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故事

　　回到家中，二人随便吃了些东西垫了垫肚子后，开始了一夜的长谈。
　　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太乱，饶是阅历丰富的夏玄一时半会也无法理解，更别说人生大多数时间都在山上度过、没啥文化的夏至了。
　　在确定无极确实没有恶意后，夏至和夏玄索性不再去想和无极相关的事，想了也是白想。事已至此，早已被这位神秘的仙人给拉上“贼船”了，还能如何。事到如今，他们父子二人还能像往常一样坐在一起唠嗑已是万幸，别无所求了。
　　就算无极明天让他们去死也不会皱皱眉头，不过想来这位便宜师傅也不会这么无聊逗他们玩，这么想着，父子二人心情都轻快了起来，全然不知受到道光洗礼的二人所思所想无极可以随意翻阅查看，无极看到父子二人的交谈以及内心的想法，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
　　回到正题，夏玄和夏至说起了自己的过去，那辉煌而又凄惨的过去。
　　自他从记事以来就是孤儿，靠四处乞讨过活。乞讨并没有让他感觉自己低人一等，反而激发了他向上拼搏的斗志。乞讨生涯里，他凭着自己敏锐的观察力以及极强的执行力偷学到不少本事，也借此摆脱了乞讨生活。
　　在他十五岁那年，偶然拾到一本修行入门功法，自此跨入修行一路。他天赋异禀，凭借这门功法，只用了十年不到的时间便修炼至晖阳。期间结识了一位挚友，以及那个她……
　　说到这他停了一下，抬头看了看窗外，眼中满是追忆之色，脸上臻着温和的笑意。夏至见夏玄停下来，本想催促他一番，但见到父亲这般姿态，不用说也猜到了他在想什么，会心一笑。
　　少顷，夏玄回过味来。见夏至在一旁捂嘴偷笑，没好气道：“再笑我可不说了。”
　　夏至脸上揶揄的表情瞬间消失，正襟危坐，紧绷着满脸的肌肉，语气诚恳道：“父亲您继续说。”
　　夏玄顿了顿，继续说道：“我进境极快，同辈中无人可与我相提并论，便是那些宗主对我也极为客气，故而在一次秘境探索时他们委托我为几位后辈互道，然后，遇到了狼族妖王。”
　　在他破镜的关键时刻，妖王暗算了他，情急之下他只能自爆气海逼退妖王。之后一段时间山河日下，直到一点灵气都不剩。他也就心灰意冷的到了这里，本打算结束自己的生命，却正好捡到了夏至，之后的就是一些比较平常的事情了。
　　一夜时间就这么过去了，眼见着天开始微微亮起来，父子俩这才结束闲聊，洗漱一番，前往无极身边。
　　待父子俩到达山顶时，见到了在此等待日出的无极。见无极的视线一直停留在那地平线上，父子俩也将视线转向了太阳，与无极一起迎接这象征着新的一天到来的日出。
　　父子二人以前也不是没看过日出，只不过更多的看一眼就没再关注了。从未像现在这样期待过日出。
　　太阳从地平线上升起的那一刹那，两人看到了一些以前从未看到过的东西，或者说从未仔细注视过这个给万物带来生机的太阳，第一次觉得日出是如此的美丽绝伦。
　　无极静静的看着日出，心里想着远方的故人。
　　等到太阳的全部露出地平线后，三人将视线收了回来，转而看向彼此。
　　少顷，无极轻咳一声，打破这略显寂静的气氛。对父子二人问道：你们认为什么是道？
　　夏至想都不带想，傻憨憨的回道不就是修行强化己身，摆脱生死嘛。
　　这个回答换来的是无极的一个白眼。
　　夏玄有修行过的经验，反而有些迟疑，回了一些比较中规中矩地“标准答案”。
　　无极对此不置可否，又继续问道：说说你知道的修行境界划分。
　　夏玄说道：当世已知的修行境界划分分别是凤初，琴心，腾云，晖阳，乾元。乾元便是这方小世界最高的境界了，再往上的境界我就不得而知了。
　　说完和夏至一起看向了无极，等待他接下来的补充。
　　无极补充道：乾元之上，还有无相，太清。太清之上则是当世已经不可知、不可及的境界，暂且先不告诉你们。你们先将前面的境界吃透了我再告诉你们，以防你们好高骛远。
　　听到无极的话，二人才终于知晓了后续的境界，还没来得及思考，就听无极接着说道：说说你对前五个境界的认识。
　　夏玄知无不言，一一回答，回答有当世公认的境界认知，也有以前自己修行的一些感悟。
　　听完夏玄的话，无极说道：如你所说，这些确实是现在这个宇宙对各个境界的诠释，之后的境界也仅仅只是在此基础上加以量变，而失去了质变。
　　可是这与宇宙最初之时所设立的境界相去甚远，远不及过往万分之一，完全失去了过往的精髓，转而朝着极为粗俗不堪的方向发展。不过这也没办法，不管是这个宇宙，还是旁边的那个宇宙的大道全都崩毁了，大道不存的宇宙所能承受的极限也就是太清了。想要再往上，要么去混沌中修行，要么去古神遗迹感悟古神道韵，前者不是太清存在可以长存的地方，后者的话进去可就出不来了，就算出来了，与进去时时不时同一个人还有待商榷。
