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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弗辛竞技,小将罗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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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侯阳等到风正平离去后,对着司马良深深地鞠了一躬,让这位久经沙场的老将一时手足无措,连忙道:“大人,您这是?小弟可承受不起啊……”
  “司马贤弟,十年前,我夏侯家祸从天降,外界传言皆由我那率真的侄儿引起,触犯了天威,才降下大祸,尔等追随阳炎军出生入死多年,现又远离亲人为我夏侯家奔波劳苦,不惜以身犯险,我夏侯阳无以为报,唯有在此拜谢老弟。”夏侯阳话未说完,又行一礼,继续道:“今日我孤身前来,是有两件事情要办,第一便是要追查璟炎的下落,第二则是恳请贤弟在获得璟炎的行踪之后解散墨刺。”
  “大人,您为何执意要解散墨刺呢,他们可都是甘愿为了夏侯家赴汤蹈火的兄弟啊……”司马良一时难以理解大人的决定,有点情绪失常了。
  夏侯阳看着这位比他只是略小几岁的司马良,有点不忍地道:“贤弟有所不知,近几年我反复夜观天象,发现紫微星落,荧惑守心之势已成,过不了多久就会九星连珠,届时天下必有大劫。”
  “您是说不久会天下大乱?”
  “只怕不只是天下大乱啊,前不久我们刚刚得到消息,天武皇帝已然驾崩,紫微星落应验,而新帝继位,不过是个孩子,如今皇室式微,北牧虎狼之心未泯,六国又是一盘散沙,必定会兴起大的战事,最为可怕的是……”夏侯阳深呼一口气,继续道:“魔人四处作乱,恐非偶然,几千年来,人类一直处在一个被守护的世界,并不知世间还有魔物,九星连珠即将预示着这个世界的大灾难就要来临了。”
  “什么……大人的意思是这个世界会有妖魔出现?”司马良难以接受这种闻所未闻的事情,在他眼里哪有什么妖魔鬼怪,不过人心作祟罢了。
  “贤弟,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我们所看到的这个世界,不过是宇宙中的一粒尘埃罢了。”夏侯阳解释道,“先姑且不论妖魔之事,眼下六国之间兵荒马乱,天下已然不太平,尔等何必要把大好的时间花费在我夏侯家这点事身上呢,大周需要你们,你们的家人更需要你们,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大人!”司马良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我们知道您心怀天下,也知道将军他是无罪的,我们盼望您和将军能够重返军营,目的也是想还大周一个太平盛世,只有这样,我们的家人才能安享百年,我们区区几副男儿之躯又何惧什么妖魔鬼怪,只要大人一声令下,赴汤蹈火都在所不辞。”
  “哈哈……”夏侯阳仰天一笑,扶起司马良,道:“如此说来,倒是我看不开了。好!贤弟我也希望夏侯家能够重振雄风,不过不是现在,我夏侯家尚有一子,根骨奇佳,眼下他应该在中原开始历练,此子若蒙上天眷顾,今后必定光复门楣,兴我大周。尔等可回中原暗中潜伏,待日后时机成熟,可助他一臂之力。”
  司马良心想,这说来说去还是想让他们离开啊,便道:“大人还是希望我们离开这里吗?”
  “贤弟,有些话,我不能直说,此次出行,乃大凶之兆啊!璟炎的事情非同小可,若是我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你们一定要记住,撤离西耶,回到中原,伺机潜伏,并照顾好家人。”夏侯阳出行前确实给自己卜了一卦,有点凶多吉少的意思,他一向行事缜密,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而这一次,并无丝毫把握,生死难料,他可不想这些跟随多年的老部下,一个个都为了自己家这点事枉送性命。
  司马良想反驳却说不出话来,直到当夜,风正平带着几个兄弟见过夏侯阳,他才跟众人说起一二,意思是大家行事的时候多加小心,只要打听消息即可。
  众人见到昔日的主帅都是热泪盈眶的,他们等这一天很久了,夏侯阳表示一定要跟大家大醉一场,于是这一晚,简陋的木屋里灯火通明,杯影交错,往日的将士们把酒言欢,好久都没有这么开心过了,仿佛又回到了军营里,对于夏侯阳而言,这异国他乡的酒虽然比不上中原的酒浓烈,但是十分地有味道,这大概就是兄弟情带来的别样滋味。
  在弗辛城的正中央,有一座雄伟的圆形建筑,占地十分广阔,高约五百尺,这座被称为"弗辛之星"的地标性建筑,是矮人大师的杰作,四周呈现拱形,中央是一个巨型的赛场,场内可以容纳上万人,每天晚上都会有数场赛事在这里举行,观看的人几乎是人山人海,人们总是以暴力搏杀为乐趣,这也是西耶人野蛮的本性。
  弗辛城最大的公会组织叫做"铁竟公会",这座弗辛之星的赛事就是由他们一手操办的,铁竟公会负责制定规则,招揽力士,以及维护现场秩序,当然观看不是免费的,每个进场的观众必须花费若干奈非币来购买门票,方能享受这一乐趣。有时候,铁竟公会还能抓捕一些稀有的野兽,放入场中与人角斗,如果遇到没有力士报名比赛的情况,这样做也能令观众们沸腾。
  几日后,墨刺收集到一些情报,夏侯璟炎的去向跟弗辛之星竞技的"莫邪王恩赐"有关,为了搞清楚"莫邪王恩赐"到底是什么,必须拿到竞技场的月冠军,于是夏侯阳带着司马良和风正平前来观看赛事。
  这一日,恰是六月底,月度赛事临近结束,观众天还没黑就涌入了赛场,等待主角们的出现。一般来说,月度最后的几场比赛是最为精彩的,因此来的人特别的多,风正平事先就拿到了今日的门票,选了一个很靠前的位置,三人吃过晚饭后,便不慌不忙地来到这竞技场,刚入座不久,第一场赛事便由主持人宣布开始了。
  夏侯阳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这比军中斗技还要沸腾,民间比武招亲都没这样热闹,恐怕只有天子选帅才有这样的场面,更让他惊讶的是,这大晚上的,竞技场竟然亮如白昼,头顶上的灯光究竟是何物,如此闪亮?
