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心态

　　余辞三下五除二穿上衣服，对着镜子认真地打量了起来了自己。
　　依旧是鹅蛋脸，用前女友的话说，就是过年门上贴的福娃充满了喜庆，就差一点掂着一个红灯笼了，虽说有夸张的成分，但余辞是真的时常遗憾没有长成标准的瓜子脸。
　　寸头让精致的五官抹去了不少的秀气，之前高中同学开玩笑还说，余辞戴个假发肯定比女孩子好看，寸头只是点缀，秀气依然存在，工作时鼻梁上再戴副眼镜就极显书生意气了，在狐仙小说中，在寺庙过夜里肯定有人躲雨。
　　外在没有丝毫变化，余辞感觉也是正常，这番“旅游”只是经历，又不能像小说里面吃了神丹妙药，泡药浴让自己脱了胎换了骨。
　　如果非要扯出一点外在的变化，那就是眼睛里有光了。
　　那是对未来的期待，也是对未知的向往。
　　不再是混天度日，只为了活着的那个人了，不再被工作剥夺生活，为了钱出卖灵魂和身体。
　　当然，暂时还是要为工作为钱出卖身体，但是并不可怕，有了盼头，就可以无所畏惧。
　　余辞感觉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却想不起来，就像是一块石头压在心间，就是不得劲。
　　好在相声新秀组合关键时刻不掉链子，适时出声。
　　鱼小二：“咦，真好看”。
　　鱼小三：“嗯，说的对”。
　　余辞一拍脑壳，“就说有什么事情好像给忘了，用力都想不起来”，说着拿下左手，两手抬至胸前，看着手腕，笑着说：“我以为你们出不来呢”。
　　鱼小二：“怎么出不来，我们是物”。
　　鱼小三：“我们去过的地方多着呢，这人间是最不值得的”。
　　余辞抓住了关键词，套话道：“你们还去过哪里哦？”
　　鱼小三：“月亮上，太阳上，还有几个不知道名字的地方，那里也有人，不过…”
　　鱼小二就比较聪明，“行了行了别说了，说那么多有什么用，你又去不了”。前半句及时制止了鱼小三，后半句则是对余辞说的。
　　余辞心想多套套话，比如问问怎么去的，去的地方怎么样等等，但是明显鱼小二比起鱼小三聪明太多，再问下去痕迹就太明显了，落了下乘，下次套话就不容易了，所以及时止住了话头。
　　今天是余辞学科二的第二天，昨天学科二，就在废弃车子上摸方向盘了，教练说开车握方向盘跟做人一样，在什么时候都要把准方向，不能一慌就乱了，失了分寸，这样会出问题的。
　　当时听见这句话，余辞心想这心灵鸡汤太糊弄人了，骗骗小孩子还行。
　　这会儿突然想起来，还觉得似乎有那么一点韵味，要好好品品。
　　余辞收拾干净，再次检查了一下所带的东西，手机作为当代人必不可少的工具当然不会忘，烟和打火机这完美搭档也是必须有的，雨伞也要带上，今天天气不好。
　　锁门前，余辞又给阴阳太极鱼强调了一番，“出去后，有人的地方千万别给我说话，他们是听不见你们俩说话，但我下意识搭理你们，在别人看来就是神经病了…”
　　鱼小二：“知道了知道了，话多”。
　　鱼小三：“要低调要低调，懂的”。
　　余辞总结了一下它俩的话，发现不仅一唱一和，而且极其对仗，又猜测了一番以前他们的主人，肯定是个文学功底深厚的人，身边小跟班都有这个文化水平，可想而知老主子有多牛。
　　余辞左手打伞，右手夹烟，听着雨滴滴落在伞面上的声音，内心格外宁静。
　　经历过生死，都会格外享受现在吧。
　　“李哥早啊”，经历了大事心态真的会发生一些改变，昨天余辞还对这个迟到两个小时还夹队练车的中年男子不满，今天就亲切了起来。
　　李姓男子诧异看了余辞一眼，点头示意，心想这小子吃错药了，我跟你这么熟了？
　　县城的五环驾校，报名费只要999的地方，环境能好到哪里去？偌大一个场地，只有一个厕所，还是旱厕，雨天那个味道随风飘扬。
　　一个教练带十几个人，练车都是一个人一上午能摸两次车就很不容易了，其他时间都在棚子里面等啊等等啊等。
　　终于等到余辞，今天教的是倒车入库。“怎么年轻小伙子这么笨呢，都给你说了打一圈半打满打满，把这个教会了，怎么回正又不会了？”教练一脸嫌弃地说：“你看看那个小伙子，你学学他啊，让我省点心”。
　　余辞对自己有着清醒的认识，动手实操能力极差。在部队拆枪组枪，不像地方好心说你，不会就揍就骂，时常狗血淋头的惨兮兮模样，学擒敌术课堂学不会，课下找好朋友当配手，好朋友最后都不耐烦了。
　　好在最后结果如意，天赋不够，努力来凑。武器分解结合集训还拿了个名次，擒敌术新兵时候就当了示范兵。
　　“教练，别急别急，先抽支烟，我肯定是你带过那么多学员之中最笨的一个，没关系我多练练，您就多担当一点，多费点心”。余辞一边笑呵呵说，一边给教练点了烟。
　　伸手不打笑脸人，教练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了，拿人手短，只有耐着性子好好说教。
　　人活几十几，全靠懂得起。部队还是教出了一些好东西的，但余辞难免还是会感叹，现在的部队在新形势下好多东西已经变了质。利弊皆有，也谈不上好坏。
　　不知道是心理原因还是自己体质确实增强了，练了一天车，如果在昨天肯定是身心皆疲，今天却是屁事没有，甚至晚上还有心情去约个会。
　　约会的对象是初中前桌，余辞认的一个干姐姐，现在已经是个大姐大了，曾经再熟悉，时间久了总会生疏的。
　　张焕初中毕业，就到社会上打拼了，先在厂里面流水线工作，后来在美容院上班，拼了六年，业务熟悉了，也有经济底子，再加上家里扶持，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美容会所，成为老板。
　　从开始见面就开始尴尬，迷你版的奔驰双坐却没带奔驰标，“smart”百度后的余辞才知道；吃饭也是张焕请的，“有会员直接扣就行”这句话又在余辞心口割了一刀。
　　有钱真好，有钱人的世界真好。余辞心想要挣钱啊，有钱了就会有见识不会跟个土鳖进城一样没见过世面，什么都不认识，有钱就可以报名5500一对一教学了，不用闻破烂驾照厕所那酸臭味。
　　晚上去雾山要好好问问怎么挣钱了，在现实中是个穷逼，梦里总不能还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