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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心之伤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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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子舜闻声急忙放下手中的书,没急着先回答母亲地问题,而是走到母亲身旁细心地问道:“母亲可好多了?需要我唤大夫过来吗?”
  躺在床上的向阳落樱是面色憔悴,嘴唇泛白,一脸的无精打采。
  向阳樱落只是用食指在嘴巴摆了一个“嘘”的手势示意小声点说话,另外一只手正温柔的抚摸着熟睡中的苏子恒的头发后才小声说道:“不用了,来不来都一个样呢。”
  最丧气的话却被向阳落樱用最温柔的语气说出,苏子舜听了心中多了几份伤,苏子舜也明白了母亲大概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了。尽量的不去表现出忧伤,苏子舜也是会意了母亲的意思小声的回答着母亲最初的问题:“我正读的是《言灵术》呢。”
  “你很喜欢有关阴阳术的书吗?”向阳落樱问道。
  “还好,只是阴阳术的书看得多些。”
  “我有本书想给你,虽然那书和阴阳术无关,这是你父亲遇见我时我身上带着的一本书,我不知此书有何意义,毕竟我还是没想起我来自哪里,但我还是希望你能认真看这本书,因为我隐隐觉得这是书至关重要。”说完便从枕下拿出那本书递给苏子舜。
  那本书也没有什么华丽的封面,封面只是写着《向阳》两字,下面还写着向阳落樱。苏子舜不禁好奇地问道:“这书可是和母亲有关?”
  向阳落樱只是温柔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有关吧,但我现在还是没想起任何事来。”
  苏子舜没继续问下去,因为和母亲许久未谈上话,他将书放在怀中,不想把时间都浪费在这本书上,既然母亲要自己慢慢悟,那便日后再说。
  虽说是因病卧床多年,但苏子舜的事情向阳落樱很是了解,因为服侍她的丫鬟每天都会同自己说二少主是怎么怎么的能力过人,怎么怎么的与众不同,就连那青面狐妖之事也是从这位丫鬟口中听来。长期的卧病在床使向阳落樱百般无聊,而唯一能让自己高兴的便是有人来看望和从丫鬟口中了解到关于苏子舜的事情。也并不是苏子舜不愿自己来为母亲讲这些事情,而是苏子舜每天都会在繁忙中挤出一些时间来看望母亲,只不过很多时候母亲都在药物作用下迷糊睡着,而每一回苏子舜只是在一旁坐着翻阅书籍,时而也会关心的看着母亲憔悴的面孔。
  今天赶巧,向阳落樱药效已过,在睡梦中迷糊醒来,看到了许久没见的苏子舜,心中很是高兴。并不是向阳落樱不关心苏子恒,只是相比苏子舜,年仅七岁的苏子恒每天都是陪伴在自己身旁独享着这份关心,而见到许久没见苏子舜便眼中只是多一些他了。
  温柔的手从苏子恒的头发上撤回,转而向苏子舜的脸伸去,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病迷糊了,感觉眼前的苏子舜好像与之前有些不同,有些模糊,故而想想摸摸他的脸确认一下。只是向阳落樱她自己那不争气的手已经虚脱到无力抬高,只是悬在那半空中摇摇欲坠。
  苏子舜见到这一幕便知母亲心意,立马蹲在母亲床前,自己用手将母亲的手送至脸旁。向阳落樱微微一笑,这一笑中蕴含着“果真就舜儿懂我。”的意思。
  向阳落樱轻抚着苏子舜的脸旁,脸上的温度不断的传至手心。向阳落樱看着眼前的苏子舜也不在模糊,眼前这人就是她的舜儿,只是与之前不同了而已,像是多了几份忧伤。
  以前的苏子舜是无忧无虑的,但自从自己病后,苏子舜便有了一份忧伤,只是自己看见面前极度伪装着没事想让自己安心的苏子舜,便没有想去拆穿他的意思,可是现在,眼前的苏子舜似乎并不止一份忧伤……
  “舜儿,心中可有难过之事?”