  当场上两名力士相继入场的时候,司马良道:“大人,你看,那便是铁斗士了。”但凡参加赛事的力士,弗辛城的人都称他们为铁斗士。
  “这种比武可是点到为止?”夏侯阳问道。
  “这跟我们中原人的比武还不太一样,他们只要报名成为铁斗士,那就生死有命,不限于任何方式,只要是击败对方,就算赢,每赢一场就可以获得不少奈非币,如果击杀对方的话,还能额外获得一些奖励。因此只要输掉比赛,基本上就很难活下来了。”
  “还真是够野蛮的,这些人竟然以这种事为乐趣,我泱泱大周,岂能与这些人为伍。”夏侯阳十分蔑视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的,东擎大陆国力最强的应属大周了,可大周从未想过对西耶进行军事扩张,作为大将军的夏侯阳是最清楚不过的了,且无论在哪个朝代,中原的皇室都不会有征服西耶的想法,因为这里的人不仅野蛮,容易出现暴动,而且还有大量的原始居民,躲藏在大山里,军队无法彻底征服他们。
  此刻竞技场中央,南北各走进一名铁斗士。南面走来的是一位身材魁梧,个头甚大,一看就是一身蛮力的家伙,手上戴着一副铁拳套,指间还藏有锋利的倒刺;北面来的那位,更是全身武装到牙齿,头戴铁盔,一副精钢铠甲在灯光下闪闪发亮,一手持长枪,一手携盾牌,简直无懈可击。
  四周的观众开始欢呼和呐喊了,随着一声令下,大块头便朝着一身铁甲的家伙走去,看起来他似乎并不惧怕对方,而后者则是一动不动,低身弯腰正在处于防御的姿态。
  对于这样的打斗场面,夏侯阳在军中倒是见过,于是问道:“司马老弟认为谁会赢呢?”
  “那个身穿铁甲的斗士,名叫罗西,身手敏捷,沉着冷静,这个月已经赢下五场比赛了,跟他对决的是一个新人,名叫巴特,此人凭借着一身蛮力,经常在弗辛城的酒吧里闹事,有人曾经看到过,他只用了一拳就打死了人。这场比赛是力量和敏捷之间的对决,从以往的战斗记录来看,力量一方胜算较大,有近七成的获胜机会,因此这场比赛巴特可能会赢。”司马良回答道,作为情报工作主事人,对这场战斗分析得头头是道。
  “呵呵,贤弟还是老样子,功课做得很足嘛。”夏侯阳称赞道,司马良不愧为军中候正,对于情报的掌握和分析丝毫不含糊。
  “这还不是大人您教的吗。”司马良颇为得意,感觉又回到了战场,却没想到大人很快又泼了冷水。
  “不过,老弟,这次恐怕你要失算了。”夏侯阳捋捋胡须道,“那小个儿罗西,一身铁甲看似笨拙,但步伐沉稳,举止若定,铠甲不过是他的伪装罢了。那杆枪也不简单,枪刃幽黑并无光泽,定是涂有毒药。只要他伺机而动,一边消耗对方体力,一边找准机会下手,必定会赢得战斗。”
  司马良再定睛一看,确实发现罗西的枪刃在灯光下不曾反光,这是他没有注意到的细节,而夏侯阳凭借一身修为自然是逃不过他的双眼,便汗颜道:“大人,还是您观察至微啊,小弟拜服!”
  这时候风正平道了一句:“大人,是在下疏忽了,那罗西确实赢了五场,但每场都不致命,也没有痛下杀手,甚是奇怪。”
  “哦?”夏侯阳若有所思……
  随着观众的嘲讽和呐喊,战斗越来越激烈了,只见巴特已经开始狂躁,一直想抓住对方,却总被罗西像猴子一样躲过,他的身上也多了几道血痕,不由得怒火冲天,大喊一声:“我要把你撕碎,然后一块肉一块肉的割下来,啊……”话还未说完呢,又中了一枪,不得不说罗西的这杆枪长得恰到好处,能刺中对方,又不能轻易被对方靠近,何况左手还有盾牌挡住,当真是对巴特极为不利。
  战斗大概持续了一炷香,再看大块头巴特已经体力不支了,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掉了一地,口中不停地喘气,双目已经通红,身上更是枪痕累累,而对面的罗西似乎很淡定,仍然是微蹲的姿势,时刻在防御着他的攻击。
  “杀了他…杀了他…”
  观众们开始高呼进攻了,也不知道是支持谁,看局面确实是罗西要锁定胜局的样子,就在此时,巴特大吼一声,奋力的冲了上去,这一次罗西并没有闪躲,他看准了对方已是强弩之末,便挺出长枪,刺向对方的胸前,而巴特竟也没有躲避,伸出大手直接就让长枪戳了进去,枪刃带着鲜血透了出来,让观众们一阵惊呼,大喊过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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