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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北地风雪有慈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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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群喝彩后渐渐散去,付晚晴华丽的一踏让不少人忘却了前方剑客的比武.牛主人跑来见自己的牛没死只是晕过去后急忙解释说前面剑客的一道剑气不小心斩到牛身,黑牛吃疼后受惊而奔,若不是今日众人出手还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对付晚晴一个劲儿的拜谢,见帷帽女子不想与他多言便知趣儿离开,说是去借辆板车寻些人手一齐来把牛拉回去。一直在骡子上看戏的书生听得‘剑气’二字眼神一亮,可不待他说话就听见青鸾的呵斥声“你这厮方才一推惊了我的马,若不是小姐出手,可能我就躲闪不及被牛撞了!在尔眼中,本姑娘还不如一只狗吗!”“姑娘实在抱歉,刚才事出突然,一时间只想着不让这狗崽死于蹄下,惊到姑娘的马还请见谅,还好此役有惊无险。”“还好此役个屁!此事就想这么算了?”青鸾咄咄逼人继续道。“那敢问姑娘想让小僧怎么赔罪?”庄荀看向辩解之人,这是个和自己差不多年级的青年,穿一双草鞋,一件肥大的粗布麻衣遮住他略显肥胖的身子,浓眉大眼双耳垂肩,极短的头发与光头无异,看上去他比庄荀还特立独行。胖青年张着他宽而厚的嘴唇词穷的看着青鸾,一时不知该怎么辩解。付晚晴翻身上马对青鸾说“好了青鸾,这位义士舍身救狗本是善举,既然平安无事就莫要追究了。”胖子感激的看向帷帽女子说“谢过姑娘了,姑娘真是好身手。”付晚晴轻轻摆了摆手没回话,骑骡子的书生经过胖子身侧时笑问道“敢问义士大名?”“小僧…哦不,我叫谢明明。”
  邀鱼,神州西南与小鱼洲知味居齐名的酒家,澜澈江畔拔地而起,楼高七层,取‘七上八下’之意,乃天下间最高之酒楼,斟斛斗酒倚窗栏,听潮卷浪抚堤岸。酒楼通体红漆金瓦,临江侧从楼顶两角各挂一束大红灯笼,一束八个,店内有专人常年打理,十二时辰灯火不断,朱光送暖千帆,夜下高歌话晚。临街侧的门面高两层,朱底金漆刻有一联,上书‘江湖汇海’下文‘峰峡崛岭’中间匾额‘邀鱼’两字磅礴中不失灵气,日沐倾下,耀目烁烁间当真是金碧辉煌!
  庄荀一行人来到这邀鱼酒家近前时,方才传言的剑客已不知去向,街上商贩热情叫卖,行人各自忙碌。庄荀四下张望没看到想象中的剑痕与大战后破壁残垣后略有失望,看来这所谓的剑客不过是拿着家中钱财出来逍遥的梦中人吧。无精打采的庄荀回头冲身后众人道“热闹看不成了,都到邀鱼门口了,就在这儿大吃一顿吧。”待付晚晴点首后庄荀拉起那名叫谢明明的胖子迈步就往邀鱼走,边走边说“兄台,小生欲和你把酒言欢,你可切勿拒绝啊。”被拉着的胖子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光头说“施主太过客气,此等气派的酒家小僧可不曾来过,莫说是进去吃酒了,就是往日跟着师傅来到此处,也不曾敢进去化缘。”庄荀闻言精神一振,驻足回头盯着谢明明问道“方才听小师傅话里言语就一副僧人做派,莫不是小师傅是那大慈悲寺的高僧?”