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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节 不周灵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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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太白山灵台下来之后,众人纷纷询问天人五问之事,王耀崧却只是微笑不语,有些事情再回忆起来也是徒增痛苦,可意会不可言传。
  琥珀和秦月阳见状便也不再多问,看着王耀崧身轻如燕,气质飘然,一改往日消颓神色,心中所有的担心也随之烟消云散了。
  秦月阳看着心里也不由得畅快,便说道:“耀崧可谓是春风得意啊!可是获得那神谕大荒西经?”
  “天人五问的考验结束后,大荒西经便传入我的神识中,我还没来得及细品神识便回到现世了,倒是真气内力恢复了不少,也不知道现在能到哪种境界。”王耀崧说道。
  “那便好了!”说完,只见秦月阳将手上的另一把佩剑郑重其事的交给王耀崧,嘴里说道:“师傅说此剑赠予有缘人,我也不知道谁是有缘人,今日你完成天人五问的考验,就将它当作贺礼赠送予你吧!”
  王耀崧接过宝剑,摸着那有些年头的剑鞘,手指刚触碰,便能感觉那剑质感古朴,甚至有些苍老的悲鸣传入脑海,此刻的哀嚎完全不似蓝之山飞升那日那般光芒万丈,握在手里边如同握着一把木剑一般,王耀崧大感奇怪,便问道:“我只觉得这剑稀松平常,拿在手里如同握着一根烧火棍,断然是用不出蓝前辈那般威力,怕我也不是你口中那有缘人。”说着,王耀崧又将宝剑递给秦月阳。
  “耀崧莫急,此剑通人性,需要纯正内力且真气浑厚的人方能发挥其真正威力,虽然目前我也不知道这剑到底配于谁手,倘若他日此剑真遇有缘人,你再赠予他便是。”秦月阳说道。
  见秦月阳这般说,王耀崧也不再推辞,拔出古朴的宝剑,露出锋芒,问道:“此剑唤作何名?”
  “破阵子!”秦月阳和秦月阴同时说道。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王耀崧摸着寒光如芒的剑身,轻声念道。
  听到王耀崧这般念道,秦月阳像是记起了什么,又说道:“耀崧,你可还记得我之前说过带你来这太白山是有事需要你帮忙。”
  “但说无妨。”王耀崧将破阵子合进了剑鞘了,挑眉说道。
  “这说来话长,咱们还是去斗母宫议事内殿说吧!那儿僻静的很!”秦月阳说道,说完又看了看秦月阴,仿佛在询问她的意见。
  秦月阴心有灵犀得点了点头,便随着秦月阳、王耀崧、琥珀三人一齐去了议事内殿,琥珀走在秦月阴的身边,见秦月阴眉头的神情却有些不自然,便开口问道:“月阴,你怎么了?不舒服么?”
  “没事儿,可能是有些累了!”秦月阴解释道。
  琥珀见秦月阴这般模样,心生怜惜,便主动牵着秦月阴的手,结伴前去。两人触碰之间,秦月阴本能的抬手回避,琥珀却抓的更紧了,对着秦月阴笑了笑,如同大姐姐一般。秦月阴此时也放下了芥蒂,没再反抗,原本有些冰凉的柔荑,此时在琥珀的牵握之下,也暖和了不少!
  四人到了议事内殿,分别找了位置坐下,秦月阳现在贵为太白山的门主,自然独坐居中,看着王耀崧笑着说道:“耀崧,你看我像何人?”
  “你就是你,长的比平常人俊俏些罢了。”王耀崧笑着答道,这没来由的问题也着实让人忍俊不禁。
  “那我若告诉你我是大夏朝皇子,你会信么?”
