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舞会

　　出了这顿洋相之后，五爷一直僵硬着脸，遇上谁，他也是苦瓜着脸，连一声招呼也没有。那天下午，郝主任将五爷之外的人都叫到他的办公室，让大家来出谋划策，解决了五爷的问题。有人说去看看医师，有人说叫他的父母过来。金晶说，“何不来一场舞会，让大家排遣内心的苦闷。”
　　郝主任说，“办一场舞会这建议很好，星期六下午就来一场吧。”听说要办一场舞会，他们都是舞蹈的干柴烈火，立即疯狂起来了。雅哥在瞭望镜旁边也扭动起来，何拓唱起一首超现代的歌曲，还手舞足蹈呢，更不用说邹不二与周三了。连五爷也大声说，“要办舞会，我真的好久好久没跳舞了，内心的东西，一定会让舞蹈来燃烧一把的。”金晶一直是舞蹈王后，平常走路也象是在跳舞的，不管是民族舞，还是现代舞，超现代舞，她都易如反掌。
　　第二天即是星期六了，那天上午，留下一人在守着瞭望镜外，其他人都在热议跳舞的事，五爷也加入进来，他擅长太空舞，大家都跟着他学太空舞，舞之蹈之，仿佛是几个太空人在站在太空，挪动着身子，身心都在太空里翱翔起来了。
　　中餐，他们还喝了啤酒，喝酒时，悠悠扬扬的，可五爷怎么也不喝酒，雅哥问他，“怎么不喝酒呢，你不是常常说自己是酒场上的高手呢。”五爷说，“不喝酒都让他早已眼花缭乱，喝酒后，他不知会如何个样子，让人耻笑了去。”直到金晶跑过来说，“干杯！兄弟。”五爷才勉强地喝了那杯。
　　舞会开始前，郝主任说了一段，说起他读大学时，也是个舞蹈王子，他跳舞的神态还上了电视，还在电脑里不停地播放过。这时，周三和邹不二将郝主任推到前面，让他去展示自己的舞姿。他拉上金晶，跳了一曲古典舞，动作之优美，简直是进入了化境。一曲终了，引来了爆爆的掌声。
　　与郝主任跳过之后，金晶邀请五爷跳舞，五爷很尴尬地笑了笑，他说，“美女，我是有罪之人，怎么能与你跳舞呢？”金晶说，“跳舞即跳舞，谁是有罪之人呢，你别想多了。”他们跑了，可是他们俩谁都不看谁一眼，身体几乎一点都不接触，姿势显得不大轻盈，面上带着羞涩的表情，在大厅中舞来舞去。
　　五爷想，虽然觉得自己好‘象拉着一位年轻的天使的手，在舞池里跳着那美妙的舞蹈，也感觉了幸福，可是跳完一回旋后，我们就仿佛水火不相容一般，迅速分开，立刻各自走到大厅的两头去了。方才还随随便便地任意用两只手夹着身材高大、容貌美丽的金晶，现在却战战兢兢，不敢回望金晶的瘦小的、简直说是空灵虚幻的身体，却象躲避一块烧红的铁似的，放她走开了。
　　当金晶与其他同事跳舞时，五他的心就像被撕裂了，血液停止了流动，只是眼泪奔腾而下。即使他闭着眼睛，泪水还是不停地流了下来。他尽量压抑着抽泣的声音，听筒里只传来《囚鸟》的歌声，时间就像永无止境的黑洞，一分一秒地流逝。
　　几个男生轮流与金晶跳舞，不跳的，有的随着音乐在舞动，也有人在唱歌，还有的在喝啤酒。这时，五爷主动找到雅哥，他们来到了瞭望中心外面那片田园风光之中。雅哥说，“今天的舞会还好吧？”五爷说，“太棒了，办一场舞会，这是谁的主意呢？”“那当然是郝主任的吧，他不说，谁能胡来呢？”
　　沉默了一段后，五爷终于说起了他的初恋情人，叫阿芳，一个长相与金晶神似的女孩，那天的几句胡诌也跟这中间的故事相关。雅哥说，“也没什么事的，金晶来了，她是我们中间唯一的女孩，我们都想跟她有故事，你呢，代表我们说出来了，这是一种大智慧呢。”
　　五爷傻笑几声，雅哥又说，“你不知道吗？林黛玉的初恋呢，她听了这话，如轰雷掣电，细细恩之，竟比自己肺腑中掏出来的还觉恳切，竟有万旬言语！满心要说，只是半个字也不能吐出，只一管怔怔的瞅着他。此时宝玉心中也有万句言词，不知一时从那一句说起，却也怔怔的瞅着黛玉。两个人怔了半天，黛玉只咳了一声，眼中泪直流下来，回身便走。”
　　雅哥继续说，“初恋之美妙，仿佛是落在田地里的种子，受到了春的火焰勃发了生机。她的想象早就被柔情和苦闷燃烧着。”五爷笑了，他说，“看来雅哥心中也有一段铭心刻骨的初恋吧，没有的话，你怎么能理解我呢？”雅哥说，“那当然，不管是白天还是黑夜，那是热烈的唯一的梦，唯一的念想。”
　　当他们返回舞池时，同事们都在满天寻找他们。邹不二说，“还以为你们各自带上美女去私奔了，还好，你们又回来了。”雅哥说，“我们又多了一份故事，这是你们没有的，不但跳舞了，还出去看了风景，虽说人不多，也有那鸟，还有鱼，还遇上了一群鸭子，在几只还会飞呢。”
　　雅哥还特意拉着郝主任说，“五爷那把心锁打开了，即使生了锈，也是还慢慢地打开了。”郝主任说，“看来这场舞会太值得了，让五爷又回到了爷们的神态，这时多么令人高兴的事呢。”这时，五爷又拿起话筒，放声高唱起来。金晶站在他后面跳着，他听见身后面似乎有舞步声。他扭头一看：啊？是金晶！我的天！她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
　　五爷又惊又喜又慌又怕，他一闪身站起来，看着走到他面前的金晶，嘴张了几张，不知该说什么。他终于咄呐地说：“今天是星期六，我最高兴的日子，其实我内心也爱着你，可是你不是阿芳，你是大家的金晶，让你笑话了，从此之后，我一直活在笑话之中，别人是痛而快乐着，我呢，是笑而快乐着。”
　　金晶红着脸说，“你可以启动寻人模式，让你的阿芳回到你身边，看看你的阿芳与本小姐，谁更漂亮呢？”五爷说：“阿芳已经随她父母或许去了美洲，或许去了欧洲，我们多年没联系，不知她还漂亮不漂亮呢。”金晶说，“都说女大十八变，越变越漂亮的，哪有不漂亮的道理呢。”
　　到了晚餐时间，郝主任说，“这场舞会很圆满，大家跳得开心，离开舞池就是我们的作坊，我希望爷们在作坊时顾忌开心地工作，硕果多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