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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绝密计划
周日的早上，我不是被闹钟吵醒的，而是政繁的电话。
真是不让人省心啊……
“喂？怎么了？”我还带着睡意接了电话。
“武，中午有时间吗？我想约你聊点重要的事。”
“哦……行啊。”
政繁这个时候请我吃饭，我觉得十有八九是关于小鸟的事。文理也被我吵醒了，他问我发生了什么，我说我中午约了朋友，让他自己解决午饭。
文理并不在意，他说:“你整天在外面喏赫(re二he轻，方言，指总是外出乱搞，贬义词)，真是不嫌累~”
“行了行了！晚饭我给你做。”
文理果然不闹了，他真是懒到一定程度了。
中午我和政繁如约见面，他脸色看起来不好，像是受到了什么沉重的打击。
刚刚在餐厅里坐下，我给政繁倒茶水，他直接开口说:“小鸟要走了。”
我提着茶壶问:“走？去哪？”
“出国留学。”
我继续倒水:“什么时候走？”
“明天，可是我今天早上刚刚知道，她打电话告诉我的。”
我的大脑飞速运转，出国留学要隐瞒这么久吗？还要跟穗乃果起冲突，面对自己的男朋友竟然这样轻描淡写……
“武！满了，满了！”
我这才从思考中回过神来，发现茶杯里的茶水已经溢出来了。
“啊呀，真是太不小心了。”我赶忙把茶壶放下，把桌子擦干净。
我突然想起来，海未是不是跟我说过周一是下一次live的时间？
“诶！听说缪斯下一次的live就在下周一呢！”
“是啊，我听说了，她怎么这么匆忙就走了呢？”
听政繁的口气，他绝对是一直被蒙在鼓里，才会觉得“匆忙”。然而我发现小鸟的异常要稍早一些，我总觉得小鸟是在刻意隐瞒什么。
“知道小鸟要去哪里吗？”
“不知道，她没跟我说。”
“哦……怎么能这样呢？”
我轻叹一句，真是为这一对恋人惋惜。天各一方就不说了，竟然连自己女朋友去哪都不知道，真是太可怜了。
……等等！不知道去哪里吗？
我下意识地想起齐治昨天说调查地址信息时，小鸟的信息缺失了。
难道……是因为小鸟的隐瞒，才导致调查无果的吗？
我心里不禁有了一个不好的猜想:倘若小鸟拿到的留学地址是假的……那岂不是……
“哦！这太可怕了！”
我不禁把这句心里话吐了出来。
“嗯？怎么了，苏君？”
“一定要知道小鸟去哪里才行！”我站起来，两手撑到政繁面前。
政繁被我这架势吓得有点慌张:“你干什么……有什么问题吗？”
“必须要快！不然小鸟会有危险的！”
我只能用这种办法来恐吓政繁，虽然只是我的猜想，但是总不能不去验证吧！
“问题是我怎么才能知道啊？”政繁也是抱头叹息。
“什么？你是她男朋友好吧！难道要让我去问？”
“我要是能问出来不就告诉你了吗！我问过了，她没告诉我！”
“啊？什么！”
这可真是奇怪了，到底是什么秘密一直隐瞒到出国的前一天？既然问不出来，必须找别的方法才行。
我低头沉思了一会儿，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大胆的计划。
“政繁，你敢不敢进小鸟的家？”
“这……她不同意的话，是不是会有误会……”
“我问你，你是不是爱她？”
“我当然爱她！”
“你是不是希望保护她？”
“我一定会保护她的！”
“那你就按我说的做！”
现在……也许只剩下C国式的解决办法才能奏效了。
我跟政繁描述了我这大胆的想法，但没想到他还没听完就惊叹:
“什么！从阳台进去！这……这这……太野蛮了吧！”
“我说过了，爱她就按我说的做，这是唯一的办法了！”
在我的威逼与恐吓之下，一个粗暴的计划即将围绕政繁与小鸟展开。
来不及在餐馆用餐了，我们买了点外卖。我左手提着外卖，右手拉着政繁，急匆匆地往家赶。
政繁一看这个方向，立马就明白了:“Oh！等等！你家好像就在小鸟家旁边是吧？我想起来了！”
“你放心吧，我准能让你进去！”
我推门而入，吓得门里的文理赶快从厨房里出来:“呀呵！你怎么回来的这么早啊？”
“这不是出了点变故吗，你现在赶快上阳台把你那个桥搭上，午饭我已经买好了。”
