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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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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破旧大楼的楼顶,祭祀大厅的中央,一个浑身漆黑的人形雕像将身体扭曲到一个诡异的角度,手中不断的凝聚着长枪,向着格尔曼·斯帕罗投掷而去,那些同样漆黑的长枪什么也没击中,插入地面后便炸成一团细碎的光点,重新回归到雕像体内。
  “格尔曼·斯帕罗……你不想……知晓世界的……真实吗……”
  “可怜的……笼中之物……”
  飘渺的声音从漆黑的“圣者”体内传出,在祂头顶正上方悬挂着一轮血红色的圆月,微弱的绯红光芒将那片漆黑的天空映射出一片朦胧的薄雾。
  看到这一幕,格尔曼·斯帕罗微眯起眼睛,“你果然是那个世界的产物。”
  “那个……世界……?”雕像中传出带有一丝疑惑的声音,接着又叹道,“那不重要……”
  格尔曼·斯帕罗从衣兜里掏出一个打火机,将冒着火焰的打火机随手丢在地上,他脚下立刻窜起半米高的火焰,将漆黑“圣者”团团围住,他的身影在火焰中不停闪现躲避着来自漆黑“圣者”的投枪攻击,一边忍受着不断传入耳中的呓语——从踏入这片大厅开始,那种令人发狂的呓语声就没停过。
  鸭舌帽遮挡住的半张面孔上,淡色的肉芽不停的蠕动着,格尔曼·斯帕罗一只手扶着帽檐,往下按了按,另一只手遮挡住几乎变得透明的半张面孔。
  接着,他闭上了眼睛,周身的火焰猛然窜起将他吞没。
  漆黑“圣者”的身后,一丛火焰突然升高,格尔曼·斯帕罗从中走出,火光映照下的面孔变得无比狰狞,布满血丝的眼中透出让人心惊胆战的疯狂。
  “有趣……你的灵魂并不完整……怪不得……”
  漆黑“圣者”张开嘴,一股无形的波浪向四周扩散。
  格尔曼·斯帕罗脸上的狰狞更甚,伸手从衣兜里掏出一张薄纸,轻抖一下,那薄纸的表面立刻变得坚硬无比。
  下一秒,他冲了上去,将手中的纸刀砍在漆黑“圣者”脖颈上,两者撞击在一起居然发出了钢铁相撞的声响,见攻击没用,格尔曼·斯帕罗脚下用力跳起,踩着漆黑“圣者”的肩膀飞跃至祂头顶的半空中。
  漆黑“圣者”速度飞快,一把长枪瞬间凝聚在手中,刺向身体停滞在半空中的格尔曼·斯帕罗,那穿着黑色风衣的身影抖了一下,化为一张薄纸飘落下来,与此同时,一道白光如利刃般向他后腰位置袭去,将漆黑的雕像直接拦腰斩断。
  一切都只发生在一瞬间,漆黑“圣者”腰部以上的位置变得僵硬,依然维持着向上方刺出的动作,它的上半身和下半身已经完全分离,黑色液体正在渐渐褪去,缩回到脚下。
  格尔曼·斯帕罗缓缓站起身,嘴角勾起一个夸张的笑容,眼中的疯狂却完全没有消退,就在这时,一阵婴儿啼哭的声音传入他耳中。
  格尔曼·斯帕罗表情骤变,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瞬间化成一滩透明的蠕虫掉落在地上。
  被斩断腰部、已经恢复纯白的雕像中间有一个凹陷的位置,里面躺着一个头部只长了一个巨大眼睛的婴儿,那婴儿正紧闭着眼睛啼哭着,祂周围浮现起无数细小的光点,不受控制的向着独眼婴儿汇聚,婴儿逐渐止住了啼哭,眼睛微动,似乎马上就要醒来!
  离战场中心不算远的邓恩和伦纳德也听到了婴儿啼哭声,但因为距离较远并没有受到太大伤害,他们同样顶着难熬的呓语声,依然不断的前进着。
  终于,他们登上了最后一节阶梯,来到了最顶层,在看清大厅场景的一瞬间,两人同时闭上了眼睛,因为他们都瞥到大厅中央、半截雕像前的一滩正在蠕动的透明蠕虫。
  即使如此,邓恩依然双眼刺痛,眼角流出一道血丝。
  相比较邓恩,伦纳德那一瞬间看到的东西更多一些,他拉着邓恩躲在最近的断墙后。
  邓恩向伦纳德打了个手势,他立刻明白了队长的意思。
  等。
  等待仪式的开始。
  大厅中陷入了短暂的安静,只有地面上一滩透明的蠕虫还在不断蠕动着。
  就在这时,一种难以言喻的静谧降临了,就连大厅中剧烈跳动的火焰都安静下来,只透出温柔的火光。
  伦纳德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他从怀中掏出一朵被小心呵护的黑色曼陀罗放在胸前,微闭上眼低声祈祷道:
  “我祈求黑夜的力量;”
  “我祈求隐秘的力量;”
  “我祈求女神的庇佑;”
  “我祈求您的降临,驱除不该存在于此间的邪恶力量;”
  “我祈求您的怜悯,让有主的灵魂回归他们的躯体;”
  “醉心花啊,属于黑夜的使者请将我的诉求传递给女神!”
  这时,他们头顶之上的漆黑夜空和绯红的月亮,黑色与红色如同被橡皮擦去一般,一点一点被真正的夜空掩盖,夜空中星辰密布,如同一双双温柔注视着大地的眼睛。
  伦纳德知道,这是黑夜……降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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