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
关灯 护眼
小说巴士 / 醉梦逐心 / 第一十七章半水阴宅作金鸡,野鹤巡查称卸翼

第一十七章半水阴宅作金鸡,野鹤巡查称卸翼

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曦阳破开晨雾,洒落大地,野鹤观中,徐根瞧了瞧厨房库存,米面均无,不多时,寻到杨文成,说了厨房现状。杨文成摆了摆手道:“走吧走吧!若是在外让人给杀了,可别说是我的弟子。”
  徐根神态惘然,曾经日夜盼望能够出观,今日终于如愿,心中却觉很不快活,于是问道:“师父,平日里观中粮食从何而来?怎地突然便没了?”杨文成道:“烧杀抢掠夺来的,野鹤山附近的有钱人都让我抢穷了,这才使我们没了粮食。”徐根见杨文成不说,也不再问,怅然下山,遥望天边,不知该往何去。
  这一日,艳阳高照,秦岭沟一带,溪边石块上坐着一个憔悴少女,脚踝入水,感着溪泉轻抚,只盼心中愁绪如这细流一般,逝去不复返,只可惜事与愿违,愁心一日盛过一日。过不多时,觉身心倦了,才躺在溪边闭目安睡。约莫午未时分,她才拖着慵懒的身子移步出林,只走了几步,瞧着天上炎日,又不愿走了。信步漫游,忽然,眼角些许石块引起了她的注意,定睛观瞧,认得这是有人刻意摆布,以成阵法,虽不知这是一门甚么阵法,但瞧见阵中草籽,一颗心脏不住地怦怦直跳。
  她藏匿于一棵粗干树后,心潮起伏激荡,令她又惊又喜,犹如心头鹿撞,脑海里不断胡思乱想。如此过了半个时辰,一只野鸡为阵中草籽吸引,进去吃了,吃完后便再也寻不着出路。又过了一个时辰,她心里不住暗骂:“他是不是睡觉睡死了,怎地还不来收猎物!”又过去半个时辰,终于见到一个憨影揉着眼睛来到阵前,瞧这身影无比熟悉,直引出心底深处许多记忆,使她心慌意乱,正欲上前,却又不知说些甚么,只觉得心里小鹿乱撞,将一切话语都撞回了肚中,当真是“三年梦萦终相见,欲语难言苦自悲”。
  如此痴望,心荡神驰的感觉渐而消去,忽而心想:“若是每日都能这般瞧见他那有多好?”心念至此,不禁脸红耳热,心神再次不安起来,只觉心旌摇曳,思绪已飘到了今后未来。心思归来之时,面前已空无一人,瞧此情景,忽觉心头一惊,急忙窜出,却停下了脚步,欲纵声呼喊,又怕对方正在近下,让他听去了,想移步找寻,心中只道:“我找他作甚?若和他照面,我又该说甚么?”忧虑甚久,偷摸回了旅馆。回去后她立时趴案大哭起来,心中大喊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承认!我喜欢你!可你却叫我怎么说得出口?你刚刚怎地不发现我,自己上来同我说话?”
  这少女正是冷钦了,她自三年前与徐根一别,不知道为甚么,一种莫名其妙的思念自心底而起,挥之不去。心中大是抵触,可不知怎么,愈是抵触,心头思念愈深,此次高考结束逃离出来,本欲游览名山,却无心观看,心中怒极,乘车来了吴砦。
  这日她哭了一会,调整了情绪后正欲下楼吃饭,却瞧见窗外徐根正在镇上游走,忙藏于墙后观看。只见徐根同镇上一家小卖部老板说了几句话便走了,也听不清说的甚么。
  待徐根走远,连忙下楼,去那家小卖部买了几粒口香糖,随口说道:“老板,你们镇上最近外人挺多。”半月前冷钦刚来之时那家旅馆已近住满,便是到了今日,那几间房屋还未腾出,这才以此作了话题相问。那店老板奇道:“你和他们不是一伙的?也对!他们比你早来了一个星期,这波人也真奇怪,每日都在野鹤山下转悠,也不知道在干甚么。”无论抽烟买零食,能去之所唯有这小卖部,因此小卖部老板于外人何时而来十分清楚。冷钦又问道:“我也好奇这些人是干甚么的,方才不是有人来你店里问话了吗?他问了甚么?说给我听听呗!”那店老板忙道:“你个小姑娘关心这个干嘛?”四处张望了一会,细声道:“那伙人一看就不是甚么正经人,你当心惹祸上身!适才那人就是个问路的,他问我东南方向最近一个村子怎么走,我告诉他后就走了。”冷钦“哦”一声,心思正自转动,那店老板又道:“看你也是我的老顾客了,叔给你句劝,和这些人住一个地方,不安全,你又是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冷钦忙道:“谢谢叔,那我马上退房就走!”满心欢喜退了房,又去镇上其他店里问了东南方向最近一个村子怎么走,这才开怀赶路。
  黄昏未临,以至村口,冷钦极是谨慎,不敢入村,只藏了起来观瞧,忽而心道:“我却要怕他作甚么?他若问起我怎么在这,我便直接和他说:‘我喜欢你,所以跟了过来!’”欲举步入村,却又停住,心道:“切!我才不去!”
