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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欲挽星河洗蹉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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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暴雨过后的泥土弥漫着潮湿的味道,五匹骏马和一头骡子被拴在一颗高大桂树下各自吃着地上的青草。书生与官道偶遇的五人在树林中整理出一块空地,名叫青鸾的婢女在背包中取出一大块席布铺在地上后就拉着帷帽女子坐下,书生则与那三名护卫模样的汉子去四周寻一些相对干燥的树枝树叶用来点火。天色已黑,六人往陈家庄方向走了两个时辰未寻得人家后决定在官道附近的树林里扎营休息。书生挽起衣袖抱着几根树枝和不少桂叶走到席布前对帷帽女子道“找了半天,就只有这点摸起来还不算潮湿,也不知能不能生起火来,小生以为这官道旁的树林里应该没什么野兽,其实就算不生火也无妨,小生可以与那三位大哥轮流守夜,不知姑娘意下如何?”女子摘下帷帽露出一张清秀的脸庞,秀眉狭长双目清澈,娇小的鼻子与嘴巴配上白嫩的肌肤令人不觉间升起一种保护欲,此女虽不如她的婢女俏丽,却有一种别样的温婉。方才往回走的路上庄荀已知此女名叫付晚晴,姑苏人,此次出行是去小鱼洲寻友,不过帷帽下的样貌倒是第一次见。
  “公子说的有理,晚上大家多盖些衣衫不要着凉,一会儿晚晴吩咐下人守夜就好,公子你好生安歇便是。”幽兰的嗓音在付晚晴小口中传出。“小姐你为什么不让他守夜,本就是他占了我们便宜。”丫鬟青鸾插嘴说。庄荀也装作一脸急切道“青鸾姑娘说的有理,小生若是独自一人定不敢在这荒郊野外休息的,不用连夜赶路本就是借了您等方便,守夜之事义不容辞。”付晚晴看了眼书生说句“那公子请便吧。”就没了言语。庄荀把树枝树叶放在离付晚晴不远的空地后走到席布最远的角落坐下。三个汉子各自拾了些树枝与树叶回来后就围在一起用火石打火,直到三人头上都流下汗珠才终于把篝火点燃,付晚晴见火光亮起脸上浮现淡淡笑意,她示意三人可以去一旁休息了,望着篝火她道“那请公子先行守夜吧,待公子乏了就唤他们中一人起来替你便是,我等先休息了。”闻言庄荀回头看向背身对自己的女子说“谨遵吩咐。”
  庄荀无聊的捡起一片桂叶叼在嘴里举头望向星空,新月如钩、月华如练。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嘴里想发出舒服的呻吟声却又怕打扰到休息的五人便忍了回去,书生有些怪异的伸手摸着自己脸心想‘老子长的挺英俊啊,原来哪个花魁不是主动往我怀里钻,动不动趁老子不备就偷亲一口,就是那王钢蛋初见老子辞别时还不忘回头望我一眼。怎么这俩娘们儿感觉这么不待见老子呢,丫鬟跟个野狗一样,这小姐也看老子如下人一般,难道姑苏的女人都他妈重口味?’庄荀轻轻走到栓坐骑的大桂树下,弯腰把附近一圈的青草全部拔起后走到自己骡子旁说“吴钩啊,快吃!让这几匹傻马饿着好了。”骡子也似通人性般抬起头高傲的瞥了眼身边的五匹马后低头咬向书生递来的青草。庄荀一边喂骡子一边闭目运转‘云意’,休息中的五人清晰出现在庄荀的脑海心田,他们每人的呼吸频率、肌肉的松弛程度、皮肤间的纹理与老茧都在庄荀观测下无所遁形。停止法决庄荀轻蔑一笑“明明是实力不错的练家子,装什么大家闺秀!”书生把手中剩余青草揉成一团直接全部塞进骡子口中,走回席布,庄荀便靠着桂树盘腿打坐起来,方才使用‘云意’观察过于仔细,对于庄荀体力与精力的消耗也是颇大。