谢明明莫名眼角泛起些许水雾怅然道“小僧自小就被师傅收养在大慈悲寺,这二十年来一直在寺中修禅,只是前月师傅突然把我们几个师兄弟唤到近前说他观天象参悟一丝天机,天下不日将再起征战,届时更有一场人间浩劫自北方草原袭来,他说不忍人间生灵涂炭,决定以自己蚍蜉之力撼那大树参天。家师其他话也没多说,我们问他也不答,只让我们离开大慈悲寺后去世间行善。最后恩师绝了香火关了寺门就独身北上而去,恩师说他此去定然无法平安归来,无需陪同也不让我们日后去北方寻他,最后的遗命便是待天下再起兵戈之时让我们师兄弟全力而为,能救一人是一人。”语罢两行清泪顺着眼角流下。
  “你俩不进去吃饭就把路让开,大男人还哭上了!有病!”青鸾突兀的冲过来一推谢明明不满道,本想开口安慰小和尚的庄荀闻言怒从中来,猛地回头怒视青鸾。此刻书生对这婢女鄙夷与杀意毫不保留的迸发出来,婢女只感觉浑身冰冷,一股来自灵魂的战栗恐惧布满周身让她动弹不得,柔和的日光似乎也无法为她照亮眼前的场景,那个相处了几日温文尔雅又唯唯诺诺的穷书生不见了,站在她面前的是一头幽深冷血的苍狼,狼顾之下尽是一种满怀悲壮的杀意!三个护从本想上前一步拦下庄荀,抬腿迈步时竟发现双腿毫无反应,付晚晴脸色苍白的把手中马缰绳扔到护从手中,一个闪身挡在庄荀与青鸾之间,她施一个万福躬身不起说“公子息怒,都是晚晴的错,是晚晴太纵容手下人了,这里小女子给公子和这位高僧赔礼了。”
  庄荀居高临下的冷冷看着施万福的付晚晴,见她一直未敢起身才别过头冲谢明明抱拳一礼说“小生不知尊师竟是那释恶高僧,先前对大师有失礼数还请勿怪。”谢明明急忙抬手抹去脸上泪水说“施主哪里有失礼之举了,都是小僧不好,想起家师总是挂念的紧,是小僧误了施主美意。”庄荀不待谢明明把话说完急忙摆手道“尊师释恶高僧乃是世间活佛,小生有一忘年交焚尘道长与尊师相熟,时常与我讲些尊师的善举,小生此行来到堰塘本想着前去大慈悲寺拜访尊师,却不知尊师已独身北上欲舍身成仁,为苍生化解劫难而去。”谢明明一脸悲伤的说“原来施主是焚尘道长的忘年交啊,往年道长来找师傅长谈时都是小僧在一旁添灯倒茶,不知道道长最近可好?”庄荀脸上怒意褪去露出一丝挂念说道“还那样儿呗,混吃等死能活一天算一天。”谢明明闻言举头望向天空说“那就好,那就好,也不知道我恩师如今怎样了,师傅定可以化解他参透的那场兵祸。”庄荀接话道“那是自然,尊师佛法高深,倘若真有个万一,小生愿第一个以此身此命赴高僧后继!”谢明明看着庄荀的一脸严肃与坚毅双手合十微鞠一躬念道“南无阿弥陀佛。”书生也是浅浅一躬双手合十回礼道“南无阿弥陀佛。”
  一旁吓傻的青鸾这会儿终于缓过劲儿来,跋扈的性格让她感觉自己跌了天大的份儿,竟又想着上前嘲讽书生一句‘就凭你还想赴高僧后继?’还未行动却从手腕传来一阵剧痛,转眼看去,是小姐在死死握着自己手腕,眼里尽是怒意与责备,甚至还有那么一丝丝的哀求。小姐复杂的眼神让婢女冷静下来,她这才回想起方才书生那骇人的气势,只是她不明白,自己不过是推搡了下那个和尚,这个被小姐说是可能一直在扮猪吃虎的书生怎么就不继续演下去了?肤浅的婢女肯定理解不了书生的心境,当庄荀得知释恶高僧欲舍身成仁的善行后,哪里还能容得一个低贱的婢女折辱高僧的爱徒。有些人一生或许终不得见,但这毫不妨碍他燃起一盏长明灯为身后人照亮前行的路。
  庄荀把‘吴钩’交给店小二牵去后院休息,自己则抬手做个‘请’的动作示意谢明明先行进入邀鱼。小和尚不好意思的挠挠光头却又不知道怎么拒绝,干脆就抬脚第一个迈了进去,随后书生一行人依次进入,青鸾满脸委屈与不忿的跟在最后。“上宾七位~几位贵客里面请~。”门口迎宾小二高声呼道,随后又一名小二笑盈盈迎上说“几位客官可有预定?您等想在几层吃酒?”庄荀刚想开口说找两张酒桌时却被一旁的付晚晴抢先,摘去帷帽的温婉女子细语道“麻烦小哥给找个高层靠窗安静的桌子。”随后又冲庄荀微笑说“公子看可否?”这般客气让书生不好再驳她面子,只得也回以微笑说“全凭姑娘安排便是。”
