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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寂灭沉渊不知处 虚无破境藏密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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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说鸡鸣报晓,古时候有祖逖闻鸡起舞,奋发图强后得以被任命为奋威将军,进行北伐。当他北渡长江,船至中流之时,中流击楫许下诺言,军队纪律严明,人民群起响应,数年间收复黄河以南大片土地,使得石勒不敢南侵,进封镇西将军,名留青史。
  《晋书·祖逖传》如是记载,范阳祖逖,少有大志,与刘琨俱为司州主簿,同寝,中夜闻鸡鸣,蹴琨觉曰:“此非恶声也!”因起舞。是可谓:闻鸡剑起龙蛇舞,北伐击水民心同。
  军纪严明复失地,祖地更替终有归。
  天色已经不早了,日暮西山,太阳热了一天还没有洗澡,它似乎是乏了,便捞过来一圈薄被,霞飞满晕准备隐于山头:“嗯~又该换班了。”
  那为落日所独有的夕阳红直洒满了山川峻岭,晚霞也渐起缤纷,红日点缀着彩云朵朵,青木漫山拂着碧浪招呼倦鸟归故林。
  飞影点点入林去,嘹鸣声声隐于巢。
  原野茫茫苍凉意,余音袅袅些寂寥。
  目光逐渐拉近,地上的行人走兽却还有少许不太安分,向着残阳前进。
  林耀勒着缰绳轻轻一抖,胯下绝影便也知会了他的意思,稍微快了步子和若水林雅弦齐头并进,林耀转头随意问道:“这都走了好些日子了,主城都过了几个,还望不见那百家之地的边,若水,你小时候来我们星辰界走了多久啊?”
  “我小时候大概走了三个月吧,但是路上还要睡觉,具体多久也不是很清楚了。”
  小白仍然潇洒,相较之前瞳光依旧纯澈却多了几分威肃,身形飘逸如风。若水身体向前微倾,抚着小白的柔和白鬃,凤眸依旧直视前方赶着路子,高高的马尾利落飞扬。
  开口淡淡说道:“按照地图上所说,过了贾元镇一路向南就是平鸣山,穿过平鸣山就到了星辰界边检,于边检获得通文便会有人组织我们渡河。”
  “望山跑死马,那山看着虽然不远,但今天想要过山完全是痴人说梦,我们是驻扎在山外面还是进山探路?”林耀知晓了情况,不紧不慢的跟在一旁。
  “这天都快黑了,从清晨离了那贾元镇一路上没有遇到一个据点,为了赶路中午饭都随便凑合了,搞得我肚子饿咕咕的。”林雅弦摸着自己抗议的肚子开始想晚上的着落。
  林耀接口:“确实,本来我以为贾元镇已经算是偏僻的了,谁不曾想出了那小城竟还算好的了。”
  林雅弦表示强烈赞同,点着头忙不迭的道:“是吧,晚上我们一定得吃一顿好的好好补偿补偿自己,哥,要不,我们进山去打些野味吧。”
  林雅弦很喜欢小白,或者说是喜欢偷懒,自从早上出发借口上了若水的马便再也没有下来过,美其名曰让小白加强锻炼。她环住手臂抱着若水的腰肢,红扑扑的脸颊在若水后背蹭着,转头看着林耀,眨着一双古灵精怪的鹿眼,嘴角露出狡黠的笑意。
  林耀还有些犹豫,毕竟夜晚的森林可不是人类的主场。
  “我们人族界域灵兽少有萦魂,极危险地区也都有所标注,平鸣山连绵向西,那边就不是我人族管辖范围了,这一地区的高等灵兽大都由此入了莽荒界,进山应该没有问题。”若水捋了捋小白的鬃毛,白马便也加快了速度,一锤定音:“争取在一个时辰之内到达山脚,你要是比我们慢,以后可别说速度是你的特长。”
  林耀表示认可,甩了甩头向若水投去一个灿烂的笑容:“若水,也太瞧不起人了吧,我可是宗门内同阶最快的男人,我要是跑的比你们慢,我管你叫姐。”
  稍微紧了缰绳,神情也认真了起来:“绝影,听见没,那边那匹白马想要压过你这匹黑马,我今天穿的也是黑衣,咱俩可不能辱没了黑色的荣耀。”
  “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你这个姐姐我是当定了。”若水轻拍林雅弦的玉腿让她做好,触手就是难以言喻的爽弹嫩滑,让她也不禁呆了一下,忍不住出口调笑:“小雅,看来你平时果然没白吃啊。”
  林雅弦看热闹就兴奋,没太注意若水后面的话语,稍稍坐直了一些身子,挥舞着莹润的两截玉臂,脸上的表情比吃到炙油牦牛肉脯还要高兴:“小澜姐,我给你们做裁判,谁都不许耍赖,哥,你一定要加油啊!”
