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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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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佩尔罗斯大道以西方向是悬崖小屋掌控的地区,那里有一片居住区和一座市场。与艺术宫相比,这个市场受到了宙斯号上水兵们的严格管控,每隔一百米就会出现一座哨岗对来往的居民进行检查,好在他们收的过路费不高,而东西卖的也便宜。
  那些鱼形的小飞机穿梭在高墙外的巨塔之间,闪烁着红蓝色警戒灯,塔顶的守卫们不断的用探照灯照耀着康斯坦丁和阿尔纳斯上空的橙布,这条街道的色彩现在看上去是那么的混乱;这里的绷带客比北区的人还要肮脏,他们全身上下通体呈棕色,尤其是他们的绷带。绷带客汇聚在道路两旁,以千奇百怪的姿态像死尸一样躺着,阿尔纳斯小心地走在大路中间,似乎对他们感到厌恶。他突然摘下了防毒面具,康斯坦丁也跟着做了相同的事,他呼吸着辐射区陈腐的空气,里面有一股浓浓的铁锈味儿。康斯坦丁知道这里面还含有不小的辐射,但他吃过碘片了,之前也一直带着防毒面具,所以此时像阿尔乔姆那样小吸一口空气也没什么大碍。
  从北区走来,这一路上难以想象的压抑:那些没有门和窗的建筑,灰尘和垃圾散落在阶梯和平台上,雕塑早已被破坏,随便走几步就能看见辐射病人随意搭建的帐篷。这里拥挤,恶臭,还无时无刻不处于黑暗之中,没有一丝阳光照进来,好像生活在这里的居民是异种、不属于人类的生物。阿尔纳斯说他每天都能看到南方那些现代城市的灯光传到这里,那些光打在夕阳弧周围的橙布上,什么颜色都有,阿尔纳斯甚至能够认出是哪个建筑发出来的光:深蓝色的光来自高塔上的卫兵、金黄色的来自高墙上专门为水兵建立的营地、深红色的则来自那些富人使用的飞行器。六三年大封锁时期还没有出现像那样小巧快速的飞行器,现在才七七年,人类居然到了这种地步。
  阿尔纳斯打开接口,与康斯坦丁开启了专用频道。一张半透明的地图出现在康斯坦丁眼前,这是西区和悬崖小屋郊区的地图。
  “在墙上看”阿尔纳斯提醒说。转眼间他已经在地图上标记了许多星星。康斯坦丁面对一面公告板,在地图上看到了一条条备注和用红线标记的街道,几乎每个地方都有星星标记,它们向康斯坦丁说明了西区的所有居住点。
  “你看好了”阿尔纳斯伸出手指向一栋高塔,“这里就是这片区域的检查站,他们不会太为难我们,因为我从来不和任何势力交朋友,这些他们都知道。但你不一样,这次你去办个证件,有公民证明吗?”
  康斯坦丁点点头,但没有将证明从口袋里拿出来。
  “很好,戴上你的面具。千万不要跟丢我,我们没有多少时间可浪费”
  失踪的潜行者是个成年男性对吗?为什么他会突然消失,没有任何消息。而且“潜行者”,这个名字在康斯坦丁眼里完全属于抄袭,美国哪有什么潜行者,这又不是切尔诺贝利。
  到了下午三点钟,乌尔曼已经将十三级权限赋予给了康斯坦丁和阿尔纳斯的身份信息上;阿尔纳斯打算一个人走地面去往郊区,而康斯坦丁要先去一趟高塔办事处正式注册辐射区居民信息,并上传现有的所以权限,他们在地铁站门口分别。地铁站内部基本上和《地铁》里的差不多,人们苟活在废弃的办公室里,时不时去领取一些来自地上的救济粮,然后用那些苍白的菌类搭配着老鼠肉入口;阿尔纳斯带走了所有探测仪器,现在康斯坦丁身上就只有一把口径奇葩的手枪和一柄刺刀,再加上满满一背包核电池。这样虽然减轻了不少负担,但也让他感到奇怪,以前在非洲基本上打的都是正面战斗,背多少东西都一样,现在康斯坦丁却要小心翼翼地不去招惹那些危险的陌生人,而那些小物件也开始沉重起来。
  康斯坦丁,此刻他把自己代入成了阿尔乔姆。好吧,新世界的阿尔乔姆再一次走在地铁里,不是莫斯科阴暗无光、毫无希望的地铁,而是让人醉生梦死,失去情感的腐败、迷幻的美式隧道,就像波旁带他走过的那些一样;小贩、平民、士兵、护卫,许多人生活在一个个站点之间,只不过这些站点并不对立,这让阿尔乔姆感到一丝安心。那些纳粹分子想要吊死他是多久以前的事了?现在是二零七七年,没有人会这样做死刑了,大家都喜欢毒药和一颗仁慈但昂贵的磁爆弹。这里没有军阀,没有红线和帝国,没有波利斯和游骑兵,更没有安娜和苏霍伊,世界还好好的,至少比他的世界要好上不少。