  苏子舜听到这句整个人一颤,自己心中那无懈可击的伪装竟然被母亲识破,这可是就连慈祥的父亲,关心自己的老师和平时粘着自己的苏子恒都不曾发现的事情。
  “没……没什么难过事……”苏子舜嘴中是这样说,但眼睛却不争气的流出泪水。
  苏子舜心中有伤,他心中的伤一直完美的伪装着,无人知晓,身旁也没一人看穿。但就今天,母亲一语道破了这伪装,最不希望让她知道之事被她发现了一些端倪,但心情却是矛盾着终于有人发现了这份伤,却又不想让他人知道自己的心伤,特别是因病卧床的母亲,害怕母亲会因为担心自己而病得更重。
  精神有些恍惚的向阳落樱并没看清楚苏子舜流泪了,但那抚摸着苏子舜脸颊的手却感受到了一滴有温度的液体慢慢划过。这一刻,向阳落樱明白了苏子舜的心情,她明白了苏子舜不想让自己为他担心,故而就算冲破心中防线落泪他也倔强地说着没有。
  没有意思想去拆穿苏子舜的话,“那舜儿如有什么难过之事请一定要跟我讲,母亲知道舜儿长大了,懂得考虑周围,但母亲不管这些,母亲只是不愿舜儿难过……”
  一口深呼吸,苏子舜抑制住了泪水。“母亲放心,舜儿并没有难过之事。”
  见儿子不肯与自己讲出心中之事,向阳落樱也没在追问,看来苏子舜不强求的态度是遗传自母亲。
  “听闻舜儿现在是很出名的阴阳师了,但舜儿可知人们成为阴阳师的初衷?”
  苏子舜从未听人说起过这种话题,他一脸不解地说道:“舜儿不知,愿听母亲细说。”
  “只有体内有灵力者才有能成为阴阳师这点你知道吧?”
  苏子舜点点头,“嗯。”了一声。
  “而大部分的人却与灵力无缘,而那些成为阴阳师的人的初衷就只有一个!力所能及地帮助他人,发挥着自身作用!舜儿可要牢记初心,切莫在那将来迷失了自我。”似乎是比平时说了更多的话,向阳落樱虚弱地咳嗽了几下。
  “嗯,舜儿谨记在心!”果真,就只有母亲与那些人不同,那些人关心的不是没灵力的普通人,而是那灵力的强弱。就连父亲的关怀话语中也会包含着“子舜灵力现在多少了?”这种话语,但只有母亲不同,母亲从不过问这些,苏子舜在她眼前时,她眼里便就只有苏子舜,没有那些击杀了青面妖狐的夸奖言语。
  苏子舜近期听人们提起青面妖狐之事都会有种想吐的感觉,太多人与他说这件事了,但向阳落樱不会,故而母亲的身旁就是苏子舜的安心之处。
  向阳落樱手从苏子舜脸上脱离,她又开始咳嗽了。最后的又看了几眼熟睡中的苏子恒,摸了摸他的头发。
  “时间不早了,你现在应该也挺累的吧?你背恒儿回去睡觉吧。”
  虽说想多陪陪母亲,但总是懂得考虑周围的苏子舜见母亲面露疲倦之色,便答应道“好,母亲晚安。”
  “嗯嗯,舜儿晚安,母亲最后托你一件事儿,在安置恒儿后帮我叫一下你父亲过来,我有一件事想拜托他。”
  苏子舜没过问是何事,如若母亲想说出何事那就直接拜托苏子舜去转告就行,不用父亲亲自过来。但就是这种细小的问题苏子舜都会考虑到。
  “嗯。”说完就背起了熟睡中的苏子恒转身离开。
  正要离门而去时忽听到母亲喊了一声:“舜儿。”向阳落樱勉强坐起。
  苏子舜转身回望母亲问道:“母亲可还有什么事?”
  向阳落樱只是温柔地笑了笑,用她温柔的声音说道:“没……我只是想再看一眼舜儿,舜儿晚安。”
  “母亲放心,明日舜儿侯着你醒来便是了,你且安心休息。”
  待到苏子舜背着苏子恒离开之后,两行泪划过了向阳落樱她那憔悴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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