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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何去何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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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面少主郑槐和小川锻体之术势均力敌,拼了个两败俱伤。
  郑槐执拗非常,铁了心要和小川一争高下,此时手中法诀连掐,白皙的脸庞逐渐变得红润,随即又变成血红。
  小川不明所以,只有暗自提防,心中暗想:炼气期灵气无法离体,怎能施展什么法术神通呢?莫非鬼族功法易于常理。
  突然周宪大喝道:“少主不可,你还未进阶筑基,强行运转本命神通,身体扛不住的。”说完便要过来阻拦,谁知心急之下,旧伤复发,一口鲜血喷出,昏厥过去。
  此时郑槐喘着粗气,满面赤红,俊美的脸庞有些狰狞,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鬼面女子虽不知内情,但也明白他是在勉强施为,忙劝道:“少主,切莫犯险,我……”
  “闭嘴!”郑槐大喝斥道,“本少主自有分寸,无需你多管闲事。”
  郑槐低吼不断,强撑着将法诀打完,脸色变得愈加难看。
  “摄魂灵目,开!”随着他一声暴喝,眉心不断蠕动,赫然裂出一道缝隙,一只乌黑竖眼从缝隙中缓缓张开。
  小川惊骇非常,那只竖眼毫无人类的情感,死死的盯着他,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光,笼罩在他全身,让他无法动弹。看着那只眼睛,犹如陷入无尽的深渊,自己不由自主想要走进其中。
  “不对!”小川心中惊道,不是我的身体,而是我的魂魄要离开身体,进入深渊。想到此处,他连忙运转铸魂清心诀,那种对魂魄的撕扯之力,这才稍稍缓解,不过并无法坚持太长时间。
  突然小川脑中灵光一闪,季云天给他的镇魂符,现在不用更待何时,他身体僵直,但口舌还可以动弹,随即一口咬破舌尖,一股剧痛直冲顶梁,让他清醒稍许,身体稍稍能动,旋即他挣扎着握紧辟邪剑,朝大腿猛的一刺,剑入数寸,顷刻鲜血崩流。
  啊!……小川痛吼一声,身体这才恢复些许自由,连忙伸手从背囊中取出镇魂符,在胸口一贴,黄色符纸之上,血色的符文光芒闪烁,流转不停,一股清爽之气在他身上游走,直奔天灵,顿时头脑恢复清明,灵魂复体之感油然而生,那种撕扯之力也变得微乎其微。
  郑槐见状吃惊非小,自己强行施展的本命神通,居然也制不住他,不由得愣愣出神。小川哪能放过如此大好时机,忍着身上的伤痛,手持辟邪剑,转瞬间便到了郑槐近前。
  身形交错,两人一触即分,鬼面女子惊呼一声,想要阻拦已然不及。
  小川以剑为杖,勉强支撑着身体,而郑槐缓缓倒在地上,眉心竖眼也不甘的慢慢闭合。
  鬼面女子急急冲到了郑槐身前,只见他仰面朝天,双目紧闭,脸色变的苍白,头上青肿一片,口中鲜血流淌,可身上并无外伤,只是气息微弱,疑惑间她转头看向小川。
  小川深深的吸了口气,扯动了胸口的伤势,让他闷哼一声,随即淡淡道:“我只是用剑柄将他打晕,你我双方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我也不想痛下杀手,结仇与你们。只是名叫周宪的邪修,在我云海宗境内祸害凡间百姓,我们才不得不出手,你俩走吧,将周宪留下。”
  鬼面女子缓缓起身,面具之下神色挣扎,她轻声道:“季川……”
  天籁之声传来,清脆婉转,已不再是那沙哑的嗓音。
  小川心中大骇,支吾道:“你……你是?”
  鬼面女子缓缓摘下面具,露出她的琼姿花貌,明眸皓齿,楚楚动人。
  “秦素,秦师姐!”小川惊道,“怎么是你?你为何要离开宗门去了鬼族?这个鬼族又是……”
  此时的秦素,已不是灵云谷时那般冰冷的面容,而是变得娴静端庄,宛丘淑媛,只是那副俏脸之上带着些许忧色和些许沧桑。
  秦素轻启朱唇,叹道:“灵云谷之事你也知晓,我得罪了梁冲,梁长老权柄在握,梁家又是睚眦必报,梁冲因我受责,云海宗再难有我立足之地,若不是我师父见机得早,让我尽快离开宗门,恐怕我也早步石勇后尘了。”
  “我修为低微,下山之后历经磨难,辗转各处,几度身死,巧遇了鬼族一位前辈,才将我带到鬼族,此次随少主出来,就是要将周宪捉拿回鬼族,没想到世事无常,竟又遇到你。”
  小川闻言一阵唏嘘,道:“秦师姐,鬼族到底是何族群?为何在云海宗从未有人提起过?我看他们功法甚是妖邪,炼化他人魂魄,提升自己修为,师姐你为何不趁机离开鬼族,另谋出路?”
