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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女神纪之华胥往事 / 1003 上天垂象

1003 上天垂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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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阳大国,城毕竟小,东相去不远,不到一炷香功夫,羲嫦带众人到了中城。果见学宫门外拴马石上拴着三匹神骏天马,毛色均匀润泽,项下银铃悠悠,绳上玉石点缀。几个小学徒等着,见羲嫦娘娘来,躬身施礼。进得门来,只见雕梁画栋,凉幽静,天自然师后天道德师神像高立,神位上香烟缭绕,尹良带着马张二位老师在神案下左侧蒲上,正在静坐。羲嫦看见他三个瞑目养神,轻了脚,尹良三位老师却早已晓,不约而同启目起身,向羲嫦举手额首躬身施礼,问候说:“月神娘娘。”又向四巫环揖礼。四巫还礼毕,道既然郢都尹良老师来至,肯定是刻要上月神台议事,是以四巫见礼后随告辞,月神台去备鲜香公礼品。月娥也自走开,去通其他八位月巫沐浴衣,预备月神台上乐舞使用。
  羲嫦看尹良面上颜色,暂还看不出吉凶,所谓“没有息就是好息”,羲嫦就定了定神,给三位老师还礼毕,逐个问候了:“尹良老师好,尹马老师好,尹张老师好。”又隆重向上虚施一礼,说道:“拜上大帝、天师。”
  尹良因是代,遂侧身了礼,又还礼说:“娘娘,我带天师密,得去月神台上说。”
  羲嫦道:“这个自然,我也正是来请三位老师,同登神台。”因日巡,本就穿着礼服,不必衣。十月巫已将登神台见神所用佩饰带来,三两下给羲嫦冠戴扮上,于是羲嫦在前,三位老师跟在后面,同向月神台而去。
  此时经过园甬道,午后宫苑静悄悄的,飘拂,香气浮动。娲娲和十二月巫身着白纻礼服,彩带璎珞;娲娲手鹿角拂尘,其他月巫分拿着香香草、椒叶酒、香烟香茶,敲锣鼓,摇铃击磬,由十月引领,绕过石壁粉墙,从台侧拾级而上,迤逦登上台来。国人听见钟鼓之声,隔河观望,阵阵喝彩,简直如看天仙下凡,“霓为衣兮风为马,云之君兮纷纷而来下”。
  尹良随羲嫦漫台阶,登台举目,只见这台高三层,四重阶梯,重三十三阶,汉白玉石磨铺就。最上层是月神台。台上天然通透,只在中心偏东位置有一座开阔亭子,三阶台级,顶上一环重檐飞卷,檐下神案上供奉着极大帝、皇天后土、天自然后天道德老师、日神月母大神位,香烟缭绕,明闪烁。两侧摆着全副执事用的法乐。
  午后阳猛烈,晴无云,一带碧天之下,四野天地明净,天水波相映生辉,汉水来,与阳水河在部汇合后折径向东,华阳城三面水绕,宛似金汤垂露一,莹洁娇。看那国城街上,人来人尚未散尽,鸡鸣犬吠儿童嬉闹,偶有一声声随风过耳。尹良以前也曾来过华阳,也曾看过其他邦国不同地方,见此也不禁暗暗点头,心想:“果然不错,这华阳果可谓间第一热闹繁华所在!”
  从来帝都京官到地方巡查,地方官员没有不紧张的。这上古时代,神巫,与天也并没有么大不同,华阳古国也不外。娲娲因拿捏不帝城天使所来意,在学宫不好细问尹良,在上又不好仔细觑他神情,心里上八下。此时看尹良面上似露微笑之色,又瞥到他暗暗点头,虽然轻微,却也能看出有赞叹之意,娲娲心下稍微松了一口气。
  这时,十月亥带着其他月巫,已摆上香案,焚香插毕,十月摇动银铃,尹良尹马尹张在前上手就位,月神月巫在下手就位,控背躬身,恭恭敬敬俯首听命。尹良向上行礼,拜过大帝师神皇天后土,转身来,将手中锦囊一束,呈给娲娲,娲娲着,举囊过头,向上行礼毕,将锦囊置于香案,又行礼后退。月击磬,众人毕礼,反身退出亭子。
  走下亭子几,尹良对羲嫦说:“天师等娘娘话。天师估计我们是明天去了。我们下去静候佳音。等娘娘你看过天书,我们计议。”
  羲嫦说:“劳驾您三位大师暂候了。”躬身告辞,月引三位下楼,暂置在辟雍学宫居停。那郢都师尹都是天道人,在外行走一如帝都规制,早晚必要静坐调息养气的,所以月神宫的人又给师尹众人送去降神香烟茶水备用。羲嫦自己则坐在月神台上出神,其他月巫陪侍,八月奏鼓,正月二月击钟,三月司琴。钟鼓之音泛起如涟漪,绵绵不绝,在气中荡,又慢慢失在风中。晚霞升起在碧,又在碧散尽。黄昏降临,城内向晚的炊烟升起,鱼米的香味阵阵传来。良久良久,街陷入夜的宁静。
  大而的宁静。
  蓝明净的天渐渐亮如白昼,春望之夜的月亮在东边的江面上升起,天水之间,双月辉。金星在月亮附,又大又亮,彩熠熠。香烟在神台四形成一层淡淡薄雾,凉露水,沁人肌肤。香烟袅袅,钟鼓悠悠。在梦醒之中,羲嫦渐渐入定,眼前忽然金乍现,刺人眼目,一位金甲神人,扮宛似天帝模样,矗立面前,一双眼睛威严地凝视着。娲娲吃了一惊,不觉睁开眼睛,从神游中醒来。金甲神人又在面前停留了一个瞬间,与对视着,然后失了,像一滴水落进水中,像一把气投入气。羲嫦望凝睇了一会,慢慢伸手出去,开了面前的锦囊。
  羲嫦小心翼翼开锦囊,见里面还有一层黄帛包裹,开黄帛,见是一枚小巧玲珑的玉版,正是荆山和氏之玉,雕细缕,朱墨染金。羲嫦掌职月正神三十多年,前后经多少事情。一天师传,都是锦囊中藏竹版或木版;用朱墨抄写,偶有染金。黄帛固然少见,玉版则加罕有。就是修岁变法的大年,或者颁月令,用玉版传行,俟告神之后,各邦藏之秘,以贻后察验。
  羲嫦从黄帛中拈起这玉版,只一圆掌心那么大小,凉致细腻,幽闪烁。版上有阴刻阳刻勾出图文,用朱墨金漆点染,以免漆墨磨损使图文失色失误事。天师事向来兢兢业业,一副小小玉版,刻划得凹凸有致,点染得栩栩如生。羲嫦仔细端详,只见这玉版正面朱墨金漆,画着一圆彩虹高垂,一个头顶月牙的女子,正向彩虹仰面张口,吸食彩虹状;女子身后一左一右两个小人;小人后面又有云纹引出大大小小的圈点,云纹和圈点密密麻麻,不仅满玉版下部,还又向上延伸,伸至天际,与几点星联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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