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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府上，东侧院。
梁羽仙独自一人坐在屋里，捂着脸坐在桌边，脸色依旧没能平复下来，红得仿佛要滴血。
她怎么都没想到，自己阴差阳错冒出来的话，居然刚好被张凡听见了，真不知该说是老天有眼，还是造化弄人！
此时此刻，她属实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本想等莫子樱回来，好好聊聊这事，等了半晌，却也不见莫子樱回来，想找个东侧院的佣人问问，都找不到人影。
“嘎吱……”
突兀的推门声，仿佛让她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赶忙开口：“子樱你终于回来了！快帮我想想办法，我刚才好像……说了不该说的话……”
脚步声渐进，却并无答复传来，不免惹得梁羽仙有些焦急。
“子樱你倒是说句话……诶？！”
梁羽仙抬起头来催促道，话没说完，便只剩下了一声怪叫。
眼前哪是莫子樱啊……
分明是一脸别扭的张凡！
梁羽仙只觉脑子好像在一瞬间短路了，愣愣地看着张凡，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张凡侧着脸，装作在看别处，余光小心翼翼地瞄向梁羽仙。
“那个……我……这个……”
张凡的话音颇有几分犹豫，支支吾吾了好片刻后，方才深吸了一口气，正色道，“咱们坐下聊聊，好么？”
梁羽仙点了点头，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怅然。
听着意思，大概是要好好说清楚，他们两个“不可能”这件事吧……
方才有那么一瞬间，她居然有些期待，期待张凡能给她一个直白的答复。
可这么一句“坐下聊聊”，又立刻将她拉回了现实。
是啊……他可是张凡啊……
在旁人的眼里，“张凡”这两个字，甚至已经不是个单纯的名字了，而是一个有着特殊意义的符号。
在长辈眼中，“张凡”意味着绝世天才，意味着仙家的未来。
在同辈眼中，“张凡”代表着绝对的强大，无可争辩的领袖。
在后辈眼中，“张凡”等同于标杆，榜样，偶像，俨然像是一座领路灯塔。
这样的一个人，又岂会因为她一句胡言乱语，给她什么回应啊……
梁羽仙如此想着，不自觉的埋下了脸，准备好了虚心听取张凡的“说教”，然后打消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
她等啊等，等着张凡用一种大义凌然的语气开口，用最温和体面的方式，打消她的念头。
甚至莫名地觉得，对她“说教”的人是张凡，真是太好了，最起码，张凡会真切地照顾她的感受，会给她留足了体面，会用最温柔的方式，来终止这段懵懂的情愫。
最起码，张凡不会蛮横地让她伤心。
可她等啊等，始终没能等到张凡开口。
她终于是有些好奇张凡的模样，小心翼翼地抬起目光，偷瞄了一眼。
却瞧见，张凡并未如她所想，摆着一副老成的姿态，打算“苦口婆心”地说教她。
反倒是颇有些坐立难安，挠着头发咬着嘴唇，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脸色比她好不到哪儿去，憋得通红。
“我……那个我……唉……罢了……”
纠结了好半天，张凡才像是鼓足了勇气似的，叹了一声，作了个给自己加油打气的动作，仿佛要慷慨激昂地说出什么大道理来。
可那一脸下定了天大决心的表情之下，说出来的话，却很是小心翼翼——
“你刚才说的话……是……是真的？”
梁羽仙一愣。
怎么回事？不对啊！
说好的“说教”呢？
说好的义正言辞，大义凌然呢？
说好的“温柔的拒绝”呢？
自己应该没听错吧？
这话里，那股小心翼翼的期待是怎么一回事啊？！
“啊……嗯……真……真的。”
“那你介不介意……我把这话……当真了？”
张凡轻咽了一口唾沫，目光颇有些闪躲，“虽然我也不知道以后会如何，但……你能这么说，我还……蛮高兴的。”
嗯？！
喵喵喵？！
梁羽仙再是一愣，脑袋像是被人敲了一闷棍似的，晕乎乎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这是……在回应她？
这绝对是在回应她了吧？
自己绝对没听错，没有会错意吧？
不妙啊……
不妙啊！
谁来管一管她心里那只小鹿啊喂！
再这么乱撞，肋骨要被撞折了！
张凡忽然站起身，转过脸，一脸正色地看过来：“这事儿突然了点，要不……你再考虑考虑？等之后从那座仙家遗冢回来之后，再做决定？”
梁羽仙讷讷地点了点头，却又立刻飞快地摇了摇头。
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你真的……当真了？还……还觉得……高兴？”
“……嗯。”
“那你……那你把眼睛……闭上。”
闻言，张凡赶忙闭上眼，像个木桩子似的，站得笔直。
脚步渐近，香风扑鼻，虽是目不能视，也不敢用元神去窥探梁羽仙，但他依旧能清楚地感觉到，梁羽仙已经凑近了跟前，凑近到了一个呼吸都能被他感觉到的距离。
房梁顶上，莫子樱领着林双双，小心翼翼地趴在屋顶，掀开一块瓦片，偷瞄着屋里的情形，激动得无以言表。
要不是怕惊扰到张凡和梁羽仙，两人估摸着得在屋顶上打滚！
眼瞧着，梁羽仙鼓足了勇气，伸出手臂，轻轻地抱住张凡。
不像之前那样小心翼翼地牵着张凡的衣襟，而是张开双臂，环在张凡脖子上，渐渐凑近。
张凡屏着呼吸，大气都没敢喘一声，隐约的温热感觉愈发靠近，几乎要紧贴在一起了。
紧张。
完全不讲道理的紧张。
这感觉让张凡颇觉有些奇妙，当年纵横仙界时，多大的风浪，多大的挑战，都从未让他有过这样的手足无措的紧张。
大概这，就是他身为天上天下，古往今来最博学多知之人，都尚未研究明白的知识盲区吧。
倒是不得不说，这感觉……
还不赖。
就在一切即将水到渠成时——
“咻！”
一阵劲风，突兀地吹开了房门，一席黑影，突兀地冲进屋里，擒住梁羽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破窗而出，朝着远空处飞去！
无论是屋里的张凡，还是屋顶上的莫子樱，瞧见这一幕，都不约而同地怒骂了一声：
“马的狗贼，你给我纳命来！”
（抱歉今天暂时只有两章，出了趟门，这会儿还在车上，手机是在撑不住了……明天补给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