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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剑主沉浮 / 第四十八章:呼伦海

第四十八章:呼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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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还未大亮,苏歌等一行人便收拾完毕、来到了荒城的东门之外。
  三十只骆驼和二十个精干护卫早已等候在此。
  护卫统领叫钱富,这个精壮干练的四十岁汉子祖上三代都是山家的管家,他自己年少时更是陪着山家当代家主走南闯北过,可以算是山才良他父亲过命的兄弟、山氏商行真正的二把手。
  山保福使尽全身解数也没法阻止一意孤行的儿子之后,便只能将山才良托付给了钱富,而从黑岩城到荒城的这一路上,也正是多亏了钱富丰富的经验才使商队没和马匪起正面冲突、一路有惊无险的到达了荒城。
  钱富身后是三个面生的佩刀侍卫,虽然他们身上穿着山氏商行的衣服,但山才良却是对这两个人没什么印象,想是赵白龙他父亲那边的人。
  在这三人身后,是荒城赵叔从城内商行内精挑细选出来的十几个护卫,他们个人武力和忠心自不必多说,最重要的是他们熟悉大漠地理和人文风俗,这正是苏歌几人急缺的。
  聚在一起寒暄几句略作等待后,山才良这趟商队便要和进大漠的其余商队一起出发。
  虽然无法越过大漠前往万集城,但荒城之中的商人还可以和大漠本身的原住民做贸易,这其中对荒城商人们最和善的一个大部落名叫哈珀部落,位置在大漠西边,如果山才良等人要横穿大漠的话,哈珀部落正好在他们路线距离起点五分之一的地方上。
  在等待出发的过程中,苏歌还注意到了东门之前倚在城墙上的一个青年。
  他身上华贵的暗蓝色袍子早就被风沙涂抹成了灰黑色,本来修剪得当的长发也没用簪子束起来、而是随意披散在肩,在他身旁还有一个小脸同样是灰扑扑的女子,那女子青丝倒是倔强的梳成了一个马尾辫,而看她站位应该是这少年的侍女。
  青年眼神毫无波动的扫过在东门之前等待出发的商队,在看到苏歌的一瞬间那双眸子猛然亮了一下。
  不知为何苏歌心下却是一惊,有种被极其麻烦的人缠上了一般的感觉。
  果不其然,那青年带着身旁的侍女一溜烟的跑到了苏歌面前。
  “我叫宫叶,各位老板还缺向导吗?”
  山才良扫了一眼这青年,还以为是故意来找事的乞丐,他立即回绝道:
  “不用了谢谢。”
  “别啊,我兄妹二人在大漠中混了有十年了,哪里有流沙哪里有水源一清二楚,就是闭着眼睛我也能将几位老板带出荒漠的!”
  苏歌笑意吟吟的看着这位青年,没有说话。
  “雇我兄妹比他们那些向导便宜多啦,我二人只多要点粮食,也不骑骆驼,走的比骆驼还快呢!”
  “若是老板想要再深入点荒漠的话……我也是知道路的!”
  赵白龙和山才良闻言,都是瞥了这位自称叫做宫叶的青年一眼。
  这青年能看出苏歌这行人欲要横穿大漠的意图,就证明他绝不简单了。
  “才良?”
  苏歌挑眉问道,
  “好……那你就为我们牵骆驼吧。”
  山才良沉吟片刻,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希望你不要添麻烦,否则我们就把你丢到哈珀部落做奴隶。”
  出发之前,山才良还眯着眼睛吓唬了一下那青年。
  “好勒,出发咯!”
  宫叶一笑,而后麻利的接过山才良手中的缰绳。
  四五支商队、近百人的队伍缓缓开始出发,荒城东门之前,有赤裸上身只用白布围住腰的大漠人高歌起舞,向他们信奉的真神祈祷商队能够平安回来。
  城头之上,荒城山氏商行分行管事李叔皱着眉头,心中希冀着小主人能在到达哈珀部落之时浪子回头、幡然醒悟,毕竟这去哈珀部落的十五日路程也并不是很好走。
  ……
  出城之后,苏歌等人遇到的首先是一片长着低矮灌木丛的戈壁滩,在戈壁滩上走了两日之后,地表植物终于是消失殆尽,如海如天一般浩瀚无垠的黄色沙漠跃然眼前。
  据好动多言的宫叶所说,许久之前建立荒城的那群探险者称这片沙漠为黄金沙漠,希望在此能淘到宝藏,而在沙漠本地居民的口中,这片沙漠被叫做呼伦海沙漠,寓意是像海一样广袤无垠。
  听宫叶介绍的苏歌摇了摇头,心想这片沙漠的原住民知道海是什么样子么?