文理一听这话，又侧着身看见了我身后的政繁，摆了摆手就小跑上了楼。
我打开外卖，搬了凳子请政繁坐下:“来，你赶快吃一口，待会儿还有大事要做呢。”
政繁点点头，捧起餐盒开始大口地吃起来。
不一会儿，文理就下来了:“苏校，都准备好了，我看了看，对面家里好像没有人。”
“哼~政繁，这可是你绝好的机会。”
我们三人一起到了阳台，文理做的木桥稳稳地搭在了小鸟家的阳台上。
政繁看到这座“桥”，竟然火了起来:“你没事儿往小鸟阳台上搭桥干什么？”
我看出政繁很生气，想必是想歪了，我立刻解释:“不不不，你误会了，我的这位朋友会做木工活，这只是他的作品之一。”
说话间我指了指文理，他们两个交集不大，只是上次校园祭时有过短暂的合作，政繁果然没有多问，情绪也恢复了稳定。
政繁把脚往木桥上踢了两下，不得不说文理这木桥做的挺结实，除了发出沉闷的响声，根本没有什么变化。
“可以啊，你这木工真是厉害。”政繁回头夸了夸文理，文理没说话，只是笑笑。
政繁三步并作两步，很容易就来到了小鸟家的阳台上。政繁小心翼翼地摸到阳台的门，轻轻一推就推开了，政繁回头，向我们竖起了大拇指。
我们两个点点头，我又用C文跟文理小声说:“看着吧，好戏要开场了。”
政繁消失在小鸟家粉嫩色的窗帘后面，我下意识地看了下手表，心里默默开始计时。
一分钟……
两分钟……
……
五分钟……
……
……
十分钟！
“诶？这可不对啊，都十分钟了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苏校，他去干什么了？”
文理这句话提醒了我，我脑子里才想起来我忘了告诉他该干什么，我捶胸跺足，感觉犯了一个格外低级的错误。
“我……我忘了跟他说了……”我右手扶着我的头，两眼紧闭着。
“那……他就这么进去，岂不是送死了？”
文理话音未落，就听见对面传来了尖锐的叫声:
“啊！！！~~~”
这叫声，是小鸟的！
“唉……祝好运，政繁君。”文理双手往腰上一插，摇摇头，嘴上还带着嘲讽的笑。
“真是命运多舛啊！这毕竟是我想的馊主意，我只希望政繁不要跟我因这件事绝交就好。”我也是哭笑不得，但是很快对面又恢复了平静，我就没有过去亲自解释。
真希望这是一次成功的行动，一定要加油啊，政繁君！
心里正想着，裤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是政繁:
“刚刚是不是声音太大了？没关系的，她一个人在家，不用担心我，我会处理好的，劳你们费心了，等我办好了我就回去。”
“你自己多留个心眼儿，小鸟妈妈回来时我会打你电话，别到时候听不见。”
“OK！相当周全啊！”
我挂了电话，转向文理:“政繁可能会得到我们感兴趣的东西。”
文理头轻轻一歪:“呵……不会是那个假地址吧？”
“聪明！我感觉问题应该就出在这里。”
“如果真的如此，你父亲怎么会知道小鸟的事？”
“他什么事不知道啊……”
我抬头，仰望这异国的天空，感觉我刚刚说了一句大错特错的话：
“不……他总有什么是不会知道的。”
文理嘴上发出奇怪的声音:“据我所知，你父亲他并没把婉儿的事放下。”
“可是那又如何呢？刘祯不还是在这个城市的某个角落里呆着！”
“难道你还想让他死了不成？这可不简单。”
“呼……”我长叹一口气:“别让我知道小鸟的事与他有关，如果是他这么干的……真是卑鄙无耻……”
“你想多了吧……”文理大手一挥，指指点点:“小鸟与刘祯一是素不相识，二是无冤无仇，这没道理啊！”
“切……婉儿也与他无冤无仇……”
“苏校，你别忘了婉儿的父亲，小鸟可没这个背景。”
“额……这……”
我一时语塞，意识到我们不知不觉中似乎分析到了什么逻辑，虽说文理觉得小鸟的假地址与刘祯关系不大，但是凭他一面之词我并不能放心，现在只能指望政繁能获得我们想要的东西了。
文理把阳台上的两把椅子搬了过来:“不知道他需要多久，我们坐下来等着吧，你要不要喝点什么？”
我坐下，思索了一会儿:“喝酒误事，去冰箱里拿点果汁吧。”
文理不久就拿着两个杯子和一大瓶果汁回来了，他帮我倒上:“苏校，请！”
