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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偶遇李逍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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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饭后,李国强塞给夜月和晓晓一人一叠钱,对他俩道:“从现在到晚上十点整,是你们父母的独处时间,不过十点不准回来。”
  对此夜月求之不得,不仅家务和晚饭都可以免了,还得了这么多钱,而且正好在家待了两天也该出去走走了。他和晓晓欣然同意,二人随便打扮一番便上了街。
  下午的太阳有些大,二人沿着小区附近的公园散了会步,晓晓提议去看真人电影,夜月觉得这主意不错,于是他俩走向电影院。
  现在的电影分真人演员主演和虚拟演员主演两种。虚拟演员脱胎于CG动画角色,后因3D、全息和AI技术的成熟得到蜕变,现在基本上可以做到以假乱真代替真人演戏的地步。它的优势是演员人设完美且随时可根据需要改动;再就是动作表情依靠AI即时演算和后台控制能完美融入角色,即演技完美;最后也是最主要的一点,虚拟演员不需要片酬,只有技术和人工费用,成本很低。
  一个成熟的虚拟演员任何角色都能驾驭,而且它的戏基本不需要重拍,还能二十四小时全天候工作。这些都是真人演员无法做到的,但虚拟演员有个致命缺点:假。虽然看得见但却摸不着,不怎么接地气,所以它的粉丝群体极其有限,围绕这个虚拟演员的周边商机也比较一般。
  现在的电影大致上七成是由虚拟演员主演,三成由真人演员主演,相对来说真人电影就比较少见了。今天正好有部真人影片,是侦探题材的动作片,夜月、晓晓决定入场。
  当然,对他俩来说其实不管什么电影都无所谓,反正要在外面待好几个小时,总得找点事做打发时间,不然难熬……
  看完电影,站在街上的二人摸了摸兜里那厚厚一叠钱,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咱们去购物?”
  二人相视一笑正要出发,忽然手机传来信息,原来是班级群里班长在问今天有多少人在线的。
  “咋啦老大?我和晓晓都在。”夜月回复一句。
  随后几十个同学纷纷回复,班长统计了一下人数,全班四十五人在线四十二个,剩下的三人都是留学生。班长分别联系之后才知道他们考完后就回国了,于是在群里道:“高考前咱们不是提过要搞一次暑假聚会作为高中生活的最后纪念吗?今天我估摸着大家应该都考完了,觉得聚会还是趁早,不然晚点儿你们都不晓得去哪里疯去了。”
  “嗯,有道理。”众人均有同感,“那趁都在,咱们把时间定下来?”
  “要不就今天?或者明天?”班长想了想,征求大家意见。
  由于刚考完,同学们有出行计划的也是月中左右,大家七嘴八舌讨论一番,都觉得择日不如撞日,既然今天大家都能抽出空来,干脆就今天好了。
  商量好地方和集合时间,班长又按每人一百元收齐了活动经费,随后便安排几个同学去买零食、水果和饮料。由于聚会地点正好离夜月二人现在所处的位置不远,再加上他俩又是班委,所以采购零食的任务就交到了他们身上。
  班长把采购费用转给晓晓,然后在群里道:“晓晓、夜月,你俩就在附近找个地方等我,我家离得不远,马上飞奔过来。”
  晓晓回复一个“收到”的表情,“好咧,那我和夜月哥哥就在影院旁边的极味饮品店等你吧。”
  二人边喝奶茶边等,没过多久,一个棕色长发、穿着浅蓝连衣裙的高挑靓丽女孩走了过来,正是当了夜月他们六年“老大”的班长——柳飘飘。
  “呀!几天没见,老大你又变漂亮了。”夜月见了面第一句就夸。
  “你这张嘴哦……”柳飘飘打着哈哈给了他一拳。
  夜月捂着肩膀后退两步,满脸不可思议,“老大,功力增进不少啊!”