  庄荀打坐休息了一个多时辰才略有恢复,书生走到三个汉子身边推醒了离自己最近的那个说“大哥,小生眼皮打架快要顶不住了,换您来守夜吧。”汉子坐起身晃晃头让自己清醒些后说“好!公子快睡会儿吧。”等庄荀被人推醒时天已亮,书生把身上披着的衣衫叠好放回书箱内回头看向付晚晴与青鸾,见俩女子已经收拾妥当后便伸了个懒腰起身背上书箱准备赶路。付晚晴对众人道“启程吧,饿了就自己吃点干粮,争取下午到达陈家庄。”
  五马一骡在官道上赶路,青鸾本想借马匹的速度甩开书生,怎奈五匹马都无精打采的缓缓迈蹄,反倒是书生那骡子精神抖擞的冲在最前,让她好生不快。夜色渐晚,奔波一天的众人终于看到了远处的村落。书生回头道“马上就到陈家庄了,小生昨日听各位的意思,你们应当是从小鱼洲一路奔驰到山洪封路处的吧,这村子里没有客栈,我们需要借宿农户。”婢女青鸾眉头一皱不满说“那你不早说!小姐身份尊贵怎能住那种农户!”书生抬手无奈道“姑娘您也没问小生啊。”青鸾举起马鞭欲抽向庄荀时被付晚晴一把拉住,她开口说“青鸾不要这样,村里没有客栈又不是公子的错,而且我们除了这陈家庄也没其他去处了。”婢女白了书生一眼别过头去,庄荀眉头微皱,突然有种把这婢女埋在此地的冲动。
  看着脚下凹凸不平的土路,庄荀心想着一会儿到了钟康家该如何解释前日的不辞而别,同时又对方才自己的嘴贱懊恼,进入陈家庄后书生本想着与这五人分开,他说自己要去前日借宿的人家,那户女主人做菜甚是好吃。结果那婢女一听做菜好吃就吵吵着要一起去,书生无奈说那户人家可住不下这么多人,一旁的付晚晴却接过话去,她吩咐三个汉子自己去寻农家借宿,她与青鸾则跟着书生去钟家蹭饭。庄荀实在想不出推脱的理由,只得带着俩个女子向钟家走去。
  “啪啪啪”书生又叩响钟家篱笆院墙的大门,“姨娘、康弟,我又回来了!”书生探着头向院中喊去。屋舍的房门打开,钟康一脸笑意的快步跑来“哥,刚才还跟我娘说你怎么就半夜突然走了,没想到你又回来了,快进来,快进来,你可真会卡饭点儿。”钟康打开院门看到书生身侧的两名女子后微微一愣,书生见状连忙闪到一旁举手介绍说“这是付姑娘与青鸾姑娘,大雨引发山洪把去姑苏的官道封了,我们在路上偶遇的,一起回咱村子换路,俩位姑娘听我讲姨娘的手艺好,就跟来蹭顿饭吃。”兴许是从未见过这等好看的女子,钟康一时呆立当场,书生拉了拉他调侃道“怎么,家里菜不够了,你不欢迎啊?”缓过神儿的钟康摸了摸后脑勺让开门说“欢迎欢迎,我这就去喊娘再炒两个菜,快进快进。”
  回到这间熟悉的厅堂,书生放下书箱就要去厨房帮忙,挂布掀起,妇人却走了出来“你个臭小子,前日夜里那么大雨,你怎么就自个儿走了?道上没淋着吧?”妇人略显慈爱的问向书生,庄荀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姨娘莫怪,不是小侄不辞而别,是那晚小侄起夜时见风雨欲来,害怕下起雨来这村里泥路不好走,就急忙牵着骡子上路了,当时您与钟叔还有小康都睡下了,小侄不忍叫醒您们啊。”妇人此时才看到书生身后的两位女子,她好奇看向书生,庄荀只得又解释一次,妇人在围裙上擦了擦手示意书生三人坐下,又转头吩咐钟康去倒几杯水。“你们稍等,我再去炒几个菜,正好今日陈老头家杀猪,我让钟康买了些肉来,今晚给你们烧肉吃。”闻言付晚晴起身行了个万福说“您不用忙了,我们随意吃点就好。”妇人乐呵呵说“不忙不忙,你这闺女长得真俊,我还以为是赵彧这小子带着媳妇来见我呢。”一旁的青鸾冷笑一声说“哼,他也配?”妇人闻言脸色有些不悦的说“赵小子要模样有模样,还是读书人,以后讨到的媳妇指定也是个美人儿。”庄荀接话说“谢姨娘吉言,到时候一定带来给您看看,但愿小生能遇到个像姨娘一样人美手艺又好的良人。”妇人得意的说“就数你小子会说话,姨娘这就给你烧肉去。”言毕就转身回了厨房。
