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小人构难 下

　　聂远从聂猛处回来的第二天，正专心的学习，一太监着急的冲进来道:“殿下，不……不……不好了。”
　　聂远抬头看了一眼，用笔尖在砚台里蘸了蘸，继续疾书道:“什么事把你急成这样？”
　　“永益王昨晚抓到一个偷东西的婢女，现在正要处罚她呢？”太监道。
　　聂远淡淡道:“人家处理自己宫里的事，与我们有什么关系？”
　　太监道:“不是呀殿下，那婢女偷的可是陛下给徐娘娘的玉佩呀。永益王正找殿下过去确认呢。”
　　“什么？”聂远惊道，立案而起，去查看徐美人的玉佩。
　　果不奇然，玉佩不见了。这块玉佩是聂天成与徐美人大婚时给的玉佩，相当于聘礼，徐美人本就无宠，这块玉佩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仅仅只是一个象征性。徐美人死后，聂远留着这个信物，睹物思情。因为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平时就放在厢房的函匣中，聂远也不相信谁会冒着杀头的危险，去偷一个不值钱的玉佩。没多想，聂远迅速的赶往聂猛宫中。
　　来到聂远宫中，蓝心被捆绑在院中的木桩，浑身伤痕累累。周围围满了看热闹的下人，聂猛用长鞭抽打蓝心，每落下一次，蓝心肌肤上就多了一条红痕。聂远看在眼里，想起自己受到的过往，心生怜悯，一把抓住长鞭。
　　聂远道:“此事必有蹊跷，何不等查清楚再罚？”
　　聂猛见聂远，扔下长鞭，指了指不远处的桌上，上面摆了一些金银珠宝，又从怀里掏出玉佩道:“人脏并获，还有何好查，你看看这块玉佩是不是你的不就行了。”
　　聂远接过玉佩，一眼就认出来了，只是想不通为什么会出现在这，来回确认后道:“我与你的宫殿相隔太远，她怎么会绕这么远去偷一块不值钱的玉佩呢？”
　　聂猛笑到:“这谁知道？总不可能玉佩自己长脚跑过来的吧？至于是偷的还是别人送的就不得而知了。”
　　聂远道:“你什么意思？”
　　“皇上驾到。”
　　话音刚落，聂天成与董心带着一群人进入，聂天成脸色凝重，进来便道:“审的如何了？”
　　聂猛从聂远手中拿过玉佩，交给聂天成道:“孩儿见这块玉是徐娘所佩，应该是陛下的物件。徐娘死后，这玉佩一直由兄远保管，昨日宫人举报这宫女偷窃，孩儿才搜查出这块玉佩，至于是怎么来的，孩儿就不清楚了。”
　　聂天成接过玉佩，也认出这是当年给徐美人的，愠怒的问聂远:“这块玉佩，可是你娘的信物，怎么会在这个宫女身上？”
　　“孩儿不知。”聂远道。
　　聂天成冷哼一声，道:“把这宫女挑断手筋脚筋，流血至死，让宫中的人都知道，看日后还有谁手脚不干净。”
　　聂远大骇，忙道:“陛下，此事尚有疑云，何故这么早下定论。况且偷盗罪不致死，挑断手筋脚筋，如此残忍的刑法，大成早就废除。儿臣斗胆，望陛下开恩。”
　　聂远的这番话触怒了聂天成，聂天成最记恨的就是聂远常常自以为是，忤逆犯上。聂天成冷眼旁观，声音峻冷道:“你在教我做事？”
　　“孩儿不敢。”聂远道。
　　聂猛笑道，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件，交给聂天成，得意道:“父皇，孩儿到是有些眉目，这信也是从宫女身上搜出来的。”
　　聂天成接过信，越看越是生气，看完后将信扔给聂远，怒道:“好一句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董心鄙夷道:“陛下，男欢女爱实属正常，只是聂远看起来表面正经，背地里尽干些偷鸡摸狗的事，真不知道他还瞒着陛下做了什么？”
　　聂远接过信件，这笔迹是自己的无疑，这封信也是自己写的。但这封信是自己宫中一服侍自己多年的仆人，委托写给其妻子的一封信。现在这个仆人以请假回乡，而且厢房一直都是他在打理，这玉佩应该也是他偷给聂猛的，好细做的手段，想到这，聂远总算是知道，聂猛绕了一大圈，就是为了陷害自己。
　　昨晚宴席，聂猛有意要杀蓝心，好让自己记住蓝心。现在再诬陷蓝心和自己私通，坐实自己道貌岸然，好色之徒的本性。只是为了污蔑自己，不惜搭上一个无辜的人，看着蓝心的身体因疼痛微微颤抖，聂远怒由心起。在物证如山面前，自己再如何解释也只是苍白无力。
