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秘营

　　第一章：秘营
　　北周和南梁自建国以来，两国边境便摩擦不断。
　　也正是拜这些“摩擦”所赐，在这双方对峙的地带，居然能够形成一片真空地带。在这区域内，还颇有现代自然保护区的感觉。
　　而这，也正是江彦乘坐马车穿行其间的真情实感。
　　一个月前，
　　在拜祭完袁老头的第二天一早，何长青就风风火火的冲进他的卧房，扔给他一个打点好的行囊。不由他分说，就带着他登上了一辆向北的马车。
　　一路上江彦虽然疑问满腹，但却还是强忍住了自己的求知欲。这样的表现，确确实实的给何长青造成了一个小小的惊讶，在心里似乎明白为什么老板要在这小子身上进行投资了。
　　“我们现在正在行走在吕梁山脉之中，目的地马上就要到了。”最终何长青还是打破了车厢内的沉默。
　　吕梁山吗？江彦轻轻挑起车帘，看着车窗外连绵的青山，在这满眼的翠色之下却埋葬着南北两朝数十万将士的尸骨，这不由得使江彦一阵恍惚。
　　漫长的养伤期间，江彦就像一块干枯的海绵，拼命的汲取着一切养分。经史子集、正史怪谈都是他的涉猎范围。倘若袁老头还在世，一定会很欣慰。
　　马车停在了一座平平无奇的峡谷之前，在谷口已经有一个老人在守候了，一位拄着拐杖的老人。
　　阳光静静的撒满他的全身，但却还是驱散不了这个老人身上的阴寒。
　　何长青带着江彦，走到老人的面前才停下脚步：“木老，你还是那么的讨人厌！”
　　木老阴恻恻的回答道：“咱们呐，是那阴沟里的老鼠，自然是人人喊打的啦！哪像你们能够借上一身羊皮，堂而皇之的行走在阳光之下呢？桀...桀.”
　　“少给我在那里阴阳怪气，人我送到了，接下来的事就交给你了。倘若你没能做好，大人的手段你懂的。”何长青也毫不示弱的回应道。
　　“是是是，江湖上谁不知道你“千面幻魔”的名号，那可真是如雷贯耳呢。不过谁人又知道在这面具下的，却是他人豢养的一只狗呢？真是讽刺呢。”
　　对于木老的含沙射影，何长青并不在意。反而对着江彦和蔼的说道：“接下来你就和木老进去吧。记着，在里面一定要记得他让你干什么，你就要去做什么。三年后，我在这里等你。”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登上了马车，马上就消失在了两人的视野中。
　　木老这时候才正式的打量着面前的这个孩子，被木老用他那浑浊的眼睛注视着，江彦显得格外煎熬。从他眼睛投射出的森冷感觉使得江彦不寒而栗。
　　“小子，我不管你是什么来头，值得被“千面幻魔”何长青这样看重。但是，在这里你只需要知道一件事！服从，服从我和营内教官的命令！现在，跟我走！”木老斩钉截铁的向江彦下了第一个命令。
　　江彦跟着木老的脚步，一步步向着山谷内走去，山谷内的道路崎岖蜿蜒，江彦极其艰难的行走在其间。然而，拄着拐杖的木老却如履平地一般，行走如风。
　　也不知道行走了多久，面前逼仄的道路豁然开朗。一座戒备森严的堡垒出现在他们的前方。堡垒上方有着一块铁质的牌匾，上面铁画银钩的书写着两个大字：秘营！字迹上还染着不知名的红色斑点。
　　堡垒的大门打开了，就像一只张开巨口的猛兽，把江彦“吞入了”其中。
　　作为本期受训生名单内的最后一个，江彦一进入秘营就被专人引向了一个类似于礼堂的地方，而在这里以及聚集了不少与他同龄的孩子们。而木老早就在门口就和他分道扬镳了。
　　“你们好！欢迎你们来到我的秘营！你们到来使得使我蓬荜生辉！”穿戴整齐的木老登上了提前准备好的高台，故作谦虚的向面前的受训生致欢迎词。
　　“大家在来到这里之前，都来自不同的国家，都有着各种不同的身份地位。不过，现在需要忘记你们之前的身份，忘记你们的地位。你们在这三年的时光中，有且只有一个身份——受训生！你们在进入礼堂时，是不是都领到了一个手环？上面的数字，就是你们这三年的名字！”
　　“在秘营之内，你们最需要做到的就是服从！服从！服从！重要的事情说三遍！最后，请允许我代表秘营的全体教官对你们致以最诚挚的欢迎：欢迎，来到地狱。”
