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赶赴饭局

　　根据吴教授所说，上古时期有三位大医，一个是岐伯，第二个是俞跗、还有就是雷公，上古大医不仅要精通医学，还要掌握其他四门玄学：山学、命学、相学、卜学，合称玄学五术，只有真正掌握了此五门学术，才能称得上大医，岐伯、俞跗、雷公就是真正的大医。岐伯与黄帝合著了《黄帝内经》，俞跗与黄帝合著了《黄帝外经》，黄帝、岐伯、雷公三人合著了《阴阳方典》，《黄帝内经》、《黄帝外经》、《阴阳方典》这三本医书，是中医的本源。目前流传下来的《黄帝内经》是后人杜撰的，原版的《黄帝内经》应是包含医学和山学，《黄帝外经》则包含了命学、相学、卜学，《阴阳方典》乃是经方之祖，不仅包含了各类经方，而且还对药理药学进行了详细的阐述，这三本经典如果能现世，那价值是无法估量的。
　　吴教授越说越激动，我赶紧让他喝了口水，问道：“您的意思是，铭文上记载的得到黄帝之术，是指周穆王得到了那三本医书或医术？”吴教授点点：“周穆王不远千里西征，绝对不仅仅只是拜会个女王，相传周穆王登位时已是五十五岁，在位那几年也是励精图治，把西周治理的颇为繁盛，但他毕竟年事已高，所以想延年益寿也在情理之中，自古帝王有几个不想长命百岁的？相传《黄帝内经》和《黄帝外经》有让人起死回生之术，那周穆王如何不动心，所以才不辞辛苦亲劳远征，我想周穆王得到的很可能就是《黄帝外经》或《黄帝内经》，也有可能是两本都有，甚至也有可能还有《阴阳方典》，只是不知周穆王是怎么知道的那王母有这些书。当然了，这些只是猜测，也有可能他们得到的是其他东西，真实的情况到底是什么，还得我们一一进行考证。”
　　听吴教授说完，我也久久不能平静，三千多年的传说居然是真的，还有那几本经典医书，确实是值得激动。不过激动归激动，我突然意识到一点：吴教授不会是想去考古吧，他这个年纪了，如果再到处去折腾，那绝对是吃不消的，我就问了句：“老师，难道国家要准备组织考古队寻找这几本医书？”吴教授摆手道：“不是，现在的线索还太少，基本是没有。而且，这三本书知名度太高、传说太多、牵扯太广，现在国家出面不太适合，有三家公司愿意出资资助考察，以社会组织的名义进行比国家组织要好。”我想了想也对，这几本书牵扯到周穆王寻王母传说、长生不老传说、三皇五帝等等，确实不宜国家出面大张旗鼓的科考，以民间组织的形式最好。只是不知道是哪三家公司愿意出资组织，我刚要问，教授就说：“说到这三家公司，那可是大有来头，你知道中医八大门吗？”
　　我是第一次听说中医还有门有派，摇了摇头，吴教授接着说道：“中医自三皇五帝开始，到春秋战国，再到唐宋，也慢慢形成了多个门派，古时中医有八大门派，分别是医经派、经方派、伤寒派、河间派、攻邪派、滋阴派、易水派、温补派；这八大门派各有千秋、各有特色，再到后来慢慢发展、慢慢融合，到现如今，融合成了三个门派：易派、温派、寒派；寒派认为“阴常不足，阳本无缺”，认为应当以温热药来治疗寒性疾病，用药讲究“当以温药和之”；温派强调阳气的极端重要性，不管从诊断疾病还是治疗疾病的方法或药材，都一般偏向于使用具有温热性质的中药来补益人体；易派则侧重人体肌理研究，主要是研究五脏六腑及奇恒之腑生理功能和病例变化。此三派各有特色，只是目前温派和寒派发展的较大，易派相对较小一点而已。”
　　如果这话不是从吴教授嘴里说的，我都差点笑出来，这简直就是一个中医江湖，可现在没听说过这三派啊，吴教授笑着继续说：“现在你知道的那些大型制药企业，还有大型民营中医院，基本上都跟这三家有关系。”听完这话我明白了，原来他们现在都是幕后大老板，明面上是零零散散，不显山不漏水，实际上是三分天下，我打趣道：“老师您跟我说这些事想让我帮忙做中医研究？然后开家医院？”吴教授笑说：“开医院就免谈了，不过现在有个跑腿的事，你做不做？”看来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这才是正事。我问什么事，吴教授说：“现在易温寒三家公司要组织一次考察，来进一步探清这两本书的下落，虽然是由他们出资，但国家也是要过问的，那些什么专家院士的不方便出面，所以他们找到我，我就来找你了，现在马上放假了，你也没什么事，跟着帮帮忙吧。”