  柳飘飘白了他一眼,挽起晓晓胳膊道:“让他自个儿疯,走!咱们先逛逛街去。”
  晓晓看向夜月,夜月立刻回答:“我没啥安排,就跟着你们当后勤好啦。”
  逛了小半天,三人把聚会所需的零食小吃采购齐全,又喊了“及时送”帮忙送去预定好的酒店包房,看看时间还有两个多小时,便继续逛街。虽然两女孩都没怎么买东西,但夜月明白,女人嘛,享受的就是逛街过程……
  路过小吃街的时候,晓晓和柳飘飘被各种美食香味吸引了,尽管不饿,但她们还是不约而同走了进去,夜月自然二话不说跟在后面。
  俩女在一家烧烤摊点了十来串羊肉。站在她们身后的夜月并不想吃东西,他无聊地看向四周,这条街十多年了还是没什么变化啊。
  然后他留意到不远处卖糖葫芦的小摊边,站着两个感觉怪怪的人,一青年一小女孩。那青年身穿青色古武长衫,背后插着一把木剑,黑色长发随意扎个马尾,虽然看不到他长相,但也能感到一种玉树临风的潇洒飘逸。青年身边的小女孩看起来八九岁,一身翠绿丝衣,脚上一双粉红绣花鞋,小脑袋正左顾右望,两条小黑辫晃来晃去可爱之极。
  现在还有这么返古的古武爱好者……
  夜月好奇地打量着他们,虽说现在不少古武武者都喜在言语中加些古文,也经常穿古长衫以显其“古气”,但像那青年和小女孩这么彻底的仿古还是第一次见到。
  啧啧,真前卫!
  那黑辫小女孩注意到夜月目光,居然一点也不害羞地和夜月对视。夜月这才得以看清她的相貌,大而有神的黑眼睛充满灵气,小巧可爱的鼻子微微上翘,嘴巴肉嘟嘟的,珍珠般白皙的脸蛋微带红晕——天生的美人胚子。这倒是次要的,夜月总感觉她身上散发着一种很特别的气息,到底有什么特别他也说不出来。
  这时那青年已经买好一串糖葫芦,在递给小女孩的时候顺着她的视线便看到了夜月,两人四目相交,均是一震。
  好个帅气潇洒的青年!夜月不禁暗赞,不过他又感觉那青年神情里还藏着一丝淡淡的伤感。多半是个经历了风雨,有故事的男人!夜月心里又啧,这才叫成熟感哪!
  那青年魅力连夜月都被吸引,可想而知当晓晓和柳飘飘发现他后是怎样的目瞪口呆。柳飘飘正拿了羊肉串往嘴里送,眼角余光发现夜月似乎在发呆,遂扭头,结果就保持那个姿势定格了。
  晓晓也同样中了招,不过她马上回过神,掩饰一下自己的失态看向别处。突然间她心中涌起一股异样感觉,好像被人盯住正在仔细分析她,一种要被撕掉伪装露出真正面目的恐惧感不可抑制地传遍她全身,以至于完全没发觉手上的羊肉串已经掉到地上……
  夜月也感受到了那种诡异恐惧,引发这种感觉的正是那个古装青年!此时青年牵着小女孩正慢慢地走向他们,每一步都像是踏着夜月的心跳节奏,夜月只觉心都要跳出来。
  为什么自己会这么害怕?!夜月背流冷汗、又惊又惧,想动却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青年走到他身边站定,就那样面露微笑盯着他和晓晓。
  “光天化日之下你们竟然如此招摇,胆量很大嘛。”青年开口了,虽然声音充满磁性,但再也不像刚才那样吸引人。这时旁边的柳飘飘才意识到不对劲,她发现那青年背后的木剑微微颤动,好像随时会飞出似的。
  夜月只觉浑身无力,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他甚至开始发抖了。相比夜月,晓晓的反应要激烈得多:她的潜意识战胜了恐惧,不由自主地放出元气,紫色眼睛逐渐变得血红,火红头发也开始慢慢伸长,脸上隐隐出现暗纹……
  “要在这里打吗?我不想连累无辜,去个没人的地方吧。”青年淡淡道,说完牵着小女孩转身便走。
  周围已有不少人注意到他们的异常举动,特别是晓晓元气越来越浓厚的时候,嗅到危险气息的围观者立刻避得远远的。
  炎黄国法律允许职业武者佩带冷兵器,但禁止武者当众斗殴,不过偶尔还是会出现武者在人群里打斗的事件。这种情况如果武者在战斗中伤害平民,则除了要受到法律制裁外还会视情况取消职业身份或报考职业武者的资格。由于惩罚严厉,所以这类战斗场面虽然少见,但一旦发生必是双方之间有着深仇大恨,其战斗也极其血腥。
  理所当然的,夜月他们和那青年的对峙被人群误认为是属于武者间的恩怨私斗,都唯恐避之不及,纷纷给他们让路。
  夜月与晓晓失魂般地跟了上去,对旁边柳飘飘的喊叫不理不睬。柳飘飘莫名其妙,怎么也不相信那个让她犯花痴的魅力青年会主动挑起事端。看样子他们根本不认识,怎么会有这么大的仇恨要在人群里挑起战斗?她又不想现在就报警,不然会连累夜月他们,更让她担心的是晓晓的异常,那种身体变化应该是兽化征兆,但她记忆中晓晓绝对不是兽化武者。
  “到底怎么回事?”