　　见聂远默认，聂天成淡淡道:“来人，将这个宫女托出去乱棍打死。传我口谕，日后再有宫女勾引皇子，满门抄斩。”
　　眼看蓝心要被侍卫带走，聂远终究不能视若不见，跪下道:“儿臣斗胆，求父皇网开一面，从轻发落。”
　　聂天成侧目，没有回应，也不想回应。聂猛道:“难怪昨天我要处罚这宫女，兄远拼死阻拦。”
　　聂天成问道:“啥时候的事？”
　　聂猛就把昨天宴请的事添油加醋，删改内容的说了一遍。董心阴阳怪气道:“陛下，英雄难过美人关，既然聂远都下跪求情了，陛下何不成全他们，要不然聂远心存怨恨，难免做一些伤害陛下的事。”
　　聂天成思索片刻，将玉佩扔在聂远身上，冷冷道:“你好自为之吧。”说完便与董心二人离去。
　　聂远将蓝心接回宫中，让其洗漱换好衣服，安顿下来。蓝心整理好，便道聂远的书房，聂远正在读书，并没有因为这件事受太大影响。
　　蓝心跪下道:“蓝心罪该万死，辱了殿下的清誉。”
　　聂远放下笔，趋步来到，扶起蓝心道:“这种东西只是个名声，没什么用，你不用在意。况且这事不是你能控制，又何必自责。”
　　蓝心道:“殿下大恩，蓝心无以为报，愿一生服侍殿下。”
　　聂远道:“你好好养伤，我救与不救你都落入别人的圈套，反正最坏的结果就是这样，何不救你一命。你留在这，千万不要有报恩这种想法。只是我不解的是为何聂猛偏偏要诬陷你呢？”
　　蓝心道:“前几日无意间听到永益王为争夺太子，用国库银两，收买朝中大臣被发现，永益王怕事情败露，就借此机会杀人灭口。”
　　聂远沉吟，聂猛为了达到目的，真是什么手段都用。
　　一个多月过去，起初，因为此事，朝中议论纷纷，很多大臣变节支持聂猛。之前聂远常替聂天成处理一些朝中政务，也因为此事，很多事情都交给聂猛。聂远这段时间一直闲赋在家，没有那些冗长的事物，读书赏花，煮酒品茶，好不惬意。
　　随着时间的推移，聂远与蓝心的事件在朝中慢慢淡化，支持聂远为太子的也没有削减很多。董心、董平、聂猛三人在一起商议。
　　聂猛恶狠狠道:“可恶，本来想让聂远身败名裂的，现在好了，朝中支持他的人没少多少，整天美女相伴，酒肉佳肴，好不快活，真是气死我了。”
　　董平道:“凡事不要着急，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聂远战功赫赫，想要仅靠这件事就让他身败名裂显然是不切实际。”
　　董心道:“那你还不快想想办法，猛儿能不能成为太子全靠大哥了。”
　　董平胸有成竹道:“放心，办法我已经想好了。”
　　“啥办法？”聂猛急切的问。
　　董平道:“陛下对聂远最忌讳的是什么？”
　　聂猛道:“这事瞎子都看得出来，陛下最忌讳的就是聂远忤逆犯上，只是经过上次事件，聂远小心翼翼，哪还有机会陷害他。”
　　董平神秘一笑道:“我自有办法，我与你二人说。”便与二人窃窃私语。
　　聂天成来到董心的宫殿一起用膳，董心刻意装扮，衣着简约，身抹香料。胸口饱满隆起，挤出一道深沟。聂天成闻着香味，看着这酥胸，一把搂住董心，道:“爱妃，随朕一起入寝吧。”
　　董心一把推开聂天成，一脸哀愁道:“陛下，妾身连日来常梦见其父，其父责怪妾身。自入宫以来，就未回过故乡，也没有祭拜过祖先。妾身深感惭愧，想回家乡，祭祀一番，希望陛下恩准。”
　　聂天成道:“爱妃所言，乃人之常情，朕同意，爱妃带上猛儿一起，沿途有个照应。”
　　董心道:“陛下不与妾身一同前往吗？”
　　聂天成道:“朝中事物太多，朕走不开。”
　　董心将玉体靠在聂天成怀里，娇声道:“陛下，都说富贵不回家乡，如锦衣夜行，陛下若是能陪妾身回乡，岂是妾身单独回去能比的。”
　　聂天成面露难色，董心磨蹭道:“陛下，就随妾身一起回去吧，至于朝中的事物，就暂时交给聂远。上次的事，朝中风传是妾身母子二人构陷聂远，妾身可不想担负这样的罪名。陛下这次离开京城，让聂远处理朝中事物，也洗去妾身的罪名。”
　　聂天成还在考虑，但架不住董心的苦苦哀求道:“行、行、行，朕陪你去。”
　　董心这才开心的笑，一夜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