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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后,蔡荃与皇九公主景宁大婚。
皇四公主景昭不愿出嫁,自请前往清宁寺清修,长伴青灯古佛。景宁由来敬仰蔡荃,亲去向太后求了这门婚事。
公主下嫁,丞相大喜,大梁举国同庆。
一年后,蔡荃得子。
又两年,蔡荃携妻儿前往宝珠寺进香。路遇山匪,为一侠士相救。蔡荃一来感念,二来担心妻儿安危,遂请求此人护送他们回京。
此人道也爽快,随即便应下,与他们一路同行。
这人大概四十来岁,穿一身深蓝色长袍,相貌普通,面上风霜色厉,两鬓各有极宽的一绺白发,若是忽略这白发,大概也就三十六七的模样。
他自称姓朱,家中排行老大,大家都叫他朱大宝。蔡荃觉得这名字道也质朴,因他常年待在金陵,对江湖之事颇感兴趣,便下了马车,邀了匹马跟人同行。
朱大宝走过不少地方,一路与蔡荃谈起各地风土人情,信手拈来,滔滔不绝。两人相谈甚欢,大有相见恨晚之感。
同行两日,蔡荃深觉此人能堪大用,有意招揽,便在歇脚时问起他的意向:“朱兄腹有才华,行走江湖确有些屈才了,不知朱兄可有意为朝廷效力?”
闻言,朱大宝既未拒绝,也未应允,只问他:“蔡兄以为,以在下的本事能谋个什么官职?”
蔡荃十分认真的回答道:“论武,朱兄有将才;论文,朱兄有治能。若肯为朝廷效力,无论文武,前途皆不可限量。”
朱大宝听了回答,只一笑:“承蒙朱兄高看,不过为官却不是在下志向。如今太平盛世,朝堂不缺武将,在下自无用武之地。又闻文有蔡相、沈师之流,我区区小才岂能与他们争辉?既如此,倒不如逍遥江湖,快意恩仇,岂不自在?”
见人坦诚豪爽,蔡荃更是多了几分敬佩,当即叫人拿酒过来要与他痛饮,不过却被人婉拒:“蔡兄见谅,在下素不饮酒,便以茶代酒敬蔡兄一杯。”
那人取了随身的水壶,蔡荃也没计较这等小事,两人随即对酌一番。
又谈及朱大宝妻小,朱大宝只道:“在下四海为家,尚未娶妻。”
许是脾性相投,又许是酒意上头,蔡荃随口就道:“朱兄若不嫌弃,便认阿琛当个干儿子。”
朱大宝微怔,似有些犹豫,蔡荃道:“此番朱兄救蔡某全家身家性命,蔡某无以为报,阿琛唤你一声干爹,有何不可?还望朱兄应允。”
见人诚恳,朱大宝也不好推拒,不过却不愿收他为义子,而是取了折中的法子:“我一江湖中人,实不愿受这些牵绊,若蔡兄愿意,我收他为弟子如何?”
蔡荃随即唤来蔡琛拜师,朱大宝却只肯受一拜:“我若受三拜之礼,日后便得悉心教导,文武皆传,方不负你。今日我受你一拜,便将家传枪法传给你,这几日你能学多少便学多少,一切看你机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