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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烂嘴一张戏玉凤 巧舌几个耍德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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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诗曰:相思树上相思鸟,多病床中多病身;医药无功难取口,解铃还是系铃人。
  人生隔离,久别重逢,老有老伴,少有少伴,青年男子与德龙畅谈久别之情、男儿之志。玉凤与姑娘们叙说女儿之情绣阁之艺。
  一宿过去,次日天未明,德龙怕惊别人,他悄悄地一个人来到寨前的一块青草坪地里,独个儿在那里练功习剑,心里总是愤愤不平,还有寻着周围的树木土堆出气,一口剑舞得呼呼生寒风,闪闪放银光,陪着玉凤睡的姑娘们被这剑风惊得似醒非醒的,迷迷糊糊地只听得呼呼作响。
  她们以为是老怪又来了,用手推了一下身边玉凤道:“凤姐,你听外面是什东西在响?”其实玉凤早已听到了,而且把德龙的一招一式听得清清楚楚,在平时的那些心平气和优雅稳重没了,而此时的招式却发出愤怒锐利的杀气,她怕德龙一时沉不住气,来个气冲斗牛会闹出事,玉凤应道:“大概是晨风吹拂晓吧?你们睡着不要动,我出去看看就来,顺便吸收一些新鲜空气,爽爽身子好不好?”这姑娘不知外面的情况如何,不敢吭声,另一个人道:“”不对,不是晨风,我听得出,好像是狂风,哦!又好像是妖风?是不是妖怪又要到了?我记得老怪出洞时也是这等风似的?”这句话把几个胆小的姑娘吓得恐怖起来。
  玉凤看到她们被一句话就吓成这等样子,心想老怪呀老怪,她们被你吓得闻风丧胆。她告诉姐妹们不要怕,外面的风声是德龙在舞剑发出的风声:“你们不要动,我去看看就来。”这些姑娘们有的应诺,有的把头缩在被窝里,春桃姑娘道:“凤姐我跟你一起出去看看,早晨清凉,出去透透新鲜空气,未尝不是一回好事。”玉凤逗着春桃道:“你就不怕那呼呼的风声是老怪?”春桃道:“凤姐,要是老怪来的风声,我就更应该陪你去。”凤姐道:“好一个会说话的姑娘,那个男人娶到我家春桃做媳妇,有事变没事,就是有天大的气,也会高兴得跳起来。”春桃道:“凤姐,我哪里惹着你呢!拿我穷开心。”玉凤道:“好好好!那你就陪我去吧!”夏荷姑娘道:“凤姐姐,我也去!”又有几个姑娘也都说要去,可是缩在被窝里的秋香道:“好!你们都去,反正凤姐有本事,吃不到她,你们去了,老怪把你们都吃了就饱了,凤姐就安全了。”夏荷道:“是呀!凤姐有本事,她可以保护我们,你一个人在这里,你又没有本事,老怪正好可以从窗户里一闪而进,轻轻松松地把你一口就吞到肚子里去,那才是一顿美餐呢!”秋香听夏荷这么一说,一下就把被窝掀开,一骨碌爬起来跑到姑娘们的中间道:“我也去,我也去。”
  他们来到草坪边上,德龙正在兴头。玉凤自思其想:自下山以来诸事繁多,好久没有上场练剑了,功夫只有勤练,才能有深造。叫声春桃夏荷道:“你们看,我说的没错吧?你们在这里看着,我也好久没有上场了。”众位姐妹应了一声。玉凤拔剑出鞘拉开架式,一个凌燕展翅,从空而降,两下对舞起来,一套合壁剑法,运转有神纵跃自如,刚柔并举配合恰当,剑光闪闪刺目,风声阵阵刮耳,观阵的姑娘喝起彩来,这剑风声,喝彩声,连成一片,惊动了村里的人们,不知为何如此喧哗,都去看个究竞,有些还缩在被窝里的婆娘们,紧紧地抱着孩子,不敢做声……
  他们寻风走去,看到好大一堆人在纷纷叫好,只见德龙玉凤如闪电似的窜来窜去,真是:
  一身绝技云中燕,两套神功未见形。莫道华山精剑术,且看龙凤显奇能。
  众人喝彩不已,这个道:德龙玉凤好似金童玉女临凡!那个道是绝代双雕问世!另一个人道德龙玉凤是天生的一对有缘伴侣……
  德龙玉凤好似那龙奔沧海,凤舞蓝天,时分时合出神入化,运剑飞花,一对龙凤乾坤剑脱手而出,化作两道金光绕着巨石一转,轰隆一声巨响,巨大的岩石拦腰斩断,余石飞扬,胆小者,双手捂着耳朵;胆大者,鼓掌喝彩,还道:“好俊的功夫,我们现在有了德龙玉凤在,那怕山洞里的老妖怪。”
  德龙玉凤把手一招,双剑自动入鞘,阿成春桃跑过去围着龙凤道:“好一对豪杰风度,英雄气慨。”秋香过来插嘴道:“三年前的凤姐姐是多么的温柔妖娆,微笑安祥,一眨眼,变成了今日的巾帼侠士。凤姐姐你是人品好、相貌美,武艺精,衣华人丽,漂亮极啦……哦!就是天上的仙女,来和我们的凤姐一比,也差得老远。”玉凤道:“秋香妹子!你这话说倒啦!应该斟转来向你说才名符其实。”春桃钻出来道:“秋香,你只在这里说凤姐,”她用手一指,“你们看那边。”人们顺手转眼看去,不看则已,一看可热闹啦:
  这边:小伙子们把德龙抬了起来在那里抛上抛下,还唱着他们的传统歌儿:
  龙凤山下万条冲哟,山下出了个雨德龙哟!
