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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血异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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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蒙蒙亮,皇城内渐渐响起了喜鹊的叫声;
  似乎又是按部就班的一天,明理寺前,一批哨兵刚刚完成了换岗交接,他们成两列向南边的禁军营楼走去,一路上他们悄悄议论着纵横阁的彻夜灯火通明和各种大呼小叫,想象皇帝和百官们定夺国事的场面。
  一人说,肯定是乾门关开战了,皇上正和官员们商讨计策呢;一人说,没准御北军已经胜利了,皇上正准备出军跨过明江收复北五州:一人说,他懒得管这些国事,他已经好久没给康州的父亲写信了...
  总之,先回去补觉吧。
  一匹传令马从身旁奔过,他们看见传令兵身后背着一捆长长的卷轴,这说明,今早就会有大事公布;他们根据自己的猜想定了赌注,但并不想急着知道,等睡醒了再去看也不迟。
  他们还不知道的是,今早不能补觉了,也不会有赌注兑现,警戒令将在半个时辰内传遍整座昌平都,所有哨兵都要被派去维护秩序,乾门关和康州的败讯很快会传遍大仲王朝余下的九州领土。
  五百年来,这是昌平都的首次动荡...
  明理寺,纵横阁一层大厅里,台下百官们都静坐在各自的位置上,大部分已经低头睡着了,只有几个朝闻官和报讯官在埋头拟写各种公告和通报。
  台上,皇帝、祁露、赵朔、庄澜、宋子林五人正围坐在桌案前,对作战计划进行最后的完善。
  皇上的脸色已经不是惨白了,而是蜡黄色,像是抹了金粉,他说话的语气十分虚弱,好像随时都会倒地猝死。
  “宋学士,此路当真不能走?”
  宋子林把脸贴近了才听清皇上的问题,稍作思考便答道:“回陛下,此路虽然快捷,但离官道太近,极易暴露行踪,臣建议,就从更南边的牧阳山下过,那里路长,但还算平整隐蔽,适合大军通过。”
  皇上点了点头,庄澜赶紧把路线记下。
  一传令兵来到赵朔身旁一番耳语后便走开了,赵朔趁皇上还醒着立马说道:“陛下,玄甲营和玄机营已经连夜出城了,预计十日后能到达江州集结。”
  皇上又点了点头,庄澜怀疑皇上根本没听见...
  “那么祁右军,朕该把军队交给你了。”
  祁露抬起眼睛,耷拉的眼角难得有了光亮,“陛下,那一万血异士在哪?”
  皇上像个小孩一样得意地说:“诶,朕就知道你会对这个感兴趣!随朕来!”皇上拉着祁露一路走到台下,又转头说道,“你们三个也一起来!”
  昏睡的百官一下被惊醒了,连忙叩拜,皇上边走边说道:“免礼!诸位辛苦了,没事的就赶紧回去休息吧!”
  门外,几架马车已经备好,皇上拉着祁露上了龙辇,剩下的三人坐上了第二驾马车,几个侍中正把大捆的卷轴放进第三驾马车里。
  马车队出了三门桥,直向西面大道开去。早在出城前,宋子林就发现了城内的异变,各色军士布满街道,正不断催赶百姓回家,一路鸡飞狗跳,尘土飞扬,昌平往日的整洁大方一下丢了干净,就连城外热闹无比的三门桥,也只剩下一片狼藉。
  这样的风景,将很快传遍中原北四州,这是备战守土的前奏。
  宋子林第一次乘坐皇帝御用车队,车厢内饰比他想象的要简洁得多,但也十分精致美观了;很快,他的思绪又飘到了距此四百里远的南康岐山,亲侄、嫂嫂,天地人和的东岐庄...现在会是什么样子。
  东岐庄就横在血族的必经之路上,但不是首冲之地。他们会不会在睡梦中遇险,还是接到急令早早地迁走了,会不会正在在某个山林间苟活奔命...宋文和李遥村长都很熟悉那一片,他们肯定会选择从牧阳山走,那也是宋子林为皇上选定的进军路线,不知道这能不能帮到他们...
