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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部的两层美白粉底液,腕部军装的规则晒痕,衣领深右侧的伤痕——以及你又长高了零点九厘米?”
“......你当我没问。”
“格雷,你家怎么个个都这样,你要跟你老爸一样在那边呆太久,可是会很快变成老头子的——”我摇着已然比我高出一个头多的小王子。尼采世家换代一直极度频繁,轮到现今都已经七十一代了,“你今年是不是已经比我大三、四岁了?到时候我还没上岗,你就退休了我可怎么办?!——难道去找你孙子不成?”
他噗嗤一下笑出声。
“......我还真觉得你干的出这事。”
“这事不好笑喂,就算你同步率突破天际到能自由随意进出正史,十九世纪末的时间跃迁点多如麻子,万一哪个修补者改坏了啥导致某个炮弹中头彩真炸死你——连儿子都来没得及生出来怎么办?”
“尼采可是享有'命运之爱'的人,再怎么跃迁也不会被炮弹砸到,”小王子一副忍着笑也压不住上扬的嘴角,“事实上,之前某人二战期间被纳粹给抓了,不也平安回来了么?”
我心里一阵槽点。
全历史界都知道,前一阵子存在主义派的萨特(不听劝告非要跑去)参加二战结果被德军俘虏,最后竟然凭借存在主义理论(加三寸不烂之舌)强行说服纳粹军官,把他完整放了回来。事实上,哲学史界“哪危险就去哪作死”的优良传统从五代笛卡尔那一辈就开始了,那家伙明明历史人设家财万贯还非跑去当雇佣兵,谁家打仗他就跑去谁那卖命,美其名曰“体验世界之书”。
我当然不可能认为自个死党会比不上萨特或笛卡尔。
“这一码归一码,你可跟他们不同,”人家毕竟是在有五险一金的公职期间出历史事故,“你私自进入正史又没有正规保险,万一回不来,又或者困在哪个时间流碎片——谁能救你?”
“好啦好啦,”他轻描淡写地打断我,结论到,“只是有些事,我想自己去确认。”
“难道——”我不由地觉得良心很疼(好吧,虽然我良心极小),“是为了下周的普法战争哲学史讨论会......”
小王子侧脸埋在光线的阴影里,显得有些莫名阴郁。他耸耸肩翻着书册。
在世人看来,尼采的超人说一度被希特勒极端化来使得种族主义战意高昂,而晚年陷入癫狂的尼采更是被反犹主义的妹妹打扮成纳粹吉祥物的先知——只是段不幸的故事。
但只有正史咨询室内部人士才知道,故事是怎样设计的。
“格雷啊,如果哪天你觉得纳粹主义的锅背起来太沉重,想要撂挑子不干——”我想了想,一脸严肃无比认真地提议道,“你就大胆辞职吧,就算你爸把你扫出家谱——我也可以雇你帮我写论文!等我发了工资,就请你吃香辣火锅~”
“……”
小王子抱着一摞黑皮书差点没丢到地上,望着我一脸无语。
好吧好吧,我承认自个一心一意忧虑没人帮我写论文的狼子野心暴露无遗。
顿了顿,我只好尝试用食物打破尴尬,“……还是你想吃鸳鸯锅——”
结果小王子却答道,“好吧。”
“欸?!”我愣了愣,“你要辞职了?!”
他白了我一眼,“你瞎扯什么呢?我是说这论文题我挺感兴趣的,可以帮你写,给我大约一小时吧。”
“哦哦哦,太好了!”我一拍巴掌,长吁一口气,“够了够了!五点半前就行~我就知道你人最好了~”
“——但作为交换,你要替我做件事。”
“嗯?”我想了想,思路还停留在火锅上,“你需要我帮你涮火锅么?嘿嘿,不是我自夸,我涮肉技术可是一等一的!”
小王子直摇头,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揪着我的耳朵把我拽过去。
“我得到一个内部消息,咨询室似乎打算放弃人类第十六代正史了——很奇怪不是么,明明下周就是决定普法战争走向的讨论会了!”见我一脸懵逼,他又进一步解释道,“也就是说,我们可能要重启进入第十七代史了!……具体原因还不清楚,也许——某人证明了无论这次讨论会得出的结果如何,当前的时间线已无可避免地会收敛到末日。”
说到这,他抬头看了我一眼。
意识到对方期待的特殊意味,我配合地点点头,“哦!”
“哦你个头!”小王子继续揪着我的耳朵,“你怎么连最基本的东西也不清楚,爱德华先生也是,完全放任你自由散漫——整天嘻嘻哈哈,哪有一个悲观主义哲学家的样子?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当年你到底哪根筋不对要跑来咨询室找工作,还偏偏投叔本华?”
“那是因为我穷啊!”我毫不拐弯地坦白道,“咨询室保证一日三餐,工资稳有保障还有退休金!我当时在广场上看到'公开招聘,不论出身'的广告,不就来了嘛~“当然,挑叔本华,是因为在应聘者最少的(竞争压力小)空缺里随机抽了一个。
“……当我没问。”
他一副“我就知道你没用脑子”头疼不已地捏了捏睛明穴,抬手塞给我一个黑色小信封。
“这也是你自找的命运,怨不得我或其他任何人了。”
信封封皮是冰凉的。
格雷的手也是。
“说实话,我一直拿你这个没常识没背景、不安常理思考的家伙没辙,考虑到跟你迂回也没什么意义,不如开诚布公吧!”
我多年来一直(自认为)是头号死党的家伙眯起眼,面不改色地,向我提出了“一生的请求”。
“——既然你是为了生计才来的,那么,只要我能拿足够多的钱养你一辈子,你便没理由拒绝站在我这边,没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