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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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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瞅着欧阳宛若就要被万箭穿心,千钧一发之际陈十三一把抓住宛若把她护在怀中,挺背迎弩。
  “哇~啊!”陈十三梦中惊醒,发觉自己躺在床上,身边软乎乎压着个姑娘,正被他死死抱在怀里,那姑娘脸色绯红,低眉侧目,已羞得不知所措,小声道:“公子。。。请自重。”
  一旁的陀谷花早已怒不可遏,火冒三丈,呵斥道:“好你个流氓三!我姐姐好心看你竟然乘人之危,如此肆意轻薄,看我把你打个稀烂!”说罢举鞭就砸,陈十三见那鞭毫无章法,竟直直朝着二人打来,只得把欧阳宛若护在身后,咬紧牙关硬挨了这一鞭。
  “啪”鞭子正着陈十三背脊,亏得陀谷花这乱抡的一鞭本就失了力道,又经船舱内物件磕磕碰碰,打到陈十三身上已卸去七分力,但还是让陈十三倒抽了一口凉气,瞬间松开宛若抚背哀叫起来。欧阳宛若赶忙爬起身下了床,嗔怒道:“小花!你连我也打?!”说吧凑上前去查看陈十三伤势,边命随从取金创药为其救治。
  陀谷花吃瘪,又见姐姐对陈十三百般呵护,气不打一处去,忿忿不平到外面练鞭子去了。
  原来那一行人的酒劲散去,都纷纷苏醒,唯有陈十三贪杯,不知灌了多少渔家酿,落的个伶仃大醉,还一边说胡话。欧阳宛若见状有点担心,就伸手要去探陈十三的脉,不想反被他一把抓住揽到床上,只听这醉汉喊了句:“宛若小心!”心想莫不是做了什么噩梦,还如此挂念自己,心中浮起一丝欣喜,而自己又被这厮死死搂着,不觉躁动不已,又见那陈十三俊俏倜傥的面容,少女情怀千思万绪,正头晕目眩之际给妹妹一鞭子下来惊得晕头转向,又羞又窘,一时失态。
  陈十三醒来见这般场景也是一头雾水,一番询问才放下心来,免不了窘迫不堪,心想自己醉便醉了,还耍起酒疯,轻薄人家姑娘。虽是无心之过,可叫外人看了着实害了姑娘清誉,一边呲牙咧嘴的接受治疗,一边稽首请罪,“在下事前鲁莽伤了姑娘,今天又醉酒轻薄,实在罪该万死!还望姑娘恕罪,待治好了姑娘的手一定任凭处置,再不讨扰姑娘。嘶~~~”欧阳宛若听到这句心中莫名不悦,手上不觉下了力道,给陈十三疼得冷汗连连,又不好发作,只得强忍下来,只听欧阳宛若交代了身旁侍从两句,撇下自己走了。少女情怀总是诗,陈十三这个愣头青如今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全然一窍不通。
  欧阳宛若来到甲板,正撞见妹妹在那气哼哼对着桅杆一通乱抽,一旁的船夫一脸难色的看着,见宛若来了急忙求救:“小主,您快劝劝这姑奶奶,这般打法桅杆就要断啦~”
  “小花!别闹了,你想把船砸沉了让我们喂鱼么?”陀谷花到底是听姐姐话,撇下鞭子努起小嘴,背对着欧阳宛若一言不发,欧阳宛若缓缓走到妹妹身旁,轻轻揽住她的腰,将头枕到她肩上,贴着陀谷花耳朵小声说道:“小花乖,别生姐姐气了,回头姐姐再帮你寻那不颠和尚。”陀谷花方才安顿,又被姐姐戏弄,便要转身反击,却被姐姐冷不防在脸上嘬了一口。
  “小花,姐姐只能依靠你了。”姊妹俩就那么相互依偎着迎着甲板上飕飕的海风,眺望着远方迷雾朦胧的未知领域,想到前途未卜,相依为命的姊妹俩一齐陷入沉思。
  正是:落日泛红波,暮霭潮声起,别江无岸渡,瀚海何所依?
