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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浮世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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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元大陆的古人认为世间万物都是由源质构成的。
  源质混杂聚集构成混沌,混沌生阴阳,阴阳生天地,天地生光明与黑暗,生金、木、水、火、土、风、雷等各种元素,元素生万物,万物生生不息。
  源质在人体中存在的形式被称之为——源力。
  源质在自然界的源晶中存在的形式被称之为——源能。
  轩辕国的教育机构,在孩子十岁左右的时候会传授最基本的武者的修行方式——源力功法。
  源力功法分为两部分,第一部分是脉图,第二部分是呼吸术。
  修行者在学习源力功法之前,需要先感知自身的源穴和源脉。
  人身体中有一百零八处源穴,有的人修行不到一年,就可以感知到身体内全部的源穴;有的人至死也感知不到一个源穴;而普通人一生也只能感知到几个或者几十个源穴。
  如果能感知到的源穴数量过少,这个人就无法成为武者。
  功法中的脉图也由两部分组成,一是源穴的位置,二是源力在源脉中流动的方向路径。
  呼吸术的内容,是在引导源力在体内流动时需要保持的特殊的呼吸频率。
  修行者与功法的契合度可分为十个等级:SSS,SS,S,A,B,C,D,E,F,G。
  学校以此作为评判学生成绩的标准。
  轩辕国的学生一般十六岁高中毕业,十六岁也是法定成年年龄会举办成人礼。毕业之后,修行成绩达到F级以及F级以上者可以报名参加国王军。
  学校内教授的修行知识只是理论知识,格斗实战课程则是由民间武馆来完成传授。
  雪梅巷123号的天武武馆是一家开了五年的武馆。馆长的名字叫武大,四十来岁,个子中等,体重八十公斤,皮肤黝黑,身材健硕,虎背熊腰。
  雪梅巷123号原来是一家民宿,五年前因经营不善转让给武大,武大因经营不善又想将后院出租,于是把民宿的前厅改为自己的武馆,把后院稍加修缮出租。但由于房屋结构问题,后院人家的出入,必须穿过武大的武馆,这是房屋改造后最大的缺陷。
  但未过几日,武大顺利把后院出租给一对同样姓武的父子,后来才知道租他房子的就是赫赫有名的左将军——武义。
  武大不擅交际,大老粗一个,左将军一家搬到后院有三年多了,他和左将军说过的话不超过十句。
  武大内心虽然极其仰慕崇拜左将军,但每次擦肩而过时都只是非常尴尬的点头致意,说不出一句寒暄问候的话,武大不知道讲什么,也不知道如何讲,在左将军面前武大仿佛是一个社恐症患者。
  武大眼中的左将军一家和普通人家没有太大区别,直到三天之前的一件小事,彻底改变了武大认知。
  轩辕城每年过完年之后,都会有一批浪人四处踢馆。这批浪人武艺高强,却流落四方。很多武馆的馆长都不敌浪人,为了保住颜面,只能破财消灾——给浪人包个大红包,顺便给浪人指路下一家武馆,有的馆长还会悄悄地跟在浪人屁股后面看戏。
  三天之前,天色刚暗不久,武大正在指导学生训练,一个浪人出现在了天武武馆的门口。
  他穿着一身破旧不堪的从买上就没洗过的和服,手里握着把一米多长的太刀,嘴里叼着不知哪里捡来的狗尾巴草,斜靠在武馆门口闭目养神。
  武大一般也是破财消灾,因为浪人中确有武艺极高之人,他不想触那霉头。
  但学员们可不这么认为,他们认为自己的馆长足以轻松战胜这些满大街要饭的浪人,馆长给浪人红包只是出于善意和慈悲,绝对不是因为打不过浪人方才妥协交纳保护费的。
  石中天今年十七岁,天武武馆学员之一,去年刚刚被国王军录取,初生牛犊,意得志满。他从小就见浪人四处踢馆,此时此刻,他终于有底气去证明从小到大自己认为的真理——浪人不过是一帮拳脚稀松的流氓无赖。
  在武大刚想要包红包的时候,石中天深吸一口气,向门口浪人走去,对浪人说道:“在下石中天!请问有荣幸与阁下切磋一下武艺吗?”