  遥望村庄,瞧村口一人甚是眼熟,偷摸凑近观瞧,那人果真便是徐根。瞧徐根坐在村口,以木炭在地上写了几个大字,貌似是摆了个摊与人算命。冷钦心道:“这人好生奇怪,他会武功又会道术,能治病救喜鹊也就算了,怎地好像还会算命?该不会是在这里坑蒙拐骗吧?”她虽家学渊源,但其父只同她讲述过民间诡事,不曾提过江湖门派,是以她并不知道天下有野鹤观这一五术皆通的门派。她忽而又想:“在这给人算命,莫不是想赚钱?你缺钱找我啊!我有钱!”
  这日夜,徐根收了摊子,擦干地上字迹,去了附近树林倒地便睡。冷钦也是这般,去树林觅了个地方倒地便睡,才刚躺下,心想:“若他明日起得比我早,又跑林子里来捕猎,让他瞧见我了怎么办?”转念又想:“瞧见便瞧见,又有甚么大不了的?”如此躺了许久,仍觉心有不安,挪了更远之处才安心睡下。
  皎洁月光洒落身上,冷钦躺在石块上寂寞求眠,忽思过往,忽念将来。第二日,徐根睡醒后继续朝东南而行,这时他已拿布架了块长幡,上书有“天机窥探点——徐半仙”几个大字,一路上给人卜卦算命。
  如此过了五六日,这一日徐根未曾捕到猎物,进得一村,背靠大树饿得昏昏欲睡,也不知过了多久,一个中年大汉悄声道:“这位……半……”徐根打了个哈欠问道:“甚么事?”然后才睁眼睛瞧了瞧这人,问道:“厄运连连?”那大汉连连称是,经过了解,这大汉名叫马文乐,前几日在外出了车祸,险些丧命;两日前他媳妇地里干活,一旁土墙轰然倒塌,砖块砸伤了腿脚;昨日他幼子山间玩耍跌落山崖,臂膀骨折,几日来厄运连连,今日瞧见村口有人立了块“徐半仙”的牌子,这才过来瞧瞧。马文乐问道:“半仙,我家这是出了甚么问题?”徐根一面着手收摊,一面说道:“阴宅问题,你家祖坟在哪?带我去瞧瞧!”马文乐有些为难的道:“祖坟?我家祖籍在河南,建国后迁至此处,这祖坟却迁不来了。”徐根道:“不碍事,迁居后你家已故先人葬在何处?”马文乐道:“这倒是不远。”
  徐根一眼便瞧出这人接连厄运乃是阴宅出了问题,这阴宅问题乍一听,似乎不甚严重,可若不能妥当处理,事必更甚,轻则子孙丧命,重则家破人亡。
  走不多远,徐根瞧路线径朝一座山丘走去,忙道:“这山上只有你家葬了人吧?”马文乐思索了会,说道:“好像没有别人了。”
  徐根皱了眉头,瞧这山丘,左右严包密裹,藏风纳气,表面上看乃是一块上佳的风水宝地——金鸡地。但是风水一道,又怎么能只看表面?天成象,地成形,天地对应,这山丘外堂气散,星峰不露,以致阴煞侵入,使其形成了一块天然养尸地——金鸡卸翼。先人若葬于金鸡地,只待金鸡振翅翱翔,后人也跟着平步青云,但将金鸡双翼卸下,飞黄腾达定是不能,反遭后患无穷。徐根忙问道:“这山上葬的是谁?下葬多久了?”马文乐道:“这葬的是我爸,有八年了,当时我请大师看过,这是一块风水宝地,半仙,这有甚么不妥吗?”徐根道:“自然不妥!”接着便将“金鸡卸翼”养尸地解释给了马文乐,徐根说话之时,尽讲些甚么“龙气”“外堂”“星峰”等专业术语,马文乐虽听不懂,却在心里暗暗佩服,对徐根的话已信了九成,忙道:“半仙!那这可怎生是好?”徐根道:“你爹的生辰死忌是甚么时候,你报与我听。”马文乐急忙说了,徐根掐指算了算,说道:“不碍事不碍事!坟那边就不去了,不过这坟定然得迁,我先随你回家,你备好饭菜!”马文乐问道:“半仙,这是要做法吗?”徐根颇有些不好意思,吞吞吐吐道:“不是……那个……嗯……其实是我饿了!”