  玄功运转,林雅弦在小白背上借力而起,如同蒲公英一般轻飘飘的落在了宛光背上,轻轻搓了搓宛光的独角:“宛光,跟上,不要被落太远。”
  “驾……”林耀向林雅弦投去一个必胜的眼神,便也不在多说。绝影似乎也莽足了劲儿,嘶鸣一声向平鸣山疾驰而去,身姿轻逸翩然。
  这里是人族鲜少经过的地方,甚至是大部分海族生灵都不愿驻足繁衍的海域,伸手不见五指,肉眼看去只有空旷而又幽深的漆黑,面貌虽然不太可怖却足以给人给万物以极深的恐惧。
  叮咚,这是神识碰撞的‘声音’,或者说虚无的讯息正在尝试联结沟通,一个虚弱不堪极力隐藏,另一个却是莫名难辨,没有丝毫特点,让人不得不怀疑哪怕其现出形来也依旧是不见身躯面孔不知雌雄物种。
  “你是谁,是来终结我吗?”这个神识有些虚弱,明明虚浮的如同摇烛幽火,却又如同附骨深根般屹立坚韧,讯息的节奏有些平淡。
  难辨的神识发出了自己的通牒:“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谁?”
  “本土生物?那你是如何找到我的?”虚弱的神识消化着其中讯息:“我托儿索隐匿逃逸本领也当得起一流,藏身于此绝对不可能有第二个人可以找到,你着实惊到我了。”
  “你的话术太过拙劣,对此我不想多说。”难辨的神识依旧平静的没有一丝涟漪,或许那巍峨镇世的高山耸岳都不如这虚无的神识泰然。“不过你确实挺能藏,海族组织的大规模地毯式搜查也没有翻出你半点影子,徒留下一地鸡毛翻覆。”
  “你不必取笑,在这个境界什么可以做到什么不可以做到我们互相都知晓,我保证接下来不再耍心机。”虚弱的神识似乎卸下了防备,传递讯息的节奏平静中带着一丝灰然。你有什么疑惑可以尽管询问,我或者不答,或者答必有据。”
  “你来自哪里?”难辨的神识问的问题极其普通,虚弱神识无言。
  “你这种生物有什么特点?”难辨的神识依旧平静,回应的依旧是空无。
  “偷偷舔舐自己的伤口,被人困在牢笼里装聋作哑舒服吗?还是说你真的很是享受被人搜查时和平共处你逃我追,准备在这暗无天日的寂灭深渊苟延残喘安度晚年呢?”难辨的神识依旧平静,让人不得不怀疑它是不是只有智慧没有感情。
  回应的依旧是沉默,但难辨的神识并未再言,稍过片许。虚弱的神识传出了自己的讯息:“你想如何?”虽是废话但虚弱的神识知道对方明白他的意思。
  “我想要还你自由。”难辨的神识讯息依旧古井不波。
  “被枷锁困住的我难道还有什么利用价值吗,你怎么知道我对你有用?”虚弱的神识稍微有些期待。
  “这个龟壳虽然限制了你,但确实坚不可摧,难以毁坏,不要过于心急,在大致了解你的情况之前,我是不会把你放出来的。”难辨的神识并未正面回答。
  “你确实比我想象的要强大。”虚弱的神识似是有了些许真正的动摇:“这个星球上像你这种境界的有多少?”
  “你是被放逐的还是自己逃亡的?”
