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又喝酒了?

　　
　　卫云摸索了半天，按下了接听键。
　　“喂，卫云？”张小川的声音显得有点疲惫。他估计也是刚刚下班。
　　卫云脑海中出现了他穿着白T恤疲惫地坐在沙发上的样子。
　　沙发旁边有一盏落地灯。无论多晚都一直亮着。
　　张小川怕她回家的时候太晚，屋子里太黑，所以一直给她留着灯。
　　卫云脑海中浮现出他英俊的侧脸被灯光染上了柔和的色调。他的头发因为刚洗完澡而湿漉漉的，身上的白T恤衬托出他轮廓分明的手臂和胸部肌肉线条。
　　她一直是唯一一个知道小川大夫白大褂下的身材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女人。
　　每次她想到这件事都会暗爽到内伤。
　　她每次回到家，看到他坐在灯下等她等到已经睡着的样子，都会卷起条毯子依偎在他的身边。
　　她会在他的怀抱里蜷缩成一团，像一只撒娇的猫。而他则会紧紧地从身后抱紧她。
　　她会亲吻一下他的手臂，他则会摸一摸她的头发。
　　“回来啦，亲爱的。”他会在她耳边轻声呢喃，然后两个人就这么依偎着陷入沉睡。
　　你要是跟他离婚了，以后谁还会给你留一盏灯？谁还会搂着你、亲吻你、摸你的头发？
　　卫云想到这里，脑子嗡嗡的。
　　“张小川，你不用打电话给我……”卫云咕哝着说。她觉得自己的舌头已经捋不直了，“我告诉你，我不同意跟你离婚……”
　　张小川的声音在那边沉默了一会儿。他似乎听到了卫云这边劲爆的舞曲节奏。
　　“你是不是又喝酒了？”张小川担心地问。
　　他声音中的担忧让她心都碎了。
　　她强装镇定地说：“我没喝醉。张小川，我告诉你，我不会和你离婚的……我……”
　　“我奶奶住院了。”张小川平静地打断她说，“胰腺癌。她估计挺不过今晚。你能来吗？她说她想见见你。”
　　卫云猛地坐了起来。她的头疼得几乎要炸开了。她挣扎着拎起了包，蹒跚着向外走去，边走边问：“在你们医院吗？”
　　“你到了医院门口给我电话，我下去接你。”张小川说着，挂了电话。
　　卫云强撑着往前走了几步，腿和胳膊不停地撞到桌子、门框和墙壁。她觉得自己像个乒乓球，被两个看不见的球拍左右击打，一时间被弄得头晕眼花。
　　她左右看了看，发现自己已经走出了黄金国夜总会，扶着墙站在了夜总会的后街上。
　　冷风一吹，她觉得更晕了，于是就扶着墙吐了起来。
　　她头顶上的霓虹灯闪烁着。
　　她在影绰的灯光下的身影显得异常单薄。
　　两个出来抽烟的年轻男子见到有个喝醉了酒的女人，立刻嗅到了捡尸的味道。他们一左一右把卫云夹在中间，一个佯装扶着她，一个伸手轻拍着她的后背说：“小姐姐，你怎么喝这么多啊？你还好吧？我们送你回去吧！”
　　卫云抬眼看了一眼这两个靠得过近的小青年心想，你妈的，我当初要是努力努力都把你们生下来了。还你妈叫小姐姐？
　　但是她当时嘴里满是酸水，喉咙沙哑也说不出话来。她想推开周围这两个人，但是手脚都变得很软，头也很沉。
　　滚开，我要去找我老公。她这么想着，嘴里却根本说不出来。
　　眼看着两个小青年越蹭越近，其中一个甚至上下其所起来，卫云拼命地推开了他，声音沙哑地说：“滚开。”
　　而那个被推开的小青年就像磁铁一样，又贴了过来。
　　正在挣扎不开时，卫云忽然觉得周围的两个人同时从自己身体两侧被拉开了。
　　她抬头看去，只见一个穿着黑西服的男人正将两个小青年一左一右地按脸朝下按在地上。
　　在他们身后，静静地站着一个穿着灰色夹克衫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