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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碧波寒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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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竹林在三清殿的左后方,一条小河自竹林中间穿插而过。河边开满了一种黄色的野花,竹林边上是一排茅屋,茅屋前摆着一排水缸。茅屋向外是一片菜地,那地上杂草丛生,想来荒废已久,不过还能从中找到几颗青菜几根辣椒。萧远将随身行李搬进屋子,那屋子看来常年无人来住,显得有些阴暗潮湿,他本来生活艰苦,倒也不放在心上。
  阮柯帮他铺好被褥,便说道:“萧师弟,我先走了,你早些休息,明日师叔葬礼我再来接你过去。”说罢就离开了竹林。萧远安顿好行李,便来到河边,看那小河蜿蜒向前,径直向山峰之下流走,便就心中好奇,也不知这水的源头在何处?当即逆流而上,正走路间,忽然天空一团黑影飞射下来,一只利爪扣在他肩膀之上,便将他提到高空。萧远大惊失色,原来是一只大雕。那雕有一人多高,抓着萧远飞到前方的一座高峰之上。来到一个山洞前,便将他仍在地上,然后冲天而去。
  萧远左顾右看,自己正在半山腰上,四周石壁光滑,更是无从攀援,当即坐在洞口心急如焚。
  眼看天色将晚,还是找不到下山的法子,便只能往山洞里走了进去。山洞之中十分昏暗,又十分狭窄,萧远一不留神就撞到石头上,疼痛无比,心中颇为恼怒。就在这时,忽觉一道人影自身前闪过,萧远心中一惊,这漆黑山洞之中怎会有人?莫非是什么妖精鬼怪?当即一想,把自己吓得冷汗直流。忙运起归元诀中的思定篇,蹑手蹑脚地向前方走去。
  走了不知多远,只听一阵声音忽然从石壁间传了出来。
  一个沉闷的声音道:“那老鬼还是不肯说出‘七星连珠’的秘密?”
  “不肯”回答的是个女音。
  男子又道:“将毒虫的数量增多。”
  女子道:“阿叶,他若肯说,四十年前就说了,我们这般对他,是不是太过残忍,况且他还是你的......”
  “住口”那男子怒道:“你忘了当初他是怎么拆散我们的?忘了他是怎么害死你那孩儿的?”
  女子道:“既然如此,那我便加多毒虫。”
  男子又道:“今日刚上天霞那小子,他是最后一个见到天玑子的人,那东西或许在他身上,你去查一查。”
  女子道:“真的有那东西吗?”
  男子怒道:“你还不相信我么?当年我亲眼所见,岂能有假。以后能不见面就不见面,那几个老鬼这几日对我生疑。”
  须臾,那女子道:“这么久才见一面,你就走了么?”
  “我还有要事”那男子说完,影子便闪了出去。
  萧远默运思定篇,站在原地动也不动,深知这二人定是在商量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若是撞上自己,哪里还有命活。也不知过了多久,洞中再无声音,他这才向里面摸索进去。忽然一阵水流声响起,萧远心中大喜,暗想,若我顺着水流而下,定然能够找到下山的路。当即寻着声音,加快脚步上前。
  走不多远,只见前方有一个寒潭,那流水便是从这里向外流走。寒潭之上是一个洞,那洞直通天空,阳光从那洞中照射下来。再看那水,在阳光照耀下成碧绿色,潭中有鱼。那鱼也不是寻常的鱼,五颜六色,奇形怪状。
  萧远望到此处,忽觉一股剧痛自肺腑传来,当即坐倒在地,不敢呼吸。心中暗道:“必又是蛇毒发作,只是今日比起前几次又要疼了数倍。”原来那蛇毒在他体内正慢慢扩散,恰才他在洞中发动归元诀之时,越发助长了毒发速度。
  坐在地上不知疼了多久,渐渐神识模糊,禁不住一声凄苦:“难道我萧远,今日要丧命于此?”话刚说完,那疼痛倏忽间贯彻心扉,萧远忍无可忍“啊”一声惨叫,站起身子,整个人不慎跌进寒潭之中去。寒潭之中的那些怪鱼,看到萧远进来,忽然在水中激烈地跳动起来。都露出锋利的牙齿,争先恐后叮咬到萧远的身上。
  萧远此际脏腑剧痛,那些怪鱼撕咬之痛,反而不足挂齿。只见他在水中挣扎许久,碧绿的潭水竟然慢慢变成了黑色,那些五彩斑斓的怪鱼,也都变得乌黑。
  萧远忽觉自己身上的痛苦减轻了许多,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小贼”只听上空一声大喝,一个中年妇女单手成爪,向萧远天灵上抓来。
  萧远猝不及防,头顶一阵刺痛传来,已被那妇人抓到了潭边。那妇人年约四旬,右边脸上一片淤青,左手袖子空空荡荡,一看便知她是个残废,只有一只右手。
  那妇人就要杀死萧远,忽地盯着萧远眉心的朱砂痣,神情愣了一下。
  萧远察觉到那妇人失神,当即一个翻滚,滚到一边。
  那妇人忽而激动非常,跳上前来按住萧远肩膀:“你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
  萧远挣脱不了,便只能老实回答:“我叫萧远,从桑山来。”
  那妇人盯着他眉心的朱砂痣,眼睛眨也不眨:“你父母呢?你父母姓甚名谁?”
  萧远低下头:“我父母在小时的一场大火中丧生了,我没见过他们的模样,更不知他们的名字。”
  那妇人听萧远这般一说,慢慢安静了下来,又看了看寒潭里的黑水:“你中毒了?”
  萧远点了点头。
  妇人又打量了萧远良久,缓缓说道:“这碧波潭有解毒疗伤之效,不过十分伤害心脏内腑,不可常泡。若你下次毒发,就来这里泡一泡吧!”
  萧远向那妇人道了一声谢,便问:“敢问前辈,这里可有下山之路?”
  妇人看他一眼,微觉奇怪:“你是怎么上来的?”
  萧远将自己糊里糊涂,被一只大雕叼上来的事情说了一遍,那妇人听了也有些惊愕。当即领着萧远来到洞口,妇人一把提起萧远,脚下发力,猛地跳下山崖。也不知她用了什么奇怪法子,顺着风似一只苍鹰般向下划落,浑身自然放松,全然不用半点道法。
  萧远正自惊奇,人已落地。那妇人,一个转身,便又向山峰上飘了上去,耳边传来她的声音:“此处是非之地,你要好生珍重。”
  萧远不知她话中之意,眼看天黑,只得回了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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