　　一旁的夏至夏玄听着无极的讲述，那真是有如听天书一样，不管是大道、天道，还是混沌、古神遗迹等等都不是他们所能了解到的。
　　察觉到二人的困惑，无极宽慰道：这些你们先听听就好，以后自会知晓，本尊先与你们讲一个故事吧。
　　宇宙诞生之初，世间被混沌包围，那时的环境无法诞生生灵，故而最初诞生的几尊神圣在开辟宇宙后，将混沌给转化为适合后天生灵诞生和生存的元气。可这样还是不够的，混沌之中有着极为强大的混沌生灵在阻扰祂们，双方爆发了大战，战斗期间陆续有新的先天生灵诞生，天地大道逐步完善，最后成功将混沌生灵击败，驱逐出这片宇宙。
　　没有了外敌，这些先天生灵开始创造后天生灵，其中最得先天生灵钟爱的就是人族了。
　　人族诞生之初与其他种族相比毫无优势，甚至弱的过分。曾一度被他们的创造者抛弃，幸而得到最初的一尊神圣的帮助，人族在那位的帮助下开创境界，从此踏入修行，一路攀升至先天生灵都难以忽视的高度。
　　可是，不知为何，那尊最初的、最强的生灵陨落了，因何陨落不得而知，我推测是有外界存在出手，加上内部出现叛徒，在那位没有防备的情况下暗算了他，之后又陷入夺取那位道韵的争端之中，持续了极为漫长的岁月，没有胜者，宇宙却因此走向衰败。
　　这些都是我这些年来的根据一些遗迹所记载的东西推测出来的，你们听听就好了，现在无需太过在意这些事。
　　父子二人有些激动地点了点头，这些事是他们这个层面无法解除到的，虽然无极说这些事不过是他的一些推测，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去幻想那古老、神秘、壮丽的过去之事。
　　见此情形，无极也不急着继续说下去，给父子二人，也给自己一点时间整理一下思路。诚然，虽然他刚刚和夏至夏玄说这些不过是他的一些推测，哪怕事实与他所说的有一些出路，但在大致方向上定然是对的。
　　照他的理解，那位最初的圣灵实力就算没有成道，实力也是这万千宇宙中最强大的存在，他是在有些难以理解这样的存在会这么轻易的被暗算，陨落。
　　除非那位因为某种原因暂时失去了那份至高伟力，在这个前提下，异界来客才可能有机会将手伸进这个宇宙，那些先天生灵才敢起歪念头。
　　如此说来那位虽然实力极强，万界无敌手，但是在“人缘”方面是在有些差了。究竟是干了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才让除了祂以外的生灵对祂恨之入骨，当然了，也有可能单纯是馋祂的道韵，这是最简单粗暴的答案，也是最合理的。
　　无极在遇见她以前，对世间的人和事漠不关心，仅仅把自己当成这个宇宙的一个过客。
　　但在遇到她之后，他逐渐对这些东西开始产生兴趣，了解的越深越是感到兴奋，同时还有悲伤。
　　他此前准备去另一个宇宙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他太迫切的想要知道过去发生的事情了，而对面的那个宇宙疑似是从这个宇宙分出去的。如果能确认了这个事实，那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简单多了，无非是汲取混沌的力量修复两界的大道，帮助两界重新回到最初的、完整的那个状态。
　　他也可以借此完成道境的蜕变，跨入那位都不曾跨入的境界。
　　然而这一切对他而言都还不算是最重要的，真正困惑他的是遇到她以来产生的种种千奇百怪的感情，她的存在让他对自己此前一直信奉的道产生了怀疑，究竟大道是有情的还是无情的，以及他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尤其是不久前遇到的事情，让他更加迫切的想要知道自己的身世，自己与那位圣灵到底是什么关系，是和那些陌生“人”以及那个混沌生灵所说的一样不过是那位留下的一具道身还是其实就是那位本身？
　　如果是前者，这无疑是否定的无极苏醒以来所做的一切，自己的一切都是那位安排好的，如果真是这样，他无法保证自己会不会做出一些过激的行为，当然还有一件事是必须会去做的，那就是复活那位然后，再杀掉祂一次！
　　后者的话，他就得考虑一些其他的东西了，报仇自不必多说，这个宇宙是去是留就看他的心情了。
　　在他沉思了片刻后，用极为奇怪的眼神扫了夏至一眼，他打算从他身上找出答案。若是让夏至知道自己接下来的每一个举动都将在一定程度上决定这个宇宙的未来，不知他会作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