  不同于一般的酒家,邀鱼店内的一层没有一张酒桌,小桥流水,涓涓细流百尾游;亭台楼阁,青青芳草秭雉喉。精美木工修饰出的这一方小天地让庄荀几人情不自禁的驻足观赏,不时有河鱼越出水面,几只杜鹃也不避人的亮开嗓啼鸣两声。“这番奇景实属罕见,比起小鱼洲‘知味居’的古朴古风也不遑多让,甚至这份心思还有过之而无不及啊!”书生衷心的赞叹道。“一看公子就是懂行人,我们邀鱼与那知味居可是齐名呦~!”头前带路的小二听到庄荀的夸赞面露得意之色自豪说。
  踏上二层的众人终于感受到寻常酒家那种热闹,此时正值饭点,二层的邀鱼座无虚席,人声与饭香又增添几人的饿意连忙加快步伐紧跟小二往楼上走去。邀鱼上了四层就相对静了下来,三层往上的多是些书生与商人。最后一行人来到五层一张临窗的大桌前,小二从肩上取下白净的抹布又擦了一遍本就一尘不染的酒桌与凳子后说道“几位请坐,请问几位是否熟悉店内美味,需不需要小的给您们略做介绍?”付晚晴一挽裙角坐到靠窗位置后对小二道“看着安排就好,招牌菜一定都要,要保我们吃饱吃好,酒先拿六坛上来,要你们店里最好的。”小二把干净的抹布往肩上一搭说“好勒,几位贵客稍候,小的去去就来。”青鸾低头坐在付晚晴一旁一言不发,三个护从依次坐在小姐的另一侧,和尚则坐在青鸾与庄荀中间将两人隔开。还是付晚晴先开口打破安静,她问向谢明明说“还不知大师法号,可否告知小女?”小和尚挠着光头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道“其实恩师北去前要我们师兄弟各自还俗离寺而去,小僧不舍这从小长大的地方,就擅自留了下来。只是恩师已令我们还俗,所以不曾自报法号。小僧法号‘湛澈’。”一旁的庄荀也开口道“清净真如海,湛寂淳贞素。原来大师是‘湛’字辈的高僧,这‘湛澈’二字固深且清,里面有大佛理啊。小生赵彧,小鱼洲来的游学书生。”谢明明无奈说道“我已遵从师命还俗,别再喊我大师了,一时间有些不适应,所以才时常仍以小僧自居,公子博学,我都不知这法号的寓意。”
  小鱼洲漆园书院厅堂内庄兴邦与蒙老、吕老还有焚尘道人一起在饭后饮茶,庄兴邦问向老道说“算算日子,释恶大师如今应该进了北方草原了吧,也不知大师是要佛法度之还是要武力镇之啊。”焚尘老道闻言脸上不免有些凄苦,他拿过身边的茶盏如喝酒般一口饮下后说“纵是他佛法再高,与那些草原蛮族也是说不通的,既然他都说自己回不来,那肯定是选择后者了,再说这释恶早年本就是游历天下的武僧,出身不祥、在哪习得的这一身本事也无人知晓。当年三十多岁的他出山即地杰,嫉恶如仇的大和尚给自己取了个法号叫‘释恶’,闯荡江湖十多年间未尝一败,荡平所见不平事,普渡所遇求渡人;‘八部天龙’心法扫人间鬼魔,‘罗汉金身’横炼诛世上妖邪。想想就让小老儿热血沸腾啊!后来这大和尚晚年去大慈悲寺归隐悟禅,当时的主持给重新他取了个法号叫‘海静’,只是这‘释恶’名号实在太过响亮,后人也就一直称呼他‘释恶高僧’了。”听焚尘老道讲完故事的庄兴邦四处张望,还是一旁吕老懂他心意,冲着门外喊侍者拿酒。“大和尚归隐大慈悲寺几十年,如今想来早就地杰升天人了吧?难道天人也是一去无回?”吕老有些沉重的问向老道与庄兴邦,庄山长苦涩一笑“天人天人,也是天下之人啊,高僧此去十死无生!”
