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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生腌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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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塔名为新雅塔,寓意清新典雅,是上代家主专门为这个自己最为疼爱的小孙女建造的,而时风和时颂却没有如此待遇。上代家主曾说过,时风时颂也想要一座私人塔的话,就自己挣钱自己买地自己建,可见时家是多么贯彻“穷养儿富养女”的古训。
  新雅塔高约三丈,共有五层,内部如何布置,每层做些什么全由时雅一人说了算。如今,新雅塔由高到低,每层的功能分别是住、吃、穿、戴、用,二人现在所处是新雅塔五层,也就是时雅的私人住所。
  如果不算阿絮那个半厨房半卧房的话,陆雁这是第一次正儿八经地进到少女闺房,一时竟有些无措,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时雅倒是一把抓住他的手,拉着他一起坐在窗边的垫子上,随即她清了清嗓,笑容纯真地说道:“正式认识一下,我叫时雅,感谢昨日救命之恩,还未请教恩公姓名,不会真叫陆英雄吧?”
  第一次见到不是花猫儿脸的少女,陆雁更加紧张了,他没想到原来她如此好看啊,平日里伶牙俐齿的他此时竟有些磕巴地回道:“那个......不谢,我......我叫陆英雄,哦不对,我叫陆雁。”
  少女露出了一副小坏猫的模样并戏谑地问道:“是赝品的赝吗?”
  “不是的,是大雁的雁!另外,啥是赝品?”
  少女被他这个问题逗得咯咯直笑,喘了好几口气才说道:“就是假的东西。”
  少年听闻斩钉截铁地说道:“那我可不是!”
  二人眼前就是一张矮桌,四宝齐全。
  陆雁生怕对方取笑自己是赝品,也有意想露一手,所以赶忙拿起毛笔,在纸上慢慢写出两个字。只是这俩字歪歪扭扭如蚯蚓爬爬一般,少女见状更是笑得前仰后合。
  其实陆雁的字不至于这么差,他幼时正经上过几年学,这些年在老郭那也没少练手,回到帮中,偶尔也与阿絮和阿聪一同练习,毕竟秦沐晗那一手漂亮字是他也要捏着鼻子承认的。但怎奈今天自己不争气,发挥失常,写了这么一手败笔出来。
  少年此刻万分懊恼,倒是对面的少女接过毛笔,在纸上认真写下一模一样的两个字。少女这两个“陆雁”写得秀气斐然,与陆雁的“陆雁”相比简直云泥之别。少年已经做好准备迎接少女那并不会惹恼他的奚落了,却只听那少女自言自语道:“还挺好听,就是有点不像男孩名。”
  少年其实也这般觉得,于是便解释起自己名字的来历:“名字是我母亲起的。我出生自渔家,家中往上数三代都是渔民,到了我这一辈,父母不希望姐姐和我继续干这门行当,所以取名字的时候便留了心。雁嘛,飞得高高在上,既优雅又漂亮,我母亲便觉得自己的儿子也应当如此高飞,便给我取了这个名。”
  少女听得入神,不自觉地上身便向前靠了几分,与陆雁不过两尺距离。突然,少女眼睛一亮开口说道:“啊呀,那咱俩还挺有缘的。”
  少年疑惑道:“怎么说?”
  少女笑嘻嘻地说道:“我叫时雅嘛,名字取自《诗经》风雅颂中的雅,小雅中便有一篇是专门写鸿雁的呢。”
  少年点头道:“嗯,鸿雁于飞,肃肃其羽,我听过,好像是讲劳作工人的对吧。”
  少女眼中有些惊讶,她本以为少年没怎么念过书,正准备与他讲讲这篇《鸿雁》,没成想他竟然知道?
  少年也看出时雅眼中的意思,笑着说道:“其实你没猜错,我确实没念过什么书,之所以知道些《诗经》,其实都是偷听来的。”
  这下又把少女的好奇心给激了起来,她连忙问道:“偷听?在哪偷听?”
  几番对话下来,少年已经自在了许多,便把他这些年是如何偷听的一五一十地都讲给了时雅,并不忘在一些关键节点添油加醋。他本身口才就佳,加之又是亲身经历,所以几个故事讲得绘声绘色,甚至连老郭嘴巴是如何阴损,又如何变相救了程寡妇,都被他拿来当做谈资,听得时雅一会儿捂耳,一会儿拍案,一会又高呼解气的。
  二人聊得越来越热络,从自己是如何与外婆相依为命的,到草禾帮是怎样一步步从无到有的,那点事儿全被他自己抖搂出来了。这不,陆雁刚刚才分享完自己夜探时府是如何机警,如何过五关斩六将的,时雅自己都不知家中竟然还有那等大家伙,说明儿一定要看看去。
  陆雁早都忘了,自己其实是来领赏的。
  还是时雅忽然一拍脑门,说道:“差点忘了正事,今天我可是要报答恩公的。来,第一报,生腌蟹,我亲手做的哦,恩公快尝尝。”
  陆雁看着时雅手中的罐子,脸上有些抽搐,那轮廓越看越像那疾行高挑女子怀中抱的那个,便存心逗她道:“欸?巧了,刚我在结香苑才吃了满满一大罐嘞。”
  时雅何等聪明,一听结香苑仨字便知自己露馅了,多半是几个丫头的对话被他给听到了,一时间愣在原地,羞赧不已。
  而且她忽然意识到,陆雁出自渔民之家,螃蟹这东西怕是早都吃到吐了,根本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反倒是她,幼时曾尝过一口生腌海货,从此便一发不可收拾,但从爷爷到父母都不许她吃生,所以她才不得不秘密行事。看着陆雁一脸坏笑,时雅清楚对方肯定猜到是自己假公济私,想借机解馋。
  陆雁只是笑着一会看看时雅,一会看看罐子,不仅没戳穿她,反而问道:“怕高不?”