  “都有吧,对于将我解救出来你有什么想法么?或者说你……”讯息稍顿:“有那个能力吗?”
  “你们的星球或者说地域距离我们这里多远,你的寿命又有多长?”
  “你对我的问题从来都没有正面回答过。”稍顿片刻,虚弱的神识讯息变得有些浮躁:“这不是谋求合作者该有的态度吧?”
  “你不必对我表达不满,至少我说的都是真话,而你的名字说不定都是假的,托儿索?……这样的名字比比皆是。”难辨的神识依旧如同机械般平静的让人骇然:“甚至你的情绪都是假的,对么,破境者?”
  
  又是一阵无言,虚无中再次恢复了死寂。
  “你凭什么认为能够掌控我。”虚弱的神识略微有些怨毒,甚至有些癫狂:“你们这些恬不知耻的阴阳人,一个个搞话术搞谋略搞斗争,都他妈是疯子,都他妈是疯子,害得我家破人亡,害得我妻离子散,害得我孤立无援,害得我朋别道陨,都去死吧,我是不会屈服于你的,还想控制我,我就是陌落了也不会屈服的,做你的弥天大梦去吧,哈哈……”
  空无的寂寥被打破,虚空内充满了暴虐嗜血的错乱喋聒,难辨的神识并未打断,似乎是在观看小丑的表演。
  待情绪平复,宣泄。
  “本来我对于你最后的挣扎还有些好奇,可是对于你的表演,我只觉得好笑。你不会死也不愿意死,否则不必苟延残喘到现在。”
  同样的沉默,无言。
  “你恢复实力需要时间,我们讨论你这个坚硬的龟壳也需要时间。不管你的寿元有多长,只要我泄露你的行踪,这个星球上的强者便可以将你生生世世镇压在这个长梭里,直到你再也无法恢复,自身消散于此甚至于将你放出灭杀也不是不可能。”
  “而我并不希望出现这个结果,所以这段时间就是我们加强彼此了解的日子,至于你对我能有多大用处,无论如何,至少你也曾是一个破境者,对么?”
  “你的预想太过美好,我自己藏身于此不漏生息还可以勉强做到不被发现,你若是妄动,凭我现在的情况怕是难逃追捕。你既然不是来终结我的,我自然不用担心你泄露我的行踪,可是你若想利用我,又能凭什么手段来将我解放?”虚弱的神识已经平静,这段讯息的节奏很是舒缓。
  “封印类法器实属众多法器中的佼佼者,但从外面毁坏却是比内部难度小的多。”难辨的神识稍微停顿:“现在!告诉我你的实力受到洞天何种程度的影响?”
  “不必担心,这天地间的勾连确实奇妙,虽然有关洞墟的许多手段都受到了限制,比如无法回归洞天,但是威力想来是不会差太多的。”似乎是想要给自己增加一些筹码,虚弱的神识补充道:“如果你想要制造混乱的话,我想我是一个很好的帮手。”
  “一叶可以知秋,一叶亦能障目”难辨的神识稍微有了情绪,却难以言明:“希望我们都是彼此需要的合作伙伴。”
  “哈~哈~哈~”虚弱的神识笑的很是张狂,几乎没有掩饰。
  许久,并无回应,来人似乎已经离去。
  “……祝你好运,破境者……”
  虚无中的神识已经消弥,寂静深渊中弱小的鱼虫不知所以的畅游喋呷,偶尔有漆比深渊的强大海兽划过,便又四散开来,一切都和往常没有什么不同。
  离那山脚还有还有两三里地的时候,林耀大声喊道:“若水,看见前面亥时方向那颗大松树了吗?我们就以摸到那树皮为判据,如何?”
