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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偷了块石,捡了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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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砰的一声巨响传来,将洛司的思绪拉回来,不知不觉中,他穿越来沧澜大陆已经十五年了,上辈子他还不叫洛司,上辈子他叫付仁,显而易见,从名字就能看得出来他的父亲对他寄托了多么美好又直白的愿望,只可惜付仁到死也没变成一个富人。洛司其实并不害怕死亡,反倒是希望这一天尽快到来,为了治疗他的癌症,已经是将原本还算是小康阶级的家庭拖垮了,洛司的遗言也很简单,爸妈对不起,来生儿子再孝顺你们,最后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说了一句,终于不用再疼了。
  巨响过后,一阵烟尘飘荡而起,洛司缓缓起身,向着河边走去,只见河中有一个上半身不着寸缕,下半身只穿着用粗糙的麻布缝制的裤子,赤着双脚,正在搬动一块巨石的少年,两百多斤的巨石在少年手里好像只是稚子拿在手里的弹珠一样,洛司却对眼前的情景已是见怪不怪了,那少年见洛司过来,又转过头向河底望去,一边望一边对洛司说,小司,河底最后一块鲤血石就这么被咱们搬走?
  洛司闻言,不急不忙的说,怕什么刘哥,我们不取别人早晚也会取了的,况且你天生神力,我们两个就能把石头弄走,再说了,采石局已经走了,即便是官府,又有谁会怀疑到两个小孩子身上?
  洛司口中的刘哥其实叫刘铭,外号叫流氓,两个人都是孤儿,严格来说,洛司只算半个孤儿,洛司的父亲早逝,留下他母亲与他相依为命,就在去年年关将至的时候,一伙妖族死士进城中,漏出巨大的妖族真身大肆破坏,洛司的家不幸被波及其中,房梁倒下时,洛司的母亲用尽力气将洛司推开,自己却被压在房梁下,待玄空寺的人赶来,洛司的母亲这才被救下,虽有药殿高僧广施术法,却也有不少平民百姓没能熬得过那个年关,洛司的母亲虽没丢掉性命却也彻底失去了行走的权利,但是日子总是要过的,于是仅仅十五岁的洛司就扛起了家庭的重担,采药,送信,给酒楼当杂役,酒楼老板有时也会将一些客人不吃的下脚料给了洛司,虽然那些有钱的酒客不屑于吃这些东西,但对于洛司家来说,也是难得一见的荤腥了。迫于生活,洛司总要接触三教九流的人,一来二去就认识了刘铭,刘铭天生神力,双臂使出全力可达三石,也就是三百六十斤的力气,但是刘铭虽然力气很大,却不爱动什么脑子,要不然以他的力气,去大户人家混一个护院还是轻轻松松的,只可惜他嫌给别人家当护院不够自由,于是只能卖卖苦力,去码头搬货,有时候运气好还可以就近在城内揽到活,每日辛苦劳作只为了照顾他那一群弟弟妹妹,其中最小的才10岁,最大的也才13岁,要不是有刘铭,这些孩子只怕也难以存活下来了。
  刘铭虽说每日拿到的钱比洛司要高一些,可还要照顾他那群弟弟妹妹,吃不饱是常事,在刘铭下工后,洛司有时就把酒楼里一些干净的剩饭剩菜偷偷拿到柴房里给刘铭吃。就在昨日,洛司在上菜的时候不经意间听到有桌客人在谈论河里的鲤血石,听说经过这些年的开采,城外小河里的鲤血石已是消耗殆尽了,工部的采石局打算去更南边的大济开采,听到这些洛司不禁动起了心思,倘若真的运气好,挖出来一块原石,即便需要舍弃十之八九的石料,剩下的鲤血石也够卖个好价钱,够给老娘吃两三个月的好药了,但以自己一人之力却是难以将石头顺利的带上来,于是就想起了“龙虎帮”的帮主刘铭,两人一拍即合,说干就干,洛司知道以采石局的眼光自然不可能为了剩下的寥寥几块原石还会剩下大批人马来开采,于是等到采石局的人撤了以后,与刘铭一同前来寻石,看看是否能有剩下的,除了些小的废料,就剩河底这一块两百来斤的鲤血石了,大概是因为采石局的师傅断定废料太多,采石局懒得去费劲从河底弄上来,这才给了两人可趁之机。
  刘铭将石头砸向岸边,对着洛司说:“接下来怎么办,我扛到城门口吗?”
  洛司白了刘铭一眼,接着说道:“你是生怕别人不知道我们两个来偷石头是吗,还扛到城门口,你干脆扛到玉石铺老板门口得了”。
  刘铭闻言,若有所思道:“玉石店老板能相信咱们是在路上捡的吗?”