  凤凰姑娘来引线哟,飞剑断石那个化彩虹哟!
  ……
  那边的小伙子唱得热闹,这边的姑娘议论开了,秋香这个快嘴开口更快:“哎呀!你们看,龙哥被他们整得好惨哟!拿他像整个小孩似的,不!像阉猪……又好像整狗崽儿似的,龙哥是个人呀!那些人也整得下手。我是看都看不过去,唉咳!我们也得看场热闹,可人家凤姐……”春桃道:“凤姐怎么啦!”秋香道:“不看看她那个样子?!是怕把龙哥抛得那么高高的,落下时万一接不着,摔在地上那就麻烦了,嘿!有人的心都痛得快要碎了。凤姐你说是不是呀?”
  玉凤道:“关我个屁事,你乱咬舌根,小心我打烂你的臭嘴!”这个秋香生就的烂嘴,她没什么特珠的本事,就是嘴利,一点不饶人,接着道:“凤姐呀!凤姐,我这张嘴,生来就是言符其实,从不讲过空话,多年来人人都说我牙尖嘴利,句句说到人家的心坎上,就是嘴利也从未被别人打过嘴巴,为什么呢?因为我说的,就是她心中想的,她本来想打我几下消消气,她又一想,本来自己内心确是如此,何必装模作样的,她也就不好意思来打我了!凤姐姐,你说是不是?”
  玉凤听到这里,本来不想教训她的,反而逼她出手了一把将秋香的耳朵扭住道:“哎,你说到那里啦?是不是人家不好意思揍你呀?现在你说怎么样?”秋香偏着头没法溜脱,但她鬼点子多,喊道:“春大伯,你来的正好!”凤姐听到春大伯三个字,不好在老人面前动手,立即把手放了,秋香一溜烟地钻进人堆里不见了,玉凤扭头一看并不见春大伯来到这里,才知道上了秋香的当,只得说:“这个鬼灵精,真机灵!”
  那厢的小伙子们也在逗着德龙道:“龙哥,你真有福气得遇这么好的一位如花似玉的姑娘,她人……品好,性格好,心地宽、智慧高、善良又武艺精通,龙哥呀!你是前世积来的德,前世拜的佛,不然哪会有这么好的缘……份。龙哥你问过她没有?她……爱不爱你?她……愿意嫁给你不?”
  阿成道:“阿旺,你说话不要那么傻里傻气的,一开口就说你爱不爱我,你愿意嫁给我不,太不知羞。告诉你,什么事都要有个过程,没那么简单!”阿旺不服气地道:“你……知道什么?龙哥和凤姐在仙山上同门三…年,他们在一起练……功,一起玩耍,一起洗衣补衫,同在一起吃。他们朝夕相处,他们那……么好,你才……傻里傻气的呢。我看得出来,说不定还一起……住。”阿成故意逗他道:“一起住又怎么样?你看见啦?说不定你给他放过哨是不是?还给了点什么东西给你吃是不是?”
  阿旺道:“你……讲……鬼话,他们在仙山上,我在家里,我那里看得见,不过,现在看得出,他们这么好,我是猜想而已,龙……哥,你……不见怪吧!?哎,你问了凤姐没有?她怎么……说?你要没有问,赶快去问一声,这么好的姑娘,人人见她,人人爱,个个见她,个个抢,不然……让人家抢了去,那就可惜啦!”
  阿成道:“我说你是个傻子你还不服气。这个事,龙哥不用操心好了,他会自有主张。”阿旺又道:“嘿嘿嘿!不用我操……心,哪一天凤姐姐被别人抢去了,那谁来保护我们?而且……龙哥会很伤心的!龙哥,你不好……开口去问,我帮你去问好不好?”德龙道:“好兄弟,谢谢你的好意,这份情我领啦,好吧,你去问吧,但你要小心。”阿旺问道:“小心什……么?”阿成接着道:“小心扯烂你的嘴。”
  正说到这里,人群里冒出个鬼鬼祟祟的姑娘来,不用看就知道是秋香这个精灵鬼来了,她在凤姐那里讨了个没趣,被人家揪了耳朵,跑到这里来发泄,她那张快嘴是耳快、眼快、腿快,反应更快,她刚到这里还没站稳脚跟,她只听到“你去问过她没有?”她马上反应过来道:“什么?问过她没有,据我看,龙哥吗?他嘴上说不想去问?实际上,他早胸有成竹,龙哥你说是不是?”德龙道:“我的个好妹子,你这张嘴,怎么不闲着点行不行,我问你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秋香道:“龙哥呀龙哥,你说我的嘴不闲着点,我告许你,我是看到凤姐那么漂亮温柔体贴,你们又是孤男寡女在一起,这样下去可怎么办?龙哥你不知道,一个姑娘长的漂亮了,那些坏男人都在打主意呢!那隔壁村的冬梅姑娘长的也很漂亮,结果被老怪看见了,抢了去做老婆,已经一年多了,连个音信也没有!”