　　虽然教授说的轻松，但我心里却是一暖，教授这人我是了解的，虽然为人随和，但却秉性耿直，极有原则。这次科考名义上由企业出资，但这么重要的事情，背后绝对是国家主导，那些专家院士光环太亮，一举一动都会引起别人的注意，所以由吴教授出面最为合适，他为人低调，专业却又是数得着的。他让我参加这次科考，一来可以为评副教授加加砝码，二来也挣点名声、长长见识，估计为了能让我参加，他也是费了不少口舌。想到此处，我立即端起茶杯：“谢谢老师，以茶代酒，敬您老一杯”。喝完我就又想起一事：“老师，只是不知道得去多长时间？现在就马上放暑假了，但事情还是有些的，院里那边您得帮忙打个招呼？”吴教授说没问题，他给院里打个招呼就行。
　　我虽然之前也参加过几次考古活动，不过都是一些打酱油的工作，而且都是墓地或遗址科考，位置固定，挖掘干净，相对而言比较简单，像这次这样没有明显线索的考古，我还是第一次，心里也没底，就问教授目前都有哪些线索可供参考，先去哪科考啊。吴教授想了想说：“这样吧，大后天也就是周二，他们三家公司会窜个饭局，你跟我一块去，刚好也介绍认识认识，到时他们也会把详细的情况再说下，周二下课后你接上我。”我点点头答应了，随后就又聊了聊别的，吃完饭后就把吴教授送回去了。
　　回到店里，刘亚东就问吴教授找我什么事，我大概说了说，刘亚东听完就不干了：“我说小土，你这样干可就不地道了，你出去快活潇洒，那哥们怎么办啊，不行，得让我一块去。”这家伙跟我最熟，认识十好几年了，小土是他大学给我起的外号，他毕业后在一个地产公司上班，后来觉得上班没意思，刚好那时我也想做点事，我们一拍即合，就合开了这个中介公司。我刚要跟他白活几句，秦萌又凑过来说：“对呀对呀，楚老师你可不能扔下我们呀。”秦萌这小姑娘是刚毕业两年，典型的南方姑娘，长得白白净净水水灵灵的，说话声音很好听。今年过完年店里的人都走光了，我们俩成了光杆司令，正准备再找个人打打杂，刚好秦萌过来租房子，说自己刚来北京，刘亚东就跟她忽悠了半天，把她忽悠过来了。
　　我一听他们俩闹腾就头大，不给点好处是打发不了了，就对他们说：“我倒是想让你们去，但人家公司不同意啊，再说都去了咱们的根据地咋办，虽说现在业务不好，但好歹每月也会开一两单嘛，最起码够吃饭的，这样吧，我去为国争光，你们留守阵地，等我凯旋后请你们吃大餐，连吃三天，地方任你们挑，怎么样？”三人说闹了一阵，我就让刘亚东和秦萌去吴教授儿子那，去看下房子。
　　他们走后，我又仔细想了想吴教授说的事，虽然吴教授没有说的太具体，但我觉得此次科考不会简单，目前基本上是什么线索也没有，那三本书已失传几千年，现在要找谈何容易，考古无非是找遗址或陵墓，现在黄帝遗址和陵墓、周穆王陵墓、王母国的遗址和陵墓都没有任何线索，而且三皇五帝时代太为久远，即便找到了，也可能已经是损毁了。不过也有可能是那三个大老板追求情怀，想找点事做。不管怎么样，这次毕竟属于企业行为，没有那么多的条条框框，找不到回来就是了，就当是次公费旅游了，所以我也没太放在心上。
　　到周二下课后，我开车接上吴教授就直奔后海而去，按着吴教授指的道，车停在了一个四合院门口，院门紧闭，吴教授拿起门上的铁环敲了敲，里面立马开了门。我们迈过门槛，正面影壁上刻的是唐寅的清溪松萌图，右边有个小屋，里面坐着两个保安模样的高大男子，穿过垂花门，就是四合院了，正房前两棵槐花树，足有两人环抱那么粗，上面开门了槐花，香气扑鼻，东西厢房前也种满了各式各样的花草。
　　这时过来一位身材高挑的美女，引我们去正房，正房的宴客厅摆着一张大圆桌，放了十一把椅子，已经就坐了七位，主座和右边下首的座位空着，主座左下首坐着一位身穿白色衬衣的老者，年纪六十左右，看着比较随和，旁边坐着一位年纪相仿的老者，浓眉方脸，不怒自威，右边也坐着两位老者，一位六十上下，国字脸，一脸严肃不苟言笑，另一位年纪较大，估计七十左右，圆脸方耳满面笑容，两边下首坐着三个年轻男士，一位一身西装一脸冰冷，一位戴着眼镜满脸傲气，还有一位身穿T桖的胖子，有点痞痞的气质。我心里也默默给他们起了个名字：冷漠兄、傲气兄、痞子兄。
