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师父

　　回到山谷住地，白川先是回到自己的房间将丹药藏好，随后起身前往师父颜汐的居所而去。
　　颜汐居住在山谷更深处的位置，相聚并不远，刚一进门便见花厅之中坐着一位年轻秀美的女子和一名道姑。
　　白川不敢打扰，静立等待一旁。
　　“回来了。”兴许是交谈告一段落，年轻女子看了站在门外的白川一眼，声音平淡听不出息怒：“进来吧。”
　　进了门，就见颜汐和道姑两人相对而坐，一张小案几上摆着茶杯，只是杯中的茶水已经空了，显然已经交谈了不断时间。
　　“弟子拜见师父”
　　走近前，白川对着女子行礼，礼仪规范挑出不一丝毛病。
　　“嗯。”颜汐点头应了声，向着对坐的道姑介绍道：“这位是我的弟子白川，年纪还小，以后师姐在外面遇到还请多加照扶一二。”
　　随后又对白川道：“这位是宗门的静娴前辈，你唤师伯便可。”
　　这就是李小鱼念念不忘想要投归门下的那位静娴前辈？
　　“白川拜见静娴师伯，以后还请师伯多多指点。”
　　白川恭敬行礼的同时打量了道姑一眼，一身素白道袍，头上挽着道髻，两条刀尖眉看起来有些严厉，面容三十出头模样，比师父大不了多少。
　　只是白川也知道修士中人是不能看年岁的，普通人五十已经是头发花白，而踏入先天的修士七十岁还不显老态，而境界更高的修士寿命几百岁都是常有之事，据说宗门有前辈已经几百高龄，看起来还只是如中年妇人一般。
　　静娴师伯成名已久，几百岁不至于，但也应该不像看起来这么年轻。
　　“不必多礼，我与你师父交好，以后自然也会把你看成自己的晚辈。”静娴微端起茶杯却发现茶杯已经空了。
　　“弟子去烧壶水来。”白川见状说道，见颜汐微微颔首，便提着水壶出了客厅。
　　
　　“不错，小小年纪却不骄不躁、从容有礼，是个难得的性子。”静娴点头夸赞道。
　　听到弟子被人称赞，师父自然觉得面上有光，脸上泛起一抹欣慰的笑容：“这孩子身世可怜，是我从小捡到的，原本打算交给主峰培养，那时他才五岁，主峰嫌小不愿收下。我便将他留在身边自己教导。好在他聪明懂事，倒也让人省心。”
　　“师妹天资惊人，还有一颗仁心，在如今的修士界当真是少有了。”静娴有些动容道：“想那时师妹也只是普通入门弟子，天资未显，既要修炼又要教导一个孩童，其中困难……也是这孩子有福气，得遇如此厚恩。”
　　“缘分使然罢了。”颜汐摇摇头，没有再就此事多谈。
　　白川很快便提着水壶回返，将茶具中的旧茶叶倒掉放入新茶。
　　温杯注水，白川的手法很熟练，随着热水从杯壁上流下浸润茶叶，一股茶香弥在客厅中弥漫。
　　“嗯……没想到你还有一手泡茶的好手艺”静娴嗅着茶香，对面前这个相貌平凡的晚辈看得越发顺眼，平日为人严肃的她今日却是频频点头夸赞。
　　将茶杯送到两人身前，白川笑容温和，谦逊道：“师伯谬赞了，晚辈只是从师父那里学到了些皮毛而已。”
　　“你呀你……”见白川一幅宠辱不惊的老成模样，静娴摇头轻笑“你师父还精通琴棋书画，你是不是都学到了皮毛？”
　　静娴将‘皮毛’两字加重，显然是在调侃白川。
　　白川哑然，颜汐喜欢琴棋书画这些旁艺，白川从小受其熏陶，再加上他自己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就想让师父开心，空余时间便对这些事十分用心，如今虽不敢说有多高造诣，却也走出了自己的风格路子。
　　只是这话要怎么说？
　　“好了好了，你师伯逗你呢。小川你先下去吧，我和你静娴师伯还有事要谈。”见白川露出苦恼的样子，颜汐好笑的挥挥手给他解了围。
　　……
　　离开了师父的住所，白川回到自己的房间，关起门盘坐在床上准备开始修行。
　　先取出一颗橙黄色的药丸服下，这是度食丹，吃上一颗便可以一天不饿，而且没有副作用。
　　这是颜汐给白川准备的，每月都会给他三十颗。像这种普通弟子出任务时才会买两颗应急用的，在他这里完全可以当饭吃，有师父就是这么豪气。
　　小山谷中的住所虽然配有厨房，但却很少用过。玄玉宗的思想接近道家，讲究清净自然，所以宗门里很少有仆从婢女存在，凡事都要自己动手，一日三餐做起来无疑会浪费很多时间。
　　随后，白川又取出藏着床下的补气丹直接倒出两粒，闭上眼，感知中两粒丹药入腹缓缓开始散发药力。
　　白川眉头拧着显得有些痛苦，这是一次服用丹药过量的缘故，只是一粒补气丹的效率，太慢。
　　不多时，星星点点的灵气在体内出现，不敢耽搁，白川收紧心神运转功法引导着这些灵气转化为真气补充进几乎干涸的丹田气海。
　　修炼真气是个漫长枯燥的过程，对于白川来说尤为如此。寻常修士只需专注于冲击筋脉窍穴，灵气在天地间无处不在，一呼一吸间无时无刻的不在进行真气的转化；而他还需要等待丹药化作灵气的过程，所花费的时间和心力岂止多了一倍？
　　花费了两三个时辰，直到夜色已深，白川才堪堪将丹田气海补满，期间共服用了三颗补气丹，这让白川心疼不已，但没办法，随着打通的窍穴数增加，体内真气的容量也在增加，白川都不敢想突破先天境之后的事情，是不是每次出门只带半丹田的真气和人动手。
　　收敛心神，接下来就是最关键的冲击窍穴了，最后一处，已经卡住很久的玉堂穴
　　玉堂穴位于心口正中，是很关键的一个窍穴，容不得一丝马虎。白川集中精神，先是缓缓的从丹田气海中分出十分之一的真气脱离，随后控制着这缕真气在已经打通的六处窍穴之间游走。
　　这是白川这些年来艰难修行悟出的诀窍，这缕真气每游走一遍，就会凝实坚韧一份。
　　由于六处窍穴并没有形成一个周天闭环，所以白川必须小心控制，否则真气一旦闯入不该进入的地方，就会伤及自身，也就是常说的走火入魔。
　　真气在六处窍穴中来回行走了七八次，直到感觉快要控制不住的时候，白川才引导其冲向玉堂穴。
　　如果把窍穴比作拦路的石头，那么寻常修士冲击窍穴方法就是排山倒海般用大量的真气如海浪般一次次撞击石头，直到把石头拍的四分五裂，再压成粉末。
　　而白川的方法则是将真气打磨成坚硬的细针，每次都戳在石头同一个点上，直到把石头戳出一个小孔，然后再慢慢分解周围。
　　这种方法很取巧也很危险，但白川没办法，他不像其他人那般轻松的补充真气。他必须要把没一缕真气的作用都发挥到最大才行，这样才能缩减与同龄之人的差距。就像他苦练剑法，为的也只是能在战斗中尽量少的消耗真气，以更少的真气达到同样的杀伤效果，减少暴露的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