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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疫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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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瘤,我看到血瘤了!”
  那撕心裂肺的叫喊又开始了,村北坡下的一间窑洞外围满了人,男女老少们熙熙攘攘地往里张望着,像是在围观什么珍稀动物;
  宋文和几个小伙子守在疫牢门口,被眼前嘈杂的人群弄的心烦意乱,他们似乎忘了这间窑洞的名称:
  疫牢。
  专门关押感染血疫的嫌疑犯,那把放在门口的大铡刀则表明,这里同时也兼备刑场的用途;
  那血人的身份被确认了,他是村里的一名李姓猎户,四十岁的光棍,宋文见过他,但也没什么印象,只记得他总是独来独往的,也不怎么说话,经常会在傍晚看见他带着猎物从西边回来...
  《横异法》律一,任何人,一旦确认感染血疫,就要立即斩首,再焚烧干净,没有任何余地!
  宋文看得出来,周围这几个见过猎户模样的人都在和自己思考着同样的问题:
  这样的伤口,除了血鬼,还能是什么东西搞的鬼?
  村长老李头捏着一袋辰砂粉一路撒了出来,以作消毒,身后跟着洪五洪七俩兄弟,他们浑身裹着厚实的黑色葛布,沾满了血迹,像是从屠宰场里出来的杀猪匠。
  围观的人群里传出惊恐的议论声,但很快安静了下来。
  老李头摘下脸上的葛布,那双平日里眨个不停的眼睛像没了眼皮似的,两个大眼珠子在眼眶里左右翻动着,这是老李头惊慌时才会出现的表情;
  看着老李头不知所措的样子,人群更安静了,大家都僵在原地不动,像是接受审判的囚犯;
  宋文轻轻出了口气,他记得《横异法》律一的后半句是,一旦出现感染者,该地区所有百姓必须尽快搬迁撤出,并通报州府...
  这可是东岐庄数百年未曾经历的震动...
  老李头抖了抖嘴唇,正要说话却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他边咳边说,越说越呛;人群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他,几个小孩还被他狼狈不堪的模样逗得哈哈直笑。
  终于,老李头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大家...咳...大家都赶快回去,收拾行李,等我消息,不许乱跑,不许声张!”
  说完,老李头如释重负地大声咳了起来。
  人群伴随着阵阵议论四散而去,像是在桌上摊开的芝麻粒。
  宋文和洪家兄弟还静静等着老李头,老李头终于安定下来,慢慢直起腰,迷糊着眼睛说道:“你们几个,把村里的几个大人叫到粮所,我们商量下对策。”
  宋文有些诧异;对策?这还需要对策吗?
  洪五似乎也这么想,他说道:“李叔,要不还是按律法行事吧?”
  老李头拍拍洪五厚实的肩膀,像是要指点迷津。
  “没这么简单,我们要考虑得全面一些,快去吧!”
  几人眼对眼的看着,将信将疑地走开了,宋文向村西的家院跑去,他必须先安顿好母亲;
  一路上,凉风嗖嗖地吹着,落叶和灰尘一点点向宋文盖过来;他看见远处的地平线上,太阳剩下的半个脑袋正被两道巨大的黑影缓缓盖住。
  那两道黑影就是北岐山和南岐山,是东岐庄村名的来源,也是那猎户归来的方向...
  母亲消瘦的身影出现在院门前,宋文没说什么,连忙把母亲推进院里扣上门闩,屋檐前的火盆嗒嗒燃烧着,橙色的火光照亮了母亲温雅的面庞,她的眼里的波光随火苗跳动个不停。
  宋文这才觉察到,母亲虽然已经衰老,可眼睛还是水汪汪的,像是能装下天下受苦人的眼泪...
  “文儿,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宋文无言的走到屋里,这个老旧但整洁的屋子散发着一股杉木的淡淡清香,板凳都整整齐齐的摆放在桌子下,墙面上挂着一幅幅褪色的诗画,那是父亲为数不多的遗物...
  一切都还是老样子,只是宋文从来没好好看看它们...
  “文儿,怎么不说话?”母亲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连忙说道:“是不是要迁村了?”
  宋文冲着母亲点了点头,母亲没说什么,立马开始收拾东西;宋文来到屋旁的马棚里,两匹棕色的大马正发出夯嗤的声音,旁边是闲置的马车厢,这是叔父提前备在这用于远行的,现在可算派上大用场了。
  一个时辰后,宋文备好马车,收好了行李,他关紧家里的门窗,嘱咐母亲不要乱跑,自己则出门朝村子中央的粮所跑去。
  东岐庄本就是个日落而息的地方,可一路上黑漆漆的四周,还是勾起了宋文心中的恐惧。
  粮所院里灯火通明,几个年轻人正结着队把一袋袋粮食装进驴车。
  宋文闻声走进粮仓,只见一大帮人并肩坐成一个大圈,最里面的,是村中几位地位较高的长者,宋文就在靠门的地方坐下,就闻到一股淡淡的汗臭味,原来身旁坐着的是黄小川。
  这是宋文最讨厌的人,黄小川,全村人避之不及的无赖,一个出身富户,却败光家产,气死爹娘的畜牲,咧着一嘴大牙四处讨饭占人便宜,大家都叫他黄大牙。
  宋文一直想不通,为什么他和母亲偏偏成了这种货色的恩人。
  “宋大哥,都安顿好了没有?”黄小川咧着嘴问道,若不问年龄,根本看不出他和宋文是同岁。
  “你来这里干嘛?”
  “我看看能不能帮上忙嘛!”