　　这七人看见吴教授我们过来都起身相应，那位白衬衣老者把吴教授让到主座的右下首，说道：“吴老，您坐着，方司马上就到。”又对我说：“小伙子，你也座坐。”我就在最下首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屁股刚坐下，就听见身后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不好意思各位，车坏路上了，幸亏子盈过去接的快，不然就得赶上吃夜宵了。”在座的都忙起身，我回身一看，一位身穿白衬衣深蓝色夹克，戴着眼镜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一看就是当官的，带着一脸的官相。他旁边跟着一位姑娘，身材高挑，鹅蛋脸蛋，五官精致，皮肤白皙，一双大眼睛明亮而清澈，顺直的乌黑长发披肩，身材凹凸有致，双腿又长又直，穿了件洁白的连衣裙，站在那里如仙女一般，美艳不可方物，简直比明星都漂亮。我看了一眼就没敢再看，这样的女孩一般都不好惹，还是躲着为妙，我瞧了瞧旁边的那位“傲气兄”，眼睛都直了。白色衬衣老者和吴教授他们将来着安排到主座，都坐下后，新来的中年男子说：“人都齐了，之前咱们粗略的碰过几次，今天时间充足，咱们详细碰下。”
　　他说着看了一圈，然后指着我对吴教授说：“吴老，这位是？”吴教授笑道：“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学生楚一尘，专门研究古文字的，对上古文字比较有研究，比我专业，所以这次我带他过来，对咱们的科考会有帮助。”方司长笑着说：“真是名师出高徒，年轻有为啊，不错不错。”吴教授连连摆手：“你可别夸他，这孩子不禁夸，对了一尘，在座的你还不认识，我给你介绍介绍。”我连忙站起，吴教授一一介绍见过。
　　那为白衣老者叫苏晟，是易派的领头人，刚进来的美女是他女儿苏子盈。那位不怒自威的老者叫庞文安，是寒派掌门，那个嬉皮笑脸的痞子兄就是他儿子，叫庞大海。那位国字脸不苟言笑的叫卓世名，是温派掌门，那戴着眼镜一脸傲气的傲气兄就是他儿子，叫卓达。那位年纪最大的叫商坤，介绍他时吴教授只说是商总，并没多说别的，那位“冷漠兄”是他儿子，叫商木岩，坐主座的叫方建义，是国家中医药行政司副司长。
　　待介绍完毕，商坤就说：“方司，上次咱们匆匆碰了一下，现在考古队那边有什么新的进展没？”方建义还没说话，庞文案就嘲笑道：“怎么了老商，等不及啊，这么迫不及待想往上爬啊？”商坤哈哈一笑：“老庞就会说笑，我这也是问问情况而已。”方建义也笑道：“是有新的进展，这几天在河洛古国遗址又出土了一些骨片，目前还在整理，跟之前出土的那片是一样的，大概有十几块。”这时苏晟说：“河洛古国的骨片与商周遗址的骨片年代相差这么远，但文字相同，这需要查明两个问题，一个是这到底是什么文字，之前专家说是文腾甲骨文，估计不太对，另一个就是这些文字的内容了，看有没有那几本书的线索。”吴教授点点头：“嗯，首先要弄清楚这些骨片上的文字到底写的是什么，这是最重要的。方司，你有姚河塬遗址那些骨片的照片吗？”方建义点点头拿出手机，打开照片递给了吴教授，吴教授看了一下，对我说：“一尘，你看看。”
　　我接过手机仔细看了一下，那张照片里有八块大小不等的骨片组合在一起，每块都不大，估计是破碎的比较严重，目前展示的应该是经过考古专家拼凑的，中间还有几处空白，应该是骨片不全，这些骨片的文字都是上物下植中山河结构，但有一些结构不对，估计是专家是按文腾甲骨文拼的，所以看着不太对，这些文字的中间好像还有几道横竖的条纹，但看不太清楚。我看了下吴教授说：“这应该是八惠书，但这些骨片拼凑的有些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