  回家后,马文乐将迁坟一事告知妻儿,他妻子初时不愿,不过在其不断劝说下还是妥协,徐根吃饱了饭后说道:“迁坟时辰,今夜酉时最佳,你们先去摇人。”马文乐连连答应,又问道:“酉时是几点?”徐根忽觉脑子空白,心想:“酉时是几点来着?”这七年来全以十二时辰记时,全然忘了什么时辰是几点钟,这下马文乐忽然问他,使得他自己也答不上来,于是随口说道:“你们四点过去便成了!”他依稀记得曾经放学时辰是四点,那时太阳已近下山,虽未到酉时,但也差不了多少。马文乐又问:“这坟迁至何处?”徐根只道:“我自有安排,你无须担心。”
  马文乐出门后,徐根又掐指算了算,可他却不知从几点开始算是子时,还道是夜里零点才算子时,一路推算,算定酉时为下午六点至八点,连忙将马文乐叫了回来,说道:“晚点去也成,总之六点半之前将东西备好,七点十五破土,可不能搞错了!”
  这日五点半,众人抬着徐根所需物事上了山,徐根也跟着一同去了。他瞧着天上太阳,愈来愈觉不对劲,按他平日里计时,早该酉时了才对,可依他推算时辰,现下才申末时分。又过了一会,待到六点半之时,太阳已完全下山,徐根心中更是怀疑,酉时乃是日落、日沉的时候,按他推算的时辰,现下才刚到酉时,太阳怎么可能下山?于是问道:“现在几点?”马文乐伸臂看了看表道:“六点三十七!”徐根问道:“确定?”马文乐道:“六点三十八,怎么了?半仙?”徐根道:“没事。”
  此时案台贡品等物已全摆好,徐根瞧了瞧天色,又问道:“几点了?”马文乐看了眼表道:“六点四十!”徐根望着暮天沉霭,满是忧虑,心道:“瞧这天色,分明是酉末近戌的时辰,莫非我算错了时辰?今日可是初一,阴气较常日为重,倘若能在酉时五刻破土,那么定然无事,但若……不行!时辰定是算错了,可不能等到戌时,戌时破土定然大凶!”急忙下令:“破土吧!”马文乐道:“半仙,这还没到七点十五……”徐根道:“就现在破!”
  焚香拜祭,前三锹土须由死者子孙亲自动手,待马文乐收手,剩下均由雇来数人挖掘,这棺材埋得甚浅,不一会儿便将其挖了出来。以长凳垫上,将棺材抬了上去,马文乐忙问:“接下来做甚么?该将我爹迁至何处?”徐根悄声道:“你爹已然尸变,将它焚了才是上佳之计!”
  尸变则是变僵尸,马文乐怎么相信?急忙说道:“怎么可能?”徐根道:“不信你可以唤人去撬这棺材,你瞧能不能撬得动!”马文乐今日对徐根的话句句皆信,唯独这句不信,连忙下令:“准备开棺!”其妻子忙问道:“迁坟便迁坟,开棺做甚么?”马文乐道:“这位半仙说爸已经尸变,我要开棺瞧个清楚!”话一出口,众人均在窃窃私语,畏不敢撬,生怕当真撬出一只蹦蹦跳跳的僵尸出来。其妻子说道:“这小娃娃是甚么半仙了?文乐啊,今日你要给爸迁坟,那你也是为了爸好,我拗不过你,可你要想想,他可是你亲爸,他走后你还要开棺打扰他老人家吗?”马文乐稍有犹豫:“这……徐半仙?”其妻又道:“反正你要开棺,我定是不允!”
  其实,这玄天黑夜,别说她一个妇道人家害怕,包括一旁的几个大汉也有所畏惧。
热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