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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这熟悉的一幕，落缘不由在心里发笑，却是极近欣慰。
原著中，这个场面是在谢怜当初为了不让永安帝下令彻底让永安和仙乐不死不休，为了让郎千秋保持本心，选择了杀死永安帝并承担血洗鎏金宴的罪名后发生的。
那时因为时间缘故，谢怜先前得罪了明光将军裴茗，所以使得裴茗出来呛声，可这一次却没有这么多事，反而因为她当初代替了谢怜走了那段剧情，所以使得谢怜化名一事反而成了助力。
她那些罪没白受。
落缘心情很好地笑了起来，却突然感到了一阵剧痛，身子不由晃了一晃，却又硬生生在当下忍住，而仙京上方也有雷声在轰隆隆地响个不停，知道了这意味着什么的人脸色顿时都变了。
铜炉山……竟然在这个时候要重开了。
知道的神色郑重，不知道的也在别人的科普下明白。见众人都知道了这意味着什么，君吾这才缓缓地道：“天地为炉，众生为铜;水深火热，万劫其中。”
“铜炉山，乃是一处风水险恶的天然恶地，一座不知何时便会爆发的活火山。”
“每隔百年，山中蛊城打开，万鬼震动，对先代鬼王的震动尤其之大。所有渴望升至绝境的妖魔鬼怪都会赶往铜炉山。聚齐后，铜炉山就会再次封闭，厮杀正式开始。”
“当杀到只剩最后一只的时候，鬼王出世。”
“蜃楼之主与黑水沉舟皆是铜炉出身的绝境鬼王，若是再多一个势必又是场血雨腥风。”
郎千秋道：“所以这次万鬼赴会必须要阻拦下来是吗？既然如此，恳请帝君将白衣祸世一事暂且搁置，待铜炉山落幕之后再下定论！”
君吾道：“就依泰华所言，目前的当务之急，是这次万鬼躁动只怕会让许多镇压在各地的妖魔鬼怪逃跑，其中不乏许多及其危险的非人之物，近来恐怕各殿武神要多费心，彻查各自管辖的区域了。”
“至于仙乐，便与奇英一道吧……”
落缘已经开始听不清他们在讲什么了。
头痛欲裂，死不如生，但在她心里，却没有当初化为厉鬼时的那般痛苦。
花城看谢怜百剑穿心成厉鬼。
她受万魂悲恨哀嚎邪物出世。
不是当事人无法比的了谁更痛苦，但对于魂体的攻击，她到底是学会了隐忍。
只是她隐隐约约记得这要持续大半夜……
“荠萱姑娘？荠萱姑娘？荠……”
似乎是风师的声音，朦朦胧胧间听不真切，落缘只得勉强拿出残余的理智气若游丝地问道：“结束……了吗？”
“结束了结束了，整个大殿就剩下我们四个人了……哎！你别晕啊！”
依旧是熟悉的画面，只不过更清晰了一些。
这里是铜炉山啊。
“就算你们捅他百十八刀也起不了作用！因为……他好像……已经根本感受不到痛觉了……”
……
“不改！不改！不改！！！”
“不改！痛也不改！死也不改！永远不改！！！”
……
“你懂什么？！滚开！”
“我是不懂，这么多年了，你神仙也做过，鬼王也做过，该杀的都杀了，想要的也都拿到手了，你这又是何苦呢？你到底想要什么？想要证明什么？”
……
欸……？
这场景似乎……
落缘眸光微闪，但又隐隐觉得不对。
虽然对话一模一样，但好像是少了什么，又多了什么。
“殿下，我要走了。”
突然从自己口中出现的声音让落缘一愣，随及脸上浮现出理智到至极的了然。
“什……么？”
“等……等一下！荠萱，你在说什么？不是一切都好好的吗？不是……”
“你又要离开吗？你也是骗我的吗？！”
“……对不起，殿下。”
“……对不起。”
她本就只是抱着目的而来，完成之后自然也就应该选择离开。
