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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邪君修道录 / 第五章 “不详之人”孙大娘

第五章 “不详之人”孙大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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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还是灰蒙蒙的,一条小小的山路上,一前一后行走着一老一少。
  一股凉风吹过,带动树叶欢腾,天空,下起了淅沥的小雨。
  前方,老人从肩上包裹中拿出一把用纸与竹子做成的雨伞,慢慢打开后,回头招手道:“快过来。”
  少年听闻,迅速跑上前,钻入了雨伞中。
  “别着凉了,明天没下雨的话,你还得去卖,别想偷懒!”
  “好的大娘!我来撑吧,您这举得老高。”
  “要你说?”老人伸手打向少年肩膀。
  在少年的嘿嘿笑声中,二人渐渐行远。
  第二天,清晨,未雨,林问君快步赶向了孙大娘家。
  因昨晚睡了个好觉,他现在走路都有似虎虎生风。
  只因孙大娘昨天傍晚怕他睡不好,给了他一床被子与床单,临走时还美其名曰:你是我的赚钱工具。
  林问君表情丰富,心想:喜欢上了我你就直说,我不怪你。
  “你又迟到了啊!”
  刚进门,林问君耳边便传进了叱责声。
  可不等林问君答话,坐于棚下的她又语气平缓地再次道:“吃饭了吗?”
  林问君笑了笑,脆声回道:“吃了,大娘。我昨天去铁牛他家买了两斤烧饼,花了我四文钱呢,我还给您带了一块!”边说就边上前把手中烧饼递向孙大娘。
  撇了林问君一眼,孙大娘嫌弃地挥手说道:
  “我吃过了,你还是自己留着吃吧,我哪能要你的东西,你才赚几个钱?赶紧去收拾好东西,这天都大亮了,你最好给我中午回来,去竹林给我砍些竹子,听见没有!”
  “哦~”林问君讪讪地缩回了手,而后便收拾起所需的各种东西。
  临行前,林问君揣上了孙大娘刚给的一把雨伞,在与她挥手告别后,缓缓上路了。
  中午时分,林问君便已回到了她家。
  正坐于棚子之中的孙大娘,见他放下了肩上的空担子,吐了一句,“晚了啊。”
  可嘴上这么说,她心里其实挺高兴。
  她说的叫林问君最好给我中午回来,本是想着他别在外面瞎溜达出什么事,同时也完全没指望他能全部卖完。
  在她想来,昨天能卖完,全是因为林问君花言巧语糊弄人,这东西一次两次便不灵了,不能都把别人当软耳根。
  “你全卖完了?”
  “当然。”
  “那你路上偷懒了?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说吧,怎么卖掉的。”孙大娘就好似林问君能更快一点般。
  在水缸旁喝了口水,林问君说道:
  “我可没偷懒!而且我这不算晚吧?这卖东西,还能怎么卖?就像昨天一样呗,这人啊,花言巧语什么的最喜欢听了,一旦不灵我再挨家挨户地卖,我吆喝着卖。再不灵我就去小镇那河边转转,不要脸的话总是有人用得上的。嘿嘿,反正是不能死待在集市上的,我是差不多半个镇都跑遍啦。”
  “好小子!我建议你去当乞丐,你不是说不要脸就行么?”
  “乞丐可不行,乞丐只能卖惨,这世间这么多乞丐,人是要可怜哪一个?”
  暗自愣了一下,孙大娘道:“想不到你大道理还挺多啊!打住好吧,吃完馒头给我干活去!”
  “……”
  ……………………
  和风熏柳,暖阳照人,转眼已是冬去春来,冬天其实是最难卖竹制品的季节,毕竟最畅销的竹席,要到夏天才有人需要,冬天竹制品是很难卖的。
  但林问君却怀揣着对家的渴望,偏不死守着那一份夏天的竹席,努力跟着孙大娘制作类似于竹椅、竹筒、筷子等各种竹制品,再加上他也一直都风雨不歇,跑到镇子上叫卖,就慢慢地攒下了一些积蓄,准备先换个地方住,再做进一步的打算。
  在此期间,林问君找了个“巧妙”的时机,告知了孙大娘那小吊牌的秘密。而她在得知此事后,却只象征性地看了林问君一眼,看来是很早就看穿了他那骗人的小把戏。
  这让林问君心底大喜,知道自己已经可以与她无所不言了。
  至此,林问君就想着孙大娘一人在家孤苦伶仃也不是个事,要与其一起住,房租照付还能相互照顾。不料孙大娘却死活不肯,至今都未曾让林问君进过她的屋门。
  林问君想不通,直到孙大娘拉他说了这样一席话:
  “孩子,非是大娘不让你住,你要能住,大娘又怎会要你的钱?只是大娘生来便是不祥之人,与我接触的人都会有不祥之事,尤其是不要进这间房子!”