  钟康不安的静坐一旁,他想与书生聊天又碍于俩位姑娘在场不好意思开口,只能不停低头又抬头的看向庄荀。书生有些好笑的看着钟康说“官道被堵是不是你们村派人去疏通?”钟康回答说“嗯,一般都是,会有人来找村长,谈好工钱后村长就会安排大家去疏通。”书生又问说“那疏通开官道一般需要多久?”“不一定,要看封了多长的路,反正最少也要半个月。不过没事儿,哥你一直在家住着就行。正好咱俩能聊聊天。”钟康兴奋的对书生说。“那恐怕不行,小生我还有事去姑苏,明早便换道上路吧,换道的话是不是要先去堰塘再转道姑苏?”庄荀说完钟康的脸上有些失落,他道“是啊,去姑苏的路就这两条,不过去堰塘的路上没有山体,肯定不会被山洪封路,说来也怪,前日这大雨是陈家庄百年间第一次啊!淋坏了好些庄稼!不光如此,土坡上的祠堂好像也让雷给劈了,灵牌碎了一地,村里老人说这是不吉之兆,这两天整村人都人心惶惶。还有我家那牛可能让打雷声吓傻了,总感觉不如原来灵光。哥,你说有这可能吗?”书生摸了摸鼻子开口说“额…可能吧…”坐在一旁听二人聊天的付晚晴看了眼书生,眼中有些未明的精光。她问向庄荀说“公子是前日从小鱼洲赶到的这里?”书生还未作答钟康就替他说道“是啊,我哥是小鱼洲的读书人,大才子呢。”青鸾看眼庄荀小声嘀咕道“穷酸书生还才子呢。”付晚晴轻拍了下婢女歉意说“路上问公子是何方人士公子总是避而不答,看来公子定是那漆园书院的才子了?这一路上小女子真是失礼了。”庄荀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幽兰嗓音的女子说“小生可不是那漆园学子,家中父亲做些木匠活儿可供不起小生去那读书,我是城南私塾韩夫子的门生。”女子淡淡一笑没接话。
  少时,厅堂内就飘满了烧肉的香气,莫说庄荀,就是一路上温文尔雅的付晚晴此时都两眼放光的望着厨房,满脸期待之色,青鸾更是咽了好几次口水。书生坐在一旁看的真切,对这婢女的厌恶鄙视之意更浓。挂帘掀起钟康端着一盘青菜放到桌上说“烧肉马上好,我去打盆水来给几位洗手,然后喊父亲过来一起吃饭。”“康儿,为父方才听得你母亲那大嗓门在屋里嚷嚷,怎么,家中这是又来人了?”没一会门外就传来了钟父的声音,钟康急忙答到“是赵彧哥回来了,去姑苏的官道被山洪封住,他带了俩位姑娘回来借宿。”厅堂门打开,钟父迈步进来看了眼庄荀又看了眼俩女子沉声道“刚走两天就带回俩女子,当真是斯文扫地!尔等这般还想着明年高中?”庄荀满头黑线的起身又解释一遍,钟父听完未做任何回应就走到桌子正中坐下,全程没在看那俩女子第二眼。青鸾兴许是感觉自己和小姐受了怠慢,有些恼怒的想站起来对钟父说些什么时却被一旁的付晚晴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付晚晴看向青鸾微微摇头,示意她休要无礼。“小女子上门叨扰实属无奈,山洪封路只得明日借道堰塘,青鸾快拿些银子给钟先生,这是我们一点心意,望钟先生您收下。”付晚晴起身低头没看钟父说。闻言钟父看向眼前起身低头的女子道“银子就不用了,只是你们明日一早尽快上路,莫让村里人说我钟家的闲话。”一旁的庄荀与付晚晴似有默契般齐声答道“自是当然。”
  厨房挂布掀起,妇人把一盆香喷喷的烧肉放到桌上说“别听他爹的,不急的,赶明儿吃了午饭再走。上次说给你小子多炒俩菜,可谁知你半夜就走了,明儿正好补上。”妇人笑呵呵的对庄荀说。庄荀起身示意妇人快点入座“今晚这一大桌子饭菜可辛苦姨娘了,您快坐下,我们不是跟您客气,只是山洪封路返了回来已是耽误了些时间,小生与付姑娘都去姑苏有事,实在不能留到明日中午啊,明早天亮我们就要上路,早饭姨娘也别给我们准备了。是吧,付姑娘?”书生问向付晚晴,付晚晴微笑回道“公子说的极是,您不用操劳了。”
