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噩耗

　　第三章：噩耗(改）
　　怎么还没回来，这个老不死的走个路还要这么久的吗？不会是拿着钱去逛窑子了吧，老袁这个为老不尊的家伙，等他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他。”
　　小院内，江彦倒在自己屋里那张破洞草席上，百无聊赖的玩弄着自己的头发。
　　思索再三，他还是跑到老头屋子里，点起油灯，拿出老袁那本珍藏的《论语》翻看起来。
　　虽然老袁自己是个科场失意的失败者，但是再遇到江彦之后，就曾尝试着教一教他。可惜，我们的江小哥对于这些圣贤书，始终不来电。字，在老袁“和颜悦色”的教导下，大抵都是认识的。可是，等到这些字组合起来成为之乎者也的拗口语句后，江彦发现：字认识他，而他已经不认识字了。如此这般，老袁也就断了这道念想。
　　常常惋惜道：“想当年我袁望，也是景源县数一数二的人才，弱冠之年就取得了秀才的功名。”
　　“你科举考了五次都没过。”
　　老袁眉毛跳了跳，瞪了某位黄口小儿一眼。
　　“没想到晚年竟然如此凄惨，唯一的弟子居然是个不识圣贤的愚人。可悲啊。”说完还捋了捋自己的山羊胡子，悠悠长叹。好一副道骨仙风的模样。
　　“你科举五次不第。”
　　一听这话，之前营造的”谪仙“模样轰然倒塌。老人涨红着的脸庞，顺手拿起一根饱经风霜的”戒尺“，抬手便欲教训那个出言不逊的黄口孺子。
　　可是，江彦早就料到老人的举动，几番腾挪之下，早就到了老人戒尺的攻击范围之外。而且更可气的是，在逃跑的过程中还不忘向老人做鬼脸。
　　随意翻了几下，书上还是记载着那些令人头大的之乎者也。很快江彦就失去了对书籍的兴趣。揉了揉饥肠辘辘的肚子，突然想到了另一个找乐子的地方。
　　江彦鬼鬼祟祟的溜出小院，轻手轻脚的来到了隔壁卧房的窗下。没错，作为一个发育良好的优秀男性。江彦要做的就是——扒墙根。
　　爷俩隔壁住着的是一对新婚夫妇，男人名叫王富贵，金陵人氏，为人憨厚老实。依靠家里托了门路谋得了一个巡城司守门的职位，吃起了“皇粮”。但是，江彦惦记的还是他的妻子王齐氏，原因嘛，就不细说了。
　　算着日子，今天应当是王兄弟休沐的日子，所谓“小别胜新婚”。所以，江彦准时的来到了最佳观看席，静待节目开幕。
　　不过，今天屋内好像过于的安静了，些许的疑惑涌上江彦的心头，而且街道上时常传来的沉闷脚步声，使得江彦有了些许不好的预感。
　　带着疑惑江彦回到了小院内。紧接着，他听见了一声熟悉的而又凄厉的呼喊，然后他马上夺门而出。依靠着对周围建筑的熟悉，他易如反掌的躲避巡城的士兵。飞速接近着发出声响的地方。
　　巡城司校尉梁同源，是第一批到达案发现场的官兵。然而，现场早已人走茶凉，只留下了一具尸体。
　　“这是今晚第一具死亡的尸体对吧？”
　　“是的，先前和逃犯相遇的弟兄斩伤了犯人，但是自己的佩刀也在短兵相接中遗失。现在看来，是被犯人夺走了。”
　　“先不说其他的，死者为大，先尽快查明死者的身份。加强警戒，这胡麻子就算是只滑腻的泥鳅，也溜不出这金陵城！”梁同源黝黑的面庞上浮现出一层狠厉。
　　当江彦赶到发出声响的地方时，那里早已被巡城司的兵士们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起来。他只能透过缝隙，看见地上有一个躺着的人影。由于视线阻隔，他不能确认人影的样貌。
　　正当他绞尽脑汁想着如何才能混进兵士群里，去鉴别地上那个人的身份。一声呼唤，为他提供了合理的借口。
　　江小哥？你怎么在这里？”一位穿着甲衣的人向江彦搭话。
　　江彦回头一看，借着零星的月光。终于看清搭话之人的面目，正是居住在隔壁的王富贵。
　　“啊，王大哥。我是，我是出门来找老袁，他今晚出门到现在还没回家，我担心他，索性就出来寻他。然后就遇到你们巡城司的人了。话说王大哥你不是城门守卒吗？，为何会出现这这里。”
　　“这样啊，袁先生吉人天相，自然是不会有什么事的，你且放宽心。而且禁卫军早就接管了城门的守备，我们这些小卒子就被拉来巡街咯。”
　　“这该死的甲衣可真沉，都多少年没有人穿过它了。”老实的汉子暗自嘟囔了几句
　　“王大哥，能否请您带我去看看，前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这，怕是行不通。听我的，江小哥先回去吧。”
　　“那...我就在这里等着，请王大哥上去看看前方发生了什么吧，我不会影响巡城司的工作的，你放心吧！”
　　王富贵眼见拗不过倔强的江彦，只能放任他在此。而自己则上前去跟上队伍，似乎是和某人在进行沟通
　　而后，他去而复返。并带着江彦前往了人群的中心。
　　躺在地上的人影早已被盖上了白布，显而易见这是一具尸体。江彦有些不明所以，而王富贵正缓缓地将白布掀起。然而，白布下面的人，出乎了江彦的意料。
　　几个时辰前还活蹦乱跳的袁老头，现在却四肢僵硬的出现在了这里。
　　刹那间，江彦恍惚了。
　　脑海里突然涌现出和老人这些年来相处的点点滴滴，嬉笑怒骂间两个人早就习惯了彼此。对于江彦来说，老人扮演着很多的角色，亦师亦友甚至亦父。两条孤独的直线因为一次“意外”而相交，而后-进而相依为命。他还清楚的记得，当年那个老人败犬一般的坐在地上，然后一个瘦弱矮小的身影突然从人群中走出。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同是天涯沦落人”吧。
　　他一时间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
　　在遇到老头之前，那种孤魂野鬼般的生活仿佛又在向他招手。他千方百计的想逃离的生活，又如同跗骨之蛆一样死灰复燃。那感觉，如坠地狱。
　　天渐渐明了，
　　江彦魂不守舍的回到了小院，和他一起回来的正是隔壁的王富贵。至于袁老头的尸体目前得留在巡城司那里，作为证据。老实木讷的汉子，看着仿佛失了魂魄的少年郎，连半句安慰的话都憋不出来。
　　只能在桌子上放下一个油纸包，悄悄地掩上房门，默默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