  “为何不信,只是当朝陛下姓···。”王耀崧话未说完,却突然眉头紧锁看着秦月阳,又看向秦月阴。
  秦月阳笑着说道:“不错,当朝陛下秦无计便是我和月阴的生父。”
  王耀崧震惊的张了张嘴,却快速恢复了神色,看了看秦月阳,又看了看秦月阴,见二人都是神色从容,便说道:“你二人都不是说笑之人,我便是信了,但你们既然贵为皇室之后,又怎么会在这太白山修行道法?又有何事需要我这一介平民帮忙呢?更何况我真气境界都已散去多时,一时间怕是也难以恢复如初。”
  “兄弟你有所不知,我母亲本是大夏后族,只是英年患疾便早早撒手人寰。那时我和月阴尚且年幼,不知世事,父皇不忍我二人卷入皇室纷争,便将我和妹妹寄养于太白山,便自小跟着师傅修行道术。可如今大夏颓矣,我有志于扶大厦之将倾,想要回京城为自己争取一个机会,这前后必然需要人才扶持。自从我与你相识于凤凰林,又与你一同湘西剿匪,见你如此年轻便有如此沉着冷静的头脑和超凡绝顶的悟性,即便今日你没能通过天人五问,我也非需要你的帮助不可,你若能成为我的左膀右臂,我成就霸业便指日可待。”秦月阳正色凌然的说道。
  “等等,等等···”王耀崧被秦月阳说的有点晕,整理了思绪后说道:“第一,你所说的大夏颓矣是何意?第二,若你自小便被寄养在太白山,在当朝中便无任何势力人脉,如此失了先机,又何来的机会?第三,就不说我今日侥幸闯过了这天人五问,若是我没能得道,再也无法重铸真气,我又能助你什么?”
  “就凭你现在这冷静而又条理有序的思绪,便是许多常人所不能及的。”秦月阳笑着说道。“只是我唯一没有算到的是,以我目前的功力竟也无法将你从灵台中强行救出,也幸得你胆识过人,不然今天在灵台之上可就悬了,这也许都是天命。”顿了顿,秦月阳又尴尬的说道。
  “看不出来,你心机如此深沉。”此时说话的是坐在王耀崧身旁的琥珀,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秦月阳,全然没想过平日里满口家国大义的秦月阳,竟真的是当朝皇子。
  “此言差矣,我早就言明我志向高远,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只是你们偏不信罢了。”说着,秦月阳整了整仪容,此时再看去,还真是一副风度翩翩的世家公子模样。
  看着秦月阳这般模样,王耀崧和琥珀突然恍然大悟,再回想起在湘州的那段时光,秦月阳的那些令人尴尬的表现此时再想起来也令人顺眼了不少,果然还是人靠衣装,佛要金装!
  “那你所说的大夏颓矣又是何意?”王耀崧脑海里思索了片刻,又问道。
  秦月阳赞许的看着王耀崧,朗声说道:“我大夏朝开国八百年,分封九州,共奉天子。表面上各州仍是以大夏皇帝马首是瞻,可背地里早已是各自为君。各州之间军事、人口、农业等实力有强有弱,时常为了一己私利,便大小纷争不断,一发不可收拾。表面上大夏朝安定繁荣,可一旦各州势力做强互相吞并,中州京城便再无力管辖。各州明臣暗主,私下更是无所顾忌的培养州内的军队势力,大夏朝分崩离析只在一念之间。”
  “那你便要这大夏朝的权势再聚拢在皇权的手中?”王耀崧问道。
  “我要的是大夏朝能做到真正的统一,人心所向,共同繁荣。”秦月阳说道。
  “你自小离京,在京城毫无根基,现在说这些岂不是天方夜谭,况且我又毫无背景,又能帮你做些什么?”王耀崧问道。
  “这些事儿明日进京我再与你细说。”秦月阳说道。
  “进京,我们可没有答应你去长安城。”琥珀嘟囔着嘴说道,即便知道秦月阳身为皇子,也并没有太把他当回事儿。
  “那耀崧都去,你不去?”秦月阳说道。
  琥珀看着王耀崧,询问着他的意思,王耀崧看着琥珀小鸟依人的模样,笑着说道:“随他去吧!能帮上忙,咱就帮,帮不上,咱就回湘州。”
  琥珀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拉着王耀崧就要回厢房,听着他们在这谈天论地已有个把时辰了,着实是无聊至极。
  王耀崧也未推辞,任凭着琥珀将自己拉走,临别不忘朝着秦月阳和秦月阴挥了挥手示意,便笑着离去了。
  从斗母宫回到住处厢房的路上,王耀崧拉着琥珀的手轻快的走着,二人穿越在一段段山路和楼宇之间,伴随着清风拂面,神清气爽,春风得意!路上来往的太白山门人见着二人纷纷以礼相待,二人也不时的回礼以示尊重。约莫一盏茶的功夫,二人便回到厢房,只见琥珀还未坐下,便急忙问道:“说,你是不是又起了坏心思了?”