  时雅见他并未取笑自己,便如释重负地答道:“不怕!”
  “那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说罢,陆雁便牵着时雅的小手走到窗边。此刻时雅小脸通红,陆雁却并未发觉,只是探出脑袋向上看去。
  几乎就在一瞬间,陆雁便夺窗而出,一手抱着罐子,一手扒着塔沿,三两下便爬了上去。
  时雅那“危险”二字还没说出口,就看见陆雁整个人从上倒悬了下来,伸出双手对她轻声说道:“来。”
  时雅玩心本就重,此刻也觉得有趣,便紧握住陆雁温暖的双手,随即不知怎地,就被他带到了塔顶。
  时雅还在发呆,陆雁赶忙轻按她肩膀,示意矮下身子,像他一样平躺在塔顶之上。
  新雅塔虽是时雅独有之物,她却也从未到过塔顶,见过如此风光。一旁的陆雁则是翘着二郎腿,正要打开那罐生腌蟹。
  躺在陆雁身旁,时雅稍有些不自然,但仍是问道:“你这身手哪儿学的?”
  陆雁边开罐边说道:“哪算什么身手啊。我家不是捕鱼的嘛,我小时候没事便跟着一起出海,最喜欢在桅杆上爬上爬下,桅杆可比这难爬多了,光溜溜的。”
  时雅又问道:“那你现在还跟父母一起出海吗?你刚才还说你有个姐姐是吗?你姐姐多大啦?叫什么呀?”
  一连串问题如倒豆子一般从时雅口中问出,一向乐观的少年神情却忽地有些黯淡。
  “不了,他们不在了。”
  “不在了?去哪里了?”
  “不在人世了。”
  “所以昨日看到那对姐弟......”
  “嗯。”
  “......”
  “......”
  还是少年率先打破沉默,他笑着说道:“我姐若还在,也十六啦,她叫陆鸢,好听吧?”
  “真好听,也一定很好看吧?”
  “那当然,与你一般好看呢。那些年,好几户人家都等着我姐出嫁,门槛都快被媒人给踏破了......”
  说着说着,少年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吐露心声了,这让二人都有些措手不及,少年赶忙僵着脖子把手中的生腌蟹推给少女,若无其事地转移话题道:“你多吃点,这东西我早吃够了。”
  一旁看不清表情的少女轻轻嗯了一声,或许、大概、应该是在笑吧?
  同一时刻,城南一所旧屋内,有一老妪正在黑暗之中收拾整理着什么。不是她心疼那几个灯油钱,而是就算点了灯,于她而言也并无作用。
  黑暗之中,老妪的动作似比平日要灵巧不少,本就不大的家被她归拢得十分整洁,几样东西被整齐地摆放在卧房内的炕桌上。
  老妪仍是止不住地咳,每一声咳嗽似乎都在抽走她一部分灵魂。一切收拾妥当后,老妪不紧不慢地走到院子中央,坐在那把陪了她许多年的老藤椅上,她费力地忍住咳意,深深呼吸了几口夜晚的空气。
  随后她从怀中掏出一枚小瓶,慢悠悠地朝西南方比量了一比量,而后笑着一口服下。
  窝坐在藤椅之中的老妪慢慢阖上了双眼,呼吸逐渐平缓,半盏茶凉过后,院中只剩鸣蝉。
  南方吉贝道一处幽闭山谷中,有一须发皆白的老者突然从熟睡中起身,面无表情地看了看东北方向。许久过后,老者才披了件衣裳走到院中,同样坐在一把藤椅之上,手中捧着一只小盒却始终没有打开,就这样一坐便坐到天亮。
  几乎同时,中庭道王城之内,有一凤冠霞帔的半百美妇则彻夜未眠。此刻她正兴高采烈地对着镜子描唇点妆,除了左腕那只从不舍的摘的古旧铜镯,一身穿戴更是极尽华美。下人们则纷纷去准备酒肉瓜果了,因为这位娘娘说过,今晚谁都不许睡,所有人都要陪她大醉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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