  柳飘飘脑子一片浆糊,她决定先跟在后面看看情况。那青年一身正气,那个跟着他的小女孩更是和坏人两字不沾边,应该是个误会,她这样安慰自己。
  青年来到一个未完工大楼的地下停车场,里面没人,虽然不怎么适合打斗,但好歹不会连累无辜,他停了下来。
  “就这里吧。”青年面朝夜月他们,双目灵光流动,一股无形压力顿时弥漫出来。
  杀气!
  夜月和晓晓此时已经完全陷进那种深入骨髓的恐惧之中。他们体内血液因为生命受到死亡威胁而涌动,这是一种最原始的本能反应,就像野兽天生对火的恐惧。夜月也不由自主地放出元气,他的身体已经不受大脑控制。
  青年还是那样随意立着,并未发起攻击,他在等夜月和晓晓完全显出真身。
  “忆如,保护好自己。”见到小女孩还站在身边,青年摸摸她的头,微笑道,“爹这次可能会用到两三成功力。”
  小女孩“嗯”一声,懂事地走到旁边,虽然她感觉那个大哥哥和大姐姐没有问题,但她相信爹不会认错,况且那把木剑分辨异类是从不出错的。
  柳飘飘躲在一根柱子后面,她被无形压力束缚的无法动弹。看来那青年是要来真的了!此刻她只觉后悔,早知道是这样应该一开始就报警的,虽然感觉自己并未被那青年的杀意锁定,但夜月和晓晓不论哪个出了事都不是她愿意看到的。
  “不行!身为班长,我不能看着他们出事!”强大的责任心让她在与恐惧的斗争中占据上风,拼命释放元气抵挡压力,感觉到身体能动了,她立刻掏出手机。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拨号,忽然一股无法抗拒的困意袭来,柳飘飘的意识顿时开始模糊,片刻后她便倒在地上陷入了沉睡。在闭上眼睛的一刹那,她似乎看到那个小女孩充满灵气的大眼睛朝自己眨了一下……
  夜月的元气铠甲显露出来,他的身体也逐渐产生变化,头发变长,眼睛由蓝转红……晓晓身体仍在不住颤动,她的头发已经过肩抵到腰际,眼睛完全变成血红色,野兽般的瞳孔散发着凉凉寒意,不仅是脸,连露在衣服外面的皮肤都隐隐有图腾状暗纹出现。
  青年仍然没动,似乎很有兴趣地看着夜月二人的变化,但一直等到他们都平静下来,还没见到真身是什么样子。
  这就完了?青年眉头微皱。
  夜月和晓晓见青年没动手,他们也不敢轻易进攻,因为潜意识在警告自己,上去很可能就会送命!