  赵朔和庄澜并肩坐在宋子林对面,正闭目养神,宋子林没有瞌睡的心情,他的家眷就在昌平,现在起,昌平也不是平安地了,随时有可能成为交战的前线。
  “宋学士,还是休息会吧。”赵朔轻轻说道,“今天还会忙很久的。”
  庄澜也说道:“宋学士,你肯定还有很多疑问吧...有什么就趁现在问,免得待会忙不过来,放心,我们只是闭着眼,不睡。”
  宋子林连忙提问:“请问,那位祁右军是什么来头?”
  赵朔轻轻一笑,“好家伙,上来就问最高机密,我只能跟你说,他是右将军,我的同窗,曾是潮州太守,潮州之战后,他就成了血异士,还深受其他的血异人的拥戴,这也是皇上愿意给他端茶倒水的原因。”
  “那血异士到底是些什么人?”
  庄澜说道:“我们知道的也不比你多多少,这些异类与血族接触后不会变成疫鬼,也不会传染血疫,身体机能反而会得到大幅强化,能和血兽对搏而不落下风,祁露,就是幸存至今的最早一批血异元老。”
  “其他元老呢?”
  庄澜和赵朔都不再回答,宋子林察觉到自己又越界了。连忙换口道:“我们这是在去哪?军营吗?”
  庄澜嘴角露出一抹微笑:“再猜猜...”
  宋子林想到祁右军说的——那一万血异士在哪?
  难道昌平城外有一万血异士?,他们不在军营里...难道是关在疫牢里?昌平城外有疫牢?不会吧...
  庄澜睁开眼看到宋子林的表情,就知道他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昌平都外秘密建造了一座疫牢,能被关到那里的,只有血异士,祁露就是第一批,后来那里就干脆不叫疫牢了。”
  庄澜接着说道:“叫血异牢,被发现的血异士都会先送到这里看管教化,现在,里面还剩一万人...恭喜你啊,宋学士,整个朝廷没有几人进过那里,就连我和赵朔,都没去过几次。”
  从庄澜的字里行间中,宋子林感受到了一股寒意;说白了,那里很可能就是个诏狱兼医理部,专门教化血异士效忠朝廷确保无害,并拿他们充当研究血疫的材料。
  被确认感染的人都会被立即处死,这就注定了血异士的稀少和难得,要想证明是否能成为血异士,几乎都得通过感染血疫后的体质变化来判断,所以不难推断...大部分血异士,都是在感染了血疫后,因为各种缘由没被及时发现并处死的御北军士兵。
  “你不知道,御北军有一项铁则,就是被血兽弄伤后,要么及时了断自己,要么让同伴帮个手。”赵朔补充道,“所以,很多血异士都是曾向同伴隐瞒伤口,或不敢自我了断的懦夫,这样的懦夫曾屡次导致军队内部爆发血疫,那个明江城就是因为一个伤兵隐瞒伤势而沦陷的,所以朝廷自然不敢信任血异士,军队里更是鄙夷这种人。”
  “这就是血异士不被重视、饱受歧视的原因。”宋子林点了点头,表示理解...“那祁露将军为什么会被放出来呢?”
  “因为血异士需要一个领袖,更需要一个值得信任的人来替他们与朝廷周转,朝廷也需要这样一个中间人,所以就把右将军之位还给祁露了,把他安排在城北住下。”
  直觉告诉宋子林,祁露曾在血异牢里或朝廷上度过了地狱般的岁月,以至于对朝廷心生隔阂...他记得,祁露眼里有种看破一切的淡然和麻木,沙场归来的将士眼里时常能见到这种深沉,但祁露的眼睛更像是一潭深不见底的死水...像是无底的深渊...
