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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荃坐在轿中思忖,可越想越觉得心烦意乱。
他想,都怪沈追,没事给他做什么媒,搅得他心神不宁。
听见街边有人叫卖糖炒栗子,不知怎的,心下一动,嘴里已经将轿子叫停。
“这怎么卖?”
“大人,两文钱。”
“来一包。”
“给,大人,您小心烫。”
蔡荃递了两文钱过去,接过满满一大包糖炒栗子。
栗子是刚出锅的,这会儿正烫手。蔡荃半捧着,栗子的焦香和甜香混合着涌到他鼻尖,莫名叫他心头一涩。
他伸手捏了一颗栗子在指尖,试图学着某人以两根指头将它捏破,可试了半晌也不成,他只好将那粒栗子放回纸包里,轻轻叹了口气回了轿子。
萧景琰打算给蔡荃赐婚。
俗话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蔡荃官居丞相之位,已年近五十,多年来为大梁殚精竭虑,身侧却无人照拂。萧景琰身为君主,又岂能不顾念臣工辛劳?
景昭公主尚未婚配,她是萧景琰的四姐。太后一提景昭,萧景琰也觉得跟蔡荃般配。对于景昭公主至今未婚,这里面有不少传闻,其中传的最盛的就是,景昭公主心有所属,奈何神女有心,襄王无梦,景昭公主又是个刚烈的性子,不愿皇帝拿皇权逼迫,所以一来二去,自己就被耽搁了。
太后出面将这事与蔡荃一提,蔡荃当即便以不敢高攀为由婉拒了。太后当时虽没勉强,只让他慢慢考虑,可从宫里出来,蔡荃还是去找了沈追喝酒。
将这事跟人一说,打算让沈追给他出个主意避过去。没想到沈追当即道:“蔡荃,你糊涂啊!”
蔡荃摸不着头脑。
“你不娶景昭公主,难道要娶齐国公家长女?”
蔡荃想说,他谁都不想娶,可这话他说不出口,只闷闷喝了口酒。
沈追道:“多少人求也求不来的好事,你却跟被谁借了二五八万似的,蔡荃,我看你是天天处理政事,脑子出毛病了。”
蔡荃破天荒没怼回去。
他也觉得他出问题了,不过不是现在,是很久以前,他就觉得自己有问题。
沈追又道:“大梁的丞相自然要与陛下一条心,你一日不娶妻,就有齐国公之流见缝插针,你能婉拒一时,能婉拒一世吗?何况,这些年大家虽明面上没说什么,可背地里对你的非议还少?”
“他们愿说便说。”
沈追恼他:“就算你不惧流言,你也不为自己着想?见到旁人儿女绕膝,你就没艳羡过?你这半辈子都扑在朝政上,也是时候为自己打算了。”
沈追语重心长,可蔡荃却目中痛苦,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你不明白。”
“我不明白什么?”
蔡荃道:“我何尝不想成家?以前我只想娶个温顺娴静的夫人,相貌端正即可,也不必知书达礼。我知道这样的女子很多,只要八字相合,娶谁于我来说都不重要。”
沈追看着他,等着他的下文。
“可现在,娶谁为妻这件事变得重要。她是否温顺娴静、相貌端正、知书达礼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能说服我娶她。”
蔡荃说完,又连喝了两杯酒:“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说实话,就算不娶妻,我也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这么多年我都过来了,早就习惯了。”
沈追看看他,略微一琢磨他的话,问了一句:“我看你不是不想娶妻,你是早就心有所属吧?”
蔡荃怔了一下。
沈追看他这模样,越发笃定,脸上不觉溢出笑来:“还真是,看上哪家姑娘啊?你要中意人家就让人上门提亲啊,要是你心有所属,陛下和太后一定会体谅。”
蔡荃惆怅:“你想多了。”
沈追打趣他:“好你个蔡荃,连我都瞒啊?你要这样遮遮掩掩,我可不帮你了,你就等着陛下赐婚,迎景昭公主过门吧。”
蔡荃捏着酒杯似有一腔郁结难以释怀,沈追看他有些异样,又关切道:“你怎么了?”
蔡荃道:“若陛下定要赐婚,我也无话可说。”
“你……”
蔡荃不再应他,捉过酒壶自斟自饮。沈追拦了几次,见拦不住也就由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