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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遇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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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登科重新租的屋子在老城区,这儿有一条老街子,他每天起来都会绕着老街子跑个两圈,然后去张记早餐店里吃个早饭,张记早餐店的豆浆和大肉包子不仅量多还便宜,对秦登科吃饭时吃饱为上的宗旨来说,来这儿无疑是实惠且正确的。通常吃完早餐后,秦登科都会坐公交去给李智秀补习,李智秀的辩论会结束了,秦登科也就没了再去的必要性,毕竟现在也可以视频讲课了嘛,同时还因为上次他借出来的三本书,一本都没看完。主要是里面的专业术语对秦登科来说有些难度,每次都要花好大力气去查各种资料,尽管在李智秀的帮助下已经弄明白很多经典的词句,不过对现阶段的秦登科来说无疑是小孩学说话,还得一段时间去细细琢磨推敲。
  从张记早餐店吃完早餐出来,过条马路就是老年休闲广场,有很多出来晨练的老年人,有提着水桶大毛笔练字的,有跟着音乐跳广播体操的,有打太极拳的。老人们大多都玩的不亦乐乎,每当来这儿时,秦登科总能见到一个70多岁的灰布衣服老者,坐在凉亭里,身旁放着一个老式收音机,手上握着个泥瓷茶壶,面前摆着一盘象棋。有时,会有人与他坐在凉亭对弈,有时,有人会和他喝上一杯清茶。不过今天他好像没接待什么人,因为大多数人都已经离开广场各回各家了。于是,秦登科就走了过去。
  “小伙子,你来了”
  老人好像早就知道秦登科会来一样。
  “小伙子,谢谢你前些天送的伞”
  秦登科婉然一笑,“老爷子,您不用客气,赡养老人是我们年轻人应该做的”
  前俩天,秦登科例行早上起来跑步,可打开窗户一看外面雾很大天也阴的重,于是处于防患秦登科出门时就带了把伞,果不其然,秦登科刚跑到这儿,就下雨了。秦登科路过凉亭时,见老人没有伞,出于好心就把伞留了下来。老人看着在雨中小跑的秦登科,不觉的握着茶壶笑了。
  老人见秦登科接过伞,便笑嘻嘻的问道:“小伙子,你可会下象棋”
  “会,但是不精,只懂皮毛”
  “那可能陪我玩个两句”
  秦登科没有犹豫,因为BELOVED酒吧都是下午六点才开始营业的,好像对于秦登科来说今天也没其他事情可做,除了在家把那本经济学原理看懂外。
  “好啊”
  老人挥挥手示意秦登科坐下,同时用手中的泥瓷茶壶给秦登科倒了一小杯清茶。
  “执黑,执红”
  秦登科说,“红棋先行,老爷子,我执黑”
  老爷子笑笑,“行,摆棋”
  棋盘如战场,讲究阵法谋略。秦登科深知此道,如此棋风稳健,士角炮,象子头,车边马。可战场的风云变化,怎能一尘不变,敌动我不动,敌不动我还不动,怎能赢得了?说是防御,实则挨打,一个不慎,就会被敌人牵着鼻子走进陷阱,全军覆没。这不,就如同这局,老爷子故意执双炮换一匹黑马,实则,抽士连换双车,一步错步步错,兵败如山倒,很快秦登科有了颓势,一个不经意间只剩一象一车一士一将,随着红马踏日而行,老爷子轻喊一声,“将军”,那可怜的黑将军已经没了生路。
  “老爷子,我输了”
  “再来一局”
  秦登科点点头。
  “执黑执红”
  “黑”
  老爷子,依旧笑笑。
  当秦登科的双炮又被老爷子吃掉后,就已经知道大势已去,不过,秦登科仍是靠着老将不能相见的布局,换了老爷子的一车一马。
  “再来一局”
  “好”同时秦登科做了个深呼吸
  “执黑执红”
  “黑”
  老爷笑着说:“茶再不喝,就彻底凉透了”
  秦登科端起一口喝完,茶已经凉了,不过没透。
  第三局秦登科依旧稳扎稳打,这三局,两个人一局比一局下的慢。不过这次明显比前两次局势要好的太多,老爷子手中还有双炮,一车一马,秦登科还有一炮双车。于是老爷子就逼着秦登科换棋,不换就亏的更多,换了则还能止损。可老爷子就是要让你跟他换棋的啊,双炮落底,车打边,秦登科那车一换,还剩一炮一车,老爷子这时逼着秦登科落车将军,因为将不死,双炮隔山。
  “将军”秦登科无奈挪动老将。
  红马踏日,“再将”马后炮。必死无疑。秦登科遗憾告负。
  “小伙子,还来吗?”
  秦登科看着棋盘,沉默良久后,微笑着摇摇头。
  老人笑的更欢了,额头上的皱子都叠在了一起。那双深邃的眼睛相似有更精神了些。
  “哈哈,不错不错,年轻人不骄不躁,知前进懂后退,有孝心,至善行。不错不错。”
  “老爷子谬赞了”
  “为人谦逊”
  这下给说的秦登科脸都红了,都不知道该怎么回话了。
  老爷子看看仔细地观察了观察秦登科问道:“孩子,你信命吗?”
