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
关灯 护眼
小说巴士 / 春野 / 第十八章

第十八章

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风带起的雨势比无风的时候要感觉上大一些。呼啸着从山间穿梭着,像是野兽的低吼。宾馆老板不在前台,姜修带着她上了二楼,在靠里面的一间停了下来。
  
  房间里的设备很简单,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一个床头柜。淋浴的卫生间不设有浴缸,用一道帘子将干湿两块区域分开。
  
  姜修脱下她身上已经湿掉的大衣,挂在衣架上。她坐在床位脱掉了自己的鞋,扭着脚腕。姜修挂好衣服后才发现她脚踝有些肿了,单膝跪在地上,将她脚放在自己腿上,手掌覆上去:“怎么又扭了?”
  
  “崴过一次脚后韧带会变得更松弛,骨头之间空间感更差,所以会比正常没崴过的人再次崴脚可能性大。”她总是容易崴脚,后来医生这跟有些人总是下巴脱臼一样,是习惯性脱臼。
  
  “你怎么不说?我背你啊。”
  
  “我怕这会影响我现在来找你算账。”林朝白缩回自己的脚,往床中间坐了坐,朝他指了指床尾。
  
  姜修笑了笑,从地上起来:“这是让我坐床尾还是跪床尾?”
  
  虽然这么说着,但姜修还是一屁股坐了过去,扯过她崴了的那只脚,继续帮她按摩着。
  
  “骗我是吧?不是旅游吗?不是说这儿巍峨壮丽又清新脱俗吗?”这种情况下算账总有些底气不足,林朝白想缩回自己的脚,但他不松手。
  
  姜修嗯哼了一声:“这一路走过来的山还不够巍峨壮丽吗?来这种地方旅游我不清新脱俗吗?”
  
  好像是有点道理,突然被说服她蹙着眉,一时间没发现他回避了第一个命题。
  
  姜修揉了揉她湿漉漉的头发:“快去洗澡,别着凉头痛。”
  
  他找了套自己的睡衣给她,替她把卫生间的暖气打开。
  
  林朝白穿着他的拖鞋下地,刚走两步顿在原地,她抱着睡衣,缓缓抬起眼眸:“姜修……”
  
  姜修以为她又意识到自己回避了骗她的那个问题,正准备道歉,却听到她继续说:“你用刚刚摸了我脚的手摸我头?”
  
  虚惊一场,姜修又揉了一次:“都是你身上的,怎么还分高低贵贱啊?”
  
  这儿提供的毛巾还是那种掉絮絮的劣质品,姜修拆了两包全是这样,林朝白嫌弃也没有用。刚洗完的头发用皮筋扎着,水珠落进了衣领里。
  
  她挥着手里的毛巾,尽可能的让自己刚洗的头发少一些被污染的可能性。
  
  姜修后进去洗澡,出来看见她脖子里围着毛巾蹲在空调出风口吹头发,摆弄着没有网络信号的手机。他的睡衣穿在她身上大了不止一点,裤脚管和袖子都挽起来了一截,已经收缩到最里面的裤腰绳结还是有些大。从行李箱找了件他用来打底的短袖给她:“换这个吧。”
  
  怕她冷,姜修把自己的卫衣给她穿上,头发在空调下吹着干的很快,他拿了把梳子帮她梳头。林朝白吃痛的嘶了两声,从他手里拿过行凶的梳子:“你以后只能养儿子,养闺女头发都给你薅秃了。”
  
  “这不叫温柔体贴吗?”姜修把她从地上扯起来,她身上果然冰冰凉凉。
  
  “哪个语文老师这么误人子弟?”林朝白把梳子上自己的头发扯来,垃圾桶还又算距离,但她懒得下床在绕床一周,感觉跪床上,伸长着手去够着垃圾桶。
  
  这个姿势看的姜修眼热,他伸脚替她将垃圾桶往床边踢了踢。
  
  林朝白一愣:“都帮我踢垃圾桶了你怎么不帮我扔一下啊。”
  
  “因为我语文老师教我一个成语叫作点到为止,就像现在我既是乐于助人又是点到为止的帮助。”姜修最有的就是这种胡扯的本事。
  
  林朝白板着张脸:“你语文老师有没有教你什么叫做牛角抹油?”
  