她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谢怜命中注定的那个人也不是她，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所遇见的“谢怜”是这副姿态，但道理都是一样的。
所以……
只不过是把偷来的东西物归原主而已。
——
“醒了？”
一睁眼面对的就是谢怜的温笑，落缘觉得自己有些惶恐，想了想昏倒前发生的事情，风师地师有事，唯有奇英估计是不知所终，连带着谢怜应该也歇了下来。
所以是谢怜把她弄回来的。
“荠萱谢过殿下。”
谢怜道：“既然醒了就从榻上下来。”
落缘这才发现自己原来是在谢怜榻上，动作那叫一个利落：“对不住对不住！荠萱多谢殿下了！”
谢怜声音忽冷：“你也知道对不住。”
落缘点头：“殿下想必一夜没睡。”
谢怜道：“不是。”
落缘道：“啊？”
谢怜微笑：“三天三夜。”
落缘惊：“怎么会这么久？”
谢怜道：“这要问你。”
落缘沉默。
想来该是因为那个梦。
“既然醒了就把自己收拾一下，我们该走了。”
与身为西方武神的奇英殿下权一真汇合之后，这一次依旧是如原著那般找的是锦衣仙。
然后地点依旧是菩荠村。
“嗤——殿下，你说怎么会有那么傻的人？以旧换新这么老的手段，还是放在大半夜用，这不明摆着告诉人家自己有猫腻么？”
说真的，原著虽然让人印象深刻，但她也早就把部分情节忘得一干二净，再加上自己和剧情崩坏的蝴蝶效应，又不知道扇飞了多少。
笼统下来，关于锦衣仙的，也就记得那染坊一事了。
“再有猫腻，我们也得拿。”
落缘砸了砸嘴，想来也是。
懒得等人来敲门，落缘就自己开门探出了头去，睁着张好奇的瞳眸，活像是被娇养着的孩童：“什么样的衣服？”
身形婀娜的半面妆女声音是捏尖了嗓子伪作的少女之声，听得落缘难受，因此本着速战速决的想法，回头对着谢怜道：“哥哥，麻烦你把我上次带回来的衣服拿出来给这位姐姐。”
本来在喝茶的谢怜听到这一声娇娇柔柔的“哥哥”，手中的茶顿时洒了几滴，脸上的表情差点就这么皲裂掉。
至于什么“上次带回来的衣服”？哦，随便从她的衣服里挑一件拿过去就是了。
谢怜面无表情地想着，然后让若邪绫埋伏在衣服里递了过去，将半面妆女困了个结结实实，在权一真表示锦衣是假后得出了这件假锦衣的源头，而落缘似乎玩上了瘾，就算还有权一真在，也是一口一个哥哥地叫着谢怜。
“太子殿下，我们这边接到消息，你菩荠观西方二十里处似乎有小鬼持锦衣仙出没，劳烦你去看看了。”
正在谢怜差点被落缘弄凌乱的时候，灵文通灵过来，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可谓是让谢怜松了口气。
但随后灵文又爆出了二十七八个地点的时候，谢怜情愿灵文没有通灵过来。
“看来还真是批发啊。”
听到了谢怜的转述，落缘一派天真地托腮，真诚地发出了一声感叹。
“哥哥，这么一个个找也不是办法，干脆一次解决了好了。”
“等等！荠萱你想做什——”
没等谢怜阻止，落缘已经是一袖的银蝶，没有生命的它们美好而危险，淡淡的夜色下如月华流水般围着落缘翩迁。
“哥哥，你说什么？”
落缘歪头看他，谢怜刹那噤声。
……算了，随她吧。
谢怜无奈地发现自己似乎也有了当昏君的潜质，然后不由开始思索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明明一开始是想着把这个胆敢欺骗自己的绝境鬼王给好好收拾一顿，怎么现在反而变成这种诡异的相处方式了？
而且……
看着眼前银蝶纷飞的梦幻之境，作为蜃楼之主标志的蜃龙于银蝶间自虚幻浮现而出，对着两人低下了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