  林耀是在若水的右边骑着马的,论路程要比若水多出一些距离,但还有几里地远,偏差可以忽略不计,若水没有点破他那小心思。
  “那就按照你说的来吧。”随后传音给林雅弦:“小雅,一会离你哥远点儿,别被误伤了。”
  林雅弦先是有些意外,随后脸上也止不住坏笑,为了防止林耀发现端倪,只能全力忍住,慢慢跟在两人身后了。
  与那颗大松树的距离在快速拉进,林耀心里暗自盘算着:我现在通途极速最好成绩是一瞬六十丈,现在绝影的辰速大概一个时辰三百里,也就是一瞬十五丈左右,极速大概也就才一瞬四十丈,我的极速比绝影要高,从下马稳定到加速至极速大概需要十瞬,极速我现在撑死坚持三瞬,若要以最高速度到达松树下,路程大概需要两里地多点。
  心念电转之下,就是现在,林耀从绝影背上飘身而起,没敢蹬马鞍借力,人家绝影活了大半辈子,为星辰宗兢兢业业几十年,好不容易才熬到了灵元境,别到头来反而被他一个年轻的小伙子给踹出内伤了。
  林耀滚落到地上,几个翻身稳住了身形,背上粘上了少许枯草,并没有什么感觉,翻转两圈之后正是速度尚存,身形又稳定下来的时候,他没再等待,蜷起来的躯干舒展,大腿猛然间伸直,那脚掌直接把草地给蹬出一个坑来,若是鞋子的质量稍微差些,现在怕是已经顶出来一个大窟窿了。
  若水见状并不意外,在林耀从绝影身上腾空而起的时候,她也很有默契的让小白加快了速度,右手不着痕迹的挥动,一股劲风忽的向林耀吹去。
  似乎早有预料,林耀嘴角撇出了一抹阳光的笑容,那劲风呼啸而来,林耀身体略微扭转,闪转腾挪之间,只是小范围的调整身形,便好像让自己的受力面积尽可能的调整到了最小,甚至借助若水的这场东风他的速度增加的还快了一些。
  “星落,流星幻影技中基础身法,没想到哥的身法已经达到如此入微的程度了么。”林雅弦有些古怪的道:“还有,当时不是说让我主修魂法,辅以身法玄技自保么,结果…哥这方面还真是得天独厚呢,哎呀,好不好意思。”
  林耀的速度已经加速到了一瞬三十丈,大概是普通灵元修士所能达到的极限了,但是他没有止步于此,疾行之间将精气神又提升了一个层次。
  现在林耀也是灵元了,丹田处也有了一个灵气球体,他运转轮回星转,灵气加大了运转速度,玄脉充盈,全身肌肉也在一瞬间完全紧绷,心中默念:飒沓流星!
  若水看向林耀,林耀的跑姿很好看,两条长腿有力的向后摆着,送髋很是有力,尤其现在这飒沓流星一发动,整个人的速度又拔升了一个层次,矫健飞扬。
  不过,若水可不会让林耀轻而易举的得逞。
  “风起沧澜!”若水右手手指相互交叉,速度很快,最后拇指压着无名指,其他三指笔直,释放了一个范围性技能。“看你怎么躲。”
  “我去,若水,你来真的。”若水可是在灵元境界停留了八年之久的超级天才,林耀深深的知道正面对抗自己绝对不是若水的对手,陡然间又加快了速度;“我不玩了,到了那树底下你可就不能乱来了。”
  林耀快,若水的技能更快,眼看着就要追上了林耀的屁股,林耀拿出了他那双尺剑,往后一个‘星剑’,似乎还嫌不够,又接二连三的多甩了几个。
  狭路相逢,强者胜,星剑被风暴无情碾碎,林耀撒丫子跑,竟然比往常的加速快了一些,才九瞬左右就加速到极速了。
  “不来真的,你以为和你过家家呢。”若水淡定开口,还有一里地不到,我看你怎么坚持下去,右手轻挥,风暴消散,转头向身后林雅弦比去一个轻握拳的手势,意思是:接下来看你的了。
  林雅弦先是有些懵然,因为她之前还没有想过自己出手围攻自己的哥哥,没时间犹豫,玩闹心重的她很快就答应了这个任务。
  宛光的速度比较慢一些,但马背上还是挺颠簸的,不过对于一位灵元后期的修士也不算什么,她两手合拢又分开刚想要施展玄技,随后自己打断了自己,甩头的频率几乎赶上了拨浪鼓,自言自语道:“不对不对,这个怎么能对哥用呢。那就换这个吧。”
  左手伸出两指,对着林耀的方向一点:“骤雷!”
