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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仙海拾遗 / 第二十章 故地生悲

第二十章 故地生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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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人修整一夜,翌日对村镇百姓安抚一番,言明那妖邪业已降服,百姓并未看到所降服的妖邪,个个将信将疑,可又不敢得罪云海宗,只有千恩万谢,数日过后镇中果然平安无事,人们才逐渐安定下来,四人这才返回云海宗。
  离开仓淮山不远,小川停下脚步,道:“方师兄,此处北去数十里是翠青山,乃是生母葬地,在下想去祭奠一番,你与崔师兄和吴师姐可先行回宗。”
  小川的身世,其他人也有所耳闻,方炎先是诧异,又忙道:“季师弟但去无妨,下山一次机会难得,祭奠亡亲,人之常情,实不相瞒,我等也有些私事,也会晚些回去,这样吧,十五日之后我们齐聚山门,一同回宗,毕竟出入令牌只有一枚。”
  小川回道:“如此甚好,多谢方师兄!”
  吴慧英闻言道:“季师弟,这外面不比宗内,你身上还有伤,凡事多加小心。”
  崔恒把玩着弯刀,也不抬头,笑道:“你多虑啦!咱们这小师弟可不简单呐!”
  吴慧英刮了他一眼,不再说话。
  小川拱手道:“诸位师兄师姐,在下告辞,多保重!”
  离开众人小川独北上,路过村镇买上些香烛纸钱,一路上脚步轻快,如鸟归林,一个多时辰便到了翠青山。
  遥望密林中的茅屋,小川不免近乡情怯,脚步不禁慢了下来,这是他从小长大的地方,他恍惚间看到猎户夫妇,正在倚门相望,脸上笑容灿烂。
  小川眨眨眼,他们又消失不见,推开杂草走近一看,茅屋早就破烂不堪,屋门也倒在地上,屋内堆积了一层尘土,屋顶也有几个破洞。
  还好父母的灵位依然立在案台,只是落满了灰尘,挂着许多蛛网,小川轻轻将案台和灵位擦拭干净,点上香烛。
  小川跪在灵位前,一枚枚纸钱放入盆中点燃,想起老夫妇的音容笑貌,不禁泪眼婆娑。
  泪目中,眼前的一切变得朦朦胧胧,恍恍惚惚,那两盏烛光仿佛变成了两位老人的脸庞。
  小川哭道:“爹,娘,小川回来看你们了,孩儿不孝。”
  耳边仿佛传来他们的回音:“哈哈哈……小川啊!都长这么大了,身体真结实,找到你的亲生父母了吗?”
  “爹,娘,孩儿一切都好,只是还未找到亲生父母,不过现在被认定是季家的孩子,他们对我也很好。”
  “那就好,小川啊!我们是普通人家,没能给你留下什么,只有将你健康养大,外面的世界很大,你多走走看看,功夫不负有心人,只要你努力肯定能找到的,将来要是有出息了,我们在这边也会很开心的。”
  “爹,娘,如今孩儿在一个修仙宗门,正在努力修行,将来定不负您二老的希望。”
  “修仙啊!我们也不懂,是不是很难啊?不行咱就不学了,去学门手艺,挣点银钱,在取个婆娘。无论前途如何,你都要行得正,坐得端,当一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
  “爹,娘,孩儿谨记教诲!”
  “小川啊!天冷了就多加件衣服,不要着凉,多吃些饭菜,早点长大成人,这世道也不太平,出门注意安全,也别和人起争执,记住吃亏是福……”
  一阵清风吹过,烛光摇曳,老夫妇得身影消失不见。
  小川忙擦擦眼睛,叫道:“爹!娘!你们别走,多和我说说话啊!”