  秦素蹙眉道:“你一直在宗门之中,不知离开宗门的苦难,修仙界弱肉强食,修为不够,只能被强大的修士掠食,另寻他路,千难万难。至于鬼族之事,我不便多言,或许云海宗那些长辈知道其中隐晦。不过你需得知鬼族虽然功法邪异,但并未无度霍乱众生,至少……至少现在没有,周宪只是特例,犹如云海宗也有一些背逆之徒,肆意妄为。”
  小川心思翻滚,看来鬼族之事涉及颇深,恐怕不是自己一个小小炼气修士所能掌握的,随即开口道:“秦师姐,可否让我将周宪带回云海宗发落?”
  秦素摇头道:“恐怕不妥,我和少主此行的任务便是捉拿周宪,现在少主败于你手,周宪又不曾被捉回,回到鬼族很难交代,况且少主心高气傲,又深得鬼主宠爱,你虽未杀他,但这仇怨也已结下,盛怒之下也许会挑起鬼族和云海宗的纷争,到时候就更难以收场了。另外周宪违反族规,回到鬼族也会受到严厉责罚,反而将其带回云海宗,却是一个烫手山芋。”
  “好吧。”小川叹了口气,又深施一礼,肃然道,“灵云谷之事,季川还未曾谢过秦师姐,此番偶遇倒是达成心愿,多谢师姐仗义直言,才解了季川困局,季川铭感五内,没齿难忘。”
  秦素连忙回礼,道:“师弟不必如此,灵云谷内你也曾救得我性命,免丧于狼口,相助于你也是求得心安。”
  两人一阵相对无言,沉默半晌,秦素俯身搀起昏迷的郑槐和周宪,转身缓步离开,走出一段后又突然停下,扭头望向小川,柔声道:“季川,你我二人还有相见之日吗?”
  小川心头一沉,仿佛被压上了一块巨石,喉咙中似乎塞了一团异物,他凝望着秦素,决然道:“秦师姐,多保重,来日方长,后会有期。”
  秦素嫣然一笑,转身离去,独留下小川伫立原地,看着那远去的倩影怔怔出神,可他看不到的是,那远去的佳人,两行清泪挂满腮。
  清风吹过,带走了颗颗泪滴,却带不走那满心的愁绪。
  小川吐下几颗疗伤丹药,旋即赶过去查看其他三人的情况,还好郑槐并没痛下杀手,他们只是昏了过去,他在几人的周身要穴处轻轻推拿,不多时便都转醒过来。
  崔恒嗷的一声怪叫,随后翻身跃起,大叫道:“何人胆敢背后偷袭?真不是君子所为,出来给老子受死!”手中弯刀煞有介事的左比右划。
  方炎和吴慧英见此,双双给了他个白眼,小川憋住笑,道:“崔师兄,邪修已经走了。”
  吴慧英活动一下脖颈,回想起方才郑槐的手段,依然心有余悸,见小川浑身浴血,尤其大腿处更是殷红一片,忙上前道:“季师弟,你没事吧,让我看看伤哪了,我给你处理一下。”
  小川脸面发热,可拗不过她,只能任凭其撕下外衣,敷药包扎。
  方炎站起身,将辟邪剑捡起入鞘,神情有些羞赧,道:“季师弟,方才我等一时疏忽,让那鬼面人钻了空子,不知后来又如何了?”
  小川搪塞道:“方师兄,你们遇袭之后,我已无退路,只好拼死抵抗,奈何对方实力超凡,我抵挡不住,还被伤成这样,那邪修周宪也被那两个鬼面人带走了。”
  其他三人也不是蠢笨之辈,虽然小川说的简单,想必他经历一场生死搏杀,对比自己,一招便被击败,可想小川的实力远在他们三人之上。
  崔恒不知打斗的经过,听了不禁骂道:“阴险狡诈之徒,要不是趁我疗伤之际背后偷袭,咱们四人联手,定擒了那些邪修。”
  想起刚才交手的瞬间,方炎脸色微微发红,吴慧英犹自生着闷气,巨剑敲的地面当当作响。
  小川笑道:“崔师兄,那些人刚离开不久,想必还未走远,要么咱们追上去试试?”
  崔恒连忙摇头摆手,讪讪道:“不了不了,现在咱们人人带伤,谅必不是他们的敌手,下次遇到定叫他们好看。”
  众人不禁哄堂大笑,吴慧英愁眉不展,道:“这次任务看似简单,没想到遇上这么强的对手,咱们的悬赏任务恐怕泡汤了。”
  方炎沉吟半晌,道:“诸位师弟师妹不必多虑,此任务实属艰巨,远超炼气期修士的能力,想来安排任务那位,也不清楚这里的详情。况且任务里指明要查清鬼镇之人遇害的缘由,可并没有要求将这一祸害铲除。再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无论如何保全身家性命才是上策。”
  小川附议道:“方师兄所言极是,而且听那鬼面人所言,他们此次的目的也是来捉那周宪回去,至少鬼镇现在可以安稳一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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