我看着文理手中的杯子，接过来之后又看看他的脸:“呦呵，您今天是哪根弦打错了，怎么想起来孝敬我了？”
文理把那个打果汁瓶子“粗鲁”地“扔”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但他的脸上微笑着，根本就不是生气的样子:
“不识抬举！”
文理也坐下，两个人就这样共享着清澈的蓝天，清爽的微风，幽静的阳台……还有甜美的果汁。
“此造物者之无尽藏也，而吾与子之所共适。”
我摇晃着杯子，略有所思。
“你喝个果汁都能喝多……”
文理已经闭上了眼睛，看起来想要借此机会休息一下。
我这是继续看着小鸟家门前的街道，得让政繁在小鸟妈妈回来之前撤离。
“啊……啊…………呼哈……啊哈哈哈…………”
对面隐隐约约穿出来一些不和谐的声音，一听就是小鸟的，但是毕竟距离摆在那里，只能听见类似的“呻吟”。
这令人尴尬的“娇声”持续了甚久，甚至文理都睁开了眼睛，用质疑的眼光看着我:“这个人可靠吗？”
“额……听说是很可靠的，可是现在……额……我也不知道，也许需要重新审视一下这个人。”
对面的声音逐渐衰弱下去，文理挠一挠自己的腮，又闭上了眼睛。
我捋了捋自己的胡子，感觉自己不跟着政繁过去似乎是个错误。
然而政繁并不能再嚣张多久了，因为我们在二楼可以很清晰地看见小鸟的妈妈出现在了远处的路口。
我果断打通了政繁的电话，他很快就接了起来。
“你快点回来，小鸟的妈妈要来了！”
“什么？这么快！”
电话的对面先是一阵混乱，然后是挂掉的声音。几秒钟后，政繁像一只被恶狼追击的羔羊，连滚带爬就回到了我家的阳台上。
我们三个在阳台上看着小鸟的妈妈缓缓走近，进门之后过去了几分钟，并没有什么异常。
“你是不是又干什么亏心事了？”我揪起政繁的耳朵。
“没有！”他坚决否认。
“那我怎么听到了什么不和谐的声音？而且你这么急急忙忙地滚回来了，不是干了坏事还能是什么？”
“噫……唔……小鸟就是太可爱了嘛！……你跟你女朋友幽会不躲着她妈吗？”
“怂(C文)！”我一把推开政繁。
“啊？你说什么？”
看着疑惑的政繁，我心里反而一阵暗爽。
这时文理突然间插话:“喂！你要办的事办好了吗？”
还真的是，要是文理不提醒，恐怕这个事就要打岔打过去了。
“啊！当然了！我怕了照片，你们来看。”
我和文理凑到政繁的手机前，看着洁白的信封上面写着“圣丹尼路(姑且让我这么音译吧)12号，巴黎，F国”。
一开始我没反应过来这是个什么地方，但是看起来不像是个假地址。
“挺靠谱的啊。”我脱口而出。
政繁点了点头:“我觉得也是，小鸟刚刚告诉我这是一次出国留学，学习服装设计的机会。巴黎作为国际浪漫时尚之城，服装设计的学院应该是数不胜数吧。”
但是唯有文理一言不发。
我看看身后的文理:“怎么了，你想到了什么？”
“不，我不确定，可能是我想多了。”
文理皱着眉头，但是他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先当它是对的吧。”文理轻轻吐出一句。
现在我们成功拿到了小鸟要去的地址，但是尴尬的是我们暂时没办法确定真假，毕竟我们谁都没去过巴黎，怎么知道有没有这个地方。
我们送走政繁，便立刻给齐治打了电话，把这个地址告诉了他。
“什么？我可不知道！我又没去过！”
齐治……也是不知道啊……
“你不是关系很广吗？鼻子底下有嘴你就不会问问？”
我咆哮着把齐治数落了一顿。
“好好好，是是是……”
虽说已经让齐治去帮忙了吧，但是我们两个总不能闲着不做事。我和文理都在网页上开始搜索巴黎的相关信息。然而这座浪漫之城似乎掩盖了太多的信息，在不亲自去的情况下查找一个门牌号无异于大海捞针。与服装设计有关的信息更是比比皆是，逐条筛选已经是不可能。人文、城建、政治、旅游等各种信息鱼龙混杂，如排山倒海之势扑向上百个网页。才一个小时，我和文理都已经精疲力尽。
“这样下去……可不是个办法啊……”
我趴在电脑前，无助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