  “信也不信”
  “那让我给你看看面相?”
  秦登科犹豫了下,不过很快便答应道,“好”
  老爷子闭眼摸了摸秦登科的手,又仔细瞧了瞧秦登科的脸,然后又闭起眼睛,左手拇指掐着各个手指来回移动,一会儿又换作右手。秦登科坐在那儿静等着老爷子睁开眼睛,不过这时秦登科真真正正的看清楚了老人的面容。银灰头发,平头,发量不稀,除了有明显的人类衰老迹象的皱纹外,老爷子的皮肤没话说那跟三四十青年人的差别不大。灰布衣服,黑色布鞋。
  老爷子突然问道,“以前是不是有人给你算过命”
  “嗯,大概半年前吧”
  “难怪”
  老爷子又闭目,良久眉舒展开,露出笑颜。“小伙子,这儿可是你的福地啊”
  秦登科没有回话,只是静静等着老人的下句话。“但是你命犯孤煞,须经三劫才得以平安,不过每次大劫都会有贵人相助,性命倒是无碍。”
  老爷子摸了摸茶壶笑了笑,又问道:“小伙子,你叫什么”
  “秦登科”
  “登科,登科难,出名不难。富甲一方难,但也能得小富小贵,衣食无忧。”
  “小伙子,天命难违,劫数难逃,人啊,提醒,小心提防。小伙子,你要切记,一是北部草原,二是南方江岸。”
  “我自伏牛山上的一个小辈,却能战得了草原群狼,游得过长江大河,世人都笑苍生难活,我却笑看那苍穹云烟……”
  老爷子自顾自的唱完大戏,便就有又自顾自的打开收音机。收音机里放的是黄梅戏,“喜庆边关获全胜,妙舞盛宴迎贵宾,漫道战场烽火熄,且听情场传趣闻。世人皆冷眼,轻女却尊男,裙带系裙带,门环扣门环,女儿有价身无主,难得真情结良缘,炎黄子孙皆兄妹,何必系身嫁一男,担水把柴砍,问暖又嘘寒,家财不富官职小,他听我使唤围裙边,唐侯好似泥菩萨,只能侍奉在案前。美酒佳肴皆苦胆,我下地狱他升天,谁能为我谋毒箭,射杀鸳鸯才心甘”秦登科见状,起身,鞠了一躬道了声谢谢。老爷子没有回话,只是摆了摆手。秦登科知意,便带着伞离开了。
  ————
  晚上,秦登科来酒吧上班。见到老板便问道:“老板,想好明天怎莫给你女儿办满月酒了没”
  老板见秦登科过来,也没任何惊讶,微微笑道:“怎莫办,凉拌。在这儿又没什么亲戚朋友,半个屁,等我女儿周岁了再给她好好弄个。”
  “那也是”
  “你小子怎莫提前过来了,不是给你准了俩天假的吗?”
  “唉,那经济学看的我头疼,这不,出来逛逛,转换一下”
  老板边听秦登科抱怨,边给秦登科调了一杯紫色云彩。
  “尝尝,我昨天新调的”
  “叫啥名”
  “紫色云彩”
  “还挺符合形象的,全都是紫色的啊”
  “少JB贫嘴,来了就给我换衣服干活去”
  “咦,这紫药水竟还有些甜,”秦登科舔舔嘴唇说,“等我喝完”
  ————
  隔天清晨,秦登科如往常一样,又跑到了老年广场,在途径凉亭时,看见那位老爷子却没有在那儿。秦登科跑过去问了问其他人,都说不知道老爷子去哪儿了。于是乎,秦登科就回家拿上书,在那儿坐了一整天,到头来仍是没有见到人影。
  不过却见了一个十几岁的孩童,那孩子长得眉清目秀,像是从仙侠小说里蹦出来的正派小师弟。他身上颇有一股仙风道骨,那眼睛也明澈清透,丝毫不带些烟火气。
  孩子同秦登科打了个招呼,问了问有没有见过老爷子。秦登科只说是昨天才见过交谈过,那孩子便没有再仔细追问,道了声谢谢就离去了。只留得秦登科在原地发愣半天。
  晚上,秦登科从商场出来,买了件小孩儿衣服花了300多块,便坐着出租车赶到酒吧,想给老板一个惊喜,可谁知道秦登科刚下车,就看见一辆救护车呼啸而过,秦登科并没太过在意只是提着购物袋高高兴兴的来到酒吧门口,现在已经七点了,酒吧应该早就开门营业了。等到秦登科慢悠悠的走到酒吧门口,定眼一看直接懵了。他瞅见酒吧大门紧闭,同他一起来上班的同事,神情恍惚的站在门口,秦登科赶紧跑过去询问情况,结果那同事说,“老板被几个冲进来的闹事者给砍了”秦登科听到后先是一愣,不一会儿,等反应过来后赶紧给老板打了个电话。而电话那头只传来嘟嘟的忙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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