  席间妇人几次想开口说话,但看到钟父有些生气的脸后都怏怏忍了回去,只得不停的给几位年轻人夹菜。烧肉味美,吃的庄荀心花怒放,不过这众人都一言不发的场景却让书生有些无奈,庄荀又夹了一块五花肉放到碗中,看着美食书生心想着,这肉倘若我们不来,应该是逢个有喜的日子才拿出来解馋吧,有个这样贤惠又过于好客的媳妇,也不怪钟叔摆着一张臭脸。“姨娘,家中可有自酿的美酒?”书生开口打破了席间的沉静。妇人恍然说“哎呀,看我这脑子,你早不说,这都快吃完了才想起酒来,就该一早拿出让你陪你叔喝点。美酒是算不上,家里倒是有些自己酿的米酒。”说罢妇人起身就要去拿酒,书生赶紧站起来拉住她说“姨娘误会了,小生不会饮酒,只是陪同这位付姑娘而来的还有三位大哥,小生想着让付姑娘买些酒水带着路上给那三位大哥解馋。买酒的银子您可一定要收下,要不我以后就不敢来看您了。”说完庄荀看向付晚晴,付晚晴放下碗筷道“公子的提议好,请您务必卖些酒水让我们带着上路。”妇人拉着庄荀坐下后说“行,听你们的,一会儿我挑几坛子最好的卖你。”看到书生用自家小姐的银子还农户人情,青鸾有些不满的瞪了庄荀一眼,不过书生则是装作没看见的继续吃饭。
  饭后钟父又一言不发的回房读书去了,妇人则是忙里忙外的收拾,四个青年来到院中闲谈,本来钟康想帮着娘亲干活儿,结果妇人死活不同意,让他去与书生多说说话。不过到底是让他多与庄荀说话,还是希望他能与那两位好看的姑娘说说话就未尝可知了,当母亲的都希望自己儿子能讨个漂亮媳妇,行不行的对于这会儿的妇人来说都是个念想。“哥,你来看看这老牛,我就觉着自从那天暴雨后,它比原来呆多了。”钟康拉着书生往牛圈走,书生无奈说“姨娘意思是想让你多与那两位姑娘聊聊天,你带我来看牛作甚!”钟康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哥,我娘就爱瞎想,我与那俩位姑娘就不是一类人,聊得多了聊得好了无非是给自己徒增烦恼,何必呢?”庄荀悄悄地伸出大拇指小声说“康弟有佛性,说得好,而且哥跟你说,那俩女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压根就配不上你!”钟康推了把书生笑着说“哥,我发现你跟我聊天的时候和变了一个人一样,到底哪般才是你真正的性子?”书生转身笑望着钟康说“看你顺眼,你我算是自家兄弟,守着你就不用装了呗。”回过头看向老牛,书生脸上笑意褪去满是愧疚之色,老牛感受到书生的到来缓缓抬起头,一看之下也许是有种印在灵魂上的恐惧,老牛‘哞哞’叫着向牛圈的一角躲去。钟康走上前说“你看哥,前日见你还好端端的,这会儿竟把它吓成这样。”书生默不作声的回头望向背后观察自己多时的付晚晴,两人相视一笑就避开目光。书生用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其实是我怕见它啊!”
  妇人拿出一床新被褥铺在钟康的床上对俩女子说“都给姑娘换新了,今晚住这委屈你俩了。”付晚晴施了一礼说“您哪里的话,我们感激还来不及呢。”妇人又到厅堂为钟康与庄荀打好地铺,关门前还嘱咐钟康别跟庄荀聊到太晚耽误书生休息,钟康点头回应后妇人才掩上门离去。兴许是昨夜露宿树林今日又一直赶路的缘故,书生没跟钟康聊几句就睡了过去。入夜,一阵寒风突兀的在厅堂中吹起,熟睡中的庄荀紧了紧身上的被子翻了个身,正欲继续睡的他忽听得耳边传来牛妖的嘲讽声“小真人啊,如今看你已有悔意,可奈何我已被你灭灵智毁道行,过不了多久我就会老死,不过你也好不到哪里!你道心已乱,终究寻不见大道,悟不得长生!这就是报应!哈哈哈哈!”庄荀惊坐而起伸手掏向小腿上的‘羞耻’时却发现这其实是一场梦,拂去额头冷汗大口喘着粗气,这个梦让书生睡意全无。
  睡不着的庄荀穿好衣衫想去院子里透透气,轻手轻脚的拉开房门未发出一丝声响,刚伸出头去的书生却看见院中已有了两人,隐约间听到青鸾冷声说“我不去!”又看到本是小姐的付晚晴右手压左手平措于左胸前弯右腿屈膝低头向婢女深施一礼。庄荀见状本想躲回屋去,不料青鸾却看见他露出的半个身子,还来不及对小姐施礼有所反应的青鸾冲着书生喊道“你在干什么?”书生无奈,只得快步走出厅堂来到俩女近前说“不好意思,小生起夜上个厕所。没有打扰到两位姑娘赏星空的雅意吧?”付晚晴已站直身子,她笑着对庄荀说“公子哪里话,我看这丫头近日太不知礼数,就出来借着月光教她几个基本礼节。”