  
  
  皓月当空,风平浪静,正见着甲板上赫然一对人影。
  陈十三低着头踟蹰了一番,终于鼓起勇气开口,可一瞧见女子包扎的手臂,欲言又止。
  几次三番下来,女人有些耐不住了,“公子不是有话问我……”声音正是欧阳谷主。
  陈十三被这一催心中反倒笃定下来,开口问道:“姑娘何以之前叫人绑我?”
  欧阳宛若脸一红,迟疑片刻,缓缓道出原委。
  陈十三听罢先是一阵感慨,原来家师与曼陀谷主还有这般渊源,后又疑惑不已,自言自语道:”家师除了传给自己这把长剑也从未提过什么秘籍啊……”
  “公子若是不便,那秘籍不要也罢。”欧阳宛若撇过头,言语中略带一丝失望。
  “宛若姑娘,我…真的没有秘籍,要是有一定双手奉上!别说秘籍,就是陈某这条命也在所不惜。”陈十三见宛若这般一时心急,不觉一番慷慨激昂,可话一出口便觉失态,窘迫不已,只得撇开视线,故作镇定。
  那边欧阳宛若听了这番话也是面红耳赤,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心中又是惊喜又是犹豫,像个木人一般低着头,手足无措的等着对方下文。可等了半晌也不见对面发话,姑娘偷偷瞟了眼陈十三,不想那厮竟在仰着头看星星,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冷笑道:
  “公子真真说的比唱的好听,还望日后莫要食言。”
  说罢撇下陈十三头也不回走了。
  “宛……”陈十三回过神,正欲挽留,又对自己的一番表现甚是懊恼,话到嘴边硬生生咽下。他颓然摇了摇头,转身望向波光粼粼的海面,对着那无边无际的大海暗暗发誓:宛若,你放心,我定要医好你的手,护你一世周全。
  欧阳谷主回到卧房,见妹妹陀谷花睡得四仰八叉,憨态可掬,胸中郁闷顿时烟消云散,比起陈十三那个闷葫芦,妹妹实在可爱窝心的多。想起二人自幼一同长大,自己天生体弱多病,每每要被妹妹照顾。也亏得陀谷花自幼好强,又好舞枪弄棒,不然父亲毕生武艺岂不是就失传了。想到这,她不禁牵起陀谷花的手,见那手上筋骨错落满是老茧,乃是常年练鞭所致,哪里还像姑娘的手。
  欧阳宛若爱怜的看着妹妹,若有所思。
  “小花,只要你开心,姐姐什么都愿意为你做,你喜欢的人和东西,谁也别想夺了去。”
  一头是姐妹情深,一头是郎情妾意,还有那无处不在的刀光剑影,腥风血雨,一同杂揉进了这武林。
  
  
  
  船行半月,终于遁入那层传说的迷雾,船夫吩咐伙计们盯紧水道。原来那玲珑岛周围遍布暗礁,只有岛上的人才知道安全的航线,也难怪鲜少有人找到,过了礁石群,忽然劲风阵阵,豁然开朗,就见一座郁郁葱葱的仙岛展现在眼前。伙计把船靠到一处吃水湾,放下踏板,一行人陆续下了船。只见岛上,山缠水抱,鸟语花香,曦沐霞娆,沁人心脾。
  “好美的岛,好清新的空气啊~”陀谷花伸开双臂做了个深呼吸,对着眼前的美景赞叹不已。
  陈十三和欧阳宛若也不禁被感染,纷纷舒展身体,忘情于这别有洞天的山水。
  船夫一边笑眯眯的看着一边吩咐人去报信,不一会儿那人却踉踉跄跄奔回来,“不好啦,有官兵打上来了!”渔夫脸色一变,一把拉住来人,“主人有没有事?!”那人上气不接下气“主人…主人让个官爷打…打伤了…”
  “什么?!快走!”渔夫一面命手下人赶紧拿上家伙事儿赶路,一面跟一旁关切的欧阳宛若等人诉说情况“小主,长话短说,这官兵来者不善,眼下主人有难,还请几位上先回大船。”