  尤其那句‘诛我九族...贱我同袍...’仍在宋子林的脑海里回响,这种遭遇,他不敢将心比心。
  “我再考考你,你是地理部的大学士,也为戍边军做过随军参谋,你试试看,能不能猜出血异牢的位置?”庄澜突然问道,似乎有种试探之意,宋子林只能将计就计。
  “在下刚刚就在思考这个,在下想,那会是一个没有人烟的地方,有一个禁止百姓接近的理由,并且藏在某个设施的地下,方便掩埋以防万一,同时,不远处应该驻有军队。”宋子林装模作样地摸了摸下巴,“在下认为,会是城北军营中的某个...”
  “嗯...八九不离十,但还是错了!”赵朔拐了拐庄澜。“我想的没错吧,他们肯定会这么推断,果然没人能猜得到!”
  “哦?那会是哪里?”宋子林一副谦虚作问的姿态,其实心里也很明白,这么重要的设施是不可能按照常理推断来建造的...
  “没关系,你马上就知道啦。”
  可以确定的是,真正的血异牢离那些军营看上去很远,其实会有一条笔直好走的通道连通两者,宋子林很快划出了几个范围;马车正在减速,他掀开帘布往外一看,车队来到了城西五里处的山地——童灵山。
  这里是远近闻名的仙山福地,因山峰长势形似坐立的仙童而得名;这的确有些出乎宋子林的预料,这里前山遍布香火庙宇,后山谷却是关押血异士的秘牢。
  下车后,只见前方平整的沙地上有一间驿站似的三层大屋,几个穿着官服的人正朝马车队迎来。
  宋子林头一抬就望到了童灵山的后脑勺,这里四面环峰,极为隐蔽,的确是个好地方,唯一能绕进这里的路,是一条用于运输禁军补给的专用道,叫玄息道,宋子林一下觉得这名字起得不错。
  皇上走下龙辇,大大地伸了个懒腰,就像在逛自己的御花园;迎来的几名官员连忙行礼。
  “在下有失远迎!陛下赎罪!”
  “免礼,李司狱,难得出来一趟,要不要多晒会太阳啊?”
  “谢陛下关厚,在下听说国事紧急,太阳还是以后再晒吧。”
  这位李司狱精瘦似剑,细眉长眼,皮肤白皙得亮眼,像是一辈子都没晒过太阳似的,加上这一头黑发,活像个从黑白画卷里走出来的人。
  李司狱起身时,看到祁露便立马躲开了眼睛,却正好和宋子林四目相撞。
  这双看似阴柔的眼里却有种刀锋般的寒意;李司狱的眼神,和祁露一模一样,但要更多出几分戾气。
  “宋学士,第一次来这吧...”不等宋回话,皇上就和祁露并肩跟着李司狱走去,一行人赶紧跟上,宋子林观察四周,却一个哨塔都没发现,他不再多想,跟着队伍走进屋内。
  屋内布置简单,就是常见的木制桌椅,一幅乡野客栈的模样;一间宽敞的房间里,两个百姓装扮的大汉看到皇上进来,就立马拉开了身后的宽门,接着抽出把手再一拉,把整座木墙都打开了...这堵墙原来是一扇巨大厚重的木门,几乎和城门一样宽了。
  一股冷风挂到宋子林身上,通过门后向下延伸的缓坡,就不难猜到,这个血异牢规模十分巨大,是一座地下城市...
  向下行走的过程中,两侧石墙上的灯具随着队伍的行进一盏盏点亮,始终照亮着一行人,宋子林不明白这些灯具的原理,这似乎是工理部的新奇发明。
  前方一直保持着神秘的黑暗,宋子林回头一看,发现后方的灯也在一盏盏熄灭,心中不免有些发憷,几人就夹在黑暗中间走着,好像能一路走进地府...
  道路并不是十分笔直,不时会遇到巨大的转角和上升的坡度;对时间和空间的感知似乎变弱了,他只能偷偷数着步数,不知不觉就数了接近三百步!