  德龙问道:“什么?冬梅被老怪抢了去?”众人道:“是呀!”德龙叹了口气,秋香接着说道:“龙哥,我是为了你也为了凤姐姐,要不然,我还懒得说呢!我问你,你们要是早讲好了,就请春大伯择个良辰吉日把喜事办了,我早就想吃你的喜酒啦!如果你还没问,我当妹子的去给你说亲。”德龙道:“好啦!好啦!我的个好妹子,你能帮哥哥去相亲,难得!难得!下次要你嫂子必定给你找个好婆家。”秋香道:“呔!世界有你这样当哥哥的吗?拿妹子穷开心,龙哥你还没有表态呢?”德龙道:“好妹子,快去!快去!”
  秋香来到玉凤房前,隔着窗户往里观看:见凤姐一个人独坐房中,在思索着什么似的,一时歪着脑袋,一时微微发笑……不觉还轻轻地哼起了山歌小调:
  相思树来相思鸟,相思鸟落相思林。相思林中同展翅,同宿同归不知音。
  大塘埂上栽棉花,棉花树下秧丝瓜。丝瓜老是不缠树,空担忧愁度年华。
  玉凤轻轻地唱到这里,突然一个人推门而入,她嘴里还唱道:
  丝瓜要缠棉花树,要与凤姐共白发。
  玉凤被吓了一跳道:“秋香,你又在胡说八道什么?你的耳朵倒也长得结实,可你的嘴巴不那么结实吧?”秋香道:“凤姐,这是你自己唱的,我只不过刹了个好尾而矣。这尾是我给你改了一句,可是还是你唱的对:
  丝瓜老是不缠树,单面相思空守寡。”
  玉凤问道:“谁在单相思呀?”秋香道:“管他谁在单相思,我看不惯那些无情无意的东西,呔!他见一个,爱一个;见两个,爱一双,害得别人在单相思,我恨死他了,我恨死他了!”玉凤道:“秋香,是谁欺负了你呀?告诉我,当姐姐的帮你出气,是不是你看上那个小伙子啦!”秋香唉声叹气地道:“嘿!我到没什么,不过……”秋香冷言冷语又阴阳怪气地道:“这还用说嘛!当然是那些忘恩负义的男人喏!”凤姐道:“秋香,你说呀!是谁欺负你就讲。你只讲这些那些的,讲明白点好吧?莫把好人坏人一把抓。”
  秋香更加逗她道:“嗯!我问你,你知道谁是好人坏人,他们头上没长个记号,就拿我那龙哥……”玉凤趁机道:“哦!是你爱上你龙哥,你龙哥心中有别人是不是?而你却是单相思呀?到我这里来发泄,我告你,我根本看不上他那样子,如果你看上了,趁早快去追,不然被别人追了去,那你就会单相思一辈子。”
  秋香脸红过耳地道:“凤姐姐你,你,你怎么取笑起我来了呢?我们是堂兄妹呀,你是在胡说八道呀!”玉凤道:“就是正因为你们是堂兄妹,才是单相思!要不是堂兄妹,你们早成亲啦是不是呀?”秋香道:“哎呀!凤姐姐,你越讲越离谱啦,我是好心来告诉你,你还倒打一耙,死猪八戒!”凤姐道:“呀!你骂我做猪八戒!”秋香道:“不不不!我是骂那个猪八戒,老惦记着高老庄!”凤姐道:“哪个惦记着高老庄?”秋香道:“还有谁呢?刚才我从龙哥的门口路过,看见他手里拿着一束鲜花,自言自语地念着,很滑稽的!”
  秋香又把话咽了回去,玉凤道:“他说什么来着?”秋香把手一招,“来来来,我告你。”玉凤走上两步,秋香附着她的耳朵道:“牡丹花呀!牡丹花!我要把你送给我心爱的她。”凤姐道:“她是谁?秋香!”秋香道:“凤姐,你怎么又来啦!”玉凤道:“那她是谁?”秋香道:“龙哥没讲,可能远在天边,近在我…..”玉凤道:“真的是你呀!那好!我可有喜酒吃了喏!”秋香道:“不是我!是近在我眼前!”
  这下秋香早有准备,不让玉凤抓住,溜得远远的,玉凤被她逗得满脸通红,她呆呆地在沉思着,秋香看到这等光景,又逗趣道:“要知此重情,亲自去上阵,如若去迟了,小心送别人。”秋香说完,一溜烟地跑了。要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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