  “才下了船又要回去,本姑娘还没玩够呢”陀谷花一脸不乐意,竟趁乱跟着那几个伙计跑了。“姑娘!哎…这…”渔夫面露难色,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前辈,陈十三不是忘恩负义之辈,之前蒙您搭救无以为报。现在贵主人有难,陈某怎可视而不见?还请前辈照顾好宛若姑娘。”说着抽出长剑紧随陀谷花而去。“陈公子…”那曼陀谷主见了也待要走,突然身子一软,昏将过去。
  “小主,对不住了。”船夫扶住昏厥的小主,命剩下人带她回了大船,便赶紧往那主人居所赶了过去。
  陀谷花跟着几个伙计来到玲珑岛的玲珑水阁,正瞧见一群官兵与一众家丁混战,打得是不可开交。而不远处站着位军爷,是紫衣紫冠,紫带紫靴,手中虽无兵器,周身却笼着一圈光影,但见其神态自若,而靠近的人都纷纷倒地不省人事。他不远处半跪着一个罩着面纱的白衣女子,正抚着胸口屏息运气,忽地啐了口血,“好一套无常镖,不愧是大名鼎鼎的铁捕神探狄卿!”
  那军爷一愣,淡然道:“毋需多言,速速伏法。”言罢周身又是一道金光射出,蹭着白衣女子的面颊划过,所到之处火星四溅,那白衣女子的面纱早已被打落登时烧成粉末。
  “姐姐!?”陀谷花一愣,操起钢鞭连使出一套蜻蜓点水冲向那军爷劈头盖脸打去,正是一记长虹贯日,一面唾口大骂:
  “狗官休伤我姐!”
  
  
  
  
  话说武皇帝座下有两位得力干将,一位是女相上官婉儿,一位是大理寺卿狄仁杰,二人都是英雄年少,受武皇提拔平步青云,都对其忠心不二。
  之前说到前去江南办案的上官氏便是婉儿,其生父原是前朝的地方官,向来廉政亲民,刚正不阿,只因得罪了上级,给安个忤逆之罪抄家连坐,上官氏幸得乳母搭救,二人藏于深井躲过官兵,后投奔外亲。上官氏自幼天资聪慧,又勤奋好学,正赶上朝廷召女官,她一榜既中,考了第一名,择日殿试。
  秋风萧瑟之季,武皇帝却突发奇想,非要游园赏花,但见整个御花园一片凋零,武皇帝脸色难看,那些个花匠婢女更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武皇帝回头瞅了眼身后的百官,无不低头侧目,唯有考生上官氏不卑不亢,竟对上她的眼睛,莞尔一笑。
  武皇帝暗自称奇,随即转身,对着满院秋色开口道:“便以这御花园为题作篇文章吧。”
  庭官立即布置桌椅纸笔,另外两个人都纷纷洋洋洒洒,奋笔疾书,而上官氏却只想了少顷,便微微一笑,没多时完稿了。武皇帝看在眼里,先叫另二人念了各自的文章,都不过是借花开花落阐述世间万物自有定数,应遵循自然常理。如此平庸泛泛的论调,恰恰触了千古女帝武则天的眉头,当时脸就黑了,第二个还没念完武直接不耐烦的“嘶”了一声,吓得那考生噗通跪地。
  武皇帝自觉失态,摆摆手叫她起身继续,那考生三魂早已丢了七魄,念到后面都带出哭腔了。
  轮到上官氏,武皇帝满心期待是翘首以盼,上官氏也心领神会,回之一笑,转过身念得是慷慨激昂,却惊得满场鸦雀无声。
  原来那上官氏全篇寥寥数字的乃是一纸诏令,上书:
  “明朝游上苑,火速报春知。花须连夜放,莫待晓风吹。钦此。”
  话音将息,武皇帝当时龙颜大悦,朗声大笑,指着上官氏称赞道:“好!好!好!”言罢下令道:
  “来啊,朕要对天下旨。”
  当时将上官氏的文章制成圣旨,一把火焚烧给御花园百花。