  “什么坏心思?”王耀崧刚坐在凳子上,听到琥珀这般发问,便欲哭无泪的说道。
  “你去那长安城难道不是在打月阴的主意?”琥珀疾色问道。
  “这跟月阴有什么关系?”
  “那秦月阳是皇子,秦月阴可就是公主了,况且她对你的情意,怕是个傻子都能看的出来,你还想瞒我不成?”琥珀佯装恼怒的说道。
  “公主怎么了,你不也是湘州的公主?”王耀崧拦腰抱着琥珀,宠溺的说道。
  “那能一样么?”琥珀羞红着脸说道。
  “在我心中便是一样。”王耀崧笑着回答。
  琥珀顿时蜜上心头,觉得心间一甜,但随即便又立马换了副面孔说道:“看来你小子还真想将月阴给拿下了!”
  “这个···。”王耀崧支吾着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却听到琥珀又说道:“拿下月阴我还是勉强可以接受的,她可比黄珂要知道心疼人。”
  听到琥珀提到黄珂,王耀崧心中竟有些不快,但很快便掩饰过去,抱着琥珀就去了床上,嘴上却说道:“我现在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心疼人
  !”
  次日凌晨,王耀崧早早起床,看着此时琥珀慵懒的躺在床上做着美梦,嘴角不经意间翘出一抹微笑。
  出了门,天还是黑的,乘着微光,王耀崧心情大好,多日憋在心头的浊气此时终于能一吐为快。在太白山间自由的恣意奔跑,直到出了一身汗水,王耀崧才感觉畅快淋漓,甚至心中有种如获新生的感觉。看着天空的边际慢慢亮起,一轮新日就要破空而出,那种震慑就像一颗萌芽埋在心里,在露水的滋润下即将破土而出。王耀崧有所感悟,连忙闭眼盘坐于一处巨石上,在灵识内搜索着大荒西经。
  王耀崧自幼便读过山海经,对于其中所记录的大荒西经篇也甚是熟知,只见灵识神海中此时正有一排排的篆体字漂浮在空中,思绪朝那字体读去,正是:
  西北海之外,大荒之隅,有山而不合,名曰不周负子,有两黄兽守之。有水曰寒署之水。水西有湿山,水东有幕山。有禹攻共工国山。有国名曰淑士,颛顼之子。有神十人,名曰女娲之肠,化为神,处栗广之野;横道而处。有人名曰石夷,来风曰韦,处西北隅以司日月之长短。有五采之鸟,有冠,名曰狂鸟。有大泽之长山。有白氏之国。西北海之外,赤水东,有长胫之国。有西周之国,姬姓,食谷。有人方耕,名曰叔均。帝俊生后稷,稷降以谷。稷之弟曰台玺,生叔均。叔均是代其父及稷播百谷,始作耕。有赤国妻氏。有双山。西海之外,大荒之中,有方山者,上有青树,名曰柜格之松,日月所出入也。西北海之外,赤水之西,有先民之国,食谷,使四鸟。有北狄之国。黄帝之孙曰始均,始均生北狄。有芒山。有桂山。有榣山,其上有人,号曰太子长琴。颛顼生老童,老童生祝融,祝融生太子长琴,是处榣山,始作乐风。有五采鸟三名:一曰皇鸟,一曰鸾鸟,一曰凤鸟。有虫状如菟,胸以后者裸不见,青如猨状。大荒之中,有山名曰丰沮玉门,日月所入。有灵山,巫咸、巫即、巫盼、巫彭、巫姑、巫真、巫礼、巫抵、巫谢、巫罗十巫,从此升降,百药爰在。西有王母之山,壑山、海山。有沃之国,沃民是处。沃之野,凤鸟之卵是食,甘露是饮。凡其所欲其味尽存。爰有甘华、璇瑰、甘柤、瑶碧、白木、白柳、视肉、琅玕、白丹、青丹、多银铁。