  当然也有可能“呼伦海”这个名字是从上个时代传下来的,那个时候这个地方还真的有可能是一片汪洋。
  在这等大漠中行走,有极多的细节需要注意,首先便是寸草不生的沙漠储存不住一点热量,所以有无太阳对于沙漠的地表温度影响很大,这里白天能热到用沙子煎熟鸡蛋,晚上又能冷到结冰。
  其次就是即便白天炎热时众人也得裹着浅色头巾和长袍,这第一个原因是为了防止太阳晒伤,第二个原因是防止汗水蒸发、吸收太多水分,另外这种大袖宽袍也很利于空气流通,穿着长袍其实要比光着身子更加舒服凉爽一些。
  还有就是商队预先准备的骆驼其实根本就不是供人来骑乘的,因为就算骑着骆驼那速度和人下地步行也差不太多,还不如节省下来畜力多载一些水和干粮,以防万一。
  在出发第五日的时候,虽然穿着鞋但山才良的脚底板还是被灼伤了,再加上那日日行走而磨出的水泡,让这位冲动之下来沙漠探险的商贾之子每走一步都会钻心的痛,无奈之下山才良也只能放弃骄傲和面子,成为了第一个骑在骆驼上的人。
  沙漠之中一切水和干粮都要按人头严格分配自不用多说,但苏歌晚上时能在梦境中吃的肚皮滚圆,所以他倒是不需浪费现实世界中宝贵的食物资源。苏歌折骨术已近大成,他身躯其实已超出凡人许多,所以险恶的环境对苏歌来说影响不大,唯一让他觉得有些不舒服的就是沙漠中一成不变的黄色,看起来委实是有些太过枯燥了。
  第一天走在沙漠上时,苏歌还会惊叹于那浩瀚无垠的纯净黄色、可以从指缝中溜走的细沙、起伏蔓延的壮观沙丘,可日子逐渐多了之后,苏歌便有些厌恶起眼前景象了——干燥、炎热而毫无生机。
  那些走惯商路的行商们也不太说话,兴许是说话也太过浪费能量,他们勤恳木讷的就像他们牵着的骆驼。
  风总会在人们不注意、不期待间吹过,它在抚慰人们炎热心灵的同时无声在改变着沙漠的地貌,沙丘、低坡就如海潮一般缓缓翻涌变幻着,这条走了逾百年的商路上许多标记也会被黄沙掩盖看不真切,但经验丰富的行商却可以从日照方向和风向来确定前路、不致迷失。
  在沙漠的晚上,有时候满天繁星都会消隐而只留下一轮明月,在没有其他参照物的情况下那轮孤月显得极其硕大,苏歌甚至可以看清月面上清晰的陨石坑。
  永存天穹东方的命途星碑这时候也会在明月的光辉照耀下黯然失色、模糊朦胧。
  在清冷的月辉之下,白天黄的耀眼的沙漠都被染成了淡淡的银灰色,纯粹无瑕而又凄冷静寂。
  有时候夜空也会缀满星子而看不到月亮,苏歌时常都会迷失在那缓缓旋转的星空之中而不觉时间流逝,深邃星空加上一个静寂的夜是最会让人遐思的场景了,有时候苏歌会觉得能看见如此澄澈梦幻的夜景此生便是不亏无悔了,有时候他又会陷入一个迷幻的梦境中,仿佛他的灵魂已逐渐高飞到那星穹之中、和无数个奇幻星球肩并肩了。
  但最多的时候内心无比平静的苏歌是觉得人世间的一切争斗都毫无意义了,他只想一直跪在星空之下做一个不停叩问己心的虔诚信徒。
  在苏歌前世的地球之上,最大的四个宗教中有三个是起源于沙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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