  百官当时都以为武皇发脾气胡闹而已,更是为这个荒唐的上官氏捏一把汗。谁也不曾料想,那一纸荒唐的诏书竟真的灵验,当晚御花园百花齐放,春色满园。
  此后上官氏便成了武皇帝的亲信,封侯拜相,更被赐名“婉儿”正所谓婉儿一笑,良策即到。也有流言说武皇帝与上官氏关系暧昧,一说婉儿一笑,武皇便要。
  宫里的事传到宫外,再由市井一番戏说,便每每腌臜不堪了。
  
  
  说起狄仁杰,就不得不提到他的十八道无常标,这镖来历也颇有一番故事。
  狄家本在江北世居,后家道中落,先父便举家迁至关西投奔旧友,大概在现在西安附近。说起狄家,其先祖乃是战国阴阳家遗枝,世代相传的一套阴阳秘术,名唤一十八路阴阳两仪心法,修习者可以真气催动外物,飞针走石,劲力十足,百发百中。先父早逝,狄母含辛茹苦独力带大狄仁杰,又培养他考入仕途,远赴西北做了督察,保一方太平。那会儿西北一带经济萧条,人丁稀罕,乃苦寒之地,毒蛇猛兽丛生不说,怪力乱神之事也时有发生。
  传闻北郊一带有一矿山,狄仁杰为发展当地经济便召集青壮年上山挖矿,不想那矿山浑然一体,唯有一个人迹罕至的矿洞连接外界,那洞常年不见天日,阴风阵阵,如刀割面,还时不时发出骇人的怪叫,惊得一众人畏缩不前。
  狄仁杰见了毫无惧色,竟取了火把孤身一人探进洞去。
  那洞开头还豁然开朗,越到后面越狭窄昏暗,狄仁杰借着火光一刻不停的往里探,却走到死胡同。他静气凝神,发觉仍有微风拂面,空气中还带着一丝湿润,索性使出阴阳秘术,催动地上的碎石,一招天女散花打在周围石壁上,竟崩溃一道暗格,显现出一条密道来。
  那密道极寒潮湿,泥泞不堪,且不时散发出腥臭之气,狄仁杰虽心中忐忑,又不愿无功而返,索性硬着头皮使起身法加速前行,一时间飞沙走石,烟尘滚滚,就见四处水洼里忽然波光四起,翻腾出密密麻麻的一团团毒虫,顿时周围尽是毒虫攒动嘶响,将狄仁杰重重包围。
  千钧一发之际,狄仁杰催动心法,以身为轴,踏起八卦阵位,周身卷起八道风柱,将那涌来的毒虫无一绞杀,其他毒虫见状却越发疯狂的冲击风柱。被绞杀的毒虫周身爆裂,体内毒液四溅,狄仁杰分身乏术,立即淋上许多毒液,那毒好生了得,竟将身上甲胄腐蚀,渗入衣襟,狄仁杰预感不妙,寻着一处虫群缝隙,一招隔岸观潮,那八道风柱瞬间化作一股铺天盖地的风浪扑袭而出,一时将毒虫打散,电光火石之间,狄仁杰借势奋力一跃而出,摆脱虫潮,而后一招风起云涌又将风柱筑作风墙,挡住来袭的毒虫,转身遁入洞中。
  
  
  狄仁杰过了虫道,行至山洞尽头,竟别有洞天,上下通透。上方被遮天蔽日的树丛掩住日光,下方乃是一处深不见底的幽渊,一条天然栈道顺着石壁盘旋而下,“莫非此处便是宝矿所在?”狄仁杰思索道,索性取出随身绳索系住一处磐石,顺着石壁快速滑降,很快到了谷底,就见流光异彩,瑰石遍地,乃是一处取之不尽的矿藏。
  狄仁杰心中大喜,感叹道“一方百姓终于有盼头了。”忽然胸口发闷,口中泛起一阵腥甜,大叫一声栽倒过去。原来那虫毒本已入肤,亏得狄仁杰以真气护住血脉,抵住虫毒入体,这会儿看到矿藏一时放松,真气也消耗得差不多了,一时间毒入血脉,登时发作。想那狄仁杰孤身一人在这深渊谷底,本来要全身而退已实属不易,这回又身中剧毒,想来是凶多吉少了。
  狄仁杰这边进了洞,不觉过了大半日,外面的人只能干等,这会儿已经架起大锅开始造饭。男人们生活劈柴,女人们洗米切菜,顿时山林里炊烟四起,好不热闹。大家吃着喝着,忽然有个小孩儿跑来问道:“狄叔叔怎么还没出来?”