  洛司没好气的说:“省省吧刘哥,从哪捡两百来斤的鲤血石啊,要不是我一听到消息就赶来看采石局的人是否已经走了,这鲤血石哪里轮得到咱们,更何况,私自采石买卖可是要坐牢的”。
  “那现在怎么办?这么大一块太引人注目了。你脑子好,你快出个注意吧”刘铭紧接着说道。
  洛司稍稍思索后,对刘铭说:“其实我昨天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鲤血石虽然不是最名贵的石料,不过胜在颜色亮丽,最是被那些文人姥爷们喜爱,我们不如将石头藏到野外,等风头过去,大家都想去河里寻宝,却无功而返的时候,你我再叫上几人,一同将这块原石分解,将大化小,携带入城,即使玉石店老板猜到我们是怎么弄来的,但是在巨大的让利之下,也不怕他不收,对了刘哥,此事要切记保密,千万不要走漏了风声,让你我有了牢狱之灾。”
  刘铭将胸脯拍的震天响,“放心吧,我的那些兄弟绝对信得过。”
  “我倒不是信不过你那些兄弟,只是此事还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商量罢后,两人先将废石刮下来一些,大概有三四十斤的废料,看起来倒是没有初弄上来那么招摇了。紧接着洛司率先向河后林子走去,为的是看看沿途哪些地方适合藏石,还有就是为了看看是否有人,免得事情暴露。
  走了不到一炷香的功夫,洛司忽听得前方有人声传来,不禁屏住呼吸,同时俯下身慢慢将自己藏于杂草处,寻着声音看去,只见两个身穿道袍的人在寻找着什么,一个玄色道袍上绣着阴阳双鱼,头戴一支青玉簪,脚蹬云纹靴,再看其相貌气度,倒真担得起童颜鹤发,仙风道骨。另一个身穿黄色道袍,两处袖子各有一只仙鹤,头戴竹簪,只穿一双最寻常的黑色靴子,看其年龄估计也不会太大,虽然年纪看起来并没有多大,但观两人行事竟隐隐以那位稍显年轻的道士为首,洛司在酒楼当杂役早就将察言观色练得炉火纯青,这二人估计是神箓宗或者是神箓宗下辖的某个宗门,只是不知来到青云城是为了何事。看到是名门正派在办事,洛司也不禁松了口气,只是没想到这心气一松就出岔子了,脚下一滑就滚出了草丛外。那两人听到动静,闻声而来,看到只是一个半大孩子,于是便出声询问:“你是何方人士,在此荒郊野外意欲何为?”
  洛司不敢隐瞒,将这些事一五一十道来,两人听到洛司是为了卖石给自己母亲买药,对视一眼·,微微点了点头,那位看起来年长一些的道长向洛司介绍:“我二人并非什么歹人,此次来云清城是为了找到去年妖族偷袭云清城的真相,虽说玄空寺说妖族是为了以后大战可以长驱直入,所以派遣死士来破坏阵图,不过我们总觉得为这事出动四个五品,还不够值得。这位小友,你就是云清城土生土长的人,我们想听听你的看法,不知有何高见。”
  洛司哪里能知道些什么阵图什么真相,只是两位道长询问又不好不答,于是只好说:“我只见过一次妖族,就是去年它们显漏出真身,在城中大肆破坏,只是有一点我觉得很奇怪,四只妖怪都只是用身体血肉在破坏,并没有使用术法,而且玄空寺的高僧们来的并没有以往快”。
  “以往?哦?看来小友年纪不大,却了解不少嘛。放心大胆的去说,我二人只是勘察,并不管律法。”
  洛司这才放下心来,省的自己腹诽玄空寺还要被定罪,要知道史称破妖战役,也就是人族第一次与妖族大战后,大玄王朝律法明确规定任何时候都要对玄空寺保持敬意,在书院与神箓宗极力反对下,这条法令还是强硬的推行了下去。无他,在破妖战役后皇帝无缘无故的开始信佛,大肆推行佛理,不禁自己敬佛,还要让子民也要敬佛礼佛,于是大玄王朝第一大寺玄空寺的僧人地位水涨船高,玄空寺的势力已经扩张到只要有城便有玄空寺。
  洛司理了理头绪又张口说道:“自从去年那件事发生后我就处处留意妖族的消息,在酒桌上听客人闲聊时曾经说过,以前也有这种事发生过,第一次人族与妖族大战后,这种事就已经很少了,即便是我们这种边陲小城也得玄空寺庇护,按理来说不会出现被妖族悄无声息出现在城中这种事,而且我们云清城的玄空寺武僧总多,甚至有一个半步六品的主持坐镇,怎么会让妖族破坏时间长达小半个时辰呢?我的母亲就差点丧命,我真的不知道该去恨玄空寺还是妖族,我家住的地方靠近城中,可妖族从城东进入,怎么会一直打到城中呢?城南便是玄空寺,为什么没人阻止这些妖族呢?”
  说到这里,洛司的眼圈已经红了,话语间也带上了一些哭音,”整个云清城丧命376人,仅城中丧命就高达148人,我们那一整条巷子几乎全成了空屋,我想不明白,即便是妖族偷袭,为什么选的不是最为豪华的城东,而是要往城中大战?在我们被大肆屠戮的时候,玄空寺一眼也没看我们,药殿只施术法,事后甚至连药殿的大门也未开!”
