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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云扶着墙又吐了一阵，这次把胃里的酒都吐干净了。
她感到自己现在清醒多了。
她抬起头，逆光看去，那个灰衣男人的身材很高大匀称。卫云个子已经很高了，但是她估摸着他比自己还要高出半个头。
这人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虽然不辨面目，但是轮廓却宛若一尊完美的古希腊大理石神衹雕像。
“永延。”只听那个男人说道。他的声音低沉并且有磁性。
将两个小青年按在地上的黑衣男子听到呼唤，立刻松开了手。两个小青年重获自由之后知道不是对手，立刻脚底抹油一般一溜烟儿地跑了。
那黑衣男子看了看卫云，脱下了自己的西服外套，罩在了卫云的身上。卫云这才反应过来刚才走得急，自己没穿外套就跑了出来。
不过现在她也没时间进夜总会里去找外套了。
她得赶紧去医院。
她本能地觉得如果自己能在老太太闭眼之前见她一面，说不定她和张小川的关系会有转机。
她对黑衣男子说：“谢谢你帮我解围。我现在要赶紧去医院。你留个电话号码，我明天把衣服还给你。”
黑衣人望着她，诚恳地说：“我老板有车。他可以送你去你想去的地方。”
卫云摆手说：“不必了。”说着就朝后街外的主路走去。这条路在这个时间正是热闹的时候。她站在路边左顾右盼，发现自己连一辆空的出租车也拦不到。
这时一辆黑色的宾利停在了卫云面前。
车窗摇下来，开车的正是刚才那名黑衣男子。
“现在不好打车。你还是上来吧。我老板说他会送你。”黑衣男子说着，后面的车门打开了。
卫云见到坐在车里的正是刚才那名灰衣人。
他见到卫云，冲她微笑了一下，友善地伸出了手。
她这回看清了他的面孔。高耸挺直的鼻梁，深邃温柔的眼神。那笑容在这迷离的夜色中昙花一现，恰似寒潮遇春江，冰雪见朝阳。
在那一刻，卫云感到自己的心脏似乎停跳了一秒。
她尽力让自己变得客观一点，心想，这年头千奇百怪的事情的确多，但是应该。四处都是探头，他们也不敢把自己怎么样。再加上她瞥见周围的路人频频回首，投来窥探的目光。僵持不下中，她一屁股坐上了车。
“去天一院。”卫云对驾驶座上的黑衣人说。
车门关闭后，轿车便如同一架偌大的潜艇，在夜色深海中安静地游弋，兀自平稳前行。
灰衣人从一旁拿了一瓶水和一盒湿巾，递给了卫云。
卫云接过水和湿巾，发现司机在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她。
她于是对他说：“天都市第一医院。”说着，她拧开瓶盖，喝了口水，之后又用湿巾擦了擦脸。
她从来不化妆，所以身上也没带镜子。
她看了看后视镜里的自己，发现自己眼眸充血，鼻头泛红，头发凌乱，整个人的状态都糟糕透了。
她扭过头，发现灰衣人在望着她，那样子像是在欣赏一幅艺术品。
这是什么古怪的恶趣味？
你知道我是谁么你就看看看的？
“卫警长，”灰衣男人说，“你这么晚了去医院，是家里有人生病了吗？”
好吧你知道我是谁。我也会知道你是谁。
天都市一共没有几辆宾利车。刚才上车的时候她还出于职业习惯记下了车牌。
天A63001。
“对不起，我忘了自我介绍，”灰衣男人看卫云不说话，立刻笑着说，“我叫文昌。这是我的司机永延。”
天都市第一大财团文氏集团大少爷。
文氏集团的法定继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