  掌事的官差一拍脑袋,“糟糕,看来要坏菜。”撂下碗筷叫上兄弟就要进洞,可到了洞口迎上那股子邪风又怯了步。忽然人群外一番撺动,一个身姿曼妙的妇人提着食盒走来,远远见着一群人围着洞口,她环顾四周,开口问道:“吾儿阿杰呢?”
  大家纷纷低头不语,躲开狄母询问的目光。掌事的官差一脸愧色,指了指矿洞,“夫人,狄大人一个人进洞去了…已经半晌没消息了。”
  狄母身子一震,悲恸不已,指着官差悲切道:“你们这么多人,怎么没跟进去,阿杰怎么带出你们这般脓包!我。。。我自己去找他。”
  说完作势往洞里闯,几个官差连忙扶住,纷纷跪地:“夫人骂的是,狄大人一向待我们亲如弟兄,您放心,我们一定把狄大人给你找回来!”狄母听了热泪盈眶,屈膝作揖道:“拜托了~”
  “对!找回狄大人!找回狄大人!”村里的青壮年酒足饭饱,也呼声和之。众人抖擞精神,拿上家伙事儿浩浩荡荡就要往洞里杀,那领头的官差刚探进个头就撞个满怀,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定睛一看,不是狄仁杰还有谁。
  “狄大人!狄大人回来了。”众人欢呼雀跃,拥着狄大人来到狄母跟前。
  “孩儿不肖,让母亲受惊了”狄仁杰噗通跪地,迎上狄母的手,“阿杰,你的脸怎么…”狄母心疼的捧起狄仁杰的脸,见脸颊与面额都浮起一抹青色,嘴唇也泛着紫色。狄仁杰笑了笑站起身,“母亲放心,孩儿并无大碍。”说罢转向众人,“矿藏我已经找到了,今天天色已晚,大家先回家,等养足了精神我们就进山挖矿!”众人一片欢呼,簇拥着狄氏母子下山去了。
  
  
  回到家中,狄母急忙招呼下人请了郎中来给儿子看诊。那城里的老郎中看了看狄仁杰的面色,一言未发,又伸手号了号他的脉,脸上浮起一丝疑惑,
  “狄大人可感到身体有甚不适?”狄仁杰摇摇头,郎中缓缓道:“老夫观狄大人面相乃是毒入膏肓之症,然而脉搏却平稳浑厚,丝毫不显异常,老夫学艺不精,不知狄大人是遭逢了怎样的奇遇?”
