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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行总是最耗时间的，还未感觉有多少进展，新的黎明便到来了。
白川站起身，一整夜都在修炼没有睡眠，虽然身体有些疲乏，但精神还算好。把修炼时当做低效率的睡眠，他已经习惯了。
借着微亮的天光，白川提着两只水桶去了山谷后面，这里有一处澄澈的水潭，潭水干净、清甜是山上一处泉眼顺着石壁留下来的。
这山泉水不论是饮用泡茶，还是洗漱来用都是极好的，若非师父很严肃的说这里有灵兽盘踞不可惊扰，只许他早上来取水，他一定把所有的用水都改成这里的。
将水桶凑到石壁前接了满满两桶，一桶自用，另一桶给则给师父送去。
虽然颜汐从来不要求他做什么，但白川从懂事开始便会主动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谁让他感觉心中有愧呢。
颜汐房间的灯亮着，虽不见人却有悠悠的琴声传出。琴声清微淡远，飘荡在寂静的黎明中的音符如同一个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听了片刻，白川将水桶放在门外静静的离开。
又将谷中的主要道路和庭院清扫了一遍，白川开始在日常习武的地方练剑，如今他共修习了三套成体系的剑法，分别是《回风落燕剑》、《奔流剑》和《秋水寒》，都是宗门里弟子常修的剑法，算不上高深。
不过这三套剑法白川却是练得极为纯熟，虽只是拿了把木剑，却也是剑如游龙，每一招一式都能发挥出剑法的最大效果，身形剑影游走间带起气流变换，隐隐有了脱离剑招的意思，这在剑法中是极为难得的。
练至最后一式，心境空明隐约间似乎有了一些感悟，手中木剑随心动，如彗星袭月，一剑点在一棵人腰粗的树干上，木剑丝毫未损，却已是入木三分。
略微调整气息，回头却是一惊，只见颜汐正站在自己身后不到五米的位置，眼睛看着自己，脸上分辨不出是什么表情，也不知道来了多久，自己竟然丝毫没有察觉。。
“师父……”白川连忙将剑收起，端端正正站好，行礼问候。
“你的剑法又精进了。”颜汐点评了一句，只是声音和神色却不像是夸赞。
白川一时也揣摩不透师父的意思，没有说话。
“怎么？你难道没有什么话要和我说吗？”颜汐的声音冷了几分，又问道“知道为什么这些年来，我只教了你三套普通的剑法吗？”
这次白川听出来，师父生气了，只是白川却想不出师父生气的原因，而且也一直想不通为什么师父教了自己三套普通的剑法后，再也没有教授新的武技。
“我是否和你说过，剑法武技不过是一种手段，只有修为境界的提升才是我等修士的根本所在，剑法武技再好，遇到境界高出自身的敌人只能是自取其辱。”颜汐没有等待白川回话的意思，语气中带着几分失望：“所以我要你在谷中安心修行，修炼环境、资源功法我都帮你，可是你呢？”
颜汐的声音徒然严厉起来：“沉迷剑法，荒废修行，还没到先天境就坚持要磨砺剑法频频外出，我给你买来的聚灵阵都不见你用过一次。怎么样？这次吃亏了，还是被人用真气震伤的？”
“师父，我……”
白川语塞，捏着拳头，嘴里有些苦涩，话语卡在嗓子里却是说不出来，这是从小到大，颜汐第一次对他发这么大的火。
他知道师父是为他好，别的不说，就那聚灵阵，整个玄玉宗先天境以下的修士，有几个能拥有的？可师父两年前就给他买来了。
只是有些事情，他实在没法说出来，也不敢说出来，如果颜汐知道了他根本就没法修炼，恐怕就不会再留他在玄玉宗了。
白川有时候想大声质问上天，为什么？就算是最没天赋资质的普通人有了修炼功法都能够吸收灵气，充其量只是吸收的很慢，培养起来花费的资源得不偿失而已。至今没有听说哪个人是一点灵气都吸收不到的，可他偏偏就是。
