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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石磨寒月,剑挑狂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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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阳镇外一处小山包上,几百名来自各大帮派的代表聚集于此,正在商议如何进攻青云山庄。
  青龙门门主左无极道:“有何商议的,我们聚齐各路人马,几千人一起杀上青云山庄,管他是天下第一庄还是第二庄,保证鸡犬不留。”
  “好一个鸡犬不留!”众人听到一个阴测测的声音从暗处传来,顿觉眼前一花,仔细看去又什么都没有。
  在场的无不是各大门派的顶尖人物,何曾受过这等戏弄,心惊之下都恼怒不已。
  “谁?”“出来!”“不要鬼鬼祟祟!”百十号人站在一起,壮着胆子吼道。
  “啊!”突然一声惨叫传来。众人循声望去,却见左无极两手费力向上举着,似要抓住什么,但有什么都没抓到。
  稍许,左无极颈上慢慢洇出一道血痕,大好头颅竟缓缓从颈上滑落,一股热血从胸腔狂喷而出。
  站在左无极身边的人都呆住了。刚才他们只觉得一阵风吹过,没看到任何人影,可身处众人环绕中的左无极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杀。
  其他人无不倒吸口凉气。
  来人如此诡秘狠辣,看情形,在场这上百条人命莫不是都捏在人家手里?
  “仓啷”“嚓”
  所有人不约而同抽出兵器,环顾四方,生怕再次被人偷袭。
  “何方高人,还请显身一见!”恶鬼门门主赵乾怒喝道。
  “唰”,众人觉得眼前又是一闪,再看赵乾,已只剩下身体在,头颅已不知去向。
  “这——”众人无不面色惨白,惊悸不已。
  旋风寨寨主高亢低声道:“诸位背靠背,互为犄角,防止那人偷袭。”
  “唰”,他话刚说完,与他背靠背联手的三人头颅同时飞起。
  “啊——”其他人再也忍受不了心中恐惧,大叫着四散逃命。
  惊蛟帮风堂堂主与安伯雄走散,正狂奔间,忽然眼前寒光闪过,便看到一具无头尸体向前冲出。
  他一瞬间还在纳闷。那熟悉的衣着不是自己的么?可为什么别人会跟自己一样的身材穿着一样的衣服呢?
  旁人却惊骇的看到风堂堂主头颅高高飞起,粗壮的身躯习惯的前冲几步后重重扑倒在地。
  山下树林中,楚天浪如闲庭信步般,随意走着,每一步却足有二丈之遥。每逢有人无意中撞上来,便手一抬,寒光闪过,人头落地。
  从正午至黄昏,青阳镇外从未听到任何搏杀声,却是惨叫不断,遍地尸首,数百闻声赶来的武林人士死于非命。
  青阳镇上众口相传,这里来了一个久不出世的大魔头,专食人脑,武林人士无不自危。
  楚天浪也不进青阳镇,只是在镇外五里之内随意游走,遇到非青云山庄之人便就地击杀。
  三日后的上午,青阳镇上武林人士已散去大半,杀戮也许不是解决问题最好的方法,却是最直接的方法。
  云集青阳镇的武林人士基本摸清了楚天浪的行动路线后,便趁楚天浪过去后,一窝蜂朝镇外逃去。有些不甘心的,自恃有些本事,想浑水摸鱼。结果被楚天浪又杀掉几十人后,便彻底崩溃了。
  此时,楚天浪在路上也基本碰不到什么人,“看来过不了多久,就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正想着以后该去什么地方,他忽然瞳孔一缩,惊讶的看着前方,那里居然有一个人。
  居然有人看到他这个杀人狂魔不惊慌逃窜,楚天浪微微一笑,这人有点意思。
  十丈之外,一个黄麻布短衫的年青人神色恬静的盘坐于地,他正在做的事更是让楚天浪忍俊不禁。
  那人居然在一块岩石上磨剑。
  剑是好剑,澄澈如山涧清潭,冷厉如九天寒月。
  人也是妙人,别人都是唯恐剑不够锋利,他却用剑刃狠狠割着岩石,生怕磨不掉剑锋。
  剑石交加,嚓嚓作响。
  楚天浪心中狂震。以他的身手,百丈之内,风吹草动都无法逃过他的耳朵。可是这少年在他面前如此嘈杂的磨剑,他却硬是直到十丈之外才发现。
  “好剑!”楚天浪忍不住叹道。
  “剑名寒月!”年青人停止磨剑,轻轻拂去上面的一层灰尘。
  剑长不过二尺三分,宽三寸,说是剑,更像一把匕首。
  “我等了你两个时辰!”少年淡淡道。
  “两个时辰?”楚天浪心中剧震。他绕青阳镇一周的时间也就一个时辰,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即使最多一次路上杀了四十二名武林高手,他仍然只用了一个时辰就走完一圈。
  也就是说,他至少从少年的附近经过两次,但却没有发现这个近在咫尺,磨剑磨得霍霍作响的少年。
  “两个时辰前,我在这里磨剑。”少年抬起头,弹了弹剑脊。
  “叮”,宛如瓷玉相击,清脆悦耳。
  “有人让我用这把剑杀你!”