  宋文根本不撇他,他最受不了黄小川那副贱兮兮的嘴脸。
  老李头把门关上,走到一旁冲着洪七扬了扬脑袋。
  洪七连忙站起来说道:“我又去看了一下,那伤口像是黑熊抓的,两年前,北牧村的刘老二也被黑熊抓过,看上去是差不多,只是那猎户疯疯癫癫的,什么都问不出来!”
  老李头又看向洪五,洪五说:“我刚到周边的村子转了一圈,都没有什么大的消息,也没听说任何关于血族的传言,就跟平常一样。”
  没有线索,没有证据;整间库房一下又安静了下来,大家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一旁的李谷田支支吾吾地说道:“爹,要不还是...”
  老李头立刻投去严厉的目光,李谷田连忙改口道:“村长,迁村吧...”
  “什么迁村,你们这些小孩就知道胡闹,都不会考虑后果!”洪家兄弟的父亲洪汉林扯着嗓子喊道,“我夫人才生完孩子,正坐月子呢,怎么受得了这种折腾!”
  洪汉林是村里首贾,平时就霸道惯了,现在更是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他晃荡着肚腩站起身:“看你们被吓的,那猎户不就是被野兽吓疯了嘛,至于这么大惊小怪,何况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那猎户也没...”
  洪汉林顿了顿,显然他也不喜欢说出那两个字,“额...也没变成什么疫鬼啊!”
  洪五说:“爹,人变疫鬼,有的很快,有的要等上七八天呢。”
  洪汉林又叫嚷道:“那就再关他七八天,十天半个月也行,我管饭,行吧?”
  老李头说道:“洪哥,这不是管不管饭的事,问题在于那岐山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能有什么问题?血鬼都被堵在乾门关那儿,百万大军看着,有明江和祖山的天险为守,离这里几百里远呢,难道它们是插上翅膀飞过来的?说句不吉利的,就算乾门关出了事,那消息早就传的到处都是了,那时候整个州县都会南迁,还轮得到我们说话?”
  洪汉林说中了所有人的疑虑,他乘热打铁道:
  “就因为一个疯子瞎扯淡,就惊动整个州府,闹出损失就算了,不要忘了,御北军的援军还在从明康城过呢,这要是惊动大军,坏了战局,一百个头都不够我们砍的!你们想过没有?”
  老李头不耐烦地摇了摇头:“好了好了,那我们就谨慎一点,无论如何,都应该去岐山看看到底有没有情况,谁去?”
  说罢,老李头便看了看李谷田,可李谷田正抱着膝盖想事,没有理会他。
  洪七刚要起身就被洪五按住了,洪五像棵大树一样在人群中立起。
  “我去!”
  洪汉林气得直砸嘴,但又不好再说话,便气呼呼地坐了下去。
  洪汉林刚坐下,旁边又站起来一个挺拔精干的身影,洪五连忙对其行礼。
  这是万默心的父亲——万宗年,他曾是朝廷的领军校尉,也是在座所有年轻人的武术师父,他一出现,几个年轻人便争相站了起来,可见其在年轻人心中的威望。
  万宗年对着洪五说道:“不用拘礼,洪五,今天就由你带队,我们跟你走。”
  “好!”几个年轻人豪迈地喊了几声,便出门而去。
  宋文和李谷田并肩走出粮库,看得出李谷田一脸失落。
  “这么明显的事,我爹怎么就看不明白呢?”
  “放心,有万师父在,没事的。”宋文说道。
  宋文太知道大家为什么不想搬走了,自古以来,东岐庄只有迁入的,很少有迁出的,这是个山好水好的地方,没有人会不眷恋这里。
  洪七这时来到宋文身旁说道:“宋老弟,我们正组织哨兵和巡逻队,你来吗?”
  李谷田连忙说:“宋文的母亲还独自在家呢。”
  “没问你!”洪七毫不客气地打断了李谷田,李谷田便丧气地把头摆向一边。
  宋文尴尬地挠了挠头;李谷田身为村长的长子,却总是一副软弱没主见的样子,性情刚烈的洪家兄弟自然看不上他,更何况洪五还是下一任村长的首选。
  这时老李头出现在一旁,叫走了李谷田。
  宋文转头对洪七说道:“那我去放哨吧,就去北哨。”
  “好。”洪七敲了敲宋文的胸口,“有胆色!那里是可是疫牢啊。”
  疫牢?
  宋文这才反应过来,可已经来不及改口了。
  “宋大哥,那我也去北哨吧!”黄小川又黏了上来,立马被洪七一脚踢走。
  东岐庄很快又忙碌起来,老李头带着大家到处点起火把,洪五也很快带队出发了;不一会,村庄又重归宁静,大大小小的道路里一个人都没有,却亮得跟白天似的。
  这样的“盛景”,就是元旦佳节也很难看得到;
  孤零零的北哨就立在疫牢外的不远处,旁边是潺潺响动的岐河支流,宋文走到哨塔前,只见他横跨木弓,后背箭袋,腰别砍刀,俨然一个全副武装的士兵模样。
  “宋文!”
  疫牢门前坐着两人正冲他招手,地上摆着小酒和干果,宋文很是佩服他们的胃口和胆量。
  宋文走到疫牢前,禁不住好奇地扒到窗口往里一看,只见忽明忽暗的火苗下,一团裹着葛布的黑色人形正在地上翻腾个不停,像是一只条搁浅的大黑鱼...
  那猎户好像知道有人在看着他似的,突然叫喊起来,他的嗓子已经沙哑了,声音显得十分尖锐。
  “血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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