　　训完话的木老就离开了礼堂，包括着拱卫着他的教官们。
　　失去了大人的束缚，礼堂的氛围为之一轻。大家都好奇的打量着周遭的环境，更有甚者已经开始与周围的人攀谈了起来。江彦则是低下头，看向自己被分发到的手牌：壹仟零伍。。再抬起头，看向四周，礼堂四周都用悬挂着一个笔走龙蛇的“静”字，并且还是用着猩红如血的笔迹写就的。江彦看着日渐喧闹的礼堂，心里默默的有些不安。
　　“你好，壹仟零伍。我是壹仟零陆。”江彦身边的一个小胖子主动的向他抛来了话题。
　　“我叫封江寒，来自洛阳。看你这长相看来是南方人吧。这个地方真是奇妙，居然能够将南人和北人都聚集在一起。不过正和教官说的一样，我们现在要忘记南北之别，而且啊，我听说这鬼地方很难存活下来，我们既然号数这么相近，不如就结盟吧？”也不管江彦什么反应，小胖子自顾自的就说出了自己想法，甚至还想着和江彦结盟。正当江彦还在思考其中的利弊时，礼堂前方却炸开了锅。
　　“你这该死的南蛮子，不要不识好歹。我们北周兵强马壮，打赢你们这群酒囊饭袋一定是易如反掌！”受训生中的北人大放厥词。
　　“哦，是吗？那是谁被隔在大散关之外，十数年都不能向前推进一尺呢？那么又是谁连主将都被许将军斩于阵前了呢？”南人同样也丝毫不示弱，反唇相讥道。
　　南朝和北朝对峙日久，双方日积月累之下所积攒的仇恨以及双方朝廷的舆论导向，不是单单教官的几句轻飘飘的话就能化解的。很快口角就升级成了暴力冲突，参与的人数也越来越多，眼看着局势逐渐变得不可收拾。
　　“咚~”礼堂的大门突然被人强行踹开，在他身后跟随着一群五大三粗的教官，他们手里统一都拿着制式的鞭子。
　　可是冲突双方激战正酣，哪里顾得上门口进来的这一帮人马，继续上演着全武行。
　　“呵呵呵，你们真不错啊，我才离开这一下，就开始聚众斗殴了是吧！”木老嘴上正说着话，可是手上也没有闲着。赤手空拳的加入战团，三下五除二的就把挑头的几个愣头青如小鸡一般捉了出来。那些在之前气焰嚣张的刺头们，在木老绝对的武力值之前，低眉顺眼的如同小媳妇一般。
　　“我觉得是不是对于秘营是不是存在一点错误的认识，我什么时候允许你们聚众斗殴了？看来，我需要加强一下你们的印象了。”
　　“至于你们这些挑事的家伙，留给你们的选择好像也就只有........死路一条啦！哈哈哈。”木老用极为平静的语气阐述了一个恐怖的事实，甚至还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看着他令人不寒而栗的笑容，在场的所有人都被吓得面色惨白，尤其是那些被判处死刑的家伙们。
　　他们被教官们提溜着到了木台之上，看着被临时搬上来的铡刀，他们一个个都如同被抽离了魂魄一般，双眼空洞的看向前方。
　　“刷拉~”
　　以及一阵重物落地的声音，木台上已经被红色和白色染成了怪异的颜色。
　　所有亲眼目睹这一切的受训生们，都控制不知胃里的一阵翻涌，当众呕吐了出来，包括江彦在内。
　　木老似乎很享受这样的场面，他抬起手虚点了几个人。
　　“你，你，你，还有你！没错就是你，你们刚才聊天聊的是不是很开心啊？自己把衣服脱了，去教官哪里领鞭子。还有其他人我就不一一点出来了，不过你们自觉去找教官领鞭子哦。千万不要试图骗我哦，不然你可能就会和台上这些倒霉蛋一样了哦。”木老接下来的话语威胁的意味几乎呼之欲出。
　　被他点到的人如坠冰窖，但是看着那些“作古”的人的惨状，只好乖乖的上前领罚。而在那未被点到的人中，也有很大一部分人默默出列。
　　“shu~shu~shu”
　　皮鞭快速划过空气留下的刺耳声音，充斥了整个礼堂。
　　“就只有这些人了吗？我再问一遍，就只有这些人了吗？”
　　“你们几个！是不是要我请你们出来啊！”木老恶狠狠的走到四个人面前。
　　“咚~咚~咚~咚~”
　　又是四声重物落地的声音。
　　通过这一次的极其隆重的欢迎仪式，江彦知道了违反禁令的下场。而这是用十分之一的受训生的项上人头记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