  “能摸一下这把剑已是荣幸,若是用这把剑杀人,肯定也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楚天浪微笑道。
  “所以你应该求我快点用它砍下你的脑袋。死在这把剑下不也是件做鬼都兴奋的事情?”少年也微微一笑。
  “两个时辰前,你在这里磨剑,我在哪里?”楚天浪问了一个很白痴的问题。
  少年却很认真的回答道:“跟现在一样,十丈之外。”
  楚天浪摇摇头道:“你杀不了我!或许连翁不同都躲不过你的偷袭,可你就是杀不了我。”
  少年道:“你怎么知道翁不同是我杀的?”
  楚天浪道:“没有为什么,我就是知道。就像知道你根本杀不了我一样。”
  少年道:“杀不了也要杀。”
  楚天浪刚一抬手,少年的剑已到了他面前。
  楚天浪足尖点地,身形疾退,少年却如跗骨之蛆,剑尖不离楚天浪胸口三寸之处。
  楚天浪身后不远处正好立着一棵参天大树,楚天浪退势如电,眼看就要撞上。少年心中一喜,一剑紧似一剑,不给楚天浪丝毫喘息的机会。
  “砰”,楚天浪重重撞在树上,少年瞬间刺中他身上七处要穴。不过,瞬间少年脸色就变了,因为寒月剑已经死死钉在树干上,眼前被刺得七零八碎的不过是一件外套而已。少年心道不好,足尖在树干上一点,连剑也不要了,抽身疾退,不料身后突然出现一个身影,结结实实一掌印在他后背上。
  “噗,”少年被击飞后,猛的撞到树上,滑落在地,狂喷出一口鲜血,不可置信的看着楚天浪。
  楚天浪却没有趁势追击,因为少年背后不知何时已悄然站着一个青衣人。
  楚天浪瞳孔一缩,“古云飞!”
  青衣人微微点头道:“况如海?”
  “你认识我?”楚天浪一惊。
  来人正是化名古云飞的萧离。面对况如海磅礴的杀气,他强自镇定,淡淡道:“我还认识血佛!”
  “你,你到底是谁?”楚天浪更惊讶了。
  “想必你应该听说过云山镇。”萧离微笑道。
  楚天浪面色一沉,“云山镇号称杀手坟墓,黑道炼狱,江湖上无人不知,我当然也有所耳闻。”
  萧离道:“那你可知道血佛便是被云山镇中一位绝世高手所擒,逼其立下誓言,十年不得出谷?”
  楚天浪道:“原来如此。我被困青云山庄,他被困云山镇,想必也比我好不了多少。”
  萧离道:“我知道,你立过誓言,要替青云山庄铲除对手,不过,不知在楚前辈心中,是苗疆圣女重要呢,还是对死人的誓言重要。”
  楚天浪闻言一愣,“没想到你知道的还真不少。莫非你知道苗疆圣女的行踪?”
  萧离道:“血佛已于数月前赶往苗疆去了。楚前辈去晚了怕就来不及了。”
  楚天浪急道:“你说的可是真话?”
  萧离道:“信与不信,全在前辈一念之间。”
  楚天浪道:“好,我暂且信你。若是我发现你所言不实,他日定回来取你性命。”说完身如闪电,径投林中而去。
  萧离见楚天浪走远,方才长舒一口气。血佛西行之事不过是他的推断而已,若是万一有什么差错,楚天浪重回中原,只怕还是个大大的麻烦。
  “楚,楚大哥,是你么?”少年身受重伤之下,身体摇晃着就要倒下。
  萧离赶紧上前扶着少年慢慢坐下,从怀中掏出一个绿色的精巧瓷瓶,倒出几粒白色晶莹剔透的药丸,一股脑都塞到少年嘴里。
  “小乙,不要说话,赶快运功,有什么事等伤势好点再说。”
  江小乙点点头,费力盘腿坐好,缓缓调动体内真气运转。
  “五脏俱损,经脉俱断,只怕我已命不久矣。”
  半晌之后,江小乙噗一声吐出大口鲜血,面色淡如金纸,眼神也黯淡了许多。
  “不会的,小乙,怎么会这样?我已给你服了天一神丹,可以活死人,肉白骨,你一定不会有事的。”萧离焦急道。
  “大哥,”江小乙拉住萧离的手道:“生死自有天命,不可强求,大哥还有要事,切莫因为我一个将死之人耽误了。”
  “不,小乙,你撑住,我给你疗伤,你放心,我跟师傅学医多年,一定有办法给你治好的。”萧离含泪望着江小乙。
  江小乙虚弱的摇摇头,“不用了,萧大哥,自从师傅去世那一刻开始,我就决定随他去了。”
  萧离闻言大惊道:“什么?毒前辈去世了?”
  江小乙惨然道:“都怪我不好,当时只顾追杀逃走的余孽,半路跟师傅分开。等我回头去找师傅时,发现他老人家已经遇害了。”
  萧离道:“是何人下的毒手?我一定会替毒前辈报仇。”
  江小乙道:“现场发现了许多人的脚印,但师傅身上的伤痕却全是暗器所致。而且——”
  萧离:“而且什么?”
  江小乙道:“而且师傅手中还拽着一块粉色的绸带。”
  “粉色绸缎?”萧离皱眉道。
  “我,记得,当时整个云山镇,穿粉色衣服的只有,云娘一人。”江小乙大口喘气道,忽的头一歪,已断了气。
  “小乙!小乙!”萧离猛的抱住江小乙,仰天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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