  少年说到这里时,眼中已是饱含怒火,一字一句的说到道:“日日拜佛礼佛,拜的是个什么佛?杀妖灭妖,龟缩于城中作威作福,妖族甚至都要将周边的小村屠戮尽了!倘若我有能力,我杀尽天下伪佛,灭绝作恶妖族。”
  两位道长听罢许久未言语,接着那位稍显年轻的道长说:“我是神箓宗第六代传人,宙字辈,我叫李宙声,旁边这位按辈分是我的师侄,不过不是神箓宗的,是神箓宗下辖天宝宗外门长老,王弘毅,我问你,你可愿随我修行,去查不平事,荡尽天下妖?你虽已是过了最佳修行年纪,不过可以当个外门弟子,学上些术法符箓,也够让你斩杀下三品的妖了,怎么样,可愿?”
  洛司跪下身去,将头深深磕在地上,因为低着头,声音不禁有些嗡嗡的,结果回答却是:“弟子不愿,家中尚有老母需要照顾,母亲行动不便,我无法抛下母亲去随道长修道”。
  王弘毅听到这话不禁气急,“你这孩子,你知道自己丢了多大一份机缘吗?李师叔精通阵法炼丹,别说你这么一个小小的云清城了,便是王朝都城有多少达官贵人的子嗣想跟随李师叔修行都无果,要不是看你这孩子孝心可嘉心思缜密,任你是何身份你都不一定有这个福分。”
  洛司却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家中老母需人照顾,请道长恕罪”
  李宙声闻言也不再坚持,只得叹息一身,将一本书轻轻放在洛司的面前;“孩子,没有力量怎么找寻真相?送你一本炼体的书,我本身不太精通此道,这书虽然算不得什么稀有的高品武决,不过胜在基础夯实,最是适合像你这样的人,将此书学至精通,怎样也得算个一品武夫了,最起码也能让你娘俩吃饱饭,不受人欺凌”
  说罢,两人唤云离去,洛司诚心实意重重磕头三下,对着道长离去处大声喊道:“多谢道长赐书之恩,晚辈无以为报,家中立道长长生祠,日日祈福!”。
  洛司将书拿起来,书皮上写着赫然写着《道体周天》四个大字,洛司讲书放好,起身回河边寻找刘铭,正走在半路中却见刘铭已是搬着石头过来了,洛司赶忙跑到刘铭面前,将刘铭引到刚才见到两位道长的地方,并在路上告诉了刘铭自己去探寻路为什么这么长时间的原因。刘铭听到洛司是见到两个道长才耽误这么长时间以后,不禁羡慕道:“两位神仙诶,真可惜,我还没见过腾云驾雾的神仙呢。”
  洛司闻言哭笑不得,等到林子深处洛司将一处早就看好的地方指给刘铭,刘铭将石头放下,就在地上捡了个树干就那么挖起来了,没过一会就挖好了一个坑,刘铭跳上来将石头推到坑里,两人一起掩埋,洛司又将现场布置了一下,又在坑旁边的树上做了一个隐秘的记号,这才放心离开。
  两人结伴回城,却没注意天上有那么两朵颜色较深的云在跟着他们,快到城门处才散开,云上正是李宙声和王弘毅,王弘毅对李宙声说:“师叔,您为什么对这孩子如此上心?即便这孩子孝心可嘉,可实在是错过修行的年纪了啊,况且这孩子也无心随您修炼。”
  李宙声轻笑说道:“确实不是什么术法的天才,不过是剑道的天才,我身上有一个小法宝,是我师傅他老人家给我的,可以探查周围人的剑道根底,我们这次出来不仅是要查玄空寺是否为非作歹,还要为总宗带回去一批修行种子,天才中谁能跟剑仙坯子比?即便是天生就能看的懂阵图与符箓的,但论对妖族的杀伤力不还得是使剑的吗,妖族皮糙肉厚,寻常术法难以攻入,唯有剑者对其威胁最大,所以这回师傅让我多多留意剑仙坯子,省的有那么几棵好苗子都让玄空寺给毁了”。
  王弘毅看向洛司的背影,有些觉得难以置信:“那孩子能是剑仙胚子?可是即便是剑仙胚子也已经年纪大了,对比同年龄的还是很难有优势吧?请师叔解惑。”
  李宙声说:“何止剑仙胚子,在这孩子说出自己对妖族和玄空寺的痛恨之时,那一刹那的真情流露,他身上流露的剑气几乎将这件法宝毁了,至于为何不告诉他,是因为我认为一个性情通明,心湖清澈的剑客要比一个性格虚伪乖张的天才要来的更合适,妖族近些年虎视眈眈,要不是狐族九尾王和古族嘲风王倾向于和平,与我人族交好,只怕大战又要一触即发,我们只能尽快培养新生力量,可以预见的是,要不了几年,一场大战又要出现,去年多城出现妖族攻城事件还不能说明问题的严重性吗?可惜玄空寺仍专注争权夺利,收拢钱财,不然书院,玄空寺,神箓宗及王朝各级供奉军队,对上妖族又有何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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