  终于走到头了,又是城门似的巨大木门,宋子林晕乎乎的,有种绕回起点的感觉,这次开门的是两名全副武装的重甲军士,门一开,就是满眼的军队,和灯火通明的巨大空间。
  穿过一片林立的甲戈后,血异牢的面貌终于呈现在眼前了...几座巨大木台靠在石壁上,蚂蚁般的工人上上下下,应该是在扩建地牢。
  一抬头全是数不尽的机关和战备工事,这些还只是明摆着的,看着顶部那些密密麻麻的黑洞,宋子林不禁感慨道:
  那些血异士置身于此,几乎就是半脚踏进地狱了。
  奇怪的是,并没有看到任何牢房,只有几座哨喽似的的营房立在四角上,更是丝毫看不出这里能容下一万人...
  整个地牢都呈现出一层暗红的面色,一开始宋还不理解,直到他意识到脚底下传来的晶体沙粒般的触感;
  原来这里洒满了防疫用的辰砂...从成色上看,是最上乘的鬼仙朱砂。
  从这里装走一袋土,足够普通百姓花销大半辈子了,而这肯定不是此处最贵重的东西。
  众人来到正中央,皇上对着祁露说道:“祁右军,这里变化大吧。”
  祁露一动不动。皇帝这种有意无意的刺激,看上去像是贱兮兮的调戏,其实无不在展现自己的权力和地位——你祁露依然是祁露,不是太上皇,朕不会永远惯着你。
  “回陛下,有些认不出了...”祁露轻声说道,“想逃出去,也没有从前那样容易了。”
  皇上一笑了之,说道:“逃出去的那几个,朕都没再追究,他们的内部通缉令也都撤销很久了。”
  宋子林有些不安,他好像知道的有些太多了..
  “嗯,你走后,朕就大改了这里,你看!”皇上指向四周,宋子林这才注意到,三个边缘哨塔底下的石墙都有一圈门形的缝隙。原来此处只是冰山一角,起码还藏着三个区域!
  “那,是玄术阁,专门给血异士训练作战。”皇上一个个说道,“那间,是玄器阁,专门给血异士铸造兵器装备。”
  “最后那间,就是...”
  “酷刑阁?”
  皇上哈哈大笑,“你是说那些刑医司的人?一年前,你一走,他们也跟着走人了!我换来了一批医师,专门给血异士看病!”
  “那就是关押地...”
  “又错,是他们饮食起居的地方,祁右军,这里已经大大不同了。血异士一天有三顿饭,两顿有肉,睡的是五人通铺,看!”皇上指了指那些正在劳作的工人,“还能轮流出来干活,按工部的最高工阶发饷,他们一出去都是富户!”
  宋子林吃惊地看着那些勤恳劳作的工人,没有发现一双血眼...
  “那为何独独留下这屠夫?”祁露毫不客气地指着李司狱,“弟兄们看到他还能吃下饭吗?”
  李司狱没有什么反应,还微微点了点头,像是在接受表扬。
  “祁右军,要怪就怪朕,李司狱一直都是奉命行事罢了,你不知道,这里的待遇和条件大多是由他争取到的,弟兄们能过的好,也有他的一分功劳。”
  祁露不再说什么,只是轻轻问道:“敢问陛下,这里还有多少血异士?”
  “李司狱?”
  李司狱连忙站到祁露跟前,一字一顿地说道:“回祁右军,截止今早,此牢内血异士共有一万三千四十二人,不算派至乾门关御北的,总比一年前多了五百六十人,自您走后,这里的血异士,未少一人!”
  “祁右军,怎么样,有朕的诚意在,有你的能力在,还怕这些弟兄不能好活吗?”
  祁露一下跪到皇帝面前,说道:“臣此次出战必万死不辞,只恳请陛下能兑现承诺,还他们自由之身!”
  皇帝像座山一样压在祁露面前,这副安静的背影有种无形的压力同时迫向宋子林。
  “听令!”宋子林连忙跟着一行人跪下,“右将军祁露,朕命你为三军统帅,掌控此次作战的最高指挥权,给你十日整顿人马,北上救援乾门关,一举击溃血族,朕会亲自领军随后策应,事成,《长史》里会有你,还会有你的一万三千四十二人的名字,你的一万三千四十二人将会获得一块仙山福地,繁衍子孙,自称一国,你,就是祁国公!”
  
  “在下...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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