  林耀出门好像忘记卖保险了,感知中有什么危险正在靠近自己,有些不放心,他转头一看,顿时大叫了出来:“林雅弦,你是想让我死啊。”
  “星剑九连。”
  林耀刷刷挥出了九道剑芒,似乎还有些担忧,双手抱圆以剑为引做守势:“轮回星幕!”
  星剑一道又一道的和骤雷相撞,消失的却只有那凌然剑芒,不过雷团也在逐渐变小,最后和林耀聚集出的星幕相撞,只泛起了一圈小小的涟漪。
  但是大局已定,战斗时受到诸多限制,速度是会有很大程度的下降的,在林耀抵挡的时候,若水就那样骑着小白优哉游哉的从面前过去,小白眼神还向自己撇了撇,似乎是取笑,若水面无表情。
  林耀如丧考妣,只能眼睁睁看着,若水离那树近了腾身而起,拍在了那树干丈高的地方,好在绝影还挺忠心,跑过来站在自己身边喘着热气。
  林雅弦骑着宛光慢悠悠的跑了过来,还不忘落井下石:“哥,你输了哦。”
  林耀气不打一处来,举起手臂作势欲打:“都是你这个好妹妹害的。”
  林雅弦却是闭起了双眼,双手举起一块手帕:“哥哥大人饶命,先擦擦汗。”
  没好气的捞过手帕,林耀擦着不知道是热汗还是冷汗,往树下走:“好了,你哥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林雅弦厚脸皮的黏了上去,小拳头帮林耀垂着背:“哥,肩膀酸了吧。”
  “还行还行。”
  “我帮你揉揉,本少女的按摩功夫可是连爹都夸的。”
  “嗯,你揉吧,不对,爹都夸?不用了不用了,我龙精虎猛,不需要……啊,林雅弦,你这不是按摩,你这是电疗加拳击啊。”
  大树底下好乘凉,晚上的树底下超级凉。
  三人都到了大松树下,若水玩昧的看着一脸享受的林耀。
  “某人是不是要兑现自己的承诺了呢。”
  林耀走的很慢,就是知道若水很可能是不会忘的,但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也没有否认什么。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自然记得。”
  “那……”
  “姐。”林耀不情不愿的喊了一声,声音很低。
  若水没有在这件事情上多做耽搁,开始规划晚上的行程活动。
  “先休息一会吧,这片平原视野太过开阔,不适合夜宿,等会我们深入几里,远离水源,找一片空位较大的地方就好。”
  “嗯,这片林子有些安静,除了一些鸟鸣之外别无他声,都说鸟鸣山更幽,但是其中危险不得不防。”
  休息了片刻,林耀起身,林雅弦也收起给哥哥赔罪的小手,雀跃的站在一旁。
  “我们要进山打野味了么,好激动啊。”
  “走吧,上马,速度慢些,以免招惹到一些不该招惹的存在。”
  三人在林间走了不多时,到了一片比较树木比较稀疏的区域,有一颗青岩木长势喜人,华盖如伞,树冠下的空间到挺大。
  “就这吧,如果不是只夜宿一晚,这青岩木倒是建造房屋的好材料。”林耀观察着周围的地形,觉得还算不错,高空中露出一块丈大的空隙,倒是不耽误仰望星空。
  于是都下了马,众人分了工,若水负责找些柴火,整理营地,林耀和林雅弦负责找些食物,用以填饱饥肠辘辘的肚子。
  林耀在前面走着,轻轻的用双尺剑拨开路上的荆棘,走的时候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小雅,这一片区域灌木已经开始变得密集了,很适合小型灵兽作为活动场所,你感识比我要强上许多,要不就在这边尝试探查吧。”
  林雅弦今天坑了亲哥一把,闻言很是听话,原地站定开始展开灵域。
  “心灵为引,星魂所察。”
  林雅弦脑海中的图像一直在变多,色彩与往常有所不同,大多只是轮廓,配上随着温度逐渐变化的颜色,但是也足够了。
  脑海中近处有一片空位图像呈现黑色,那是夜的颜色,嗯,林耀是绿色的。