  林问君顿时是既惊疑,又不乐意:
  “怎么,大娘!村里人的疯言疯语您也信?若是照这么说,我爹娘也死的早,那我也是个不祥之人了!更何况,我与您接触这么久,也未见得有什么不祥之事,反倒是遇到您之前我生活苦难,遇到您之后反而挣了钱、有了目标、有了希望,您又怎么可能是什么不祥之人!?”
  “哎!孩子,你还小,人言可畏。其实也不怪他们,一开始我也不相信自己是个不祥之人,痛恨他们……可慢慢地我却发现,除我之外进了这间屋子的都……”
  孙大娘说到这顿了一下,继续道:
  “我这么跟你说吧,我二十岁时嫁给我前夫,他只比我大三岁,可我三十岁时他就已经死了。我改嫁到这草花村后不久,我娘去世了,没过一年我现任丈夫也去世了。那时我还怀着身孕,早产的孩子也早夭了,没过多久我爹也疯了,婆婆也过世了,连带着婆婆的妹妹都过世了!只因他们都进了我这间房子!”
  “可是……”
  林问君顿时觉得她说的有个漏洞,譬如她前夫就不可能进过这间屋子。而且也觉得有很多巧合之处,譬如她前夫进去过,但与她在一起十年才死,说明不了什么。现任去世则很可能是不幸,早产的孩子早夭也正常,她那爹爹婆婆与婆婆妹妹也更可能是因为年龄大了,才过世的。这完全没必要往这边想的,但不知为何,刚说两个字,他就被孙大娘给出声打断了。
  “没什么可是的,你听完这话,还想跟我往来也好,不往来也罢……休要再提房子的事。”
  闻听她这么激烈的言辞,林问君却不想闭嘴,仍想固执地再继续劝说。
  但是,他刚张嘴,却突然再看了一下此刻孙大娘那魂不守舍的表情,顿时就不禁感同身受地深感难受。
  “如今的大娘思想根深蒂固,多说恐无益,我还是慢慢地改变大娘的想法吧。现在一时半会估计是改不回来的。现在说出来只会让两人都难受。”
  林问君一想到这,便又选择了不再多言了。最终在孙大娘的建议下,在她家附近找了个房子,也算是安了家。
  家很小,除却一张床与被褥外,一无所有,但起码不会像之前的一般漏风漏雨。
  然此家非彼家,要想回到真正的家,就得知道家在何方。
  而林问君在打听了一位来自县城的有识之士所得知——他竟然出国了!以前,他只知道此地为静州乐洋县,他家为屏南县。可他却从未听人说起过静州在修水国啊!
  林问君打从伊始,料想这风俗、衣物、口音都不无不同,就从没问过此地为何国。
  而本地人呢,估计也是完全将他当成了“修水国”之人,就从没有人跟他说过静州在修水国。
  而这也完全能够理解,毕竟谁会没事跟“本国人”说——你知道吗?此地为某某国诶!?
  傻瓜才会这样说。
  难怪自己之前打听的人,都不知道屏南县在何州。
  那是他国之地,他们管得着吗?
  林问君现在才终于知道,乐洋县地处修水国静州。而他自己老家——屏南县,则在楠崖国恭州。
  两国相邻,且两州也相邻,但中只有三道关口相连。且两州竟然也极其广大,两县居然天南地北地相隔三千多里。
  林问君的逃难之地为修水国静州的扁阳县,离家更近些,只有约三千里。可不识路的他竟然稀里糊涂地越逃越远!
  明白这点后的他,顿时就暗骂,是哪个王八蛋拐卖当时只有十二岁的自己还跑这么远的!竟还出国了!
  完全搞不懂“他们”脑子里装了什么浆糊!
  不过此番疑问,在林问君遇到“那件事”之后,他自会了解,但这些都是后话了。
  “现处修水国静州乐洋县蒲石镇草花村,家在楠崖国恭州屏南县高田镇小鱼村。”
  林问君看着自己买来的两国的粗略地图,牢牢记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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