  狄仁杰眉头微皱,回忆起洞中之事。
  当时狄仁杰虫毒发作倒地不醒,又深处渊底四下无人,可说是躺在棺材里就差盖盖了。许是天佑英才,狄仁杰体内阴阳之气游走之际竟与矿洞里的瑰石呼应,催动周身的一十八种矿物元素彼此作用,一时产生出一股强大的磁场,顿时将狄仁杰身体悬滞空中,而后内外翻转,周天运转。
  一番异动之后,狄仁杰落回地上恢复了意识,见周身被十八枚金标护住,稍微运功便呼应着自己于周身运作起来,所到之处无有不破。
  正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狄仁杰欣喜不已,便频频发功,误打误撞的击出一处暗道,倾斜而上,行至尽头遇见一座石墙,狄仁杰催动金标,瞬间将其击碎,不想石墙之外竟已是矿洞口。
  狄仁杰言简意赅的诉说一番,那老郎中听罢拂髯沉思片刻,一拍大腿,“老夫懂了,那虫毒属金,本该于狄大人体内顺着血液侵袭五脏,巧的是狄大人所习乃阴阳调和之术,竟激发体内与矿石的磁场产生了动态平衡,这十八枚金标乃是被狄大人体内的毒液吸引,两相牵制,如此看来,狄大人已是百毒不侵之体了。”
  狄母一旁听得云里雾里,插嘴道:“先生,吾儿究竟有无大碍?”郎中哈哈大笑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狄大人吉人天相,此遭乃是因祸得福矣。”说罢拱手离去。
  “哎,先生慢走,天色已晚,不妨吃些酒水,待我取些银钱给先生~”狄母说着随郎中出了卧房。
  狄母出了卧房就把郎中拉到一边,“先生,吾儿的脸是否有医治之法,他尚未娶亲,这般面貌实在有些骇人啊。”老郎中摇摇头,“夫人,狄大人的脸乃是毒脉相融所至,牵一发则动全身,实在治无可治啊,还请夫人恕罪。”
  “这……可怜吾儿,怎么这么苦命……”狄母当下潸然泪下,又急忙拭去,招呼下人送大夫走了。
  狄母虽然有意压低音量,狄仁杰在屋内却听的真切,他执起桌上的铜镜,展颜一笑,见一张阴森可怖,狰狞异常的脸,狄仁杰无奈的盖住铜镜,“罢了,以后不笑也罢。”自此狄仁杰便常着紫衣,不苟言笑,顶着一脸青纹,犹如地府判官,让那作奸犯科,心怀叵测之人一见便心有戚戚。
  后狄仁杰因开矿有功,升职入京,临行之日百姓夹道相送,涕泣连连,自不必说。
  
  
  狄仁杰进京后先留京兆尹手下当差,整日带队巡查四方,那些小偷小摸,作奸犯科的贼人撞见这青面判官个个吓得屁滚尿流,改过自新,更有绿林豪杰敬仰狄仁杰刚正不阿、惩恶扬善的做派,遇到了都要卖一分薄面。自此青面判官狄大人的名号与其变幻莫测的十八道阴阳无常镖便名灌武林。后上司上表其功,武皇帝龙心甚悦,便招进朝中做了内侍长,自此行进宫中畅然无阻。
  一日,倭国使臣觐见,上奏先王虬髯客仙逝之事。那虬髯本是唐籍,且正值壮年,无辜过世本已蹊跷,而倭国此次觐见又未提前请奏,国相上官婉儿以该国或有不臣之意建议不见。武皇帝仰天大笑,“要取我命者比比皆是,何惧一荒岛贱民,与我召见便是。”婉儿心知劝不住,便急招內侍官狄仁杰多加留意,务必保护好陛下周全。
  召见那日,百官列席。倭国使臣趾高气昂,为首的浪人也不卸刀,大摇大摆就要往殿里走,庭卫上前阻拦,不想他寒光出窍,使了个抽刀术,竟一下将两边庭卫的长戟劈为数段,朝官一时哗然。有气不过的武将当即请命”启奏陛下,这厮不通礼数,待臣教训一番。”武皇帝使了个眼神应许,便一手撑腮看起热闹。
  那武官得令,抽出双锏摆出架势,大喝道:“蛮夷不通礼数!还不就范!”那边浪人正一脸傲慢扶剑而立,见这边发难也不搭话,伸出手比了个请。武官火冒三丈,挥舞双锏,一招双凤呈祥直捣对手,浪人不慌不忙,一手持剑,一手持鞘,两方招架之下迸出一阵脆响,只见浪人纹丝未动,从容收回架势,而那武官竟被震得连连后退,虎口一阵发麻,武皇帝见了不觉啧了一声。
