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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缔侠令 / 第十章 三罪两罚

第十章 三罪两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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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回街道,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四处都是游玩的人。离安城作为离国国都,其繁华无需赘述。拿着糖人的孩子在路边嬉闹,热恋的男女执手低话耳语,车马在大道上穿过,扬起的灰尘在灯笼的照耀下闪烁着迷蒙的光泽。安详与宁静的氛围对于晨来说如同梦幻。青的步伐从闯入邪教联盟,一直到走到街上,从始至终未曾变过。从身后追随着他缓慢的步伐,望着眼前修长纤细的背影,离晨心中升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你怎么在那儿?”青率先打破了平静。
  离晨先是一怔,随后答道:“我见那老头功夫奇特,便想追上去看看是哪家功夫,谁知道被他人撞见,慌不择路跑了进去。”
  “你既能活到现在,那说明你剑心已有雏形。”
  “剑心?”离晨跟着青学了三年,从来没听说过这种东西,随后不由想到自己从韩节手中死里逃生的经历,当时没来得及细想,只以为是临死之时突然激发的潜能,不过听青的意思好像又并非偶然。
  “那我如今剑心练到了第几层?处于什么水准?离你还有多大的差距?”
  “一根无限长的绳子截成三段,每段多长?”
  “那怎么知道。”
  “剑道便是这绳子,深不可测。”青转过头,严肃地看着离晨,“人的眼睛终究是有极限的,不仅要挥出超出极限的剑,也要看见超出极限的剑,眼睛看不清就用心去看。‘将胜不骄,或败不馁,临危不惧’,这十二字你回去之后好生体会。练剑心最大的忌讳就是‘躁’,你若想剑道有一天能达到我如今境界,切不可染上杂念。”
  “知道了。”离晨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对了,这把剑我刚才看过了,虽然还没办法断定是不是真的倾城剑,不过确实比我见过的任何一把剑强的多,如果真有天下第一那么它肯定名至实归,你一直没一把配得上身份的佩剑,还是拿去吧。”
  “不必了,剑就是剑,没有好坏之分。”
  离晨一听不乐意了,无论多强的高手,有把趁手的武器能让自己的生存率得到极大的提升,这是江湖上的常识,经常有人为了一把好剑大打出手甚至杀人夺宝,这次赵文能靠这把剑引来这么多人就是证明,结果到了青这儿,第一神剑和路边铁匠铺里的普通剑没了任何区别。
  “你别后悔!”离晨咬咬牙,赌气般地拔出自己的佩剑,左手拿着倾城剑,右手拿着自己的剑,用力一碰,离晨原来的佩剑上立刻多了个肉眼可见的缺口。
  “看到了吗?就是本公主的佩剑也挨不得这倾城剑一下,你拿铁匠铺打的剑不还得直接打断?”
  离晨说这话也不算信口开河,毕竟为了她的佩剑皇帝还专门发了悬赏,那是从整个离国重金求来的无数把剑里离晨自己选出来的。而青的佩剑只是寻常铁匠铺里买的,之前因为年龄变化一直在换,到了成年后一把剑整整用了好几年。论品质,离晨的佩剑不知道甩了青的多少条街。
  “你将剑给我。”
  一听青肯收剑,离晨暗自窃喜,一边将剑递过去一边抱怨道:“你若肯早些答应,我还不必损一把剑。”
  青接过倾城剑,握在左手,右手拿着自己的佩剑,学着离晨的样子将两剑狠狠相撞。但令人惊讶的是,两把剑都完好无损。
  “怎么可能?”离晨眼睛都快瞪出来了。青的佩剑她也把玩过好多次,绝对不会走眼,刚才青也绝对使出了全力,至少速度快到了离晨没看清两把剑的运动轨迹。即使她把青的佩剑再抢过来,反复看,也看不出丝毫损伤。
  “众人皆知‘气蕴’乃习武之人的根本,随不同武功千变万化,可轻身,可增力,可硬体,怎么没有想过对于兵刃也是同样的道理?”说着又把倾城剑递给了离晨。
  “但剑是金铁之物,怎么能与血肉相比?又怎么能将气蕴传入其中?”
