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乘风》第二章

　　李乘风喃喃曰:仵作跟王家并没有任何牵连，而杀人者依然将仵作灭口，既然如此，那么王猛也同样是当天的知情者，为何没有将王猛灭口呢？
　　“也许是仵作发现了秘密，还没有说出口便被灭口了。”
　　李乘风摸摸下巴说到:“那又该是什么特别的线索，只能是仵作才能发现。如果仵作真的发现了什么特别之处，他又为什么不当场说出来。”
　　“除非那个早已经死了的仵作根本就不知道发现的东西对破案有什么用处，而犯者抱着宁可错杀不放过的心理将仵作灭口了。”
　　“的确有这个可能。那么同样又有一个问题，那么王猛为何没有被灭口呢。难道是他武功高强，杀人者担心杀人不成，反而将自己暴露吗？”
　　说着说着，李乘风眼睛又一亮，现在他心里有了一点线索了。
　　“李乘风，像你这样癔断就可以破案的话，全天下的捕头师爷用脑子想一想不就能揪出犯人来了吗。”
　　闻言，李乘风嘴角一笑，玩味地看着王侣鹅。
　　王侣鹅一愣，“不好。”
　　“既然光想不行，那我们不妨做点实事，你说是不是啊？王侣鹅。”
　　“额，好吧，你又要在下帮你做什么？不会要在下陪你去仵作家吧。”
　　“非也非也，怎么能让延津剑子做这种小事呢？”李乘风站起来，轻摇纸扇子，尽显名士风流。
　　“我听闻这临江有一名号玫瑰公子的人，他呢，名字倒是好听，倒是尽干了些败坏风俗的事情。本官要你去查查看，如果真有这么一个人，就将他抓回来。”
　　“你这，你这，哎呀，在下的命好苦啊。”
　　“快去快回吧。”
　　只见灯火闪烁一下，王侣鹅便化作鬼影消失了。
　　李乘风盯着晃动的烛火，想了一会，然后就拿起把玩了一会，手指在蜡烛身上轻轻划过，然后吹灭蜡烛就离开了。
　　此时天还未完全亮，吹灭蜡烛，室内黑漆漆的，眼力再好的人进来了不点蜡烛也什么都不清。
　　李乘风推开门，径直走向了曹云亮处理公务那间房。
　　敲了敲门。
　　“进来吧。”
　　待见到来人，曹云亮便从椅子上起来，俯身拜见李大人。
　　“大人，您儿怎么来了？”
　　“本官来瞧瞧下属，怎么？不欢迎吗？”
　　曹云亮还当李乘风在生气，立马客气到:“下官哪有那个胆，大人，请您这边做。”
　　“本官就是来看看。”
　　“大人您说笑了，您一定是有什么事情让下属去做。”
　　“哦～”
　　他这是揣摩上官啊。
　　“本官让你查王家被杀案，你敢查吗？”
　　曹云亮瞬间不说话了。过来一下，又带着幽怨的神情说到:“大人，那是江湖纠纷，况且下官找人问过了，那是一等一的高手，即便是玄甲军骑都尉来了也无济于事啊。”
　　“您让下官查，这不是想让下官被人灭口嘛。”
　　“恩。本官也只是随口一问。”
　　“多谢大人不杀之恩。”
　　“你很会揣摩上官的。”
　　闻言，曹云亮低头，说到:“下官不敢。”
　　忽然李乘风看到曹云亮的袍子破了一处，便问到:“你这官服一直都穿着？”
　　“是的，大人，下官自知才疏学浅，只得时常穿着这官服好提醒自己做官要做实事，克己为民。”
　　“很好，你这个人不错，就是有点谄媚，本官却是不喜欢一整天穿着官服。”
　　“大人气度不凡，洁身自好，自然无需穿这官服警惕己身。”
　　“只是本官此次出行，身上衣物太少，眼见着马上入秋，得需要添加几件暖衣。”
　　曹云亮哪里还不懂，这不就是要收礼嘛，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