  武官在陛下面前失了颜面,不觉恼羞成怒,使出看家本事,将一对铜锏舞得是虎虎生风,乃是名将秦琼亲授的一套降龙锏法,那边浪人见了一挑眉毛,不觉“哦?”了一声,乃丢了剑鞘,双手持剑,运动真气连劈三剑,乃是一招临江三叠浪。三股剑气直逼武官,而那降龙锏法亦是刚猛霸道,一式翻江倒海抵开剑气,紧随一式猛龙过江避过剑锋,朝着那浪人心窝子笔直捣去。
  武官本以为此招得手,却不想扑了个空,原来那浪人竟以剑指地,借力疾退,刚好躲过攻势。那边武官也不收势,继续挺步直入,双锏一前一后,连掼对手,浪人渐显弱势,频频后退,一众朝臣不觉喝彩,武皇脸色也渐渐舒缓,扬手令一旁宫娥倒酒,忽然台下“哇呀”一声,只见那武官竟栽倒在地,胸口赫然插着一只暗镖,血流不止。
  原来那浪人见势不妙,一面收刀假意承让,一面竟冷不防使出暗器,那武官哪里防备,未及反应已中招倒地,一时惹了众怒。
  那浪人却不慌不忙,朝随行的人使个眼色,一行人竟已神不知鬼不觉来到龙台下方,纷纷抽出吹筒,一齐发出毒针,直朝着宫殿之上的武皇帝飞去。
  一旁上官婉儿见了疾呼道:“护驾!”
  
  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有纷争的地方就有武林。
  那玲珑岛上相斗的二人,一个是紫衣靛冠青发飘,一个是锦缎艳裙花辫翘。这边一招长河落日圆鞭法凌厉,那边一式风正一帆悬轻功了得。
  只见狄仁杰轻巧落到一棵树上神态自若,坨谷花却已在下头气喘吁吁狼狈不堪,她上气不接下气指着树上的人骂:“缩头乌龟,青面妖怪,无耻流氓。”
  狄仁杰也不搭话,扭头发现白衣女子不见了,急忙踏出几个云步追了出去,那头陀谷花哪里答应,使出一记老树盘根,竟缠住了狄仁杰一只脚,她赶紧用力一扥,好嘛人没扥下来把个官靴给扯下来了,狄仁杰一落地脚下发凉,又没了目标踪迹,回过头见那倒霉丫头洋洋得意的举着自己靴子嘲弄不止,禁不住皱了皱眉,燃起一丝怒火。
  原来狄仁杰身上那十八道金镖有生有死,生镖刚猛无比,中者四肢瘫软,全身麻痹,死镖阴毒了得,中者神魂颠倒,不省人事。他查案无数,也抓过不少武林高手,但至今还未遇上吃得住他三镖不倒之人。狄仁杰瞧了眼还在唾口大骂的坨谷花,目光骤聚,一枚生镖悄无声息打在那姑娘胸口,对方登时像放了线的风筝一般在空中打个旋子往地上栽下去。
  “陀谷姑娘!”陈十三一个剑步冲上去接住陀谷花,再看那狄仁杰与众官兵早已追远了。
  众人护着白衣女子登上早已备好的小船,飞速摇桨向大船划去,狄仁杰赶到时那船已离岸十余米,他赶紧展开轻功踏浪追击,却不想脚下忽然翻江倒海,一声夲鸣震耳欲聋,狄仁杰落得个落汤鸡,定睛一看,面前竟是只茅屋高的白花吊眼的三角青牛,正是白衣女子的御兽。那青牛脚下频频蹬蹄,径直朝着狄仁杰猛冲过来,犹如万马奔腾,一时乱石穿空,惊涛拍岸。
  狄仁杰眉头紧缩,只得踏水后撤,一边念动口诀操控金镖御敌,那镖不偏不倚,正中牛角,就听一阵叮当碎响,牛没打退,反倒给打红了眼,越发暴戾的顶过来。
  狄仁杰一时束手无策,只得飞身速撤,那几个官兵见了也是目瞪口呆,一波人被个大青牛追的在岸边狼狈逃窜。正胶着之时,忽然离岸不远一个人影极速显现,奇得是那人竟浮水滑行,仔细一看,那人脚下竟踩着两只白鲨,双手扒着鱼鳍飞速驶来,而后一跃而起,落到人群与青牛之间,双臂使出拔天撼地之力,一下抵住两只牛角,脚下登时下陷直没到膝盖。
  一时间众人和那青牛都愣住了,汉子哈哈大笑道:“鱼也骑得,牛也骑得!”