  心念向外辐射,有树木的大片浅蓝,小片深蓝,继续向外,地面上有些深蓝色的圆圈,与周围的浅蓝色地表稍有不同,兴许是什么小动物的洞穴,又扫过一片漆黑,林雅弦没有在意,终于,脑海中出现了一个绿色的可爱身影——一只兔子。
  林雅弦没有发出声音,传音入密:哥,丑时方向四百丈左右有一只小兔子。
  林耀刚准备夸夸自己的妹妹感念惊人,转头却看见林雅弦两眼放光,嘴里喃喃道:那么可爱的小兔子,肯定很好吃,嘻嘻。
  林耀扶着额头不在管她,星匿全开,气息尽敛,快速的向小兔子摸了过去。
  待到近了,小兔子察觉不妙,突然启动,后腿直接把呆的落枝踩断,林耀紧随其后,速度全开,和小兔子拉开了一场追逐战。
  要不是林耀已是灵元中期奔着后境去的样子,还真要让它多跑一会儿,小兔子转向能力惊人,林耀中间还真的被耍了两次,但这改变不了小兔子最终的命运。
  视野中,眼前的树木快速划过,距离逐渐拉近,只剩几丈远了,林耀一发星剑迅如雷霆,境界的差距让小兔子无处可逃,直接被剑气轰晕了过去,气息奄奄。
  一人随后而到,没有给小兔子任何机会,用手将其提了起来,将近两尺的兔子挺沉的,估摸着有个几十斤,不过看林耀随意捏着兔子的脖子倒很是轻松。
  星魂灭魄之法灭魄稍一发动,小兔子便去了极乐世界。
  “你这入道中期的小兔子倒是挺能跑,身法兔?还是乖乖的做我们的盘中餐吧。”
  纳戒只能够放死物,所以这小兔子死了倒也方面,收入纳戒,林耀回头去找妹妹。
  “哥,抓到了吗?”林雅弦满怀期待的问道。
  “抓到了,不过已经死了。”
  林雅弦一脸不高兴,林耀没有给她表演的机会:“好了,做成你最喜欢的烧烤兔,一整条后腿全部给你。”
  “嘻嘻,哥最好了,哥,我刚刚发现那边有一条小溪,去那边再抓几条鱼吧,这样足够今天晚上吃了。”
  “嗯,都随你。”
  林耀和林雅弦打完野味凯旋,若水已经把原来杂乱的地方整理的井井有条了。
  “收货如何?”若水已经堆集好了木柴,只不过尚未生火,这时候正在搭建帐篷,见他们回来了便转过了身,随意问道。
  双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沾上泥土草屑的林雅弦大大咧咧的给了若水一个拥抱:“小澜姐,我发现这不同地方的土都是有所不同的,我们星辰宗土地大多是黑色的,而这片森林的土地却是有些发棕色的。”
  “要不怎么说风土人情呢,刚刚让你洗手你不洗,非要让若水看,现在看都看了,赶紧把手洗了过来给我搭把手。”林耀在后面慢慢走到柴火旁,掏出了锅碗瓢盆签筷勺,醋糖油盐孜然酱全套工具,又将猎物一个一个摆放到一旁:“我们这次收获还算不错,一只兔子,两条草鱼,两条鳜鱼。”
  若水和林雅弦拥抱过后帮她洗了手,转头对林耀说道。
  “没想到你这炊具准备的倒是如此齐全,等会儿生火不要太大,算了,灵兽对火大都十分敏感,想要避免怕是难以做到,做的好吃就行了。”
  “厨具都是路上买的,外面的饭菜着实不怎么美味,便想着什么时候自己做了,只是没想到那么快就有了实践的机会。”
  林耀随意回答着,开始给厨具寻找合适的摆放位置。
  林间若不是有那少许月光透过疏叶打过来,怕是已经看不见什么了,许多地方都是一片漆黑。
  林雅弦过来帮林耀打下手,但是效果并没有想象的好,都说众人拾柴火焰高,但是厨房之事可谓人多手杂,林雅弦一会和林耀的手碰了,一会儿盆和碗碰了,见两人都做不成事,林耀说道:“小雅,帮我捶背吧,你那电疗还挺舒服的。”
  “好。”林雅弦放下手里提溜着的兔子,给林耀又来了一套组合拳。
  “啊,舒服,再往左一点,对对对,就是这里。”林耀舒爽出声,手上功夫不停,从纳戒中拿出一把小刀开始利落的处理猎物。
  林耀手抄利刃,分开双腿弯下腰开始工作,褪毛扒皮放血,剖腹去鳞掏内脏一气呵成,挥洒之间那刀光剑影不像是在任劳任怨的屠宰,反倒像是在练剑来着。