　　还不待曹云亮说话，李乘风说到:“不如曹主薄陪同本官一齐去买几件料子吧。”
　　“这……不大好吧。”
　　“嗯？”李乘风瞪着他。
　　他只得答应了，“下官这就去换便服。”
　　稍后二人一起走向城西。
　　路上曹云亮疑惑不解，“大人，临江的好布料店都在城东，为何我等却往城西呢？”
　　“曹主薄，我知道有一处更好的店，不仅便宜而且布料精美。”
　　等走到了城墙跟下，曹云亮再不知道李乘风骗他就是傻子了，不过，都到了这里，他曹云亮还跑的掉吗？
　　“大人，你恐怕不是来买布料的吧。”
　　“显而易见啊。”
　　李乘风见周边没有什么人，便用坚定的眼睛看着曹云亮，“曹主薄，你说那案子查不得，我李乘风偏偏就要查，哪怕有人拿刀架着我的脖子，我还是要查，如果不查，我还做什么官，读什么书。”
　　句句是肺腑之言呐，不过显然依然打动不了曹云亮，他曹云亮毕竟是四十岁的人，早过了热血当头的年纪。
　　曹云亮无奈叹了一口气:是要死人的。
　　“我敢到临江县上任，我就是不怕死的，世上无难事，只要不怕死；只要是案子就一定会水落石出，我要亲眼见证。”
　　“唉，大人，您又何必执着呢？”
　　“非是我执着，这只是做官的本分，为民为国。”
　　“下官见大人奏热血慷慨之歌，心中着实感动，可下官不是独处一身，家有五口，身心皆系吾身，实属无奈。”
　　李乘风闻言，摇了摇头，最后也叹了一口气，“算了，本官不求曹主薄查案，便带我去问问那仵作家人。此事我一人担之。”
　　“大人，跟下官来吧，唉～”
　　“江头未是风波恶，别有人间行路难。”
　　曹云亮便带着李乘风七拐八转的到了一间青砖屋前。
　　曹云亮上前敲门，开门的一名老妪，她是死去仵作的妻子。
　　那老妪见是曹云亮，便喜上眉梢，笑眯了眼睛，立马拉他进来喝水。
　　曹云亮自然不敢先进，便向老妪介绍李乘风。那老妪见是比曹云亮还大的官，便要跪下磕头。
　　李乘风扑过去，拖住老妪，看着她白发衰老的样子，心中不忍，“老人家，使不得，使不得呀。”
　　“大老爷快进来吧，曹大人也进来啊，老婆子家破败不堪，莫要嫌弃了。”
　　老妪把凳子擦了又擦，恨不得把上面的黑色给擦掉。“你们等等啊，老婆子给你们蒸几个包子。”
　　“不用了，老人家，不用了老人家。”
　　“曹主薄，你们认识？”
　　“也谈不上认识，仵作被杀了后，下官时常来送一些生活用品，一来二去便也熟了。”说这话，曹云亮轻轻的说，生怕老妪听到老伴是被人杀害的。
　　李乘风看着曹云亮，此时他李乘风又发现曹云亮又是一个好人了，心里给他的评价也高了起来。
　　曹云亮想要给李乘风倒杯水，哪知老妪跑过来拿走茶碗，“这碗太脏了，怎么能大老爷歌呢，老婆子去洗洗。”
　　李乘风又叹了一口气，他现在想走了。杀人者快活，无辜者的家人如此痛苦。
　　天地无情了沧桑，人间有意白发生。
　　李乘风走过去，握住老妪的手，“老人家，我问些话就离开，不麻烦您了。”
　　“啥？大老爷你要问什么，老婆子要是知道，立即告诉大老爷。”
　　“您老伴那天回来后又说一些平常不会说的话吗？”
　　听到老伴，老妪眼角湿润了，“跟平常一样啊，老头子那天回来后，吃了饭换了一身衣服就到衙门那边了，然后——就没在回来了。”
　　“只有这些吗？”
　　“老婆子再想想。唉，对了，老婆子记得老头子那天说什么富贵人家的狗都不吃剩菜剩饭。”
　　“哦，那谢谢老人家，我这就和曹主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