  少顷,店小二就端着餐盘开始上菜,虽说整体食材都是以鱼为主,但飞禽走兽也是应有尽有,风餐露宿的几人抵不住美食的诱惑旋即大快朵颐起来。只是庄荀的注意力却已经不在桌上,借着众人只顾进食他悄悄运转‘云意’将二层的几桌食客笼罩起来。“听说了没,今天新来的县丞老爷已经到任了,据说是位从‘谛听’里出来的人,这新来的县丞老爷姓王,好像是那将要就任渔州刺史洪裴洪大人的心腹。这下可有好戏看了,咱们的刘县令可是张家人啊。”一名食客端起酒饮罢后压低声音给同桌的有朋说道。“是啊,我也听说了,这县丞张大人好像还带着刺史大人的新政呢,虽说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但这个时候的新政肯定是造福咱老百姓的。咱们啊,也就趁着地方与皇家鹬蚌相争的时候当回渔翁吧。”同桌的另一名食客兴高采烈的高声说道,方才起头的食客见他声音大,马上拉了朋友一把让他在外慎言。
  不巧刚才的话语让邻桌听了去,只见一汉子端酒坐了过来说“兄弟说的没错,确实有新政,我小舅子是衙门当差的,他说新政好像是新的征兵令,不过是征咱们渔州的人去荆州当兵,军饷是咱们渔州兵的三倍啊!还能给假时常回来探亲呢!”“真的假的啊,你小舅子在衙门干什么的啊,今天不是张县丞才刚到么,你小舅子怎就知道这事儿了,你吹牛呢吧?这新政他张家人能同意?”一旁有人接话质疑这大汉道。“吹牛没卵子的!我小舅子就是负责伺候新县丞的,今早帮着新县丞搬东西时无意听到县丞老爷和他身边人提的这事儿,说是明天一早这王县丞就亲自去张贴告示颁布新政!我小舅子不到中午就跑回来跟我说了,我这才拉着几个身板结实的朋友来一起商议明天是不是一块去报名去,这么好的待遇谁不想去啊。”“要是真的,那真要去看一看了,这可是三倍军饷啊,可比在家种地挣得多!”“是啊”“是啊”两桌人干脆都凑到了一起谈论起来,此时有个年长的汉子有些担心的说“刘县令能让这新政颁布?”“怎么就不能了,人王县丞可是‘谛听’出来的人,那可是都伺候过皇上的!莫说是刘县令,洪裴洪刺史马上就到了,就是他张家人现在也只能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明咯大伙都去报名,到时候一起去了荆州也有个照应,不能跌了咱渔州的份儿!”大伙又一起激动起来,还是那位年长的汉子缓缓说道“我劝大家先别急,还是明天先观望观望吧。”“就你个老李前怕狼后怕虎,这般胆小儿活该你没钱供你儿子读书!”一旁有人嘲讽年长汉子道,随着这老李“啪”的一声摔了酒碗庄荀也收回了‘云意’一抹满头的汗水站起来走向窗户道“真是美味,吃的小生这一头汗啊,惭愧惭愧,小生拉开一点窗透透气可好?”付晚晴咽下口中食物后抬头冲书生一笑说“公子开了便是,是有些热呢。”微风和畅,拂去了一点运行‘云意’的倦意,书生回看谢明明时发现小胖子也意味深长的看着自己,书生冲着小胖子眨了眨眼就往自己座位走去。心道:好一个釜底抽薪的新政,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这张家人恐怕可做不到啊,再说既然机缘巧合让我遇见了,那我姑且就帮他张鸿一帮吧。