  若水停了下来,看了一会儿,没有说什么,继续去扎帐篷去了。林雅弦边捶背边唱歌,尽是什么一闪一闪亮晶晶之类的幼稚儿歌,唱到升调的时候手上力度加大,好像把林耀当成了乐器似的。
  准备工作都已经就绪,林耀舒服的伸了一个懒腰。
  “若水,你把这兔子和鱼洗洗,小雅,你把柴火点着。都说久坐伤肾,虽然不知道什么意思,不过我脖子确实有点酸了。”
  林耀站起身歇息了一会,若水运转水系功法轻而易举的将肉给冲洗干净,林雅弦一个缩小版的骤雷释放,不多时,篝火燃起。林耀先在盆里给兔子和四条鱼塞进香葱,孜然,蒜碎,姜丁,辣椒碎,又刷上油,酱等调料,随后穿上了几个大竹签开始烧烤,三人便静静等候在篝火旁,林耀不时翻转着烧烤,香气越来越浓,肚子越来越饿。
  终于,在跃动的火光中,金光闪闪的鱼皮闪耀着脍炙人口的光芒,林耀拿起两串烤鳜鱼,看这样子应该还不错,倍感激励:“成了,这两条鳜鱼,谁先来尝尝。”
  林雅弦忙举手:“我,哥,我先替你们试试毒。”
  林雅弦取走一串,剩下一串,林耀作势欲咬,同时注视着若水的反应。
  只不过若水的反应很是平淡,林耀顿感无趣,便把烤鱼递给若水,若水没有接过,淡淡说了句:“你可以先吃。”
  林耀侧头,无奈道:“我也想啊,但是我打不过你。nao~”
  若水没有端住架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英姿飒爽的气质配上这少见的俏皮,那刹那间的芳华直让林耀呆了片刻。
  “好了,不欺负你了。”若水接过烤鱼,风刃一划,烤鱼便从中间分成了两半,又把鱼尾那一半递给林耀。
  “你怎么知道我想吃鱼尾这一半。”林耀没有矫情,拿过来烤鱼恶狠狠地咬下一大口。
  在菜系上烤鱼是属于祖界九州之一蜀州的特色美食,严格来说包括包括腌、烤、炖三种烹饪工艺技术,不过现在虽只有一个烤的工序吃着也是还行。
  “我只是喜欢吃鱼头罢了。”若水优雅利落的吃着烤鱼:“还别说,你这火候和调料都还行,鱼皮焦脆,鱼肉爽滑,口感细腻,味辣不辛,以后再接再厉。”
  “想着吧你就。”林耀很快吃的就只剩鱼尾了,不服气的回了一句。“你求我,我就在做一条给你。”
  “哼,大言不惭。”若水品尝着某人的劳动果实,却是有意刺激:“弟弟最好还是乖一些,我的长枪可是好久没有抽人了。”
  林耀不忿道:“什么弟弟,那一声早就叫过了,现在无效的。”
  林雅弦安静的吃着烤鱼,没有插嘴,嘴里早已经鼓鼓囊囊。
  很快,两条草鱼和兔子也烤好了,林雅弦又分了一条兔腿,自己抱着啃去了,这兔子是肯定吃不完的,剩下的便也收进了纳戒。
  三人吃饱吃足说了会儿话便准备休息了,为什么不是喝足?因为从星辰界带的几瓶圣湖水早就喝完了,现在喝的要么是山泉水,要么是若水用玄技变出来的水,除了可以解渴之外自然是没有享受可言的。
  月色笼轻雾,篝火映淑颜。
  风声幽山静,树影曳人眠。
  晚上也是不能放松警惕的,需要有人放哨,林耀主动请缨放前两个时辰,若水放后两个时辰。
  夜半已过,鸡鸣将至,林耀处于半入定状态,这种状态是历练之人必须掌握的必修课,既可以补充精力,又可以察觉到周围的异常。
  一个黑影在逐渐靠近,它身上有着近乎完美的伪装色条纹,头上一只独角厚重粗大,牙齿凛冽泛着寒光,却没有塞牙缝的红色肉块,想必是一只爱干净的灵兽。
  四百丈。
  灵兽的身形很快,身边数十丈高的树木投下的斑驳树影和树叶间相互婆娑的声音可以将它的踪迹完全掩盖。
  三百五十丈。
  林耀的魂器是剑,就那把碎成九块的破剑,目前内视也不过剑心处稍微亮了一些罢了。
  结合自己的修炼经历,林耀丝毫不怀疑就算自己到了萦魂那破剑怕也还是遥遥无期,只不过现在,自己的剑心却是有些燥热。
  这是一个预警!