  这一切仿佛是梦境一般,那么真实,又那么短暂。
  良久,小川踉跄的站起身,胸前的衣襟早已被泪水打湿,他拿起灵牌拥入怀中,口中喃喃:“爹……娘……以后我很少有机会来看你们,如果真有那个世界,你们一定要好好地,将来我也会去那边,在为您二老尽孝。”
  小川在茅屋旁挖了个坑,将两个灵牌轻轻放进去埋上,又跪倒在地重重的磕了三头,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在山林间辗转而行,小川身法迅捷,不多时一排木屋便映入眼帘,正是当初婉夫人和玲婆婆的居所。
  不过此地早已荒弃多年,小院内杂草丛生,木屋也破损的厉害,一只只小兽在屋内院中若隐若现,看来这里已成为他们的乐园。
  小院前的两座坟冢并排而立,倒显得不那么孤单,坟冢与当初离开时截然不同,显然被人修缮过,两座墓碑分别立于坟前,一个上书“挚爱婉氏之墓”,一个写有“忠仆玲氏之墓”,想必是那季云天派人所为,也许他也前来祭奠过。
  小川点上香烛,烧起纸钱,口中默默念叨:“婉夫人,晚辈季……晚辈小川前来看望,希望您在天有灵,泉下有知,能听到我解释,在下并非有意冒名顶替,成为季家孩儿,只是机缘巧合,天意弄人,才有如今之势,望您多加原谅。”
  “我曾记得您临死前呼唤“小望”之名,想必是您孩儿的名字吧,将来我定然将其找回,让他们父子团结,以了却您的心愿,只是目前在下实力低微,还不能外出闯荡,至于行凶之人,我也会将他找出,为你们报仇。”
  祭奠已毕,小川深深的施了一礼,才起身离开。
  大陆极西之地,是一片赤红色的山脉,远远看去红艳似火,山上寸草不生,许多山顶成圆形,仿佛一个个倒扣的漏斗,更有几座不断的向外流淌着熔岩。
  山脉深处一座高峰甚是雄伟,倘若走到近前,便能看到许多鳞次栉比建筑,这些建筑虽不高大,却都漆成红色,远远望去和大山浑然一体。
  练武场内,一名精壮少年正在卖力狂奔,头顶还举着一块巨石,只见他汗流浃背,满脸通红,累的气喘吁吁。
  少年身旁一名大汉吼道:“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喘道:“我叫小望……”刚一出口,少年便后悔了。
  一通皮鞭劈头盖脸的袭来,少年也不敢躲闪,只是拼命的奔跑,这样能少挨些鞭子。
  大汉一边挥舞着皮鞭,一边吼道:“错!你没有名字,只有一个称号,叫血刃。”
  大汉又吼道:“你为何要修行?”
  少年身上鞭痕累累,声嘶力竭的喊道:“我要报仇!我要找到杀母仇人!将其碎尸万段!我手刃那无情无义的父亲!挫骨扬灰!”
  大汉眯缝着双眼,满意的点点头。
  夕阳西下,少年已经累瘫在地,甚至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可他眼中似乎有一团火焰,要将这世间的一切焚烧。
  我的父亲到底是谁呢?母亲为何连他的姓名都没告诉我,每次问起都会说,他很快来接我们了,可最终母亲躺进坟冢也不见他来,杀人凶手又是谁呢?父亲的仇人?那两座坟冢又是谁立的,父亲难道当时来过?
  啊啊啊……阵阵不甘的怒吼响彻云霄。
  大陆南端,有一片广袤无垠的黑色沼泽,沼泽上植被很少,一个个泥洼却处处可见,咕嘟咕嘟不断冒着气泡,而沼泽之上则终年笼罩着黑色迷雾,也不知这黑雾是否是由这沼泽内散发而出,只是这片沼泽内生机全无,天上的飞鸟撞进迷雾也是一头栽下,气绝而死。
  可是在这沼泽的深处,点点幽光忽隐忽现,走到近前方能看见,那是一片漆黑的山峦,那些幽光稀稀拉拉,散布在这山峦之上,如此景象不似人间,胜似鬼域。
  山峦上的一个洞穴内,一人暴跳如雷,嘶吼连连,脸上青筋暴起,一边怒吼一边不断锤击着岩壁,他白皙俊美的脸庞此刻显得狰狞可怖,拳头上早就鲜血淋漓,可他仿佛毫无觉察。
  “云海宗……季川……云海宗……季川……”他咬牙切齿的击打着岩壁,每挥动一下拳头,他便呼号一声。
  稍远处的另一处洞穴内,一名男子黑袍罩身,盘坐在一块岩石之上,洞穴内的火光将他照的忽明忽暗,周身上下黑气缭绕,看不清真容。
  只能隐约可见此人嘴角上扬,鼻子轻哼一声,自语道:“嘿嘿……现在吃些苦头还不算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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