  “那气蕴本以天地为载体,又怎么能融入血肉之中?说到底人和兵刃都只是媒介,只是常人对兵刃理解还不够。当有一天你把你的剑当做身体的一部分的时候,你就能将‘气蕴’融入其中。当你将天地作为你身体的时候,你甚至能够——”
  “隔空御气,杀人无形。”
  震撼。离晨原本以为经过三年的苦修已经能看见自己和青之间的差距,至少所隔并非天堑,但是今天发生的一切直接打破了她所有的幻想。
  “今日多谢剑仙大人救命之恩。”陆墨彰突然快步走到青的面前,神色恭敬地行了一礼,“大人大恩大德在下无以回馈,但日后若有地方用的上某,请遣人将这块牌子送到晋州陆府,某必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说罢,从怀中取出一块铜牌递给青。青点点头,收下铜牌,陆墨彰这才松一口气,道:“在下先告退了。”
  李鹤扬见陆墨彰已走,也朝青拱了拱手,正欲离开,被离晨伸手拦下。离晨从怀中拿出一块金牌,递给李鹤扬,道:“说起来你也救我很多次。如今你被官府通缉,需要安身之处。你拿这块金牌去宫中,将它交给守卫,自有人来见你。你有什么要求只管告诉他,他必然给你安排个满意的差事。”
  李鹤扬没有矫情,接过金牌便转身离去。
  送走二人没多久,两人就回到了剑派的山门前。正要走进去,从暗处突然窜出一个人向青袭来,那人穿着凌天剑派弟子的服饰,高举着剑向青劈去。青将手按在腰间,忽然剑影一闪,那人已被震退了数尺。
  “什么人!谁给你的狗胆袭击掌门!”离晨大声呵斥。
  “什么掌门?掌门死了!”
  “你再说一遍。”
  没有人看到青是怎么将剑抵在那人脖子上的,但只是眨眼的功夫,杀气腾腾的青已经闪到他的面前。
  “青!别冲动,只是骂你一句也不至于要害他性命。”
  “不,他不是在骂我。”青很清楚,在凌天剑派,掌门这个称呼代指的只有一人——邱林染。
  “说,怎么回事儿,师傅怎么了?”
  那人的身体忍不住颤抖,但是声音依旧坚定地说:“掌门死了!被你这畜生杀害的!我温之恒就是死,也要咬你一块肉下来!”
  “师傅在哪儿!”听到温之恒再次肯定邱林染的死讯,青的表情彻底狰狞了,他仰天长啸一声,声音穿破苍穹,“我要把凶手抓出来碎尸万段!”
  “掌门不是你害的?”看了青的反应,温之恒有些踌躇,剑握在手里,不知道应不应该拼命。
  青没有理会他,直接向山上走,不用问,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几个管理事务的长老肯定正聚集在剑台。
  一路上许多弟子围观,虽没有像温之恒那样直接拔剑相向的,但是也在青走上台阶后用身体堵住了后退的道路。青不在意他们的态度,但是这样的行为打破了他心中最后一丝幻想,邱林染真的死了。
  到了剑台,管事的长老坐在石台上,见青过来纷纷怒目而视,其中一人身形枯瘦、面如刀削,他叫李泊松,平日负责指导弟子剑术,为人刚正不阿,人送外号“泊松剑”。一见青过来,直接用剑指着他,“畜生!邱掌门视你如己出,你良心真是被狗吃了才能做出这欺师灭祖、丧尽天良的事来!”说着就要跳下石台和青拼命。
  “老李,莫急,事情还很蹊跷,等问清楚再说。”
  “莫知许!你老糊涂了!杀害掌门的除了他还有谁?还不把他拿下!”
  “你等他先说两句。”莫知许坚持自己的主张,“青,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让我最后看师傅一眼。”
  莫知许眉头一皱,道:“掌门我已经安顿好了,只等个日子便将他下葬,不要再打扰他。”
  “那至少让我上柱香,我作为徒弟必须为他送终。”
  李泊松一听,大骂道:“什么徒弟!你这个欺师灭祖的畜生!还有脸叫掌门师傅!”
  “那他杀害邱掌门作甚?”离晨质问李泊松,“掌门之位已是青的,天下第一高手的名号也是青的,就是害死邱掌门对他有什么好处?”
