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中秋节

　　第八章中秋节
　　今天已经是八月十四了，白府布置的格外喜庆。白家的酒楼也有个规矩，每逢团圆的节日都不开门，所有人回府共同吃饭庆祝，所以，大海他们今天也只开了半天门，未到午时就往家赶了。
　　九州今天也睡到了自然醒，昨夜他跟大哥喝了点小酒。醒来后，他先去吃了口东西，然后就去找梦月玩，答应了陪她练剑还没练呢。梦月一看二叔来陪她练剑，小脸上也乐开了花，两人在院子里耍了好一阵。
　　“梦月，你的剑法进步很大啊，天赋不错，可惜跟你二叔当年比起来还是差一些啊！”九州笑道。
　　“哼，你吹牛！你十一岁的时候有那么厉害？”梦月不太服气，撇了撇嘴。
　　“嘿嘿，不信你去问你爹爹啊！”九州见她不服气，故意挑逗她。
　　“好啊，那我就去问爹爹！”
　　刚好九川和小双走了过来，听见了他们的争吵，九川没有理他们，小双却说：“月儿，练剑习武是为了防身和健体的，不是拿来争抢比很的，娘以前不是和你说过吗？”
　　“娘，我记得呢。那到底二叔小时候厉不厉害啊！”梦月先认个错，随后又上前抓住娘亲的手追问。
　　“你二叔的天赋只怕世上没有几个能比得过的，只是他用心不专，所以你努力练习后一定可以超过他的。”小双说。
　　“哦。那就还是他比较厉害喽。”梦月怏怏的说到。
　　“嘿嘿，你看，果然是我比较厉害吧！”九州走上前来，想揉梦月的头。没到跟前呢，小双就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他只好收手逃跑，去后面找大湖问问明天吃什么，何时赏月。
　　九川昨晚跟他长谈了很久，今天看到他又一如既往的恢复了活力，心中也放松了下来。可是一想到他马上要成年，又忧心起来，明明快要年满二十了，可是玩性不改，还像个小孩子一样，他已经开始担忧九州未来应该找个什么样的人家了。
　　九州来到后院，看到大家都在忙东忙西，有人在打扫，有人在清洗，有人在准备午饭，还有人在进出奔走。他看见大湖在那里跟管后厨的白江对账，就走上前去凑热闹，“怎么样怎么样，这两天都安排了什么好东西啊，还有多少螃蟹啊？”
　　“二公子，前些天我们去苏州刘老板那里买了好多螃蟹，都在后面你做的那个养蟹池里养着呢，这几天每天都吃，还是剩下不少，保证中秋够吃！别的点心也都好好存着呢，还有几壶醉扬仙，您就放心吧！”白江能作为后厨管事，在于他有着超群的记忆力，无论是看书还是看人，过目不忘。
　　“好啊好啊，大海叔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啊！”九州盼着都回来团圆呢。
　　“我估计今晚之前就能回来，他们回来还得带不少东西呢。”大湖在一旁回到。
　　“这下好了，今年难得聚的这么全啊，每年不是你回家就是他有事，今年有闹的了！”九州已经开始想象明天的宴会了。
　　“还是多亏老爷出钱把大伙的家人都接到扬州城来安置了，以后我们都能过上团圆节了！”白江说。
　　九州想起来，去年大哥就跟他说，要跟大伙商量，把家里人都接到扬州城内居住，府上住不下了就自己掏钱给他们买房子，到了今年，大伙家人们都已经入住扬州城了。
　　这么些年，白家一直不算什么朱门酒肉臭的大户，但是酒楼的生意很好，加上前些年父亲的积蓄，维持一大家子人日常生活开销尚有富余。
　　刚过了午时没多久，大海他们就回来了，此时白府上下的人正在吃饭，见他们来了，正好一起上桌。
　　等到下午，九州一直跟大哥在亭子里下棋，旁边围了一圈人，两人对弈了一下午，这些人也看了一下午。不过这些人倒是有礼貌，看了一下午也只是小声讨论，没有大声影响到两人。直到太阳下山，大湖的妻子李婶来叫他们吃饭，一帮人才散了。此次对弈，九州又惨败于九川，一下午只赢了一句，不过对弈过程甚是精彩。用九川的话说，九州修为还是不够，尚不能变换自如。其实白家月影剑法跟棋盘对弈大有异曲同工之妙，其间阴阳变换，大开大合，蕴含乾坤大道，自然之理。
