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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声在三里之外震耳欲聋,知道的是迁移声音,不知道的以为是哪家死了人进行奔丧。
“敢问官老爷,我们兄弟三人去的时候能否在安置在一起。”
“按照圣上御昭,一户成员必须分到各县各地,有的可以分配到一县,但是不能分配到同一支水上。”
顶着锅的大哥把刚补好的锅摔碎在地上,摔了七八块,大哥捡起了最大相连的三块。
“二弟,三弟,今我兄弟三人即将分别,不知他日何时才能相见,若今生不能相见,兄弟三人各分一块碎片,今后家门相遇,以此锅片为证,让后辈重逢。”
“大哥,你为长子,应拿最大的一块,三弟你拿小的这块。”
“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受元末战乱的影响,万户家族好不容易得了安生之所,恢复耕田养桑糊口。本人丁兴旺,但是中央却以人满为患为由,进行迁移。张养浩有曰“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文正天开廷,勇若德朝诚,椿柏万世再,碧玉红长云。”
只见一年老的长兄给年轻的小弟写了这份家谱,挥笔有力,墨水与泪水皆滴在宣纸上。
今日本来一个家族老小来庙上香拜神,哪知成了迁移之囚。刚好买了宣纸,索性就成了留写家谱的念想了。
官老爷在安慰一些年长的老人之后,跟官兵总管点了点头,示意他开始行令。
“众兵听令,上绳结。”
在官兵总管一声令下后,只见众兵士把准备好的绳子向男丁走去。士兵把男丁手拉向后背,配合的就顺势打了一个活结,然后绑的稍微松一点。不配合的,官兵就狠狠的踹他一脚,把这大胆“刁民”踹倒在地。另外一个官兵过来又踹他一脚,然后男丁蜷缩着,连叫官爷饶命,士兵听到之后又占势再踹他一脚,另外一个给了他一棍子。在这种脚踢棍棒的教训下,男丁再喊求饶。于是士兵把脚压在男丁背上,把绳子狠狠的绕了三圈,绑牢之后打了个结。
将军本来规定一人绑二十个男丁,但是人数早已超过了这个数,每绑三个男丁,就连带一个妇女与小孩。有的两口子的孩子才在襁褓之中,就参与了这次迁移。
官老爷交代,不绑妇女、小孩。看似人性化的管理,实际是迁移绑架。妇女丈夫被绑走了,有的女人裹着小脚,穿三寸金莲鞋,就算放她跑,也跑不过一个六岁的儿童。小孩更是不用说,父母不忍心抛弃,孩子抛弃了也不能生存,官兵再恨也不能做出此伤天害理之事。
午时刚过,百姓已知无力回天,遂认命,跪在地上向寺庙里的三清道人救济。知皇命难违,但求天命相助,然而还是物竞天择。
士兵们听长官的命令把之前的家族成员再打散分到各个队伍当中。虽然都是朝凤阳的路上,但是还是把他们打散,然后分批分路走,不是洪洞出城的路太窄,路是被绑的一部分百姓出徭役修的,而是怕他们亲兄弟在行走的途中暗中串通,勾结造反。官兵心中不怕百姓挨饿就怕百姓造反。
“即刻出发。”
一个士兵牵着将军的马往前走,另外一个士兵拿着旗帜往前走。后面的百姓紧随其后。
最后面的士兵拿着长矛在高举着示威,有的百姓扭头侧身往后看,后面的士兵拿着长矛指着他,
“看什么看,还不走。”
男子瞬间被吓了像做贼一样把头扭了回去。
走到城边,有十三四岁的孩子,带上,有的男丁看了这种情形,以为是官兵拉押逃犯路过,呆呆的看戏,然后几个跑得较快的步兵跑到他身边才知道是抓劳力,也被带上。第二天人没回来,家人不知情的还去官府报失踪案,知情的也就以泪洗面一整子。有的老妇以为孩子跟自己闹脾气离家出走了,于是在方圆三里内到处找,只发现了大路上有很多马蹄印和脚印都踏在了麦田里了。
有一个聪明的孩子知道自己被这些带刀的陌生面孔绑着自己,还比别人多了一根绳子拴在一个陌生的百姓旁边。他们不用拴着绳子也能听话的往前走。小孩把自己的左脚脚尖垫在右脚跟上,右脚往上一抬踮起脚尖,然后鞋子掉落,右脚再往鞋子上使劲往旁边一踹,鞋子飞落在麦田里。第二天母亲跟姥姥在田地里找到这只鞋子都哭红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