  远处陈十三扶着刚苏醒的陀谷花刚巧撞见,那边狄仁杰也一脸意外。
  两边异口同声,叫出那汉子的名字,
  “不颠?!”
  
  
  却说不颠离开云林寺顺着山坡一路狂奔,直跑到集市上的酒家,便撂开架势狂饮起来,从天明一直喝到晌午,喝得是烂醉如泥,一边胡言乱语,“酒也喝得,尿喝不得,肉也吃得,屎吃不得,命也舍得,人舍不得,仇也报得,恩也报得?”。
  周围看热闹的路人挤了一圈,吃酒买账的反倒一个也进不来了。一旁的店小二见不颠头顶香印彪硕粗矿,只道是是个野和尚撒泼,你瞅瞅我我瞅瞅你谁也不敢上前搭话。掌柜的不高兴了,给临近的伙计使个眼色,“去!”那店小二的脸瞬间跟个瘪茄子一般,别提有多难看了。一旁的伙计见了急忙转头当没看见,那店小二无奈,只得垂头丧气上前要账。
  “大师傅,那个,您看是不是…啊~~~~”小伙计刚扶上不颠的膀子搭话,那不颠一个猛子纵起身大喝一声:“恩报不得!”那店小二没防备,”吱”一下给拱二楼雅间去了。楼上的一下炸了锅,噔噔噔噔冲下来几个喽罗,“哪家不长眼的扰了我家老爷雅兴?!”掌柜的不敢应声,伸手指了指那边还在撒酒疯的不颠。
  那几个五大三粗的喽罗见了,当时气不打一处来,领头的啐了一句“他奶奶的,这世道连和尚也这般不堪!”一帮人七手八脚把和尚抬起来,就往外头扔。那几个人正要撤手,可那和尚刚被抛出去反又飞回手里,几个大汉一愣,发狠的又把其往外丢,不想那和尚飞出一半又折回来了,乓叽砸得几位人仰马翻。
  “他奶奶的死秃驴阴我们!揍他!”领头的喊道,几个喽罗恼羞成怒抄起板凳笤帚就往地上的不颠抡去,就听乒乒乓乓一通轰响之后,不颠还在地上躺着,几个大汉已经飞出不老远,躺在地上哼唧。
  周围的看客看得是不亦乐乎,频频欢呼,正引来了路过的一行官兵。参军瞅了眼人群,向统领禀报了一声,便挤进去探查究竟。
  那参军好容易挤进圈里,就看到不颠一个翻江倒海把几个大汉打飞了,领头的正好飞到参军脚跟前。参军揪起他询问“怎么回事?”领头的抬头一见是军爷,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哭诉道:“军爷~那和尚撒酒疯还打人,您可要给我们做主啊~”参军听了丢下打手一手抚刀警惕的走到不颠跟前,见其躺在那毫无反应,便俯身要擒,不想刚一沾衣袖对面一个蛟龙出海倒立而起,双脚缠住参军身体,紧接着一个神龙摆尾把参军卷飞了。
  那参军飞到一半就被一阵旋风托住,缓缓回到地上,正是阴阳御气之术。参军站定身形,扭头见一旁的军统缓步走来,急忙低头赔罪:“属下办事不利,让大人见笑了…”来人摆摆手,径直走向人群,一旁的观众一见到那人的脸都跟耗子见猫一般躲闪不急,人群一下子楔开一个缺口。
  两边的人不明就里,齐刷刷瞧向那军爷,就见那军爷,是紫衣紫冠紫云靴,青须青髯青鬓眉,面如鬼差,形似无常,一身煞气将个惠风和煦的春日凭空笼罩住一片萧瑟,真叫是”北风卷地白草折,黑云压城城欲摧”不是狄仁杰却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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