  阿尔乔姆来到一间酒吧,想要为这趟前往往生的旅途添点温暖的燃料,他坐到吱吱作响的木凳上,不一会儿一个身体畸形的苍白怪胎将一张发黄的菜单递了过来。
  “………先生…………您……您……需要什么…………”怪物开口说,发出沙哑且难以想象的声音,如果帝国的人看到了他,多半会一枪干掉这个杂种。
  阿尔乔姆看着眼前颤抖的生物,他是人类,曾经是。“伏特加。这里有吗?半瓶就够了”
  “……有……有的,先生………”
  他回到吧台,困难的从酒柜上取走了一瓶透明的美丽液体。阿尔乔姆看到了他**的后背,上面有一道道伤痕。
  一个女人一个人坐在阿尔乔姆对面的桌子,她穿着暴露,十分下流,那件由皮带和蕾丝组成的衣服不多不少的遮住了她身上让人感到敏感的地方。她是个健康的女人,从她的肤色就能看出来,而且她还有一头染成红色的火红头发。
  “真是好笑”阿尔乔姆想,这一切就和那时候一样,只不过波旁不在这里。
  阿尔乔姆没有和上次与帕维尔那样一杯杯的干完,他这次只想用酒精带走一小点辐射,所以阿尔乔姆在桌前小饮着,慢慢品味新生活给他的一切。五分钟?十分钟?半小时?不知道!那女人耐心的待在对面,时不时对阿尔乔姆搔首弄姿,摆弄着肋骨上的**。
  有了安娜,阿尔乔姆根本不在乎这些。他已经走出了地铁,有人为他写了三本书,乌克兰人为他做了游戏,所有潜行者都读过他的故事;他是梅尔尼克(米勒)的敌人,也是他的女婿、他曾经带领俄罗斯人走出地铁,也被展览馆站的人当做叛徒赶走、他曾经一无所有,但现在他有两段故事,不,是三段。
  “女人!你想要什么”阿尔乔姆直接对她说道。这样的举动招来了墙角一位壮汉的注意,他和绷带客穿得一样,但却和飞鼠一样强壮。
  他走到吧台边,酒吧门口突然进来了几个身着戎装的男人和他站在一起。他们窃窃私语着,时不时看向阿尔乔姆,像是在打量他的能力。
  女人站起身,妖娆的朝阿尔乔姆走来,绕道他身后,“我………需要一点*安慰*。你也需要一点*安慰*,我们可以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这一切只需要一点小小的代价………”,她的手慢慢爬上阿尔乔姆的脸颊,正当她打算将阿尔金头盔摘下来是,阿尔乔姆一把推开了她,还把那杯伏特加泼在了她的脸上。
  “啊!”,女人捂住双眼,朝出口爬去,但被阿尔乔姆抓住头发提了起来。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帮杂种想干什么吗?!”,阿尔乔姆,不过现在是康斯坦丁歇斯底里的对她的耳朵咆哮。
  那群流氓见状朝康斯坦丁冲了过来,有一人还端起了步枪,但他们的子弹根本没法击穿康斯坦丁的钛甲,而那把无名之枪所激发的子弹很快就打爆了开枪者的脑袋。
  绷带客提着铁棒已经冲到了康斯坦丁面前,他一把打掉了无名枪。康斯坦丁的手还抓着女人的头发,他将女人甩向绷带客,让他失去了平衡,紧接着抽出刺刀,给倒地的绷带客从上到下的捅了个遍。他的同伙不过是些虫豸,根本没有见过这种场面,很快就开始四散而逃。那女人带走了开枪者的所有东西,消失在了人群之中。怪物抱着头躲在吧台后面,虽然这样,康斯坦丁还是能听到他的哭泣声。康斯坦丁拿起地上的手枪,走进酒吧内部,几声枪响后,怪物自由了,而酒吧多半也是他的了。
  体验了几分钟阿尔乔姆的生活,康斯坦丁开始觉得自己的人性正在一点点被这座该死的城市融化,尽管几小时前他还在感叹雇佣兵在非洲干的事。这一切从最开始苏醒的那一刻就有什么不对劲,康斯坦丁打开接口,又打开第二接口,一段低频信号出现在面板的探测器上:“PC管理局心理改造信号!”
  康斯坦丁?康斯坦丁!为什么他叫康斯坦丁。康斯坦丁曾经这么问过自己,“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但他不会知道了,这些记忆都不一定是他自己的。突然出现的阿尔乔姆、摩拳擦掌的保尔.柯察金、年轻的瓦西里都在康斯坦丁心里躁动不安,“为什么他们要给我这些?!难道我也只是其中一个人格吗?那真正的康斯坦丁怎么样了。”
  非洲人民军、中国维和部队、俄罗斯炮兵营,这些都无比真实,他还能回忆起烂泥粘在身体上的感觉,那是非洲的轻吻。
  “不!我是真的”康斯坦丁多想吼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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