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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曦臣！我这一生撒谎无数害人无数，如你所言，杀父杀兄杀妻杀子杀师杀友，天下的坏事我什么没做过！可我独独从没想过要害你！”
“这怎么叫麻烦？二哥到我这里还拘束什么，真是。”
“二哥劳烦你再帮我理一理这条，我先去和大哥说点私事，回头再请你讲解。”
“好了，听过二哥的琴了，我回去就把我那把砸了。”
“二哥……”
“公子，衣服不能这样洗的，还是我来吧。”
……
那人的音容笑貌不断在脑中闪过，手中握着一块失效的同行玉令，眼神有些迷茫:“阿瑶，我，当初为何不信你呢？”
“宗主，”寒室门外响起了，小辈弟子的声音:“含光君和魏公子回来了。”
白衣男子勉强收拾好了仪态，让自己看起来雅正一些才去开了门:“等忘机收拾好之后请他去一趟冥室，我在那里等他。”
冥室——
“兄长。”
“忘机，你的‘问灵’是族中修的最好的……”
“兄长，七十二根桃木钉，他早已无来世。”蓝曦臣广袖里的手攥紧了，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的，可是他不想信。
“当年魏公子不也……”意识到自己失言，不再说下去。
“兄长，他们是不同的。”两人对立无言，蓝曦臣长叹一口气，闭了眼:“是我强求了。”再抬头又是和煦温雅的笑:“忘机，你先回去罢。魏公子怕是要等急了。”
蓝忘机退出冥室，回头看了一眼冥室的大门，总感觉自己兄长和某人越来越像了。
蓝曦臣在四周篆有咒文的冥室内坐了片刻，取了自己的七弦古琴，照着《问灵》的曲谱波动琴弦——
“君在否？”
……
“君在否？”
……
又多注入了一些灵力，琴音带上一丝急躁和疯狂:“君，在否？”
一掌落在琴上，琴弦颤了颤，发出一阵刺耳的声音。平稳了呼吸，抚停琴弦，弹起了另一段曲调——
“可否归？”
……
“可否归？”
……
颤抖着手弹出一个音律——
“怨我否？”
……
没有灵前来抚动琴弦，蓝曦臣收了古琴，又拿出了那块通行玉令:“阿瑶，还在生二哥的气吗？”
这是他第一次弹“怨我否”的琴语，之前他怕听到“是”的回答，可是现在他只想要一个回答，什么都好，只要让他知道阿瑶还在。
“蓝宗主观音庙那一剑刺得可是狠厉，现在这般，又是做给谁看的？”蓝曦臣抬头看去，木梁上坐着一红衣女子，手拿一朵无叶伴生的血色花朵。朔月出鞘:“你是何人？”冥室的门是一扇漆黑的木门，牢牢锁住，只能从里面打开。从外部暴力破坏不仅困难，也违反禁忌。
女子没有一点害怕的意思，纵身跃下，语气讥讽:“朔月？蓝宗主当年就是用这把剑了结了敛芳尊吧？”女子上前两步，剑尖已经抵住胸口:“要刺吗？我记得当时就是这个位置，蓝宗主一剑就捅进去了，有犹豫过吗？”
被刺中痛处，执剑的手开始发抖，长剑落地，名扬天下的蓝宗主泽芜君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如此失态，脆弱得像个孩子。
“想救他吗？”闻言，蓝曦臣抬头看着她，目光真挚。“他的魂我已经找齐了，你去把他的尸身带回来就好。”像是为了证实一样，一个锁灵囊递到了蓝曦臣面前，里面的魂魄他绝不会认错。“一天，我最多只能保住他的魂魄一天。我在后山冷泉等你。”
再顾不得什么雅正、家规，捏着剑诀飞速赶往清河。镇压地守卫森严，凭他的身份也不能太过深入，剑不出鞘打晕所有守卫。
“大哥，得罪了。”一掌推开棺盖，不算小的棺材里有两个人——聂明玦的手还掐着金光瑶的脖子，金光瑶则是衣袍散乱，平日里最珍爱的乌帽也不知去处，发丝散落，眉间一点朱砂还是那么明艳。蓝曦臣伸手把他抱出棺材，狠了狠心，将棺盖盖上，棺木深埋地下:“大哥，等曦臣找到办法再回来救你。”
算算时间，只剩下两个时辰，御剑肯定是来不及了，身上也没有带传送符。蓝曦臣慌了神，不自觉地抱紧了怀里的人:“阿瑶，我该怎么办……”肩膀上突然搭了一只手，女子的声音带了急躁:“你什么情况？他的魂魄快撑不住了！”紧接着是传送符的火光，视线再次清晰已经是再云深不知处的后山了。
女子手一挥，蓝曦臣只觉得手中一轻，原本被他抱在怀里的金光瑶被扔进了冷泉，慌忙跃进泉中将他重新抱紧怀里。
“抱够了没？”女子在岸上显得有些不耐烦（我帮你救人，你还塞我一嘴狗粮。）:“我需要暂时抽你的一魂两魄离体找到他，把他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