  姜修思索了片刻,以超纲定论:“没。”
  
  “又尖又滑。”林朝白补充:“又译为又奸又猾,老奸巨猾的奸,老奸巨猾的猾。”
  
  他不恼,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这是成语吗?”
  
  这儿没网络没信号,手机就是块板砖。林朝白和姜修躺在被窝里,她枕着他的手臂开始无聊的数羊,没察觉到姿势的亲昵,她嫌腿酸,将两条腿全搭在他腿上:“姜修,你唱歌好听吗?”
  
  “还不错。”姜修自我评价。
  
  这么回答自然要来两句,五秒钟后,他真的就来了两句,然后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嘴巴。
  
  林朝白没直说,想着给他留点面子:“够了够了。”
  
  “怎么就够了?我还没有开始发挥呢。”他伸手在她要上揩了把油。
  
  “我问心无愧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唱歌恐吓我”林朝白扭头用无比真挚的目光看着他。
  
  “恐吓?”姜修被气的不轻:“我再来两句,我还不信了。”
  
  林朝白伸手继续捂住他的嘴巴,不给他刺激自己耳朵的机会。姜修努了努嘴,表示放弃了。林朝白再三确认后才撒手。
  
  他叹气,往下躺了些,侧身伸手圈住林朝白:“让我唱两句怎么了?我从小就有那种音乐梦想,我小学音乐老师还夸我很有音乐细胞。”
  
  因为他姿势变了,林朝白跟着挪了挪身体,在他怀里找了个更舒服的位置:“你当时听差了吧,是细胞还是细菌?”
  
  “你千里迢迢来找我就是为了来气我的是吧?”说罢,姜修叹气。
  
  生活不容易。
  
  唱歌这个话题一旦翻过,林朝白又无聊了起来。翻个身和他面对面,他相貌上乘中的上乘,眼睛有些像桃花眼。这个双眼皮曾经让叶姝羡慕了很久,对比起叶姝的内双,她不吝啬的夸赞说如果她这是三百块钱拉的双眼皮,那姜修的一定是三万块的。睫毛在鹅黄色的暖灯下在眼底投下一片阴影,更刷了睫毛膏的女生一样。
  
  她视线里是他的喉结,她伸出手指,碰了一下,搭在她腰间的手兀然收紧,她本能推着他的胸口呈反抗姿势:“干吗?”
  
  “你干吗?”他嗓音一下子沉了下来。
  
  “就无聊,碰一下。”林朝白还不知道男生身上有些地方碰不得。
  
  沉默了两秒后,他起身翻了过来压在她身上。虽然喉结不能碰她不清楚,但这个姿势意味着什么她倒是清楚得很,有多少次的开始都是这个姿势。
  
  林朝白不太情愿:“这里没套。”
  
  “我们可以玩点别的。”姜修自顾自地开始脱衣服。
  
  “玩什么?”林朝白听见‘玩’这字来了精神,但看见他脱衣服又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就我们两个能玩什么?斗地主还二缺一呢。”
  
  姜修有些语塞,头一回他有些好奇林朝白知识涉猎的范围,说她不懂吧,有时候也挺老司机的。说她老司机吧,这都不知道。姜修叹气:“宝贝,你要不还是花二十块钱在我这儿买部橘梨纱的科教片看看吧。”
  
  抬眸视线里是他的起伏的喉结,她伸出手指,指尖点在上面,他没有什么反应,她抬手抚上他的脸颊,手被他握住,他掌心带着一层薄汗,他牵引着她的手落在她自己的胸口。
  
  他咬了咬林朝白的耳朵:“试试?”
  
  怀里的人一颤,惊恐地抬头看着他:“还能这么玩?”
  
  他笑,抬手点了点她的唇:“还能这么玩。”
  
  同样一句话,两个人说出来的感觉截然相反。林朝白单手抱着她自己,还能分出一只手捂着自己的嘴巴。皱着张小脸:“我不要。”
  
  -
  
  夜里翻身后,姜修醒了。一伸手没有摸到身边的人,借着卫生间的灯光他看见挂在床边快要摔下去的人,被子的一角盖着肚子,其余手脚全在外面。
  
  将人捞进怀里,才发现她身上滚烫。
  
  姜修贴着她的额头,温度是有些高,她迷迷糊糊醒了,往他怀里钻了钻,嘀咕着:“我身上好酸。”
  