  就这样默默对峙了片刻,青年突然一声轻叹,弥漫到整个停车场的杀气陡然消失。压力陡然消散,夜月二人愣住了。青年没有理会他们,牵起小女孩的手往外走。
  经过夜月身边时青年停了下来,变戏法似的手里突然多了一支香烟,他把烟叼在嘴里,手指一弹,中指指头上便冒出朵小火焰,用那火焰把烟点燃后青年甩了甩手,火焰消失。
  吸了口烟,青年望着停车场的出口,沉声道:“这点修为就入世,真不知道你们父母怎么想的……”
  顿了顿他又道:“既然你们已经适应这里,就要牢记一点:想被世人接受,别做有违人道之事,否则我会回来,那个时候我不会再手下留情。”
  说完青年又吸了一口烟,牵着小女孩消失在出口。数秒后,空中响起一阵渐渐远去的声音,“对了,我叫李逍遥,你们好自为知!”
  不知道过了多久,夜月和晓晓终于清醒过来。由于压力不再,二人早已不知不觉恢复到常态,对刚才那短短几分钟的事,脑子里只记得那个青年的恐怖,其他几乎一片空白,别说是夜月,就连晓晓都没察觉到自己差点又“兽化”了。
  “晓晓,知道他是什么人吗?”夜月定了定神,问。
  “不知道……”晓晓神情凝重。她仔细回忆着那个古装青年的特征,但脑袋里一点线索都没有。
  “李逍遥……从没听过,应该是个修真武者。”
  修真武者是古武武者里的异类,很少见,但入世的都很厉害,他们在元力运用方面颇有心得,对自然界里各种游离能量了解最为深刻。晓晓身负异能,对能量流动极为敏感,因此感觉得到那名叫李逍遥的青年,举手投足间便能引发自然界游离能量的有序排列,因此猜测他很可能就是一名修真武者。
  “修真武者啊……”夜月苦笑,“怪不得。”
  修真武者实力虽强,但在其他武者眼里却是异类,因为他们的理论体系相对新武来说过于超前,很难证实,无法普及。另外二者世界观方面差异巨大,新武体系基本上还是在唯物范畴,而修真体系不能说完全唯心,而是太形而上,导致很多理论玄之又玄,大多数人都无法深刻理解。所以修真一脉传承很难——没办法,所谓的有缘人太少了。
  世界观的不同导致修真武者处事方式也往往异于常人,少了很多人情味,在他们眼里天道最大,一辈子追求的就是“己身即为天道”。虽然新武和绝大部分古武体系也涉及所谓的天道,但他们主张顺应天道,达到契合并利用天道来增强自身的目的,因此他们更注重人伦之道。在他们眼里,修真武者行事往往神神叨叨且无情,不可理喻。
  所以对方既然是修真武者,那么之前莫名其妙发疯想杀人的行为,虽然无法接受,但总算能理解了,夜月心里的憋屈好受了些。不过他很迷惑,修真武者行事无常,但一般并不是不讲道理,那青年为什么会对他有杀意呢……
  这时,躺在不远处柱子后面的柳飘飘终于醒了过来,她完全记不得自己睡着的事,很是迷惑自己为什么躺在地上,忽然想起夜月他们,她顾不上多想连忙起身,看到二人好好站在那里之后才松了口气,赶紧跑过去。
  “天啊!吓死我了……”她拍拍胸脯,“他人呢?你们没事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啥时候惹了这么厉害的人?”
  一连问了几个问题。
  “天知道……也许他是认错人了。”
  夜月这话当然是安慰柳飘飘的,同时也是在安慰自己。那青年临走前说的话他虽然听得懂,但却不明白对方为什么刻意那么说,不都是些废话嘛!
  “嗯,应该是认错人了。有些修真武者确实不可理喻,反正人家也没把我们怎么样,算了。”晓晓却明白那青年最后几句话肯定不是无的放矢,不过眼下不宜跟夜月分析,因为柳飘飘在,她不想把好友牵扯进来。
  晓晓按下心里的某些猜测,拾起先前掉在地上的购物袋,拍了拍灰尘,笑着又道,“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走吧,还得提前布置一下呢。”
  夜月和柳飘飘点点头,他们对修真武者几乎没有接触,所以这次有惊无险的遭遇就当做验证“修真武者很难理喻”这句话的又一个实例了。二人跟着晓晓走出停车场,因为担心有人报警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他们赶紧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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