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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鱼站在柜台上，看着手中把玩着玉条的少女，不放心地问道：“你方才说的都是真的吗？”
少女抬起头，信誓旦旦道：“当然是真的。”
六鱼怀疑道：“你不是说你是被骗了才买了这么一堆东西么？”
“这个啊……”古灵眼睛一转，说道：“其实我就是因为认得那一样才买了这堆东西，正巧碰上那位小哥需要，说起来我运气还真不差，你说是吧。”
六鱼将信将疑，说话间门口探出了个脑袋，是个中年男人，一双圆溜溜的小眼睛扫视着屋内，看见柜台后站的是个十几岁的少年人之后，男人嘿嘿一笑，大摇大摆走了进来。
男人身形消瘦，穿着一身破烂衣裳，身上仅有的几块布料缝缝补补尽是补丁，不过饶是这般穷酸打扮，男子拿的却都是好宝贝，一会儿功夫就从架子上取下四件金光灿灿品相不凡的贵重物件。
六鱼一算之下，正巧是六百钱，男子也不知从何处掏出六块玉条摆在柜台上，笑道：“小兄弟，你数数，没错吧？”
男子看着那位少年点头说了声没错，嘿嘿一笑，飞快拿过几件宝贝抱在怀里，头也不回出了铺子。
男子刚走出铺子，忽然瞧见门口有个清俏少女蹲在地上直勾勾盯着自己，调笑道：“怎么了，小丫头，是不是没见过哥哥这么俊的男人？”
古灵强忍住想揍他一顿的冲动，招着手小声道：“老哥儿，我有个秘密你要不要听？”
男子有些好奇，凑上前去，问道：“什么秘密？”
“你可知道为何这铺子里原来的老板今日不在了？”
“为何？”
“因为啊……”古灵突然压低了声音，冷冷道：“有人偷了铺子的东西，老板正带人到处追杀呢！”
………………
就在六鱼诧异的目光下，那位急着出门的客人忽然蹲在门口与古灵聊起了天，聊着聊着那位男子忽然额头渗出了汗，脸色也阴晴不定，最后男子伸出两根手指抵在唇边示意古灵莫要再说了，古灵也晃着一根手指不知道什么意思。
那男子看了看柜台这边的六鱼，痛苦地揉了揉脸颊，丢下一块玉条在古灵面前又折返回了铺子里。
“这些东西我不要了……”那男子把怀里的东西放回到柜台上，双手微微颤抖着把那先前的六块玉条又收了回去，显得尤为心痛，说道：“这些钱我也拿回来，可以吧？”
六鱼有些不明所以，说道：“自然是可以，不过客人能说说这是为何……”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男子没好气道：“老子就是不想要了！行不行！”
男子把六块玉条揣进怀里，走到门口狠狠瞪了少女一眼，又被少女瞪了回去，男子有些心虚，拍拍屁股一溜烟没了影子，一路上骂骂咧咧不知说着什么东西。
六鱼看着少女手中又多了一块玉条，忍不住问道：“你们刚刚说了些什么？”
“也没说些什么……”古灵拿着玉条轻轻拍打着手心，玩味笑道：“我不过与他说与其浪费钱买这些用不着的东西不如去买身好衣裳，那老叔被我说得醒悟了，就送我这个说是谢我的。”
六鱼沉默片刻，最后只说了一个哦字。
接下来的几个时辰，形形色色来了不少客人，只是不知为何，这些客人总会有意无意地在古灵门前摊子上瞧上两眼，十有八九就刚巧瞧上了一两件其貌不扬的小物件，一个上午功夫，古灵的那堆破烂东西早早卖了个光，六鱼都不晓得她到底收了多少钱，也不知她把那些钱都藏到哪里去了。
按照古灵的说法，她这叫倒霉到头，时来运转了。
少年则在一旁不吭声，不知在想着什么。
古灵心情大好，轻声哼着不知名的小曲，直到铺子里走进一个女子。
女子面无表情眼神淡漠，环顾四周之时只轻轻扫了门口少女一眼，古灵没来由心底一慌，忽然想起儿时偷跑出去被娘亲逮回来的场景，那时自己便是如此两眼低垂看着脚尖，仿佛自己故意不去看她那女子便也看不见自己一般。
女子轻声开口道：“六鱼，这女孩是谁？”
六鱼神色如常，说道：“一个朋友，刚认识的。”
女子重新打量着这个蹲在地上默不作声的少女，古灵则是眼观鼻鼻观心，一副你看你的不关我事的样子。
女子突然问道：“你们，没捣乱吧？”
六鱼笑了笑，说道：“没有啊。”
女子哦了一声，说道：“那你们都不用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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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鱼背着空竹筐顺着铁石河往回走，古灵跟在后头胡乱踢着路边的杂草，随口问道：“谁啊，那么凶？”
少年不理，自顾自地往前走。
古灵有些生气，跑到前头叉着腰拦住了路，说道：“我问你呢！”
只是这次的少年再没了以往的好脸色，冷着脸道：“古灵，你莫要再跟着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