唯一庆幸的就是修行界并没有快速准确的检测资质手段，这也是宗门为什么会留下那么多并不受重视的普通弟子原因，资质好与不好需要时间的检验。
而这也给了白川借助丹药钻空子瞒天过海的机会。
叹了口气，颜汐的神色渐渐缓和下来，语重心长道：“再过一个月你就十五岁了，又长一岁。以前任性胡为也就罢了，以后要知道轻重，好好修炼功法，境界上去了实力才能提高，也不辜负我对你付出的心血，切不可再本末倒置，你明白吗？”
“嗯，我明白。”白川重重的点头，感觉脸上有些热，说话的鼻音也重。
“都多大了还哭……”颜汐俯下身白皙的手掌贴在白川脸上，指腹轻轻的擦掉溢出的泪水，语气带着无奈又好笑。
很多年前师父也曾这么轻柔的给自己擦过眼泪，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变得疏远了，自己开始在师父面前变得拘谨，是什么时候呢？或许是自己发现不能吸收灵气修炼的时候吧，是愧疚……还是自卑？
脑海中不自觉的闪过师父教自己读书写字的的画面以及……那个小小的泥手印。
……
看到徒弟迷途知返，颜汐显然很是满意，领着白川在一处石凳坐下，又问了一些修行上的事，白川也都按照以前准备好的一一作答，颜汐才点了点头。
忽瞥见白川放在身旁的木剑开口道，颜汐嘴角带着几分揶揄：“把小时候的玩具都拿出来了，怎么，这次被人打伤，连剑也丢了？”
白川脸上一红，把木剑往身后藏了藏，之前任务中他的剑砍出了几个缺口，之后又插进山匪头领肚子里没拔出来，回来后本想重新购买一把，只是事情太多耽误了，如今只能拿小时候耍过的木剑先凑合一下。看了木剑一眼，犹记得这还是刚学剑法时师父送给他的。
“剑质量不好，坏掉了没带回来”白川辩解。
“再去买柄新的吧，提着木剑也不像样。”颜汐起身，手里多出了一张玉制的精美卡片：“这张卡相当于一千枚玉钱，你拿去用吧。”
白川想说不要，但看着颜汐的神色还是收了下来。握着手中的玉卡，白川看着远处对方逐渐消失的背影默默无言。
颜汐给了他这个徒弟太多，期望也太大，这也让白川心中担子越发沉重，他不敢想象师父得知真相后的失望和被得知被欺骗后的愤怒样子。
……
有了钱，并没有急着出去购买兵器，连续数天，白川都深居简出，趁着补气丹充足，努力修炼，争取早日冲开最后一个窍穴达到先天境。
日子过的飞快。
直到十多日后，白川才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五十颗补气丹全部消耗一空，好在第八个窍穴也终于松动，彻底打通遥遥在望。
正想着，突然感觉心口一闷，‘哇’的吐出一滩颜色暗沉的血来，散发着腥臭之气。
“唔……是这段时间丹药服用太多，丹毒淤积还没来得及化解的缘故吧。”白川皱眉自语。
这种情况白川早有心理准备，所以也并不慌张，等丹毒散了就好。
将地上的乌血清理干净，白川还是感觉胸口隐隐发闷，脸色也有些不大好。庆幸的是颜汐前几日和宗门其他长辈一起外出，整个山谷仅剩白川一人，倒是不用担心被人看到。
休息了半日感觉好了一些，白川出了居住的山谷，他决定休息两日化解丹毒，想着师父给的玉卡，买完剑应该还能剩下一些，如果能再买一些丹药，冲破这最后一道窍穴轻而易举。
先是到主峰找到陆博和李小鱼等人碰了个面，告诉他们自己到了突破先天境的最后关头，暂时抽不开身，让他们先不用等自己云云，陆博则表示自己会先接一些普通任务，等白川再次归队，就想法子接个大活。
告别几人，来到山下小城，相比起数日之前，小城中巡查的弟子已经恢复到了正常水平，想来也是，这么多天了那名天剑门的叛徒都没有踪迹，很可能并没有踏入玄玉宗的势力范围，那些跃跃欲试的弟子自然也就偃旗息鼓。
神兵阁，小城中出售种类数量兵器最多的地方，名字起的够霸气，其实也就是一个大点的兵器铺而已，要说里面真有神兵，白川也只能呵呵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