  林耀悄悄的把眼睛睁开一条缝,精神极度集中,搜寻周围一切可疑的事物。
  三百二十丈。
  在哪,在哪,错觉吗?不对,绝对有的。
  三百丈。
  为什么没有,我的灵识刚刚应该突破了一些啊,怎么会没有。
  两百五十丈。
  灵兽的最大特点就是,天生就是大自然的宠儿,此刻,森林便是这只灵兽的主场。
  林耀不敢耽搁,第三遍向若水和林雅弦传音。
  只剩两百丈了。
  找到你了,林耀的灵识发挥到了自己的极致,终于在自己的午时方向,也就是身后发现了那头隐藏在黑暗中的猎食者的位置。
  距离已经足够近了,不能再等了。为了保险起见,林耀拿出了师祖给的‘非白’,转身起手星剑九连,紧接着双手握剑,一记“拨云”横劈而过,刹那间,卷起沙草无数。
  几乎在林耀挥剑的同时,若水传音:“反击!”
  而那灵兽已经暴露,失去了最佳暗杀的机会,却没有重新隐于黑暗,而是骤然加快速度,同时一爪挥就。
  巨大的爪影迅速与那浩然剑气碰撞,发出巨大的响声,与稼轩先圣那种明月别枝惊鹊的意韵完全相反,有的只是惊起飞鸟无数罢了。
  若水将林雅弦叫醒,林雅弦还有些睡眼朦胧,这一声巨响也是把她从睡梦中拉回到了现实中,忙做出战斗姿态。
  见那灵兽没有丝毫想要退却的意思,若水和林雅弦从帐篷中飞身而出,三人聚集在一起,以若水为首,做出了一个三角战阵,虽然实力有些参差不齐,但应该还是可以产生一加一加一大于三的效果。
  而那灵兽也现出形来,身长七丈有余,身高将近两丈,硕大的头颅给人的感觉能够匹敌一辆马车,头上独角足有三尺,蓝色的眼瞳泛着噬人的光芒,牙齿森然冰冷,一口一个前来滑铲的能人异士绝对不是问题。
  灵兽在空中做出扑食状,身形矫健,巨大的杀戮身躯在三人瞳孔中迅速放大,转瞬而至。
  蓝眸独角縠属于顶级掠食者,广义上的分类应该是属虎族,虎性傲,喜独行,从来都是代代都有强者出的,而蓝眸独角豰的血脉在以强者辈出的虎族都可以排到前十,天赋可以说是傲视绝大多数生灵了,由此可见其不普通。
  如今虎族在人类的活动区域极其罕见,跑到深山老林还嫌不够,这一只身影如此巨大,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前往莽荒界,说实在的,这座小山容不下这尊大神。
  更多的不是林耀他们当前该想的事情,大敌当前,小命最重要。
  遇敌不退,若是这头灵兽脑子正常的话,那么林耀三人将面对一只至少灵元圆满的蓝眸独角縠。
  甚至萦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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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月别枝惊鹊”摘自《西江月·夜行黄沙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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