  欲去结账的书生终究是没能摆脱三名护从的拉扯,付晚晴结完账后众人来到邀鱼门口。庄荀说想跟着谢明明去大慈悲寺,晚上就借宿在那了,俩人还能做个伴儿;付晚晴一行人则是找一间客栈休息。本来付晚晴想明一早就去大慈悲寺找书生,喊着书生一起上路的同时还能在寺中上柱香再给谢明明留些香火钱,结果书生说是这几天赶路有些疲惫,相约中午再在寺中相见,届时还能在寺中吃顿斋饭。约罢书生与小姐略作寒暄后就牵着骡子与谢明明离开,望着书生离开的背影一直不曾开口的婢女恨恨的咬牙跺了跺脚。“青鸾,我再嘱咐你一句,切莫再招惹他了,我之前所猜不差,这个赵彧定不是什么游学书生,他就是漆园书院庄兴邦的独子庄荀庄沐延!刚才他可真的对你动了杀意。”青鸾做撒娇状拉着付晚晴的衣袖左右晃了晃说“小姐,纵他就是那漆园书院少山长,在您手下也过不了几招吧,怕他作甚!”付晚晴轻轻挣脱衣袖说“你不习武自然看不得真切,过不了几招的人是我啊,这次与橘子洲的荡潮帮没有谈拢,就凭你我怎么斗得过我那师兄?这庄荀对我有大用!”“哼,这荡潮帮帮主比这庄荀更恶心,竟然让小姐与我一起嫁给他儿子才肯相助!”方才还撒娇状的青鸾此时又换回一副恨恨的面孔,付晚晴牵过一旁的骏马后叹道“哎,没办法,形势不如人啊,我爹一直病重,若他健康还能制衡下师兄,如今…”闻言青鸾脸颊羞红看着自己脚尖轻声说“老爷定会康复,待老爷病好收拾那傅建自是手到擒来,当初老爷生龙活虎的时候…”青鸾抬起头发现付晚晴根本没听她讲话已经带着三个护从走开了,婢女只得牵上自己的马快步追了上去。
  上午刚进城的庄荀还未领略这堰塘的繁华下午就跟着谢明明又出城而去,树荫下书生牵骡与小和尚并肩前行,约莫走了半个时辰就看到了远处的山麓,此山名作丰山,山体不高也就百丈有余,天下闻名的大慈悲寺就坐落在这丰山顶。仰望而去,夕阳下青砖红瓦的大慈悲寺就蛹卧在那,山上林间雾霭看不真切却徒添一笔寥廓。青石阶梯不规则的蜿蜒至上,书生兴许走得累了抬头看了眼山顶对身旁的小和尚说“大师您进个城可不容易啊。”谢明明笑笑说“也好吧,习惯了就不觉了,施主别再叫我大师了,我应比你年长,就喊我老谢吧。”“哈哈,也好也好,那小生也不做谢兄口中的施主了。”谢明明示意庄荀可以帮他背着书箱,结果书生假装没看见的样子说道“谢兄头前带路,我们加快步伐到了寺中小弟再好好休息。”小和尚一步三阶的超过书生在前领路问书生说“以后老谢我就喊施主贤弟,或与那姑娘一样喊公子可好?”庄荀拉了把骡子随口说道“谢兄就叫我贤弟吧,不过这贤不贤的就要另说了。”“哈哈哈,好,贤弟快点跟上,咱们马上就到了。”
  ‘佛心者大慈悲是,以无缘慈摄诸众生。’岁月变迁,无论凛冬寒秋,佛都会给予众生以安乐,即大慈;沧海桑田,无论心中天上,佛都会化解众生的苦难,即大悲。山麓下仰望大慈悲寺只有寥廓之感,伸手去触碰寺庙的青砖,书生感受到了那份厚重下的宏愿。沉默不言的庄荀跟着谢明明推开寺门走了进去,不见灰尘不闻腐朽,殿中庄严廊下肃穆。这一山一寺一人便是这小和尚的禅吧,修山修寺修自身,也是修师恩修我佛慈悲万世长存。书生双手合十道“南无阿弥陀佛,谢兄自己打理这么大个寺院甚是辛苦吧?”领着书生往客房走的谢明明没回头答说“也好吧,还是那句话,习惯了也就不觉了。”