庄荀看了眼青鸾没有作答就径直走向牛圈,身后传来付晚晴吩咐青鸾回房休息的声音。又来到牛圈前,此时老牛已经睡去,庄荀看着老牛心想着万没想到刚出门遇见的一只牛妖竟成了自己心魔,难道打心里自己真的认为那日做错了?可是妖入人世本就是天理不容啊。就在书生彷徨时身后传来付晚晴幽兰的嗓音“莫不是公子曾对这牛做过什么吧?”庄荀猛地回头冷冷盯着背后女子不带一丝情感的说“你方才又对你的婢女做了什么?”俩人就在皎洁的月光下久久凝视,旋即书生一言不发转身走向茅厕,付晚晴注视书生走开后也转身回了钟康的屋子。
  次日清晨,收拾好行囊的众人与钟家人辞别,在付晚晴用五两银子买了五坛子米酒后,钟父也来到篱笆门前。门外三个汉子已经牵来了马匹,俩位女子一跃就上了马身的风姿看的妇人一呆。书生骑上他那骡子后向着一脸不舍的钟康与妇人说“过阵子我就回来,届时姨娘再给小侄露两手,我还想带着康弟去小鱼洲转转呢。”“行,啥时候来姨娘啥时候给你做,出门在外一定注意安全!”“哥,你可快点回来啊,我还没去过小鱼洲呢。”书生又对着钟父抱拳说“谢过钟叔了。”老书生没回话,只是摆了摆手。马上的付晚晴也回头说道“诸位请回吧,有缘再见。”旋即一拉马绳率先而去。书生拍拍骡子屁股也动身跟上,边走边回头挥手示意一家三口回去。远离了阡陌农田一行人在官道上骑行,付晚晴顾及书生骡子的速度没有把马骑得很快,一直保持让书生在后面跟着不掉队。
  马队的经过把林间栖鸟惊起,天色渐晚,付晚晴放慢速度等着后面的书生赶上。青鸾一脸嫌弃说“你这破骡子怎么这么慢,要不是小姐非让我们等你,估计这会儿都到堰塘了,还用的着又要在树林里过夜?”书生面色不悦回道“自是小生无知,还真没看出来诸位的良驹会飞啊!”“你!”青鸾想继续还嘴却被付晚晴制止。“公子莫与青鸾一般见识,天色要黑了,我们去树林找处空地宿营吧。”“谨遵姑娘吩咐。”又是那熟悉的席布,书生放下书箱后就自觉去寻找树枝树叶起火用,前日无雨,这次起火相当容易。六人围着篝火而坐,拿出干粮放在火边烤热,一个汉子在行囊中取出米酒提醒大家有酒喝,付晚晴悄悄拉了拉青鸾衣角向着低头烤馒头的书生轻微点头,青鸾会意拎起两坛酒走向书生。俩女子以为方才的小动作书生绝不会觉察,却不知一切都在书生心田脑海中映射出来。
  “公子,刚才青鸾说话得罪了,您别介意。”婢女嘴上道着歉脸上却无一丝悔意,她抬手将一坛米酒抛向书生,书生只能抬手接下。青鸾见书生接过米酒便说“小女子先饮一口赔罪了。”言罢就举起酒坛一连几大口灌下后看向庄荀,书生心中不解这是唱的哪出戏,虽说他酒量不行但此时确实有些馋酒了,旋即也举起酒坛几口灌下。婢女见庄荀喝酒豪爽,便眉语目笑的款款走到书生身侧坐下抬起酒坛与书生碰了下…一男一女倚在一起欢声笑语,书生俊朗女子窈窕说不出的般配,两人脚下各有一个喝完的酒坛,手中相碰的酒坛中酒也见底。三个汉子有些幽怨的看着俩人,付晚晴总共就在农家买了五坛酒,他们三人分一坛显然不够,不过他们也不敢多言,只是好奇书生喝酒后的洒脱与话多。此时的庄荀可没有一路上表现出来的那种唯唯诺诺,反倒是英姿飒爽、雅量高致。青鸾贴着书生的身子眼神微醺道“公子您莫骗奴家,您说您是不是姓庄?借着这漫天星辰庄公子可否赋诗一首,让奴家饮一口庄公子的才气。”说罢青鸾举起酒坛又是喝了一大口。书生轻轻将看起来喝醉的婢女推扶到一旁大树下安坐,举着酒坛书生起身望向夜空说“青鸾姑娘真是喝多了,小生说过自己姓赵名彧哪来的庄公子,你这是打趣小生在‘装公子’吧?那行,我就借着这酒意写写诗,且看我文采能否入得了姑娘法眼。”闻言一直观望俩人对饮的付晚晴也目露期待之色。庄荀踉踉跄跄走了几步,抬头望眼星空后举起酒坛一饮而尽,随手把酒坛一抛后笑着朗声道“流年凫举稍纵过,斯人雀息碌庸活。莫言桑榆犹昏惰,欲挽星河洗蹉跎。”书生两眼一闭醉意袭来旋即倒身睡去,付晚晴望着醉倒的书生心中咀嚼着方才的诗句,她抬头凝视星汉忘情道“好一个欲挽星河洗蹉跎!”
