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翠看病

　　“南婆，我找你有事。”南婆一步一步稳步迈向白翠，白翠也毫无顾忌的先说出话来。虽说叫她南婆，可相比较，东西北几个婆子，这位老婆婆可是看起来相当年轻，适当的珍珠粉映在脸上，眼角略带几根细纹，眉弯如月，眼神昏黄，但真到激动处，又看得清有一丝锐利从眼中透出。
　　“白翠原先不认识这位，就先，投个诚。”说罢，白翠把那个定制的大钻石戒指放在南婆手里。果真，无论是什么东西到了南婆那儿都会不见踪影。
　　众人都看不清这亮闪闪的钻戒，是怎么从南婆怀里突然消失的？只知道，南婆立马把白翠带离了普通病房，进入那个昂贵的高级病房区——那里和这里简直是天壤之别。
　　正所谓是花了钱，肯定是不一样。
　　年轻男孩不知道从哪个姑娘头上剪了两缕长发，用米饭粒沾在自己脸上模仿卓别林；另一个病房的女人，手里是真丝布料的洋娃娃，熟练准备哄洋娃娃睡觉；隔壁，只是那个被剪两缕头发的女人，看见他们，神情疯癫，指着白翠，脸侧在栏杆皆是愤怒：“小翠！小翠！是你、是你！叫陶泽言咬我的头发的！是你！陶泽言！你等我出来的。”
　　“陶泽言，你怎么又揪人家头发？上次小翠怎么跟你说的？”
　　白翠也不生那女人的气，明明，都快指到她的脖子上，她神情上却没有一丝触动，转头对着那个被骂的发怵的年轻男孩，柔声引导着，“小翠说，女孩的头发，呜，就是命，命这东西怎么能让我这种人糟蹋。我，我再也不敢。小翠，原谅我，小翠，秦珊珊，原谅我。”
　　“行了，这样珊珊，满意了吧？”白翠又转头对那个被剪了头发的女人，微微一笑，女人面色有些发红，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白翠羞红的，别扭的扯了扯头发，又傲娇的叉着腰：“小翠，我也原谅你了。”
　　白翠嗯了一声，在南婆的催促下，继续往前走去，又是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头上是报纸叠的医生帽，标配似的，他也带着副黑色镜框，不过，这副确实带着度数，像是在确认，他摘下眼镜，看着身段摇曳的白翠，盘着一头红发走过来，又将眼镜推上去，来回四次，人都走到了近前。
　　“小翠，你来了，我可等好久了。”
　　白翠有些腼腆，像是苦于见医生，又不好开口：“这次耽误点时间，确实晚了些，不好意思了，苏医生。”
　　“啊，没事，若是哪个病人能像你这样还记得定期复诊的，我也会相当开心的，啊，不好意思，我，我是说。”苏医生说到最后，突然发现自己的话语上有歧义，连连摆手。白翠不是很介意，在苏医生最慌张时，将他颤抖的手合在自己手掌中间：“苏医生，你别紧张，慢慢说。”苏医生果然很快镇定下来，他先是用灯光照了一下白翠的眼睛，又在后背上听了听心跳，随口问了几句：“上次发病是什么时候？”
　　“一月初三，大概凌晨两点的样子。”
　　“肺部呼吸正常，有其他症状吗？”
　　“感觉吃错东西了，当时街上有个卖糖葫芦的，我给了他一块大洋。之后，他便疯了。”
　　“哦，我也见过这个人，小翠你这次就是来找他的？”
　　“不是，这人虽然是我搞疯的，但这疯人院也不是容不下，我是来找，那个人的。”
　　“嘶——”苏医生倒吸一口凉气，穿着白大褂，神情不如之前随意，他看了一眼南婆，眼中那一点点对白翠的非分之想立马消失殆尽。但到底是他不死心，双手插回在兜里，又问白翠：“你不是结婚了吗？还来找人做什么？”
　　“那婚没结成，新郎不是他，怎么能成？”白翠回答的正正当当，就好像是欧阳警官是怕丢人，才送她进来的。南婆撇了一眼，像是不关心此事，说了一声走了，就带着白翠绕过了苏医生。进到四面高楼之间的那个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