  “好像发烧了。”姜修给她盖好被子,拿起手机看时间。距离天亮还有些时间,她呼出的热气落在他脖子里,是有些烫:“先睡,天亮了去找医生看看。”
  
  头重脚轻,四肢无力,她瘫在床上不肯起来。
  
  姜修劝了两回,她蒙着被子还是一动不动,林朝白退一步:“你帮我去买粒退烧药。”
  
  低烧有低烧的治法,高烧有高烧的说法,姜修不惯她。
  
  “要量体温,要根据你的体温来选择药。”姜修最后使出一招中国父母最常用的招数——掀被子。
  
  姜修倚着门框看她洗漱,她抬头欲言又止,最后连续用冷水洗了两把脸。
  
  雨势在昨天夜里停了,旅馆的老板守着这个没几个人来住的旅馆过日子,早上端着一碗粥配着一个咸鸭蛋吃的津津有味。听见楼上的脚步声,回头想和姜修打招呼,率先看见了他身后跟着的姑娘。
  
  面生,不是他们镇上的人。
  
  那就更稀奇了,这是从哪儿变出来的姑娘。
  
  抢在老板疑惑前姜修先开口:“这儿有医院吗?”
  
  老板用筷子指了方向:“前面有个卫生院,里面有个赤脚医生。”
  
  卫生院的条件破的和这个小村落的落后情况有的一比,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林朝白都不敢相信这么发达的城市的角落里居然还有这么个没有开发的地方。
  
  挂号问诊,姜修就像带了个孩子的家长一样,林朝白不情愿的配合着,跟怕医生的小孩一样坐在房间离医生最远的椅子上,姜修看着时间把体温计拿给医生。医生看了眼,将体温计扔到塑料桶里:“发烧了……”
  
  林朝白这才挪过去,可怜巴巴的眨眼:“医生,能不打针挂水吗?”
  
  医生推了眼镜,打量着她:“不是我们这的人吧,过年走亲戚出来玩都想开开心心。退烧药效果来得慢,打个退烧针好的快一些。两者都是同一种的成分,药理是一样的.只是他们的给药途径不同。去结账吧。”
  
  听到退烧针好的快一些,姜修自然不会是林朝白的盟友。托着恨不得长根在原地的林朝白去付费拿药,她扒着输液室的门不肯进去。
  
  “怎么了?”
  
  林朝白犹豫了半天还是开口:“我……我从小就怕打针挂水。”
  
  她只要一看见尖锐的东西就头晕,林锦文说这是一种心理障碍,不过放在旁人听起来就是一种孩子气。
  
  打针要排队,林朝白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即将上屠宰场的小猪崽子。和她面对面坐着的是个五六岁的小孩子,他抱着他奶奶的胳膊,脸上的眼泪鼻涕都没有擦干净,林朝白感同身受的递了一张纸巾,他奶奶一幅坦然的样子:“不擦了,等会儿还要哭的呢。”
  
  这话就像是一把匕首捅在她身上。
  
  没一会儿那小孩儿被提走了,同样都是恐打针盟友,林朝白一路目送,就差敬礼来一句‘兄台珍重’。
  
  护士喊了林朝白的名字让她准备一下,林朝白躲在姜修身后埋怨:“为什么还要准备一下?让我准备一下遗言吗?”
  
  姜修摸了摸她的脑袋:“瞎说。”
  
  座位上是那个小兄台,袖子被扯上去,露出一截跟黄瓜差不多粗细的胳膊。护士安慰着说小朋友男子汉要勇敢之类的话,林朝白的心随着护士手里那根针的出现而加速跳动。
  
  小孩子似乎受到了男子汉这句话的鼓励,强忍着没有哭。
  
  眼睁睁的看着针头扎进皮肤里,下一秒,林朝白‘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好不容易被哄住的孩子也应声开始哭嚎。姜修眼疾手快的捂着她的嘴巴,但架不住全输液室里的人全看了过来。
  
  十分钟后,姜修一头大汗的从卫生院走出来。这十分钟里他经历了拖拽扛拿,身后的林朝白脸上的眼泪还没擦干,撅着能挂酱油瓶的嘴,跟着他。
  
  姜修叹气:“林朝白你可真有本事啊,一整个输液室里六个孩子全让你给带着一起哭了。”
热门推荐
夜的命名术 吹神 夜的命名术 吹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