　　随后一家人上桌吃完饭，今天的晚宴也比较丰盛，九州心想明天还不得更加丰盛啊！
　　到了晚上，天空中一轮圆月渐渐随着夜色显露出来，皎白的月光照在堂中，比那灯火还要明亮些许。九州带着梦月偷了一些点心，在今晚就提前赏了月。不过今晚的月亮好像比去年八月十四的时候要远很多，九州去问大嫂，今年的望月是不是刚好出现在十五，小双观察星象推算了一下，果然今年的满月正好出现在十五，所以今天十四月亮就很圆的。九州又高兴的不得了，每年到了十六才是月亮最圆的时候，那天根本没人会陪他赏月了，今年赶上了十五满月，人又来的齐，真是天公作美啊！
　　第二天一早，九州就和兄嫂一家去了集市。果然今天人来人往的，比平时热闹多了。路过了鱼摊，看见原来城东那几个鱼贩还在这里，九州上前询问，才知道是刺史大人让他们留在城西卖鱼，还同意他们涨了一点价格，他们看城西没什么竞争，也乐意留在这里赚钱。九州给梦月买了好多小玩意，其中一个绣的精美的小老虎梦月最是喜欢。一直逛到巳时，几人才往家里走。
　　回到家后，大伙又坐在一起吃了午饭。午饭后都没闲着，各自去忙晚上赏月的布置。九州在院子里的大柳树下闲坐着，眯上眼睛，享受片刻的悠闲。微风拂过脸颊，阳光洒在树上，透过树影拼命的钻进来，一块一块的亮斑在九州的衣袍上相互交映，旁边虽然有忙碌的嘈杂声，却也影响不到他此刻内心的安静。他在脑中回想昨天跟大哥下棋的过程，好似有刀光剑影，叮叮当当的在棋盘上争锋，他自己也置身于棋盘当中，舞动着身姿，挥动着宝剑，与这漫天的剑锋一齐跃动，往来只有影，上下不见踪。忽然好像心有所感，他暴起拔剑，在堂中耍起了招式。一旁大海和大湖看到了，不禁夸赞二公子悟性超群，九川也看见了这一幕，微微点头，嘴角上扬，眼神中流露出赞许。
　　终于到了晚上，太阳已经落下去许久了，夜色早已掩盖了光辉。一家人都迫不及待想要饮酒赏月了。
　　此时堂中的桌椅已经摆好，螃蟹已经上桌，各式各样的点心也罗列其上，一旁放着酒壶，门前屋后都挂起了明灯。每人桌旁还有一个香炉，焚着宫里出来的飘月香，加上天空中亮的发红的圆月，此情此景，真是既雅致，又热闹。大伙纷纷落座，挤不下的也在廊下落座，等待着大堂正前方的九川发话。
　　“诸位，今年中秋难得大家都聚在了一起，父母兄弟，妻子儿女，都到了这里共同团圆。我希望以后每一年的中秋节，大家都能像今天一样，共同在一起饮酒赏月。江湖上的打打杀杀此刻再也影响不到我们，我们的亲情和友情就永远寄托在今天的这轮圆月之上吧，它虽然会暂时躲起来，但是永远都不会消失，它永远都在天空之上，就在我们团圆的夜晚一定会出来把思念还给我们！”
　　九川说完，大家齐声喝彩，有的人眼角已经泛出了微光。随后就各自开吃，毫不拘束。
　　须臾，九州桌前摆满了一大堆螃蟹壳，梦月前面的点心则是一点不剩。其他人也都放开了吃，但是酒喝的可比吃快多了，这时有人起哄，叫夫人作一首词，小双推却不过，就吟了一首《风土破》：
　　一轮月，一樽酒，一束明光照虚空。一堂亲友此间聚，一盏天灯红。
　　万般语，万句言，一厢深情在心中。千里思念今相会，一个婵娟留。
　　词毕，众人齐声较好，九川更是破天荒的笑出了声，九州也对大嫂竖起了大拇指。众人兴致更高了，一齐搂脖子抱腰，喝的烂醉，最后还是女人们将他们搬回了屋子。
　　九州倒是清楚自己的酒量，快到头了就死活不喝，先一步回到屋子里睡下了。他躺在床上，片刻就响起了呼噜声。梦中他和兄长比剑下棋，和大嫂吟诗作赋，和小侄女庭中玩耍，和兄弟们饮酒作乐。如果现在他旁边有人，就能看见他侧身抱着被子，腿骑在上面，身体躬着，头朝下对着膝盖，整晚脸上一直挂着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