  武大见石中天贸然挑战浪人,明知此事大为不妥,但挑战已经发出,不便阻拦,否则只会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浪人睁开一只眼睛,斜着眼看了看毛都没长齐的石中天,又扫了一眼武馆内一双双充满轻视的眼神,点了点头算是答应。
  学员们靠墙而立,为两人让出场地,浪人和石中天在武馆中心站定,准备比试。
  武大不情不愿的帮忙主持比武。
  石中天的兵器是国王军的制式军刀——唐横刀。此种横刀全长约九十厘米,刃长约七十二厘米,厚度约八毫米,刀刃笔直不弯翘,刀身漆黑如墨,刀刃纹形如沧浪之水。材质较寻常兵器相比,高出不止一截。
  武大举手示意,道:“双方准备!”
  石中天提刀而立,气势逼人,如出鞘的宝剑一般。
  浪人双手抱臂,闭目养神,仿佛石中天根本不存在一般。
  武大挥落手臂,道:“比武开始!”
  石中天虽然对浪人并不陌生,但从未见识过浪人的招式,本打算以逸待劳,反手制敌。
  而浪人现在却是双手抱臂,闭目养神,无动于衷,站在场地中间一动不动,只有嘴里的狗尾巴草晃来晃去,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石中天心想:看这情况只能先发制人了。
  石中天虽然心怀怒气,且对浪人偏见极深,但这些都不会影响他对每一场战斗的态度。
  对他来说,每一场的战斗都是生死之战,赢则生,败则死,只有怀着这种态度去战斗,才能有确实的进步。
  他逐渐将源力凝聚在双腿之上,调整呼吸,眼神锁定浪人。
  “砰”的一声,石中天如箭一般弹射出去,瞬间向右前方突进六七米左右。
  这一招名为“霸王冲”,是国王军基本的突进技能之一。石中天突进的速度极快,在踏步突进的声音传入众人耳朵之前,他已经到达目标位置。
  “砰”的又一声,石中天瞬间显现在浪人左上方,双手握刀,聚力劈砍向浪人左肩处。
  武大看到这一招,极为满意的点点头表示赞许,暗想:“这一招自己使用的话,未必能做到更好。而且石中天没有借着霸王冲的惯性直取浪人,而是利用浪人的轻敌,用踏步声佯攻浪人,自己则调整攻击角度,以更快的速度全力进攻浪人左侧。石中天的技艺和谋略都着实远超常人。”
  武大心思未落。
  只见刀光一闪,“呛”的一声,石中天手中的制式军刀只剩刀把,整把刀被连根斩断。
  石中天都没有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什么,只能感觉到手中的刀突然变轻,然后一切就结束了。
  武大则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样,张着嘴巴一动不动的呆立在原地。
  其他学员也完全陷入呆滞状态,武馆中无一人见过如此锋利的刀。
  整个武馆鸦雀无声,陷入一片死寂。
  石中天面无表情的缓缓的捡起断刃,默默站入靠墙的队列,忍受着并承受着人生中第一次重大的失败。
  浪人缓缓把刀插回刀鞘,继续闭目养神,等待下一个挑战者。
  沉默的对峙持续好长时间,终于有一个学员悄悄地对武大说:“馆长!馆长!把你家的传家宝拿出来试试!”
  武大心里想一掌劈死这个死孩子,刚才浪人那一招他料定自己也挡不住,拿传家宝出来万一被砍成两段,祖宗们不得气得从坟里爬出来拿断刀捅死自己,武大装聋作哑,就当没听见那个学员的话一样,继续沉默。
  正在武大进退两难之际,一个年轻的身影出现在武馆门口——左将军家的公子——武风。
  武风穿着一身黑衣戎装,背负一把与石中天一样的制式军刀,看样子是刚刚放假回家。
  一群学员的眼神顿时全部集中在武风身上,那眼神中充满着惊魂未定、失魂落魄、无可奈何与诚挚的期待。
  浪人感知到武风的出现,也睁开眼看了一眼一身戎装的武风。而武风则没有回应他的眼神。
  武风自然是读不懂学员们的眼神,他向武大点了点头,莫名其妙的沿着墙边穿过大厅向后院走去。
  武大灵机一动,向马上将要穿过武馆的武风说道:“武风公子请留步,我们正在和这位浪人兄弟切磋武艺,有没有兴趣也切磋一下?”
  武风听到这句才恍然大悟,瞬间读懂了学员们看他的眼神。武风回答道:“请诸位到后院来吧!后院宽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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