鸾凤自歌,凤鸟自舞,爰有百兽,相群是处,是谓沃之野。有三青鸟,赤首黑目,一名曰大鵹,一曰少鵹,一名曰青鸟。有轩辕之台,射者不敢西向射,畏轩辕之台。大荒之中,有龙山,日月所入。有三泽水,名曰三淖,昆吾之所食也。有人衣青,以袂蔽面,名曰女丑之尸。有女子之国。有桃山。有虻山。有桂山。有于土山。有丈夫之国。有弇州之国,五采之鸟仰天,名曰鸣鸟。爰有百乐歌舞之凤。有轩辕之国。江山之南栖为吉。不寿者乃八百岁。西海郩中,有神,人面鸟身,珥两青蛇,践两赤蛇,名曰弇兹。大荒之中,有山名曰日月山,天枢也。吴姖天门,日月所入。有神,人面无臂,两足反属于头山,名曰嘘。颛顼生老童,老童生重及黎,帝令重献上天,令黎邛下地。下地是生曀,处于西极,以行日月星辰之行次。有人反臂,名曰天虞。有女子方浴月。帝俊妻常羲,生月十有二,此始浴之。行玄丹之山。有五色之鸟,人面有发。爰有青鴍、黄鷔,青鸟、黄鸟,其所集者其国亡。有池,名孟翼之攻颛顼之池。大荒之中,有山名曰鏖鏊钜,日月所入者。有兽,左右有首,名曰屏蓬。有巫山者。有壑山者。有金门之山,有人名曰黄姖之尸。有比翼之鸟。有白鸟,青翼,黄尾,玄喙。有赤犬,名曰天犬,其所下者有兵。西海之南,流沙之滨,赤水之后,黑水之前,有大山,名曰昆仑之丘。有神,人面虎身,有文有尾,皆白,处之。其下有弱水之渊环之,其外有炎火之山,投物辄然。有人戴胜,虎齿,有豹尾,穴处,名曰西王母。此山万物尽有。大荒之中,有山名曰常阳之山,日月所入。有寒荒之国。有二人女祭、女囗。有寿麻之国。南岳娶州山女,名曰女虔。女虔生季格,季格生寿麻。寿麻正立无景,疾呼无响。爰有大暑,不可以往。有人无首,操戈盾立,名曰夏耕之尸。故成汤伐夏桀于章山,克之,斩耕厥前。耕既立,无首,走厥咎,乃降于巫山。有人名曰吴回,奇左,是无右臂。有盖山之国。有树,青叶,名曰朱木。有一臂民。大荒之中,有山,名曰大荒之山,日月所入。有人焉三面,是颛顼之子,三面一臂,三面之人不死。是谓大荒之野。西南海之外,赤水之南,流沙之西,有人珥两青蛇,乘两龙,名曰夏后开。开上三嫔于天,得《九辩》与《九歌》以下。此天穆之野,高二千仞,开焉得始歌《九招》。有互人之国。炎帝之孙名曰灵恝生百互人,是能上下于天。有鱼偏枯,名曰鱼妇。颛顼死即复苏。风道北来,天及大水泉,蛇乃化为鱼,是为鱼妇。颛顼死即复苏。有青鸟,身黄,赤足,六首,名曰鸀鸟。有大巫山。有金之山。西南,大荒之中隅,有偏句、常羊之山。
  正读着,突然一阵阵轰鸣声传入灵识,那原本漂浮在空中的篆体字符此时已被一排排从天而降的巨石冲垮,还未反应过来,那巨石此时已逐渐累积成了一座座高山漂浮于空,仿佛无根浮萍一样,虽没有根基,但依然傲立于空。而王耀崧此时在神识中已化作人形,飘然落到当前那漂浮于空的第一座山门前,远远看去,见那身处在高山石壁之处的山体上赫然的篆体钩刻着“不周负子山”字样,此山是座环形山,西北脚有一缺口,山前有两只黄兽石刻守卫山门,附近竟还流淌着一条河流,半热半冷,河上冒着浓浓的白烟,远看简直如同仙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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