  客房不大,布置简单却干净整洁,书生看着满意忙向小和尚道谢,小和尚摆摆手不以为然说“贤弟快自己归置下行礼休息吧,骡子我给你带去寺后马厩休息,为兄要去大殿念经打坐了,有事去那找我,不过晚上要委屈贤弟陪我吃斋了。”书生仰面躺下闭眼伸个懒腰说“谢兄,小弟我就累的紧,准备一会儿就洗洗睡了,晚上不用叫我吃饭,我可得好好休息下。明早儿见吧,有需要小弟就去大殿寻你。”谢明明说句“也好”就轻步掩门而去。听得脚步远去,书生缓缓自言自语说“就真先且睡会儿吧,晚上先去熟悉熟悉地形,老子看那邀鱼楼顶就不错。”
  四下万籁俱静,想是那虫儿恐也不敢扰佛祖清净吧。房门打开,庄荀一袭黑衣走了出来,他抬头看眼夜色差不多已过子时,谢明明想必已经熟睡。庄荀伸手摸了下腰间‘渡鸦’后一跃翻出院墙向着山下的堰塘城疾驰而去。房中本来睡着的小和尚突然睁开眼微笑道“我这贤弟还有不少秘密呢。”深夜林间一片漆黑,庄荀运行‘云意’法门后却可以把周围一切看得真切,速度丝毫不减的笔直向着堰塘冲去。此时护城河上的吊桥已经架起,庄荀行至河边只能默念一声‘风身’移至对岸。身着夜行衣的庄荀倚着堰塘城墙大口喘着粗气,心想着:不知道老子何时实力才能精深一步,如今这般用几次术法就虚成死狗可不行啊。约莫休息了两盏茶的功夫庄荀又重新站起,后退几步助跑一踏地跃向城墙,身子前倾又一踏城墙借力跃起后默念一声‘风身’旋即凭空消失,再出现时庄荀已站立城墙之上,这附近他早已用‘云意’勘测过既没有巡防的士兵也无打更的老者。庄荀整理下衣衫又略作休息后抬手一撑城墙跃了下去,落地时翻了个跟斗卸去力道后拍拍身上尘土就向着城中县衙走去。
  街上无人,庄荀缓缓漫步街中,兴许是第一次深夜出来干好事的庄荀突觉有些兴奋,背负双手挺直胸膛轻声哼起了歌谣‘青砖伴瓦漆,白马踏新泥,山花蕉叶暮色丛染红巾。屋檐洒雨滴,炊烟袅袅起,蹉跎辗转宛然的你在哪里。’不觉间唤心儿王钢蛋的身影浮现在庄荀脑海,这可吓了庄荀一跳,使劲甩了甩头后快步走向县衙。庄荀攀上一处民宅,在民宅的屋顶看向不远处的县衙,县衙门口倒是有个衙役站岗,不过貌似是睡了过去,庄荀也不觉会有什么麻烦,纵身跳下民宅轻手轻脚走到县衙门口的八字墙前将手中准备的一枚铜钱用力钉了进去。庄荀心想当县丞这等小官看来这姓王的就是个‘谛听’中的小角色,自己与身边的人定不会是什么厉害角色,其实现在潜进县衙趁着夜黑风高直接杀了也行。不过庄荀又想了想还是放弃了,半夜刺杀不如原本的计划更能使人感到震慑,而且这王县丞今夜本就紧张的彻夜难眠吧,估计他卧榻之处肯定布置了大量人手以防自己不测,还是按原计划行事以免节外生枝。
  抬头望向邀鱼的楼顶,深夜里竟显得比白日里更高。庄荀先是轻轻攀上二层的房檐,然后使用‘风身’术法后登上了邀鱼楼顶。站在瓦上举目望向澜澈江,水光潋滟、清澈幽深,远处江水挽起青山形影绰绰,此番美景恐天宫都失了颜色。庄荀宁了宁心神,身旁两侧的大红灯笼蔼蔼的朱光使那深夜的一丝寒意也烟消雨散,庄荀运行‘云意’精准的锁定那枚被他钉在县衙门口八字墙的铜钱后双腿弯曲一蹬而起,如燕的身形空中又默念一声‘风身’刹那间再出现时已是高出邀鱼楼顶数丈的空中,一直闭眼锁定铜钱的庄荀在腰间掏出‘渡鸦’握在手中,没有装弩箭却扣下了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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