  不断的颠簸终于让书生睁开了双眼,他被一条带子系在一个汉子后背,骡子则背着他的书箱在马匹后吃力的跟着。书生拍了拍身前大汉说“大哥,我醒了,放小生下来吧,实在不好意思。”闻言青鸾回过头冲着书生笑着说“公子诗写的极好,就是这酒量不太行。”为首的付晚晴掀起帷帽的帘子也回头对书生微笑打趣说“咱们的欲挽星河洗蹉跎终于醒了,这都晌午了。”书生下马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一跃上了自己骡子,庄荀歉意道“小生不胜酒力让诸位见笑了。”“公子哪里的话,公子昨晚的凤采鸾章当真是让晚晴刮目相看呢,公子自己快吃点吃食,我等都用过膳了。”庄荀拿过背后的书箱,检查了下发现喝酒前偷偷夹在三个抽屉缝里的树叶与泥土均在便放下心来,想着这付晚晴倒是没有趁他醉酒偷看书箱里装了什么。书生一边啃着饼一边看着官道上的其他行客问向付晚晴“敢问付姑娘是不是快到堰塘了?”“是啊,大概在行一个多时辰就能到了,届时寻个好酒家请公子吃酒。”书生急忙摆手“可不敢再喝了。”
  堰塘,澜澈江上的重要港口,波澜壮阔的江面上货船与画舫舳舻千里、帆樯如云。一行六人成功入城后计划先寻个客栈住下,之后再商讨是沿官道继续骑马而行还是坐船去姑苏。林间几日的奔波让众人略感疲态,看着这街道终于又找回了那份繁华,青鸾欲下马给小姐买些糖果时却听见前方有人激动的大喊道“快走,快走,前面有热闹看,两个剑客比武呢!”旋即人群便向前方涌去。青鸾皱眉看向付晚晴好像是询问她是否也前去一看,还不待付晚晴指示前方又有人高喊“快闪开,快闪开,牛惊了!”人群慌乱分开两侧,前路街道尘烟四起,只见一头黑牛发疯似的奔向城门,人们的惊叫不绝于耳,街道房舍下有一黄狗带着几只小狗正在觅食,突然的人声鼎沸吓得黄狗有些不知所措,几只小狗更是吓得四处乱跑,惊牛狂奔而至时恰逢一小狗逃到路中间,眼见小狗就要惨死蹄下,一旁的黄狗悲鸣不止。庄荀刚要施救时忽然从后方冲出一个人影,只见此人迎面冲向惊牛,一边高喊‘快躲开’一边用力把挡他去路的青鸾与付晚晴的马匹推开,来人身子一跃便抱起路中的狗崽滚到一旁。惊牛奔至眼前,三个汉子翻身下马齐喝一声拦向惊牛,怎奈牛力哪是常人所能撼动,虽未被撞开却也让惊牛顶着倒退而去,眼见三人就要摔倒时付晚晴动了,她单手撑着马身一跃而起,如飞燕般凌空翻了个跟斗绣鞋踏向牛头,‘嘭!’的一声巨响,尘土散去,那惊牛竟是晕死了过去。书生揉了揉眼情不自禁道“牛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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