  莫知许无话反驳,只是道:“那也不是证据,先把人扣下来,慢慢调查,有结果了再说。”
  此话看似通情达理,实则杀机四伏。说是慢慢调查,却不说谁来调查,青一年就回来这几天,恰好今天邱林染遇害,说只是巧合没人相信,联系赵文的举动,事情原委不难猜测。把当事人拘禁起来让青无法辩护,对外也没有可以相助的人选,那么证据证词怎么捏造还不是随人心愿。青能虽然不理事务但也不是傻子,这么简单的道理不可能不懂,离晨更是出身深宫,里面玄机更是司空见惯。
  “好,我留下。”
  “青!”离晨目瞪口呆地看着青,“你疯了吗?”
  “我没疯。”青摇摇头,“如今局势暂时只能如此,我也知道此事干系重大不该把你牵扯进来,不过现在我只能指望你了。五毒教那伙人必然不会承认我杀了赵文,所以不必去找,陆墨彰和李鹤扬和此事毫无关联,就是拉出来作证也没人相信,唯有你即是证人也和此事有莫大联系。之后不必设法救我,师傅之死我难辞其咎,便是我含冤而死也不必在意,只是千万为我洗清污名,一年也好,十年也罢,莫让他人笑我师傅英明一世最后死在徒弟手里。陆墨彰给我的牌子给你,将来也许用的上。”
  离晨接过铜牌,却摇摇头,道:“此乃下策,我有上策你可愿一听?”
  “哦?讲。”
  离晨柳目含煞,抬手一剑随意砍下一人头颅,众人被眼前的剧变惊得目瞪口呆,离晨却毫不在意,剑光映柳目,冷笑道:“你带我杀出一条血路,回到山下皇宫,他们谁敢造次?之后想怎么调查也好,报仇也罢,我全力支持。”
  “你!怎么伤及无辜!”青万万没想到,离晨做法这么极端,如今当面行凶,就是有理也说不清楚,再想妥协已不可能。
  果然,李泊松勃然大怒,吼道:“小畜生!真当我凌天剑派无人不成!今天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把你们两个碎尸万段!”
  有他带头,不少弟子也红了眼,人群中同时跳出二三十人,嘶吼着朝青冲过去,场面十分混乱。
  看着众人愤怒的目光,青长叹一声,终于下定决心,执剑在手。只见剑光一闪,血光四溅。锋利的剑刃划过青的大腿,削下大块皮肉。众人再度被眼前的剧变惊得不知所措。
  “今日剑派出了如此大事,我作为掌门难辞其咎,我有三罪,自请三罚,如果罪有应得,那就天罚应验,如若不是,就请诸位,日后还青一个公道。”青缓缓把肉拿在手中,高高举起,“一罪,管教不严,纵徒行凶;罚,以肉饲天。”青手一挥,把肉抛在空中,不知从何处飞来一只苍鹰,带着肉消失在众人的中。
  “二罪,蒙受污名,有辱师门;罚,以血覆地。”青一剑割在手腕上,伤口很深,血顿时如泉水一般涌了出来,但无论多少血流到地上都会直接渗入泥土中,地面上没有留下一点血迹。
  青托着疮痍的身体向着剑台的边缘走去,那里是悬崖,底下并不是离安城,而是一条在山谷间奔腾的河流,常年能听见它在山谷之间呼啸的声音。
  “三罪,命途早夭,负师殷望;罚,以骨临渊。”青背对着悬崖,缓缓倒了下去,身影顷刻没入山间的云雾中。
  “老李,也许凶手真的不是他。”一旁一位白眉老人说道。
  “但现在凶手只能是他了。”莫知许冷冷答道,“那女孩怎么处置?”
  “放了吧。”李泊松重重地叹了口气,青已经替她领了罚,再继续追究也没意义了。
  “如果他死了,你们一个都活不成。”
  李泊松看着离晨,笑了笑,“就是皇帝也管不了凌天剑派的事。”
  离晨冷笑道:“邱林染死了,剑仙不在了,凌天剑派还是凌天剑派吗?”
  当然不是,李泊松心里比谁都清楚这两个人对于凌天剑派来说意味着什么,对于未来他也没有丝毫把握。于是他没有反驳离晨,只是转身往主峰走。
  离晨最后环视四周,似乎要将所有人的面孔记下来,被她目光扫过的人无不汗毛直竖。
  她转身,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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